第66章
寬敞的走道, 明亮的頂燈。
被擦得光潔的地板倒映出鹿知微和鹿思嬌的模樣。
溫瑤就站在不遠處，十分貼心地給她們說話的時間。
反正接下來就是回家，沒行程, 可以慢慢來。
鹿思嬌像被罰站似的站在鹿知微面前。
她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太倒黴了。
前頭在電臺裏迷路, 後頭來當觀衆被姐姐當場抓住。
她以後出門，一定會好好查查黃歷！
鹿知微雙手環胸，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她：“鹿思嬌，主動交代。”
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戴着帽子和口罩，還見到她轉身就跑！
難道她這個姐姐吃人嗎？！
她最不懂的, 是鹿思嬌對她撒謊。
明明知道她是演員, 為什麽不說？
鹿思嬌雙唇翕動, 心底還想再狡辯一下, 掙紮一下。
比如拉室友出來擋擋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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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知微掃了她一眼, 銳利的目光便已經看穿她的意圖。
“鹿思嬌，”鹿知微口氣嚴肅，“別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做人不能撒謊。”
鹿思嬌慫巴巴地看着鹿知微。
只見對方現在頗有一種“你敢對我撒半個字的謊，以後就別想在我這裏聽見一句真話”的氣勢。
鹿思嬌最後那點想要掙紮的心，“噗嗤”一下, 滅了。
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朝身邊的吃瓜群衆應息澤身後挪去，一邊挪一邊道：“姐, 你別生氣嘛，我不說, 也是怕你難過……”
“我難過什麽？”鹿知微問。
“難過妹妹是你的粉絲啊，”鹿思嬌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你當演員那會，你還沒粉絲呢。我怕你知道了, 會覺得自己的鐵粉居然是親妹妹，心裏有落差，會覺得傷自尊……”
人是很奇怪的碳基生物，時常會執着地追求外人的肯定。
面對家裏人的鼓勵和誇獎，反而會下意識覺得那是他們出于對自己偏心的愛，而不是站在第三方上最公平公正的評價。
偏偏家裏人永遠都是有濾鏡的。
鹿思嬌覺得鹿知微好。
哪都好，樣樣都好，就該紅就該火。
可實際上鹿知微未必需要她這種毫無缺點的濾鏡。
鹿知微聽她這話，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知道了她的馬甲：“……你是喬喬？”
鹿思嬌擡起眼看她，複又低下眼，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己的姐姐。
她躲在應息澤的身後，像個犯錯的孩子。
“嗯……”
“……”
鹿知微此時此刻才發現她馬甲ID的深意。
她是女孩子，“女”加“喬”，可不就是“嬌”嗎？
好家夥，感情一直陪伴自己的鐵粉大佬就是自己的親妹妹？！
鹿知微随手将頭發往後撥，只手叉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應息澤知道這個“喬喬”，算是鹿知微很有名的鐵粉。
集剪輯，PS，畫畫，吹彩虹屁等技能于一身。
鹿知微還跟他們聊起過她。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喬喬居然就是鹿知微的親妹妹！
氣氛乍然變得沉悶，誰也不說話。
應息澤見狀，率先打破這片沉默：“姐，思嬌也是一片好心，你別生她的氣了。
“學那麽多技能，她也很不容易。”
何止不容易，簡直感天動地。
他都想打開這小腦袋瓜子看看是怎麽做的，怎麽這麽聰明，什麽都會。
鹿思嬌看他站在自己這頭，就像看見了臨時避風港。
于是往他身後躲得更嚴實了，只露出一雙無辜的眼：“就是嘛姐，我也是、也是一片好心……
“你不要生我氣嘛……”
鹿知微看向她，眼神沒有半點柔和。
鹿思嬌被吓到了，忙往應息澤身後縮，身形瞬間被擋得嚴嚴實實。
應息澤連忙擡手當調解員：“冷靜，冷靜。”
鹿思嬌看不見鹿知微的表情，也沒聽見她的聲音。
只是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有點委屈，還有點無所畏懼。
“可我是真的看過你演的電視劇，也是真的覺得你演得好。就算我不是你妹妹，我也不會覺得你比別人差，也會喜歡你……”
她低頭抱緊自己的帽子，指尖摳着帽檐，語調委屈巴巴：“而且我們之前那麽久沒聯系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
“所以我就想換個方式接近你，換個方式喜歡你，修複一下感情，也想讓你喜歡我……妹妹喜歡自己的姐姐，想被自己的姐姐喜歡，這難道有錯嗎！”
鹿知微聞言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鹿思嬌委屈的剖白。
她甚至沒想到過從前的自己居然會讓鹿思嬌産生誤會。
“思嬌，姐姐沒有不喜歡你……”
“我知道啊，”鹿思嬌說，“我後來就知道了……”
能滿心歡喜地對着別人稱呼她為“我家的小姑娘”的人，怎麽會不喜歡她？
鹿知微從前也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和她交流罷了。
鹿知微瞬間皺起眉頭：“知道了你還瞞着我？！”
畫風驟變。
鹿思嬌吓得慌忙抓起應息澤的外套擋臉，嘴裏匆匆解釋：“那還不是、不是你跟晚慈姐說，怕現在跟我坦白會被嫌棄嘛！
“那我就怕我要是跟你坦白，你也會難過鐵粉其實是妹妹。
“所以就幹脆把主動權交給你了，等你覺得時機成熟可以坦白，那時候我再跟你一起坦白。
“誰知道猝不及防就掉馬了……”
她越說氣勢越弱。
說到最後，她看了一眼身前的人，手指頭立馬松開了他的外套，跟被燙到了似的。
——可惡，要是沒撞上他，我絕不可能跑輸！
明晃晃感受到嫌棄的應息澤：“？”
我好心在這裏給你當肉盾，你居然還嫌棄我的衣服？？
鹿知微沒想到她那天聽到自己和桑晚慈的聊天，但也能明白她是一片好心。
說實在話，知道妹妹是鐵粉喬喬的時候，她的心情的确很複雜。
那一瞬間就感覺對方對自己的喜歡，不是建立在自己的業務上，而是因為偏心的濾鏡，這讓當時第一次擁有粉絲的她的喜悅成了一場笑話。
可當鹿思嬌說自己認真看了劇，不是粉絲也不會覺得她比別人差時，她的心又得到了一絲安慰。
而後再聽見鹿思嬌坦白不敢說都是為了照顧她的心情時，心裏就更複雜了。
有難過，有失落，但也有開心，更多的是開心。
鹿思嬌不是她，不知道她從前過着什麽樣的日子。
鹿思嬌只知道她發覺粉絲是妹妹會難過，卻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妹妹會這麽努力地愛自己也會感到高興。
在她的人生中，親情缺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以致她認為自己是家裏多餘的一份子。
可是鹿思嬌的出現推翻了這個想法。
她也有家人愛着，也有資格觸碰親情。
不過讓她生氣的原因不在這裏。
“鹿思嬌，你以為我是因為被你騙才這麽生氣的嗎？”
鹿思嬌從應息澤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雙眼睛，聲音弱弱的：“難道不是……嗎？”
鹿知微一提這個就更生氣了：“我是因為你都要期末了，不好好在學校看書，還跑出來追星！”
上次因為不知道鹿思嬌要準備期末而把她喊回來過周末，她已經很愧疚了。
結果今天鹿思嬌就全副武裝地出校門參加她的節目錄制！
都要期末了，這孩子根本不把學習當一回事的嗎？！
鹿知微越想越氣。
更過分的是，那票還是她請溫瑤轉送的！
——不行，血壓要上來了。
鹿思嬌：“？？？”
你真的就是盡職盡責的學習督查小組組長呗！
應息澤也吃驚了。
感情是鹿知微因為這件事生了半天的氣？
他也不當什麽調解員了，立馬和鹿知微一致對妹，扭身問：“你要期末了？怎麽不在學校好好複習？”
如果是他，他也不接受自己的弟弟妹妹不好好學習，跑出來追星。
鹿思嬌慫慫的：“我想給我姐應援啊，她的粉絲又沒你們的多……”
鹿知微一記眼刀殺過去。
跟妹妹的學習比起來，她寧願沒有應援！
鹿思嬌立馬發誓：“複習周有兩周呢，而且我已經把劃了重點的課程都提前複習完了，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挂科！”
鹿知微火氣稍降，但語氣還是十足嚴厲：“回頭把你導員的聯系方式給我，等你期末成績出來，我得去問問你們導員你有沒有挂科，敢挂一科你就等着吧。”
從沒看過姐姐這麽兇巴巴的鹿思嬌：“……嘤。”
由于情況太複雜，鹿知微還在氣頭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活下來了。
應息澤嘆了口氣：“好了姐，你也別生氣了，她也是一片好心。”
他看了一眼時間，幫鹿思嬌開脫：“你們寝室有門禁吧？現在早點回去吧。”
再留下來，怕也是要挨批的。
鹿思嬌連忙點頭：“有有有，我現在去找我室友！”
然後左看右看，沉默了。
“姐，我不認路……”
鹿知微：“……”
她深深嘆了口氣。
…
劉茗茗看着眼前的鹿知微，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鹿思嬌剛剛說什麽？
鹿知微是她姐？
親姐？？
鹿知微啊……
是那個認識桑晚慈和應息澤，演技還特別好的鹿知微吧？
是吧？
她站在風中淩亂。
鹿思嬌扯着傻眼的她上了出租車。
“姐，我倆就先回去了，拜拜啊拜拜，晚安！”
鹿知微本來想送她們回去，被鹿思嬌拒絕了。
現在她姐也是小有名氣的人了，開車這麽帶她回學校，被認出來也會很困擾的。
而且她還在上學，要是被人知道她姐姐是個演員，日子一定不安生。
還是讓她在學校裏繼續歲月靜好吧。
鹿知微嘆氣：“到學校了給我打個電話。”
鹿思嬌狂點頭，關上了車門。
司機師傅發動車子，在路燈下漸行漸遠。
五分鐘後，劉茗茗終于回過神來。
她一把抓住鹿思嬌：“鹿思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
鹿思嬌：“好啦好啦，告訴你，都告訴你。”
鹿知微站在路燈下，目送出租車遠去。
她在心裏默默記下車牌號，轉身走向正在員工通道等着的應息澤。
亮堂堂的光線下，她的臉上充滿歉意，語調透着幾分愧疚：“不好意思，見笑了。”
應息澤毫不在意：“沒關系，不是什麽大事。”
鹿知微又嘆了口氣。
妹大叛逆，傷透姐心。
應息澤極力安慰她：“你妹妹也是個成年人了，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相信她不會落下自己的學習的。
“而且她多可愛啊是吧？有這麽個妹妹挺好的，你別生氣了。”
鹿知微颔首，又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上次見你也沒什麽空和你聊天，怎麽樣，最近過得好嗎？”
“挺好，”應息澤微笑道，“要不找個咖啡廳坐下來聊聊？”
鹿知微答應了。
兩人接下來都沒行程，幹脆早早把助理和經紀人先打發回家休息，接着去喝咖啡。
應息澤親自開車，主要是為了給鹿知微展示他的新車。
再努力幾把，他就可以換上蘭博基尼了！
到了咖啡廳，兩人要了個不會被打擾的小包廂。
包廂內可以看湖景。
輝煌燈火倒映在湖面上，就如漫天璀璨星河，十分好看。
應息澤轉了轉咖啡杯，忽然想起桑晚慈，便道：“對了姐，你要不要打電話給桑老師，問問她要不要過來？”
鹿知微扭頭看着他，輕輕挑了一下眉。
應息澤意會，立馬舉手作投降狀：“千萬別誤會，我已經放下她了，真的不喜歡了，就是看你倆關系好才說的。”
在別人身上寄托感情，把人當替身這種糊塗事，他不會再做第二次。
他當初真的是鬼迷心竅才犯這種傻。
算了，也沒什麽好糾結的，那會他犯的傻何止這個？不是還把鹿知微當男的來着……
黑歷史，不提也罷。
鹿知微托着臉頰，好奇地多問了一句：“那你……的白月光呢？”
鹿知微記得在原劇情裏，應息澤黑化之後，做了一個合格的助攻，對女主一直愛而不得，最後的結果就是黯然退出，又轉回去追出國去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她一直覺得這個劇情安排把應息澤工具化的很徹底，将他塑造成一個垃圾，然後把白月光當做垃圾回收站，強行美滿。
這導致她對白月光最後是否是真的喜歡應息澤存疑。
或許……那又是一個被劇情利用的工具呢？
就像應息澤。
明明是個知錯就改，不願意傷害別人，誤把她當成男人還尬得無顏面對她的沙雕小孩，結果還不是被劇情掰成無惡不作的黑化工具人？
所以這回，如果應息澤還是要選擇回去找白月光……那她就要找白月光談談了。
“她很好啊，”應息澤笑道，“她已經找到自己的靈魂伴侶了。”
鹿知微愣了一下。
應息澤又道：“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鹿知微眼露錯愕。
應息澤看向窗外的夜湖，目光很平靜很從容：“他們有着共同的話題，有着一致的目标，有着契合的三觀，也有着燦爛的未來。”
應息澤緩緩笑了起來：“是件很好的事。”
世界這麽大，能找到合心合意的人，真是太幸運了。
鹿知微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意外導致劇情變動成這樣，還是應息澤變好，所以有關他的劇情線也自然而然發生了變動。
她去問老伍。
老伍淡定道：【會變。
【每個人物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之後的劇情，甚至影響他們身邊的人。】
【就像他，你當初教他放下，教他不要苦苦追尋求而不得的人時，他應該就連同對白月光的那份喜歡都放下了。
【既然放下了，可能就間接影響到他白月光的結局了。】
老伍說完之後，鹿知微就聽見應息澤主動坦誠道：“其實跟桑老師拍完戲，我就跟她，啊，就是我的白月光，我跟她認真地談過。
“我說我想開了很多，也明白我和她不是一路人，很感謝她當初對我說的話，讓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執着地追着她的腳步了。希望她能有自己的生活，不論有沒有愛情，人生都美滿無比。
“她還挺高興我能想通的。”
鹿知微聽着，忽然覺得他真的長大了很多。
剛見到他那會，他還是個執着地追着遙不可及的月亮的小孩。
她想，或許就是這番話，改變了白月光的命運吧。
她解放了他，他也解放了自己的白月光。
他們不需要再做為劇情服務的工具人。
自此之後，只做自己。
應息澤還在說着，輕輕轉動咖啡杯。
“我從前太執着太幼稚了，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喜歡，以為喜歡就是盡全力滿足，就是把對方留在身邊互相陪伴。
“但我忘了，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人這一輩子也不是只有愛情。所以愛也應該是互相成就，該放手時就放手時，而不是強求對方為自己停步不前。”
鹿知微輕笑着點了點頭。
愛是互相成就。
她認可這句話。
這就是成年人的愛。
有自己，有對方，有彼此的未來，有漫漫的一生。
“你長大了。”鹿知微感慨道。
應息澤忍不住笑：“是，長大了，感謝鹿老師之前的諄諄教導，等我買了蘭博基尼，一定第一個請您試座。”
鹿知微：“謝謝啊，你以後談戀愛能認真對對方就行了。”
應息澤：“放心吧，‘重新開始之前，應該先學會删除’，我已經删除了。”
删除了與那段不成熟感情的過去，也删除了和她的聯系方式。
從今以後，各有各的生活，不再打攪彼此。
“說完我了，來說說你吧，”應息澤喝了口咖啡，興致勃勃地問道，“姐，怎麽樣，最近有遇上喜歡的人嗎？”
鹿知微：“……”
他怎麽跟鹿思嬌一樣，都在關心這件事啊？？
你們這兩個小孩沒別的可關心了嗎？？？
她捧起咖啡：“不要八卦啊。”
正在這時，她手邊的電話響了一聲。
桑晚慈發了消息過來。
[晚慈]：我回劇組了，你回家了嗎？
[鹿知微]：沒有，在和小應喝咖啡聊天
[晚慈]：哦。
[晚慈]：早點回家，到家別忘了給我發消息。
鹿知微情不自禁彎起眉眼。
[鹿知微]：知道啦
應息澤坐在對面看着她的笑容，托着下巴，喊了一聲：“姐。”
鹿知微擡頭：“嗯？”
應息澤頓時一臉八卦：“在談啊？笑得跟朵花似的。”
鹿知微：“……去去去！”
她倒是想談，人家桑晚慈也得願意啊。
應息澤爽朗地笑了兩聲，道：“姐，喜歡呢，就去追，要主動出擊。
“你是誰啊，鹿知微诶，做飯好、手工好、演技好的鹿知微，肯定沒人拒絕得了你！”
鹿知微淡定地收起手機。
弟弟你還是太年輕了，對方可不是主動點就能追到手的人，那可是超綱女主。
而我，只是平平無奇的小透明罷了。
鹿知微指着他：“都是沒談過戀愛的人，就不要在這裏給我當軍師了好嗎？”
應息澤傻兮兮地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對了，你簽的那部主角劇怎樣了？什麽時候開拍？”
“合同都簽好了，過幾天要去見一下導演，看看他有什麽開拍前的要求。”
“好，加油，鹿知微沖呀！”
“嗯！你也加油，争取早日買到蘭博基尼，這樣我就不用再去垃圾桶裏給你撿代金券了。”
“別提這個，一提起來我就想笑哈哈哈——”
天吶，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離譜的生日禮物！
不愧是你啊，鹿知微。
鹿知微寂寞地喝了口咖啡。
別笑了弟弟，那是你姐手氣黑到爆炸，黑到聞者落淚的過去啊……
……
在鹿知微去見新劇導演之前，周二錄制的節目如期播出了，并在當天沖上了熱搜。
以“微時不晚是真的”這個話題上的。
鹿知微打開的時候，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和桑晚慈的CP名。
之前還是主仆，怎麽一轉頭就連真人CP名都有了？？？
她點開了話題，最熱的一條是三張圖。
第一張圖是桑晚慈手上的黑絲帶，第二張圖是她脖子上的黑絲帶。
第三張圖是桑晚慈當天穿的衣服的模特原圖，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着，黑絲帶是配套的一對。
看圖說話，言簡意赅。
不少人因此被錘進了CP坑裏。
@吞金獸：桑晚慈你的衣服配帶為什麽會在人家的脖子上，而且你為什麽會知道人家怕疼，快給我一個詳細的解釋！我不缺那點流量！
@又是星期一：桑桑能有什麽壞心眼，桑桑只是想用帶子綁住老婆罷了[狗頭]
@聊點成年人的話題：嗚嗚嗚桑桑還主動幫鹿鹿受罰，鼻子疼了還鑽老婆懷裏嗚嗚嗚這不是友情，這托馬滴系愛情！！！
@絞盡腦汁想ID：我成年了，我什麽都能看，摩多摩多
@蕪湖子：家人們，我宣布這是桑桑CP裏最香的一對！
當事人鹿知微小姐捧着手機，看着這一條條評論，很是傻眼。
娘啊，這麽多人磕她們的真人CP嗎……
晚慈知道了嗎？
她會不會不高興被上升真人啊？
但仔細想想，好像……不高興的可能性不大？
她以前看見過桑晚慈被組各種CP送上熱搜，攔都攔不住，“男女通殺”的稱號就是由于得來。
但都沒看見桑晚慈說過什麽。
大概是已經看淡了，對這種不痛不癢的東西沒有感覺。
組吧組吧，反正都組不到冷酷無情的她的心裏去。
她覺得自己大概也是這樣，不過是CP之一而已，又不是唯一……
想到這，她就有點喪氣。
就在這時，溫瑤屁颠颠地跑過來戳她的微信。
[溫瑤]：知微姐，你和桑晚慈的CP熱度真的好高啊！
[鹿知微]：哦，還好吧……
[溫瑤]：別謙虛姐，就是超高的！
[溫瑤]：是桑晚慈以往的CP史裏最高的！
[溫瑤]：主要是她願意跟你互動，以前那些CP都是別人瞎組的，完全沒有什麽互動
鹿知微心想：那當然了，我們是朋友，哪家朋友沒個互動呢？
[溫瑤]：所以我就想說……
[溫瑤]：要不，你們兩個組個營業CP吧？
鹿知微：“？”
[溫瑤]：你去問問看她願不願意？
[溫瑤]：我覺得她願意了，她公司那頭肯定就願意了
溫瑤：桑晚慈，真正的實權藝人。
營業CP，顧名思義，假的。
娛樂圈內多的是營業CP，營業的時候甜甜蜜蜜，天天給CP粉發糖，齁不死就往死裏甜。
等營業期一過，又各自安好，各奔西東。
營業CP尤其适用與剛合作完偶像劇的主演們。
但是，她和桑晚慈又不是偶像劇的主演！
她們合作的兩部劇，她全死桑晚慈懷裏了，這怎麽當營業CP！
再者說，桑晚慈現在越來越紅了，她的名氣根本配不上桑晚慈這麽高的咖位，顯然就是在登月抱大腿。
而且百分之八十會被罵是在蹭桑晚慈熱度。
只是……
看着屏幕上桑晚慈的微信對話框，她深深嘆了口氣。
我怎麽還是不自覺點開她的微信了呢？
我的手指頭就這麽老實嗎？
可我又的确有點想當她的CP……但我又不敢問！！！
她趴在床上，連腳都在糾結地拍打着床。
打着打着，她忽然停了下來，猛然擡起頭：“來了！”
老伍：【？】
她一臉肅然：“感覺來了！”
老伍一臉懵比：【？？？】
下一秒，系統的聲音準時響起。
【任務發布：和女主桑晚慈組CP。
【系統提示：非限時任務。】
鹿知微一臉驕傲地吹了一下落下來的頭發：“哈，果然被我猜中了，離譜系統，永不缺席！”
【……】
老伍深感無語。
【我覺得現在能準确預測到它出現時間的你更離譜一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