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牙行夥計

送走方林後,紀朗把自己關在屋裏繪制銘文。

他先把戒指裏的器物按照即将所繪的銘文類型都分類放好,哪些是要銘攻擊類的,哪些是要銘防禦類的,等等。不同的銘文需要不同的銘文液,等分類完,他才開始調制銘文液。

整整一個通宵,紀朗把戒指裏的器物銘完了将近一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撒落,屋裏的蠟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紀朗擡頭看了眼窗外的光線,再低頭看看自己忙了一宿的成就,突然愣住了。

他雖然想賺錢,但實際并不急缺錢。

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怎會如此急躁?

好半晌,他擠了擠眉心,頂着兩只黑眼圈出去洗了把冷水臉。

闵梵走出屋子,看見紀朗在院子裏,微微愣了一下,待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時,不禁問道:“你不會一宿沒睡吧?”

“熬夜銘文了。”

闵梵暗自嘆氣。

紀朗打水燒水,然後和闵梵一起做早飯。

闵梵說:“你先吃吧,吃完就去睡個回籠覺,我去喊小紅起床。”這一路結伴過來,小紅每晚不是恢複真身,就是賴着和闵梵一起睡。

紀朗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出來。

小紅被闵梵叫起來,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走到院子裏。

闵梵用清水沾濕了毛巾給他擦臉,小紅嘟囔着說:“梵哥哥,其實不用這麽麻煩,我使個術法就能把自己整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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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生活。”闵梵讓他坐在凳子上,給他梳頭。

紀朗在院子裏擺了張小桌子,把早飯都端了過來,等他們一起用飯。

馮冠卿推門出來,看見院子裏的一家三口,不由的心生羨慕,與他們打了一聲招呼,洗漱後就出門了。

小紅吸溜了一口面條,說道:“他剛才眼神躲閃,要去幹壞事了。”

紀朗剛才也發現馮冠卿的眼底似乎藏着秘密,但是,“沒有證據的事,不可妄加揣測別人。”

小紅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不關心別人的事就直說不關心,話說得真好聽。”

闵梵輕笑出聲:“不說了,吃飯。”

“嗯嗯。”小紅對闵梵甜甜的笑着點頭。

紀朗無奈的搖頭失笑,繼而又淺淺的勾唇一笑。

用完早膳後,紀朗回屋補眠。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醒來時只聽到院子裏一片歡聲笑語。

方林帶了許多小吃過來,全是揀着小孩子喜歡的。

果然,小紅今兒個就對他有笑臉了。“方林哥哥,這個好吃,明天也帶些過來吧。”

話音還未落下,紀朗就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貪嘴沒好處。”

小紅護着食物往闵梵身邊挪了挪,小聲的說:“梵哥哥,你看看紀朗,他老是欺負我。”

闵梵笑着說:“他也沒說錯,你今天吃得有點多了。”

小紅哼哼了兩聲,而後乖乖的待在闵梵身邊。

方林愣愣的看着闵梵與小紅,驀地想到了一句俗語,一物降一物。

紀朗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頭,把儲物戒指擱在方林面前,說道:“我昨晚通宵繪制了一些銘文,你看看。”

方林點頭,立刻查看戒指裏的器物。

他拿出一把短刀,眼裏逐漸露出驚喜與佩服,說道:“這是我煉制的第一件二級器物,雖說是二級的,但還不如其他一級的刀,所以一直被我擱在戒指空間裏。”

“嗯,我在刀上加了兩重銘文。”紀朗猜到了。

相比起其他器物,這把短刀的煉制工藝就顯得差強人意了些。但是,即便如此,這把刀也不失為一件好兵器。

方林猶豫了會兒,說道:“紀朗,我想把這把刀留下自用,你也挑一件出來吧。”

紀朗沒有跟他客氣,從戒指裏取出了一只手镯。

方林驚訝的說:“你要這個做什麽?”

“挺好看的,用來以後送人。”

“這只镯子是用一種特殊物質煉的,看上去像銀,但實際不是。材料少,也實在沒什麽用處,我才煉制成了镯子。”

“這是鉑金。”

“嗯?鉑金有什麽用?”

“跟黃金一樣,是一種貴金屬。”

方林撓了撓腦袋,沒有在意鉑金的事。

為了能将這些加了銘文的東西賣出好價錢,紀朗與方林來到了星月拍賣行總行。

紀朗對門口的夥計說:“小哥,我們來寄賣東西,可否請你們管事的出來相見?”

夥計說道:“你們要寄賣什麽?”

“是一些加了銘文的法器等物。”紀朗把儲物戒指裏的東西展示給他看了一眼。

星月拍賣行總行幾乎是摸到了行業的天花板,就連迎賓的夥計也自诩見多識廣。

因此,這些二三級器物在夥計眼裏,算不得珍貴。

夥計将他們帶到一樓的散座,說道:“兩位請先稍坐片刻,我請負責收法器的夥計過來與你們詳談。”

然而,這一坐就坐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到個人來與他們詳談。

紀朗與方林交換了一個眼神,走出了星月拍賣行總行。

“紀少,真的是你啊。”

趙禹澎向他們快步走過來,“招生信的事情,紀少解決了嗎?”

紀朗猶豫了一下,沒立刻回答。

方林反應了過來,不禁危險的眯起眸子,說道:“你是牙行的人?”

“是的,我是雙星牙行的夥計,給紀少介紹租房子的人。”

“就是招搖撞騙的騙子。”方林把手指捏得嘎嘣響,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揍人。

趙禹澎連忙後退一步,面色鐵青的道:“你這是诽謗,我哪裏招搖撞騙了,我騙誰了?”

紀朗見漸漸有人圍觀,半拉半勸的把他們勸到了附近的茶寮。

紀朗對趙禹澎說:“他叫方林,是去年被平真學院破格錄取的三級煉器師。當然,他現在是四級煉器師了。”

頓時,趙禹澎慫了,但一想自己也沒幹什麽壞事,反而被指控是騙子,立刻就又硬氣了起來。“我沒騙人,三級煉器師就是能被破格錄取。”

紀朗摁住方林,對趙禹澎說道:“三級煉器師認證的事情,你能确認嗎?”

“我們管事說的。我們牙行做得這麽大,有這麽多夥計,怎麽會行騙呢?”此事關系到煉器師協會與平真學院,牙行怎麽可能拿這事騙錢,尤其騙的還是修士的錢。趙禹澎很難想象。

紀朗又問:“你們東家是什麽人?你見過嗎?”

趙禹澎搖了搖頭,“我沒見過,聽說是大仙門的修士。”

紀朗沉了沉眸,沒有懷疑他的話。

三人都不說話時,空氣倏地更加凝固。

趙禹澎轉換話題:“紀少,剛才我看到你們好像是從拍賣行出來的,是要買東西還是賣東西?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紀朗愣了一下,輕輕點頭。

方林急道:“紀朗,你不會是相信他了吧?”

這話趙禹澎聽着就又不高興了,“我哪裏不可信了,紀少現在住的地方還是我介紹的呢。”

紀朗說道:“我有些加了銘文的法器要出售,你有路子嗎?”

趙禹澎眼睛一亮,連忙說道:“有有有,紀少把東西交給我,我保管給您賣出一個高價。”

紀朗說:“法器都是方林煉制的,銘文是我繪制的,只要你誠信可靠,我們以後可以長期合作。”

“兩位少爺放心,我絕對可靠。”趙禹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他心想,這事若能成,他就不用在牙行給別人做工了。

方林冷聲道:“我信不過你。”

趙禹澎微微沉吟,繼而說道:“如果兩位信不過我,咱們可以這樣做。用影石記錄法器的使用過程,我把影石展示給別人看。我們再約定個交易時間,兩位少爺帶着法器過來,想買的人在那個時間來買。”

方林頓了一頓,心想,這樣做,确實不用擔心他帶着法器跑路。

紀朗見方林神色松動,對趙禹澎說道:“你想要多少報酬?”

頓時,趙禹澎的眼睛更亮了,說道:“我不多要,給我千分之三就行。”

方林不禁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我的煉器和紀朗的銘文,品質有多好。千分之三沒得談,萬分之三還差不多。”

“方少,我要花時間花成本去做宣傳,您總得讓我也賺點,至少不能太吃虧吧。”

方林冷笑:“呵,紀朗初來皇城,不知道行情,但你休想蒙騙我。”

“要不這樣吧,千分之二。”

“你走吧,我們找別人。還有,你們借着我的事情行騙,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方少,雖然我只是個牙行的小夥計,但我腦子靈活,勤奮肯吃苦,我一定能把你們的事辦得漂漂亮亮。”

方林冷笑不語。

“紀少,你說句話呢?”

“方林說得對,我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紀朗心想,議價這種事情,或許交給方林更合适。

趙禹澎再三猶豫,一字一頓的說:“方少,千分之一。”

“成交。”

頓時,趙禹澎心裏懊惱:一時大意,敗了。“兩位少爺請放心,我保管給二位賣出好價錢。”

紀朗這才繼續開口:“明日一早,辛苦你去一趟我們那個院子拿影石。”

“好嘞。”趙禹澎應下後,樂呵呵的先行告辭。

方林不無擔心的說:“會不會有問題?”

紀朗說道:“待出售的貨都在我們手上,真正該擔心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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