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敲打着桌面,最後做了個決定,提筆寫下手書,他希望這個決定是正确的。
素克神色緊張,拿着信箋往皇後宮中走去。
“皇後,軍中來信。”素克将信箋遞到杜蘭面前。
“你先下去。”杜蘭放下手中還未剪斷的針線打開信箋。
信上的內容讓她的手緊緊攥着書紙,內心湧來害怕和不安,她強忍着這種情緒繼續往下看。她将信紙放在燭火裏燃盡,秘密找來賈比醫官。
“臣永遠追随陛下。”賈比堅定地表示自己的立場。
杜蘭想了想需要找個人護送賈比醫官,必須越快越好。她想到了哈丹,當初随她一起來莫卧兒的士兵,她的親信之一,如今身居“曼達爾沙”①要職。當然也有不少普什圖人在朝為官或在軍隊裏供職,但她最信得過哈丹。
當一切都準備好時,杜蘭做出了一個讓這幾個人都驚訝的決定,她要随他們一起去。
哈丹當即表示反對,皇後的安危也很重要,若是出了什麽事,他如何向陛下交代?若是宮裏知道皇後離開又會有什麽樣的變故發生?
杜蘭當然也想到了這些,但她真的不能在這裏等下去。等待,是一種煎熬,現在阿克巴還在昏迷中,她要去他身邊去幫他。
“放心吧,哈丹将軍。宮裏的事情我會安排好,不會有人知道,你下去着手準備吧,我們馬上出發。”
安排好了一切終于說服了哈丹連夜趕往拉賈斯坦,沿途他們幾乎不停歇。杜蘭和哈丹跑在最前方領路,賈比與哈丹同坐一騎,一路疾馳馬速快得令他睜不開眼,迎面吹來的強勁的風讓他眼淚直流,但賈比一直努力保持頭腦清醒。
飛奔的馬所到之處揚起陣陣黃色風沙,連夜奔波趕到拉賈斯坦阿克巴所在營帳處。
帳外把守的士兵見到賈比醫官連忙讓他進去但卻攔住了杜蘭,因為杜蘭穿的是士兵服,他們常年在軍隊裏沒有機會得見皇後真容所以此刻沒有認出她。在哈丹的介紹下他們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邊道歉邊讓杜蘭進入營帳。
營帳中優努思和賈比正在為阿克巴診治,杜蘭一進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阿克巴以及他腿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她的心揪的痛,她安靜地站在一旁等着醫官為阿克巴診治。
優努思和賈比互相點頭确定了結果:陛下的傷口帶有昌巴爾河流域某種植被的毒,但他們表示此毒他們能解,要想短時間內恢複需要,需要……
“需要什麽?醫官你倒是快說!”艾哈邁德不滿他們的猶豫。
眷戀·镌刻入心懷
“需要鮮血。”優努思開口道。
“這還不簡單。”艾哈邁德立即下令讓手下去取牛血。
“等等,将軍,是人血。”賈比出聲阻止。
艾哈邁德反應一頓,想了會拔出腰間彎刀準備向手腕割去,可就在這時杜蘭阻止了他:“将軍不可,我來。你是陛下信任的将領,而且與哈裏·烏特的對戰還未結束,你不能冒這個險。”
說罷她轉身再問:“賈比醫官,你們可确定?”
“臣确定。”
得到肯定的答案,杜蘭毫不猶豫利落地在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動作之快就連艾哈邁德都差點沒反應過來,任由鮮血流下直到差不多盛滿一口碗才讓人包紮。
端着醫官調配好的藥汁塗在他的傷口上,帶有血腥味的藥汁有些刺鼻。塗在他傷口上時他的腿微不可查地動了幾下,一定很疼吧,就連昏迷中都有感覺。
于是杜蘭盡量輕緩地為阿克巴上藥。她用溫水洗過的帕子擦拭他額上的汗珠,握住他的手在床邊守着他。也許是感覺到她的到來,床上人的呼吸逐漸均勻。
她守在他的身邊保持淺眠,随時注意外面的響動,想取阿克巴性命的人有很多,她必須在這種關鍵時刻保持警惕。艾哈邁德和哈丹幾次想進去,但看到杜蘭的樣子止住了腳步沒去打擾,他們在軍帳外把守。
在哈丹的提醒下,杜蘭知道她要回去了,她必須控制好時間,臨走前最後一次割破手腕留下足夠的血液。艾哈邁德和哈丹看着杜蘭左手腕三道傷口,有些不忍但又敬佩她,真是一個有魄力又心細有城府的女子,難怪深得陛下的心。
我的陛下,我得回去了不能陪在你身邊了,我在宮裏等你回來。
“将軍,陛下就交給你了。”杜蘭臨走前不忘交代艾哈邁德。
“皇後請放心。”
返回王宮行至一半路程,杜蘭和哈丹都察覺到了異樣及時改變路線繞道而行,奈何拉傑普特人的埋伏不止一處,漏出了這一處又有另一處。幸虧杜蘭來之前多做考慮,讓哈丹挑選一隊得力的手下跟随他們,哈丹帶來人不多不少但相比于埋伏的拉傑普特人就顯得少了許多。
随着包圍她們的人越來越多,杜蘭顧不得左手腕的傷加入戰鬥。拉傑普特人勇猛善戰真不是假的,但杜蘭并不畏懼,她也是真正經歷過槍林彈火洗禮的戰士,尤其在南蘇丹的時候。
在那裏她目睹過炮火的殘忍無情,生命在它們面前顯得十分渺小;見過黑暗組織的冷血殘暴,如果有一方心軟那你就會成為對方刀下亡魂,所以她在自己沒有取得絕對優勢前從不對對手留情。
軍事生涯讓她堅韌機警的品質展露無遺,雙方的交鋒中杜蘭憑着實力和智慧取得優勢,即使臉頰濺上對方的血、衣衫被劃破她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刀,她的步伐矯健快速,動作利落危險。
面對剩下的負了傷投降的拉傑普特人,杜蘭沒有殺了他們,她讓哈丹的手下暫時看管他們并交由阿克巴處置,她相信他有更好的辦法對待他們。
萊亞和素克守在宮中,她們按照杜蘭的囑咐行事,沒有走漏半分風聲。雖心裏着急但面上未曾表露出一絲痕跡。
這天夜裏萊亞正在窗邊整理書卷,突然一個人影翻了進來,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差點驚叫出聲。
杜蘭的聲音帶着沙啞:“是我,萊亞。”
“啊,皇後,您回來了!”萊亞急忙扶杜蘭起來。
看清杜蘭的模樣後她又差點叫出聲。急着趕回來沒顧得上形象的杜蘭此刻臉上沾着血跡,士兵服破破的,左手腕上包紮的布條也顯露出來,真的是狼狽極了。
“皇後,你怎麽這樣了?”萊亞心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連着流血、淺眠、憂心,再加上奔波和打鬥耗盡了她的體力,杜蘭終于支撐不住昏倒在地,失去意識之前杜蘭只聽到耳邊萊亞焦急的呼喊聲。
從傷痛中恢複過來的阿克巴攻陷了哈裏·烏特在拉傑普特的王宮,失勢的哈裏·烏特走投無路之際無奈向阿克巴投降,由于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創傷,他一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對于哈裏·烏特留下的臣子和部下,阿克巴允許他們留在王宮選舉新王,他并沒有讓拉傑普特人把新娘送入莫卧兒後宮,而是允許她們繼續現在的生活。但條件是他們必須歸順莫卧兒成為莫卧兒子民,他們要為帝國守護疆域對抗入侵帝國的敵人。
至于哈丹交給他的戰俘們,阿克巴饒恕了他們,派他們去修建莫卧兒和帕坦交界處的水渠,水渠修建完成後阿克巴允許他們可以自由選擇去留。他的仁慈和開明征服贏得了很大一部分拉傑普特人的敬愛和忠心,歸順莫卧兒的拉傑普特人效忠于阿克巴,他們認可這個統治者。
蘭,我的妻。莫卧兒軍隊取得了此戰勝利,又有很大一部分拉傑普特人願意臣服于我,我也即将歸來。想你了,在我昏迷時,夢裏有你的身影。
杜蘭覺得這一覺睡了很久,當她睜開眼時看到萊亞和素克守在床前。
“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皇後你可把我們吓壞了。”萊亞一想到那天的事還是心有餘悸。
“過不了多久陛下就會回來了,陛下攻陷了哈裏·烏特的王宮……”
杜蘭聽着素克興致高昂地述說由衷地為他高興。
照常斜躺在軟枕上假寐,等着萊亞為她換洗傷口,經過這些天的修養傷口正在結痂。
阿克巴坐到杜蘭身邊解開包着她傷口的紗布,看着這些傷痕他既心痛又憐惜。輕柔地為她換洗紗布包紮傷口。
意識清醒的杜蘭覺得今天的萊亞與以往不同,怎麽一句話也沒有?不過杜蘭沒有仔細去想任由“萊亞”動作。
“萊亞,幫我拿些水來。”她覺得嗓子幹想喝點水。
阿克巴停下手中動作倒了杯水湊近她身前喂她喝下,又用絹布擦了擦殘留在她唇邊的水渣。
嗯?這“萊亞”怎麽回事?杜蘭對于“她”的奇怪舉止不解,親自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