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鹿思嬌一通胡思亂想之後, 忽然拍了自己的臉一把。
她清醒過來了。
事情還沒有定數，鹿知微也沒明确說過喜歡女生，她怎麽能又一次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呢？
組營業CP也是為了熱度流量, 情有可原。
桑晚慈那樣到處都搶着要的女主角, 願意帶她姐這個小配角已經很講義氣了。
——鹿思嬌，清醒一點，清醒一點，不要再胡思亂想啦！
她晃了晃腦袋，拿起手機把應息澤微信加了, 并把聊天戰地轉移到了微信。
[鹿思嬌]：那就這麽說好了哦, 要是我姐感情上有什麽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應息澤對她這種深深執着于姐姐情感生活的行為, 表示不理解。
[應息澤]：不過你為什麽這麽八卦你姐的情感生活
[應息澤]：我看你關心她身體狀況都沒這個勤快積極？
鹿思嬌覺得他真的是笨死了。
[鹿思嬌]：身體要關心, 心理也要關心呀！
[鹿思嬌]：我這不是怕我姐回頭要是戀愛了, 失戀了，找不到人哭訴嗎？
[鹿思嬌]：連戀愛對象都不知道，那怎麽對症下藥開導嘛？
和鹿知微重新有了聯系之後，她發現了，鹿知微的圈子很小，小得一只手都能數完。
Advertisement
從前似乎也是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着, 沒個人聊天，也沒個人說話。
可憐慘了。
現在她既然來到姐姐身邊了, 就要肩負起家人的責任。
關心她，愛護她, 做她堅實的後盾，這不都理所應當嗎？
就算不能全做到，最少也該能第一時間發現她的難過，讓她的眼淚也有向他人傾訴的資格啊……
唉。
當妹妹的她, 可真是操碎了心。
果然還是弟弟不行，不夠體貼。
算了，弟弟不行也無所謂了。
反正她姐以後又不跟應息澤過。
只要她姐找的人能好好對她姐就行啦。
……
自從組了營業CP之後，哪怕是偏友情向，桑晚慈發微博的次數也顯而易見地多了起來。
雖然其中偶爾夾雜着自拍和宣傳正在熱映的《鳳》，但大部分都跟鹿知微有聯系。
仿佛得了“不在微博cue一把鹿知微就會窒息英年早逝”的病。
搞得她的粉絲們心情無比複雜，既高興又疑惑。
[@01:56]：寶，你再這樣，我真的要懷疑《鳳》的男主是鹿知微而不是應息澤了，你們這個劇組營業的方向是不是xue微有一嗲嗲滴偏咧？
[@想吃海苔和炸雞]：嗚嗚我怎麽沒有這麽好的朋友啊，老天爺啊，給我也賜一個吧，條件不高，照着桑晚慈那條件長就行
[@你看我理你嗎]：老天爺：她絕版了，你換一個吧，要不直接洗洗睡也行。
[@貧窮深深圍繞着窩]：寶，你跟阿媽說實話，是不是動凡心了？嗯？【霸總凝視.JPG】
桑晚慈不得不承認，有的網友真的很聰明。
至少比鹿知微聰明。
因為網友都能看出她動心了，鹿知微卻看不出來。
不僅看不出來，還傻兮兮地跑過來跟她說：謝謝。
鹿知微發出那條“謝謝”消息後，整個人都平和很多。
同時還有一點點小小的失落。
她很感謝桑晚慈盡心盡力地帶她，也很抱歉讓她無端端承擔這麽多揣測。
這可能就是最珍貴的交心朋友的友誼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獨一份，未來會不會看見桑晚慈對別人也這麽好。
但就算有，她又能怎麽辦呢。
人家晚慈就是人美心善啊……
唉……
她拿着手機，在屏幕前嘆氣。
嘆完氣她又振作起來了。
就算桑晚慈以後真的會對別人這樣那又如何？至少人家現在只對她好啊！
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和暗戀的人組CP呢？沒多少。
那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事啊！
而且能組CP說明她在桑晚慈心裏真的與衆不同。
反正跟以前蹭桑晚慈CP的人不同。
這麽一想，她心情又好了不少。
既然與衆不同，那她就有主動的勇氣了。
桑晚慈在另一頭對着屏幕上的兩個謝字無語：“……”
鹿知微，你真的不聰明。
她甚至想把那位問她是不是動心的粉絲的智商分給她一點。
……
鹿知微跟着溫瑤去見《夢的交響樂》的劉昭導演。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頭看着窗外的風景。
街上人來人往，鹿知微每看見一個陌生人，他們頭頂便會冒出人物角色的标簽。
無數個象征着路人甲的柔和淡黃色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與主角世界毫無關系的人。
是可以安安靜靜生活着，過自己日子的人。
從前她就希冀這種生活。
這種正常人的生活。
不過她料不到的是，正常是正常了，有關注也是有關注了，但是這個關注……拔得不止一點高。
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會變成偶像劇本的男主角。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不是那種，能把剛見面的女性角色就迷得七葷八素的神奇男主。
當然，在原劇情裏是。
現在變了主要是因為老伍改了程序，修改判定，避免二次出現她被當“哥”的情況。
她正想着，就在這時，視線在一衆淡黃色的的标簽裏不經意掃到一個與衆不同的灰色。
很淺也很陌生的顏色。
是她從來沒在人物标簽上看見過的顏色。
車子飛馳而過，窗外的景象不停後退，很快就變了模樣。
她甚至來不及多看幾眼，确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她張大眼睛，急忙趴在窗上往後看去。
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沒有。
好似一場幻覺。
溫瑤抽空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麽了知微姐？看見誰了嗎？”
聽見溫瑤的聲音，鹿知微如夢初醒，坐回原位。
她揉了揉眼，又拍了拍臉，感覺終于清醒了幾分。
她對溫瑤笑了笑：“沒什麽。”
大概真的是她看錯了。
畢竟那顏色真的太淡了，淡得別人能看見就是一種奇跡。
她覺得自己的眼睛還沒有這麽厲害。
…
鹿知微和劉昭導演見面的地方在一家茶樓裏。
她們特地提前了十分鐘過來。
服務員帶路将她們帶到包間，一打開門，屋子裏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核心人物劉昭還沒到。
在場的人除了趕通告的男主演過不來，以及女二的演員還沒過來，剩下的都到齊了。
鹿知微心想：看來大家都一樣早。
她禮貌地跟在座的人打招呼，習以為常地看着他們頭上的路人甲光環閃動幾秒又消失。
大家很和氣，氣氛一團和睦。
直至女三演員金曼文出現。
“鹿小姐，你好。”
鹿知微聽見這麽一聲，聲音很清脆溫柔，不難想象出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下意識回頭看去，眼眸瞬間微微張大了一下。
不是因為這個短發的女孩子有多好看。
而是因為金曼文頭頂的人物标簽是邊緣有微光的深黃色。
——配角标簽。
标簽閃動幾秒便消失在空氣中。
鹿知微心裏無比疑惑。
怎麽回事，怎麽在這裏都能撞到配角？
更離譜的是，金曼文在原劇情裏根本沒有名字！
金曼文擡起手，态度友好地對她伸出手：“初次見面，我叫金曼文。我很喜歡你，你演的戲我都有看哦。”
友善溫和的氣息撲面而來。
鹿知微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想起邱駱。
她懂了，世界産生意外，很多人物的身份也會跟着變化，就像她從小透明變成男主。
一定是這樣。
作為一個成熟的現男主，她已經學會自己先找原因了。
鹿知微心想：我都能跨那麽大的級當“男主角”，女主都能超綱叛逆，別人怎麽不能跨一小級當配角了！
鹿知微思緒歸位，瞬間揚起一個笑容，和善地握住金曼文的手：“你好，謝謝喜歡，金小姐的作品我也有看過，演得也很好。”
金曼文聽見她說看過自己演的戲，瞬間變得很高興。
“有時間一起交流演戲心得呀，我看你演得真的很好，想跟你學習。”
鹿知微第一次被人這麽捧，受寵若驚：“沒有沒有，我還配不上能指導別人。”
金曼文立即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別謙虛啦，你演得好大家有目共睹，不然怎麽會上熱搜呢？要相信自己。
“來，你坐我旁邊好不好？”
“嗯？？”
“好，你就坐這裏啦。”
“……”
于是鹿知微稀裏糊塗地被金曼文按在旁邊空出來的位置上。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金曼文對她的态度親切是親切，但是好像哪裏不對，偏偏她又說不上來。
她找老伍分析。
老伍想了想，道：【如果你現在是原男主邱駱，金曼文這個态度，基本上就是對你有好感了。不過程序我已經修好了，系統也沒接收到判定出錯的提示，所以你在她眼裏的确性別為女。
【那現在是不是喜歡……可就真的說不好了，也說不定就是想跟你交朋友而已。】
随着《鳳》的播出，以及在桑晚慈和應息澤時不時就要cue她一把的努力下，她現在的名氣比之默默無聞的從前，可謂是大幅度上漲。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但商業價值已經在逐步顯現。
有人氣有價值，自然會吸引很多從前都沒見過的人來結交朋友。
鹿知微：【哦，那就好。】
交朋友好，她喜歡交朋友。
喜歡就算了，她心裏已經有人了。
本着交朋友的心，鹿知微和金曼文交談甚歡，氣氛無比輕松。
提及演技的事情，鹿知微毫不猶豫向對方推薦孟憐玉在綜藝上的演技課。
“雖然沒幾期，但真的幹貨滿滿，看了之後再運用到你的演技裏去，絕對有用！去看吧，看了不吃虧，看了不上當！”
金曼文：“……”
怎麽感覺自己面前坐着一個推銷員？
很快，她重新揚起笑容：“好，我會去看的，謝謝推薦。
“看你這麽推薦，你是不是很喜歡孟憐玉呀？”
鹿知微點頭：“嗯嗯，我超喜歡她！
“你呢？”
金曼文：“我喜歡季風老師。”
鹿知微：“哦，我知道的，他們兩位是朋友。”
金曼文：“對的，是朋友，而且到現在都單身。對啦，說到這個話題，鹿老師你有男朋友了嗎？”
話題轉變得太突然，鹿知微不禁一愣：“？”
金曼文忽然放低聲音：“或者……女朋友？”
鹿知微一下被戳中了心事。
她尴尬地打了個哈哈：“啊，沒有沒有，我單身。”
金曼文笑道：“我也單身，哈哈，工作好忙，都沒空戀愛，鹿老師也是？”
鹿知微漫不經心扯謊：“嗯，差不多吧。”
主要是喜歡的人太優秀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談。
倆人正聊着，劉昭導演到了。
滿屋子的人紛紛起身相迎。
劉昭戴着帽子，腦袋後綁着小辮子，普通相貌，臉收拾得很幹淨。
腳步不停，揮手示意大家坐下：“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他豪氣地往椅子上一坐，上來就打算直切主題，結果掃了一圈發現漏了個人，扭頭問助理：“周玲玲還沒來嗎？”
周玲玲，既本劇的女二，和鹿知微同一個公司。
鹿知微當初知道她出演女二時還吃了一驚。
以溫瑤的話來說，周玲玲這個人已經被捧得心高氣傲了，平時就很看不起同公司的小演員們。
既然如此，她作為盛悅一姐，能給同公司的小演員作配就很不可思議。
不過溫瑤也給她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周玲玲或許根本就不知道女主角是誰，她懶得去關心。
劉昭本來是打算等人齊了一起說要求。
男主演趕不過來就算了，回頭打一通電話細說就行。
怎麽周玲玲這個最近沒事的，也趕不過來？
要不是看到她演技還能撐起女二這個角色，以及她背後的資方，他還不想讓她進組呢。
劉昭面露不快，讓助理打電話去催。
助理慌忙走出去，掏電話撥通周玲玲經紀人的電話。
鹿知微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溫瑤不在身邊，她就跟老伍一起吃瓜。
她道：【劉導應該不是很喜歡周玲玲。】
老伍：【自信點，把‘應該’這兩字去掉。】
鹿知微從善如流：【劉導不是很喜歡周玲玲。】
老伍：【話說回來，我覺得你還是先關心一下，周玲玲會不會對付你吧。】
在原文裏，周玲玲也是有過露臉機會的女配角。
她喜歡男主邱駱，也沒少和桑晚慈作對。
但作對的原因又不單單是因為邱駱，還因為豔光四射的桑晚慈總是能輕易奪去她的風頭，讓她那顆膨脹的心無法得到滿足。
換言之，她在和女主光環作對。
現在邱駱已經沒了光環，而如今的男主光環也可以稱之為“二號女主光環”。
二號女主光環會對周玲玲這個配角産生什麽樣的影響就不得而知了。
鹿知微開始在心裏祈禱：希望是個好人，希望是個好人……
不要再來第二個邱駱了。
油就算了，還救不了。
孩子真的累了。
所有人安靜無聲地等了十來分鐘，周玲玲才姍姍來遲。
鹿知微這是第一次和周玲玲見面。
周玲玲長得小家碧玉，面容清秀，不說話是像鄰居家乖巧的妹妹。
唯一的缺點就是眼神淩厲，總是習慣性擡起下巴看人，沒有睥睨衆生的傲氣，只有讓人不喜歡的刻薄。
劉昭的不高興明晃晃寫在臉上。
周玲玲卻不慌不忙的：“劉導別生氣嘛，我這不是來了？”
劉昭很想說她兩句，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多說一句就浪費一秒，他之後還有事情，沒空在這裏浪費大家的時間。
而且就周玲玲那性子，也不像是說說就能說通的。
萬一說一兩句，人就走了，他回頭還得給她打電話，想想都覺得累。
“下次別遲到了，浪費時間，”劉昭語氣不怎麽好，“去坐好吧。”
周玲玲沒有反駁也不在乎，毫無愧疚之心地坐下。
反正她來這裏是只是為了和大導演合作，混個好名聲，而且聽說這部劇女二的戲份也很多很重要，劉昭還在考慮過要不要改成雙女主劇呢。
戲份多就行了，其餘的不重要，她可是連一直沒定下來的女主角被誰拿下了都懶得管。
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咖位比她低的人就行了。
她可受不了給小演員作配。
公司花那麽多錢那麽多資源把她捧起來可不是為了讓她給被人作配的。
哦對，還有額外一項，不要是桑晚慈就行。
她不喜歡那個女人。
坐下來之後，周玲玲的視線從所有人的臉上掠過，心中傲慢冷哼：哼，沒一個咖位比我大。
最後緩緩停在鹿知微的臉上。
她知道鹿知微，桑晚慈最近的CP。
真是見了鬼了，桑晚慈那個女人居然還願意跟別人組CP。
還是他們公司的小演員，一點牌面都沒有。
不過……鹿知微在這裏做什麽？
她演什麽？
身邊的劉昭已經在開口說自己對演員的要求了。
她沒有開口插進去，姑且把這個問題留着，等一會再問好了。
劉昭對演員的基礎要求很簡單。
“去學樂器。”
衆人一怔。
劉昭面不改色道：“這是一部有關音樂的電視劇，劇裏大半都是演奏的戲。你們作為劇內人物，會演奏樂器也是基礎，我也希望你們是真的演奏，我可不想做個樣子，然後被觀衆說這裏穿幫那裏穿幫。
“不用學太多，你們每個人都有相對應的樂器，去學那個就好了。
“比如說周玲玲是女二號，女二號是鋼琴，那玲玲就去學鋼琴。
“知微是女一號，女一號是小提琴，那就去學小提琴。”
聽見鹿知微是女一號時，周玲玲怔住了，而後将目光投向鹿知微。
鹿知微不經意和她對視上了。
鹿知微：“……”
有殺氣！
劉昭對她們之間的洶湧暗流毫無察覺。
他擡起一根手指，對衆人道：“我就一個要求，開拍之前你們一定要學會自己的樂器，明白了嗎？
“會彈就行了，不用特別特別專業，當然你們要能做得特別特別專業，還考到個什麽專業證書之類的，我也喜聞樂見，恭喜大家又多了一門手藝啊。”
衆人被劉昭逗笑了。
唯獨周玲玲笑不出來。
她眼裏的火都快把鹿知微給燒穿了。
趁着劉昭停下來的時候，她擡起手指向鹿知微：“劉導，你剛剛說她是女幾號？”
【來了。】老伍說。
【是殺氣。】鹿知微跟着說。
旁的人頓時來了精神，一臉“又有瓜吃啦”的興奮。
“嗯？”劉昭看向她，“女一啊，怎麽了？”
“？”
周玲玲：“她居然是女一？！這是誰選的！”
她都沒當女一，怎麽可以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踩在她頭上？！
選角的人是瞎了嗎，看不出來誰才是這部劇真正抗收視的人嗎！
劉昭氣定神閑：“我啊。”
周玲玲頓時啞然：“……”
劉昭拍了拍她的椅背：“你是不是心裏有話要說？那先憋會，我話還沒講完。”
接着轉頭若無其事地繼續跟大家說拍戲的事情，完全不把她的氣當一回事。
【還行，這個導演是護着你的。】老伍道。
鹿知微也松了口氣。
老伍擔憂道：【不過你們公司護不護着你，就不知道了。】
鹿知微不像邱駱，有家裏人做靠山，不怕吃虧。
鹿知微想到這也是頭疼，但很快又樂觀起來了：【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還有後路。】
老伍不解：【什麽後路？】
鹿知微：【小應之前讓我去他們公司呀，盛悅要是真的為了周玲玲打壓我，那我就收拾包袱走人，去跟小應混。不能跟小應混，我就跟晚慈混。
【反正經紀公司那麽多，總有一個願意要我的吧？】
老伍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嗯，你說得對，我女兒潛力無限，一定會很搶手。】
想好後路，鹿知微就不慌了。
她無比從容地承受着周玲玲火山噴發般恐怖的眼神，鎮定自若地聽完了全程。
她不知道周玲玲內心現在有多想撕了她，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得學小提琴了。
“好，今天就到這裏吧，叫你們過來也是想讓你們提前見一面，熟悉熟悉。你們私下還可以建個群，一起學，每天打打卡什麽的，也有動力。
“自學、找老師都行，都随便你們，只要最後會彈就行了。”
劉昭邊說邊起身，擡碗看了一眼手表。
“謝謝大家到場，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有事就找我助理，再見啊。”
“劉導再見。”
“劉導拜拜。”
“拜拜。”
跟他告別的聲音此起彼伏。
鹿知微擺着手，聽見他說“找老師”時，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她決定，再主動一把！
說曹操曹操到，想曹操曹操也會到。
她剛想找桑晚慈，桑晚慈就給她來了電話。
而且剛結束完工作會議，心上人就給自己打來電話，想不高興都難。
于是她匆匆向大家告別，捧着手機就走了，甚至沒有多看周玲玲一眼。
金曼文也沒來得及找她要聯系方式。
周玲玲站在原地，心裏覺得她走時的笑容無比刺眼。
嚣張的，目中無人的，讓她想起來就格外不舒服。
——鹿知微，你憑什麽當女主！
…
“晚慈，”鹿知微戴上帽子口罩，邊往茶樓門口走，邊接電話，“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啦？”
“剛拍完戲，想起你今天見導演，”桑晚慈在電話裏關心她，“怎麽樣，順利嗎？”
鹿知微很高興桑晚慈心裏能這麽記挂自己。
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無比真摯：“嗯嗯，很順利，劉導也沒說什麽，就是讓我們回去練樂器。”
桑晚慈疑惑地“嗯”了一聲：“練樂器？”
鹿知微解釋道：“劉導說希望我們拍戲的時候是真的演奏，要拿得出手，不要把來看劇的觀衆逼成糾錯員。”
桑晚慈了然，溫聲道：“對觀衆負責任是好事。”
鹿知微輕輕應着：“嗯。”
她看着眼前的路。
明亮的日光漫過長廊，清風與心上人溫柔的聲音拂過耳畔。
心的鼓動在剎那間悄然加快。
她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晚慈。”
“嗯？”
“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她問，“你會拉小提琴嗎？”
她就是明知故問。
原來的劇本裏早就寫着桑晚慈不止是會拉小提琴，還會彈鋼琴、古筝，吹口琴，會好幾樣樂器。
多得她覺得桑晚慈簡直就是個能人異士。
但想想人家畢竟是偶像劇女主角，不強怎麽行？
不過再這麽強下去，以後想當偶像劇女主，怕是得會十八般武器了。
然後她聽見桑晚慈回了一聲：“會。”
——耶！第一步成功，魚兒要上鈎了！
她一邊竊喜，一邊對電話裏的人道：“那你能不能——”
“我能。”
桑晚慈不假思索地回複，甚至都沒等她說完後面的話。
“我七月份殺青，休息的時候去找你，到時候教你拉小提琴。”
鹿知微登時傻眼了：“？”
她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去吃飯了。”
“拜拜……”
“嗯，拜拜。”
挂完電話，桑晚慈微微揚唇，笑意裏透着幾分得逞的味道。
——好，魚兒主動上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