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7

搜索結果很快出爐。

第一條內容是沈君言各種采訪和綜藝小視頻。

……果然是個明星啊。

淩修沒有耳機,不能在車上看視頻影響別人,于是他點開了搜索的第二條內容--百科介紹。

原來沈君言不但是個明星,還是個大明星。

他二十歲的時候選秀C位出道,成為當紅愛豆,擁有衆多粉絲;後來又去影視學院進修了一年,結業後飾演校園劇的男主角爆紅,成為既有粉絲又有國民度的當紅流量。

……難怪當時沈君言聽到有人不認識他的時候會那麽震驚。

回憶起沈君言那幅“不是吧,你肯定在逗我吧?”的表情,淩修不自覺又樂了起來。

以前總覺得人類脆弱又渺小,但接觸下來又覺得他們生動鮮明,各有各的脾性。

有心思歹毒的壞人,也有熱心腸的好人。

人間修行,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淩修關掉搜索頁面,準備繼續看風景。

手頭的手機卻“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是常小松發來的微信。

「哥,你現在啥情況了?收工了嗎?」

兩人今天都忙得要死,淩修上午告訴常小松自己按時到達之後,就沒再跟他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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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下回複。

「下班了,在回鎮子的路上。小松你呢?」

常小松回複超快。

「我也在路上,快到了。哥,咱們等下去上次那家撸串喝啤酒吧?」

淩修想了想,明天要下午才出工,稍微放肆一下問題不大。

「好,等會兒見。」

……

夜幕籠罩,月上柳梢。

老街上彌漫着肉類炙烤後特有的香氣,混合着客人們聊天劃拳的聲響,将這處原本僻靜的地方渲染得熱鬧無比。

淩修到燒烤攤兒的時候,常小松已經點好菜,啤酒也擺到了桌面上。

以前的常小松像個精力無限的話痨,現在卻蔫巴巴坐在小凳子上,雙眼無神,一臉的生無可戀。

“小松,你怎麽了?”

他這模樣把淩修吓一跳。

“哎--”

常小松長嘆一聲,眼神滄桑,“哥,打工人太不容易了。”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淩修坐到小桌子另一邊,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出事倒是沒出什麽事,就是覺得太難了。”常小松打開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往杯子裏倒,“我萬萬沒想到,做群演是這麽慘的一件事。”

淩修一愣,“這就是你如此感嘆的原因?”

“是啊。”常小松把其中一個塑料杯推到淩修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啤酒,仰頭就悶下,差點嗆到。

“慢點喝。”淩修遞上紙巾。

“太累了,哥。不對……不止是累。”常小松胡亂擦了一把嘴,面部扭曲起來,“不但累,還髒!天哪,那衣服,那鞋子……臭氣熏天,不知道多少人穿過,多久沒洗過了!聞上去就令人作嘔。哥,你雖然是前景,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聽他們說,這些戲服都是很久不洗的。”

淩修點點頭,“戲服和鞋子是很多人穿過的。”

“哥,你太能忍了,從沒聽你抱怨過這些。”常小松想到那又髒又臭的戲服,一股惡心湧上心頭,趕緊喝下幾口冰啤酒壓一壓。

“只要能賺錢,髒點臭點無所謂的。”淩修沒覺得這是什麽大事。

常小松豎起大拇指,“我的哥,還是你最牛。我反正是不行,真的受不了。”

“怎麽,打退堂鼓了?”淩修聽他口氣不對,開玩笑道,“不是要近距離接觸女神嗎?”

“近距離個屁啊。”常小松郁悶得翻了個白眼,“起碼七八米遠,只能看個大概,而且一休息就被助理化妝師圍住。反正為了看女神來做群演,不值當,不如參加線下影迷見面會。明天我不去做群演了,安安心心在鎮上玩一陣子算了。”

“也行。”淩修理解他的心理狀态,安慰道:“小松,你也算圓夢了,不虧。”

“但好奇怪哦。”常小松突然話題一轉,滿眼崇拜地看着淩修,“哥,你身上從來就沒汗味臭味,反而有種清新的香皂味道。你不是臭男人,是小仙男吧?”

淩修被他跳躍的腦回路逗得笑出聲。

“你怎麽一會兒說東,一會兒又說西的。”

他舉杯,“來喝酒吧。”

“行,喝酒。”常小松舉杯,“今天喝個開心!”

……

民以食為天,此話果真不假。

吃上美味的燒烤炒田螺,喝下幾瓶啤酒,常小松情緒穩定許多,頹廢一掃而空,又變回那個快樂的小胖子。

淩修還是喜歡這樣的常小松,特別有感染力。

“剛才我只顧着抱怨自己的事情,都忘了問你早上那茬了。”常小松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哥,你最後是坐網約車去的外景地嗎?”

淩修搖搖頭,“最後是搭好心人的便車趕到濱松山的。今天是這樣的……”

常小松聽完淩修的講述,眼睛都直了。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羊肉串兒,“哥,我沒聽錯吧,你說沈君言載你去的外景地?”

“是啊。”淩修斯斯文文吃着一串烤面筋。

“天哪,他真人帥嗎?為人和氣嗎?”常小松雙目放光,“有了沈君言這茬,我都沒空罵群頭和熊三那倆王八蛋了。明星啊,你居然和大明星坐一輛車!”

淩修依舊語氣淡然:“帥,和氣。”

嗯,不但和氣,用時興的語言來說,甚至還有點……逗比?

“哥,你這就叫好人有好報。”常小松道:“不顧危險救了小孩子,自己也會被貴人相助。”

“小松。”淩修擡起頭,“你說他是現在最當紅的幾位流量明星之一,那應該很有錢,對嗎?”

常小松咬下一塊牛板筋,“那當然啊,他拍一個廣告都好多錢呢。”

“為什麽沈先生的車子是個貼滿小廣告的面包車呢?”淩修講出心中疑惑。

常小松眼睛滴溜溜一轉,露出會心微笑。

“我猜他是在躲跟車的粉絲站姐。坐這種破車,誰都不會發現。”

“粉絲我知道,站姐又是啥?”淩修越來越迷糊。

“就是專門跟明星的行程,給明星拍照的粉絲。”

“一直跟……這不就是你上次給我講的狗仔嗎?”

常小松嘴裏的肉差點噴出來。

“你這麽一說,我竟無力辯駁。嗐,站姐跟私生的界限有時候确實模糊,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你入行久了,就會明白。”

淩修若有所思。

這娛樂圈的門道,可真多啊。

……

神域的瓊漿玉液從未讓淩修醉過半分,沒料到人間的啤酒卻讓他回家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清晨的陽光沒叫醒他,手機鬧鐘的震動也沒叫醒他,最後還是常小松瘋狂搖晃伴随着高嗓門輸出才把他弄醒。

“哥,哥,快起床,出大事了!”

這句話讓淩修睡意全無。

他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上蹦下來,一把将常小松護到自己身後。

“不要怕,有我。”

常小松愣住。

“……哥,你幹啥?”

淩修醒過神,定睛一看。

屋內只有他跟常小松兩人,一切情況正常。

常小松拿着手機,正一臉懵|逼地看着自己。

淩修松了口氣,坐回他的小床。

“你一驚一乍的,還說出大事了,我還以為熊三那幫人來尋仇了呢。”

“熊三膽子再大也不敢來公寓造次,放心。”常小松說到此處,整個人興奮得不行,他一把将淩修從床上拉起來。

“哥,的的确确是出大事了,但這是大好事!”

“什麽大好事?”淩修伸了個懶腰。

“你快看呀!”常小松指着手機,“哥,你上熱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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