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做這一頓午飯的過程, 正如金曼文預想的一樣。
沒有桑晚慈，她和鹿知微相處暢行無阻。
有桑晚慈，那就是九九八十一難, 關關難于上青天。
偏偏她還拿桑晚慈毫無辦法。
但凡鹿知微對桑晚慈的好稍微少一點，她都不會如此束手無策。
鹿知微不知道金曼文的心思。
在她心裏, 對桑晚慈好, 關心桑晚慈已經成了深刻于心的習慣, 任何人都無法阻擋。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個習慣會在不知不覺間替桑晚慈完成剩下那一半的嚴防死守。
于是整個做飯的時間裏桑晚慈都很輕松。
她不需要費心費力地阻擋鹿知微和金曼文在一起。
她只需要輕輕喊一聲“知微”, 鹿知微便會到她的身邊來，關心她, 對她好。
這場争寵，金曼文又輸得毫無懸念。
她天靈蓋都要被氣炸了。
——桑晚慈這個女人, 就是喜歡知微吧！
這個問題圍繞了金曼文一整天。
晚上敷着面膜時, 她都還在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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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是懷疑, 不敢确定。
直到她刷到《我和我的朋友》官方微博發出來的預告。
在預告裏，桑晚慈在鹿知微說話的時候總是會很認真地看着她。
眉目溫柔，唇口帶笑，一副看着眼前人就覺得心裏歡喜的模樣。
這在別人眼裏或許只是朋友好的象征。
在她這裏可大不一樣。
作為一個喜歡鹿知微, 又被桑晚慈明明白白敵對的人, 她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确定了。
桑晚慈就是喜歡鹿知微。
無可否認。
偏偏她們兩個還是營業CP, 桑晚慈就算對鹿知微流露出溫柔的神情也無可指摘，無數網友就這麽被糊弄過去了。
呵，她金曼文才不好糊弄呢！
但她喪氣。
桑晚慈離鹿知微太近了, 觸手可及。
而且鹿知微對桑晚慈的好，大家有目共睹，根本不是旁人比得上的。
所以從一開始，她和桑晚慈就不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可她又不服氣。
喜歡本身就是不講道理的事情, 她無法掌控。
再說了，鹿知微和桑晚慈又沒在一起，她為什麽要控制？
萬一她們之間也只是桑晚慈一廂情願呢？
那她怎麽能夠這麽輕易就放過機會？
誰不想将燦爛的太陽據為己有呢？
……
《我和我的朋友》預計拍攝一周。
一眨眼就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裏，金曼文經常找理由上門找鹿知微套近乎，差點就把和朋友的綜藝拍成了半個交朋友的綜藝。
鹿知微對她很客氣。
桑晚慈倒是有點忍不了了。
——誰能忍得了情敵天天在自己心上人眼前晃來晃去？
于是她決定和鹿知微說說這件事。
晚上，入睡時間到了。
鹿知微洗漱完之後準備回房睡覺。
她打開門走進房間，轉身準備關門。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桑晚慈突然抱着枕頭從對面房間走了出來。
她眨了眨眼，呆在原地忘了動。
桑晚慈已經自己推開她的房門，面不改色地爬上她的床躺着。
她還在疑惑時，桑晚慈已經自己墊好枕頭，蓋好被子，曲肘撐着腦袋看她。
那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跟她說“你在發什麽呆，來睡覺”。
鹿知微：“……？”
她今天……是打算和我一起睡嗎？
桑晚慈眼眸平靜地看着她，見她疑惑，便直接來了一句：“知微，你要趕我走嗎？”
那怎麽可能！
鹿知微反手關上門，以示敬意。
“躺好，我要關燈了哦。”
“嗯，”桑晚慈看了一眼床頭的開頭，突然想起這個也能控制房內的燈，于是喊住她，“等等。”
鹿知微問：“怎麽了？”
桑晚慈道：“上來吧，我來關，太黑你一會不小心踢到床角就不好了。”
鹿知微頓時一臉感動：“我們桑老師真好，太貼心了。”
桑晚慈彎唇朝她微笑。
鹿知微立馬開開心心地鑽進被窩裏。
桑晚慈等她躺好了，側身伸手關燈。
結果下一秒突然被拉住衣擺。
鹿知微道：“等等，忘了件事。”
桑晚慈不解蹙眉，然後就看見她急匆匆起身把拍攝設備都關了，嘴裏還在念叨着：“差點又忘了……”
睡覺這種事情，她可不希望被拍進去。
要是她踹被子，說夢話被拍到了，并被全國觀衆看到的話……那她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移民河外星系了。
一切都準備就緒，一天的尾聲沉入黑夜。
路燈橙黃的光線穿過被窗簾遮了大半的落地窗，慷慨又溫柔地映亮白牆一角。
夏夜悠長，萬籁無聲。
鹿知微仰面躺着，在昏暗的光影裏看着天花板。
今日的睡意，不知為何來得格外緩慢。
這時，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而後一聲溫柔的“知微”輕輕墜在她的耳畔。
“嗯？”她柔聲回應着。
“你喜歡金曼文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只是想問。”
“我和金小姐不熟，怎麽談得上喜不喜歡？”
“那你看出來了嗎？”
“看出什麽？”
桑晚慈側身面對她，接着微弱的光線注視她的臉龐。
“看出她對你別有所圖。”
桑晚慈的話很直白。
鹿知微的思維卻有點沒跟上：“圖什麽？”
桑晚慈：“？”
鹿知微困惑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因為我感覺我也沒什麽好圖的啊……”
一個事業剛有起步的小演員。
一個長得平平無奇又一窮二白的人。
到底有什麽好讓陌生人“別有所圖”的？
桑晚慈：“……”
鹿知微，你是真的不聰明。
難怪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金小姐不是單純地想跟我交朋友嗎？”鹿知微問，甚至可以說是在請教。
她當小透明當多了，交友經驗少得可憐。
現在又有了男主光環，那迷惑性就更強了。
桑晚慈不一樣，她是女主，小球又說過她人緣好，交過很多朋友，所以她肯定知道哪些是真心交朋友，哪些不是。
“嗯，不是，”桑晚慈沒有對她隐瞞，“她喜歡你。”
鹿知微愣了一愣。
桑晚慈篤定的聲音落在她耳邊：“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鹿知微的表情更木愣了。
難怪她覺得金曼文有些舉動越界，讓人心裏反感……
原來金曼文喜歡她……
草！
她居然被人喜歡了！
這不會也是男主光環的功勞吧！！
鹿知微太震驚了，她問：“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
桑晚慈淡定地瞎扯。
“前幾天做飯的時候，她總是想方設法靠近你，你一對她好她就很高興。
“她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樣，至少，她不會用看你的眼神去看周素。”
“這幾天又不停地找你……知微，無事不登三寶殿。”
鹿知微煥然大悟。
出于本能，她對桑晚慈的話深信不疑。
桑晚慈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根本沒看出來了。
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感到安慰。
至少鹿知微是沒看出來她喜歡她，而不是看出來了還裝作一無所知。
後者不就代表着拒絕嗎？
桑晚慈問：“你喜歡她嗎？”
鹿知微連忙搖頭，慌忙否認：“不喜歡不喜歡，你千萬不要誤會啊，我對她真的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且不說她的心已經被她占滿。
就是系統也不會答應讓她這個男主去喜歡女主之外的人啊！
她要敢這麽幹，人怕不是已經被電麻了。
唉，怕疼使她無法叛逆。
好在她喜歡的人正好是桑晚慈，漂亮迷人的桑晚慈。
“你要怎麽做？”桑晚慈又問了。
她很期待鹿知微的回答。
期待鹿知微自己勸退金曼文這個追求者。
鹿知微陷入沉吟，頓時有些苦惱。
金曼文喜歡她這件事，說白了還是她們自己的猜測。
萬一猜錯了，她貿貿然去問金曼文是不是喜歡自己，不是顯得她很蠢很智障還很自戀？
那她們下一部戲合作的時候，低頭不見擡頭見，豈不是要尴尬得頭皮發麻了？？？
“再看吧，”她嘆出一口氣，“交朋友歡迎，交女朋友就算了。”
“從明天開始我會和她保持朋友的距離，如果她真的想越界，我就跟她好好談談。
“及時止損。”
桑晚慈見她有自己的主意也就放心了。
她自己千防萬防，都不如鹿知微一聲拒絕。
解鈴這種事情，還是得讓系鈴人來。
“睡吧知微，晚安。”
“晚安……”
屋內又陷入寂靜。
鹿知微又看着天花板等睡意。
其實她還有一個問題，她好想轉頭問問身邊人：那你看出來我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了嗎？
沉默地想了想。
她放棄了。
肯定看不出來，因為她根本沒多少朋友可以給桑晚慈作對照組……
唉，小透明想談個戀愛真的好難哦。
……
今天周五，拍攝《我和我的朋友》的倒數第三天。
這一天，三組嘉賓都收到了一個和之前不一樣的主題任務：直播。
直播時間是晚上八點到九點，整整一個小時。
額外要求是每位嘉賓要在直播裏展示個人才藝。
下播之後的時間，則由嘉賓們自由支配，節目組不再插手。
為了晚上八點的直播，節目組已經早早地在微博進行預熱了。
這一次直播也是為了給《我和我的朋友》正式開播造勢，提高觀衆對節目開播的期待。
鹿知微和桑晚慈刷着評論區，深深感受到了粉絲們的熱情。
[@我是無辜的]：什麽，有直播？我又可以了！
[@腦袋大的拳頭]：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要買三臺手機同時看直播！可我現在沒錢嗚嗚嗚，三組嘉賓我都好喜歡，我要去哪個直播間才好啊[哭哭]
[@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今晚我也給大家表演一個個人才藝：磕天磕地！#微時不晚#給我沖！
[@還我票票拳]：木導yyds！
鹿知微和桑晚慈相視一眼，動作一致地放下手機，接着陷入沉思。
她們根本沒想好個人才藝要展示什麽。
來之前節目組沒有說過這一條，也就沒人準備東西。
但看木導的意思，似乎也不強求他們把個人才藝往嚴肅、正經方面做。
一切只要讓觀衆滿意就行了。
可是不正經的事情，桑晚慈又沒做過。
她在公衆面前一直都是個端莊優雅，只可遠觀的漂亮美人。
鹿知微自己倒是無所謂。
她已經決定好了。
“我拉小提琴吧。”
桑晚慈緩緩看向她：“……？”
連操作間裏的老伍都忍不住出來說：【嚯哦，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她這幾天練得很慢，練習效果不夠明顯，現在就是鋸木頭都比她拉的好聽。
就這，居然還敢把這個當個人才藝？
鹿知微啊鹿知微，你還有多少膽子是我不知道的？？？
鹿知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豁出去道：“哎呀，反正木導說了不用太正經嘛，我手頭也沒什麽好展示的才藝了。
“我總不能……在直播間裏直播織毛衣？”
“為什麽不能？”
【我覺得可以。】
桑晚慈和老伍同時開口。
他們顯然覺得織毛衣比拉小提琴好一百倍。
前者觀衆生還率百分之百，後者可就說不好了。
鹿知微：“……”
紮心了，二位。
“我最近喜歡拉小提琴嘛……”她嘀咕了一聲，最終妥協道，“好嘛，我織毛衣。”
桑晚慈清清楚楚地聽見她那聲嘀咕，然後靜靜地看着她。
鹿知微又道：“對了，我可以把小提琴給你，你拿這個當才藝展示呀！”
桑晚慈眼睫輕顫，忽然道：“不用，你就拉小提琴吧。”
鹿知微錯愕擡頭。
桑晚慈伸手摸着她的腦袋，語氣寵溺：“知微喜歡就做，沒關系，高興最重要。
“小提琴也要多練才能熟悉，就這麽辦吧。”
老伍：【……】
桑晚慈，你這麽寵她，不結婚真的很難收場。
鹿知微受到鼓勵，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接着上揚的唇角又落了下去。
“我還是織毛衣吧，不然你怎麽辦？”
只見桑晚慈雙手抱胸，扭頭将視線抛向擺在客廳的極其顯眼的大物件上。
語氣輕描淡寫：“還有它。”
——鋼琴。
鹿知微忽的一愣。
來了這麽些天，鹿知微其實一次也沒見過她碰鋼琴，她就連視線都不曾在鋼琴上多有停留。
好像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裝飾物，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鹿知微其實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她因為鋼琴和父親吵架，離家出走，直到今天都沒有再和父親見過面，倆人的關系因此僵持不下，十分難看。
在這個情況下，她會對鋼琴産生厭惡感也情有可原。
但鹿知微想不到，她會主動提出彈鋼琴。
“晚慈……”
僅僅是一聲輕喚，桑晚慈便已經明白她的心意，她的擔憂。
桑晚慈低眸輕笑：“沒關系的，知微，我沒那麽讨厭鋼琴。”
一個從小和鋼琴一起長大的小孩，怎麽會讨厭這個像朋友一樣的大家夥？
她擡起頭，再一次看向那架白色的鋼琴。
頭一次，坦誠地說出自己對鋼琴的想法。
“我其實很喜歡鋼琴……至少從前很喜歡。”
在她母親還在的時候。
在她父親沒有逼着她做鋼琴家的時候。
“現在只是沒從前那麽喜歡而已。”她回頭看向鹿知微，莞爾一笑。
鹿知微忽然感到心疼，于是輕輕握住她的手：“不要勉強。”
桑晚慈笑着回握她的手：“不勉強。”
鹿知微半信半疑：“真的？”
桑晚慈颔首：“嗯，真的。”
而且你拉小提琴，我彈鋼琴……這樣才會更般配。
桑晚慈在心裏想。
鹿知微見狀，也就不再多言，起身去給她洗水果吃，就當安慰她了。
…
晚上八點轉瞬便已來到眼前。
網友們早早地就在節目組發出來的直播間裏蹲好了。
八點一到，準時開播。
鹿知微和桑晚慈上來先禮貌問好。
兩人并肩坐在一起，打扮得漂漂亮亮，十分賞心悅目。
彈幕滑動的速度瞬間就加快了。
——桑晚慈，我勸你不要再用那張臉殺我，否則你要對我負責！
——鹿鹿笑起來真可愛！
——9敏，這是什麽新婚小妻妻見面會嗎？
——我開始期待她們的個人才藝了
直播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倆人不急着展示才藝。
她們和彈幕網友們聊了快半個小時。
基本上有問必答，糖都給CP粉發齁了。
直播間的人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上漲。
彈幕又要求她們像采訪裏的一樣喊對方寶寶。
她們喊了，神态自若，挑不出一絲錯處。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條彈幕說想聽桑晚慈喊鹿知微姐姐。
鹿知微：“？”
好家夥，你這條彈幕居然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桑晚慈輕輕揚眉，側首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鹿知微不小心和她四目相對，懵比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她就聽見桑晚慈輕輕的，柔柔的，嗓音特別好聽地喊了一聲：“姐姐。”
她當時就不好意思了，把臉埋進抱枕。
怎麽可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撩她！！
接着又覺得自己的臉紅似乎不太妥當，于是急急忙忙擡頭在直播間自證清白：“你們看這小孩，她就是故意的，這誰受得了！”
而直播間彈幕早就在桑晚慈喊姐姐的時候炸鍋沸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聽，桑寶寶你單獨出個音頻吧！！！
——嗚嗚嗚嗚嗚媽媽她們好甜，求求你們快點給我結婚！
——微時不晚szd！！！
——給我一個受不了的機會！
聊了半個小時，這才慢悠悠地來到才藝展示環節。
網友們對此無比期待。
然後就看見鹿知微掏出了毛線和棒針：“好，接下來就先由我給大家展示才藝表演，織毛衣。”
彈幕忽然刷起了問號。
桑晚慈坐在旁邊，含笑不語。
鹿知微看着鏡頭，正正經經道：“你們不要這樣哦，我這是為了你們的耳朵好。
“我本來是要準備拉小提琴的，但我問過節目組之後，他們勸我不要，說我不能不管直播間觀衆的死活，所以我就改織毛衣啦。”
她這麽一說，彈幕忽然就叛逆起來了。
——你這麽一說，我可就來興趣了啊
——什麽，還有這種事？我活膩了，讓我聽！
——叫你們節目組少管閑事，爺今天死定了！
把鹿知微都看笑了。
她就知道互聯網永遠不缺叛逆又沙雕的網友。
于是她反手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小提琴，利落站起身。
“盛情難卻，那我就滿足大家。不過我剛學沒多久，就給大家粗糙地拉一首《小星星》吧！”
桑晚慈體貼地幫她調整手機鏡頭，以保證能拍到她的全身。
鹿知微擺起架勢，持弓搭在琴弦上。
她吸了一口氣，右臂輕動——
監視屏後的工作人員緩緩捂住了臉。
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聲。
他們無法形容鹿知微這個初學者的小提琴。
很複雜，也很奇妙。
她努力想要拉成一首調子，每一個音都踩得很清晰，同時也踩得很努力。
努力地在調上，又不經意地跑調，反複來回。
鋸木頭都比這流暢。
彈幕也麻了。
——小星星聽完都被送走了
——《确實粗糙》
——還不錯啦，可以考慮去給恐怖片配樂，我覺得恐怖片就很不錯，寶你覺得呢？
——寶，聽別人拉小提琴要錢，聽你拉小提琴要命
——我的耳機流血了
但由于鹿知微現階段的小提琴拉的實在是太魔性了，反而吸引了不少沙雕網友興致勃勃地進來看。
他們就是想知道能有多魔性，想見識見識什麽叫“魔音灌耳”。
結果就是被鹿知微“教做人”。
其中就包括鹿知微下一部戲的導演——劉昭。
他今天沒事幹，聽別人說鹿知微在拉小提琴就過來看了。
萬萬沒想到居然拉得如此驚天動地。
“……”
他沉默了。
知微啊，你要加油練習啊……
這麽個拉法，我真不敢讓你演奏啊……
他正準備退出去，然後就看見鹿知微自己先停手了。
鹿知微自己都拉不下去了，她笑得不行。
“行了，我就不摧殘你們了，接下來讓我們桑老師給你們洗洗耳朵。”
她接過直播的手機，跟着桑晚慈的腳步而動，主動擔起了桑晚慈的攝像師一職。
桑晚慈泰然自若地在鋼琴前坐下。
鏡頭裏的她，烏發柔順，眉眼溫和，放在白鍵上的十指纖細修長。
整個人美好得像一幅畫。
——奇怪，她一坐那裏我就覺得她會彈
——截圖截圖截圖！
——我要點歌！！！讓我點歌！！！
劉昭也被她的氣質吸引了，退出直播間的手放了下來。
應直播間觀衆的要求，他們想聽什麽，桑晚慈就彈什麽。
十指流暢地滑過黑白琴鍵，沒有一點卡頓，仿佛她天生就知道該怎麽彈奏鋼琴，知道如何才能更好地發揮出鋼琴的優美音色。
此刻的她，就像是與鋼琴融為一體了。
鹿知微這是第一次看她彈鋼琴。
從容，優雅，不容置疑，總能帶給人無限驚喜。
這或許就是她父親堅持要她成為鋼琴家的原因。
因為他相信她可以做到。
可那又怎麽樣呢？
她不喜歡，又何必強迫她？
人生在世，又不是适合就一定要去做。
鹿知微覺得像現在這樣就挺好。
桑晚慈可以演自己喜歡的戲，閑暇的時候就可以彈彈從前喜歡的鋼琴。
沒有人逼她，沒有任何不高興。
——天吶，她專門學過吧，怎麽會彈得這麽好啊
——這是直播間？真的不是音樂會嗎？？？
——草，好絕，很難不讓人動心，牆頭狠狠+1
——下一首讓我點讓我點！
屏幕前的劉昭導演更是眼前一亮。
他發現桑晚慈更适合女二。
要是桑晚慈來演，就這魅力，完全可以和鹿知微演雙女主劇啊！
那他肯定能毫不猶豫地把女二提成女主，演雙女主劇！
但是現在已經請不來了。
劉昭在心裏咬小手帕。
可惡，她怎麽不早點彈鋼琴呢！
…
江城豪區。
周玲玲把手機往旁邊一丢，滿臉不屑。
會彈鋼琴怎麽了？
很難嗎？她怎麽看着那麽簡單呢。
網友真是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
她周玲玲要是想學肯定也會彈，而且一定能比桑晚慈彈得好！
就是這個鹿知微……
她會來看這個直播，就是為了看鹿知微練琴練得怎麽樣。
結果哪裏想到拉得這麽人神共憤。
那可不行啊……這樣她還怎麽整她呢？
周玲玲微微一笑，拿起手機翻出劉昭的微信。
[周玲玲]：劉導，鹿知微的直播您看了嗎？
[周玲玲]：她的琴好像練得很差呀，您可得多多監督她
[周玲玲]：作為同公司的人，我比誰都希望她能達到您的要求，把琴練好
假意惺惺關照完鹿知微，她笑着放下手機。
等鹿知微練好了琴，她就送鹿知微一場空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