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愫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讀者反映夏景葉對扆疌的感情很含蓄，夏景葉讓人感覺很神秘，這一章是轉折點，大家可以看出他對扆疌的情愫。也有讀者反映覺得情節很好猜，但是還是那句話，情節不落入俗套，可能不是親們想的那個樣子的哦~《奈何》還是要全文貫穿一直看下去才會恍然，有親覺得我的伏筆太少，其實從第一章楔子開始我就埋了一個很大的伏筆，每章仔細看的話其實都會發現有懸念，寫到現在真的很感謝一直在看《奈何》的親，雖然各種不理想，文也慢熱，但是只要堅持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輕黯還是會一直堅持日更，因為是第一篇文存在很多不足，我會努力改正和提高，親們有想法可以留言或者加群，輕黯都是很歡迎的O(∩_∩)O~
一無所知的簡奕還是固執地踏上了去法國留學的路，扆疌在學校得知的時候心痛異常，夏景言還在醫院昏迷着，簡奕卻已經離開，難道簡奕也要像她一樣與深愛的人就這樣錯過了嗎？被深深傷害的夏景言在蘇醒之後又還會去追逐自己的摯愛嗎？
無比的神傷着，扆疌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因為她簡奕才會和夏景言翻臉，才會一氣之下提出分手，才會毅然決定去法國留學，才會狠心地抛下他獨自離去而沒有看到他遭遇車禍。都是她，都是她害的……以為自己的一切決定能保全所有人不受到傷害，卻殊不知自己早已成為狠心劊子手将每個人都重重傷害。一切已成定局，覆水難收。
甚至不敢回到夏家，不敢看到夏景葉，她每天寧願躲在學校逃避着一切，如果夏景言這次不能安然無恙地醒來，那她就說殺人兇手，是千夫所指。她害怕面對，所以選擇逃避和躲藏。她其實是如此的懦弱與無助。
又是很晚地才回去，一進屋遇上夏景葉沒有生機的暗濁目光。
“景言醒了。”都沒有給她準備的時間他直接開口，像是在通知般。
像被上了發條，原本還在俯身換鞋的扆疌瞬間機械，定格在俯身的那個動作。等到接受反應過來才直起身關切地詢問，“他怎麽樣了？”
夏景葉面無表情地移開停留在她臉頰的視線，眉梢微緊，似是失落，也像是無奈，“他忘記了。”低沉的開口。
扆疌困惑，緊追不舍，“忘記？忘記什麽？”
夏景葉再次與她對視，然後艱難地輕緩啓唇，“他忘記了簡奕，忘記了與簡奕有關的一切。”
然後如同是受了蠱惑，他的聲音一直萦繞在扆疌的耳邊，餘音不絕……
夏景言失憶了，忘記了所有有關簡奕的一切，包括B大，包括她，也包括北耀辰。扆疌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夏景言的內心傷的那麽深甚至能讓他将簡奕忘卻，去逃避不願接受的現實。
為他痛惜的同時她又為他慶幸，和她不一樣，夏景言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方式來逃避，忘了簡奕，忘了有關她的一切，他解脫了，終于可以得到內心的安靜而不用飽受痛苦與糾結的折磨。而她，卻是一直在退縮，一直還沉浸在無盡的自責與無窮的傷痛中。相比之下，夏景言是幸運的，如果她也可以，她也寧願選擇這樣全部忘卻讓一切重新開始，重新為自己而活着……
終于結束了最後一門的考試，扆疌只想做個鴕鳥把自己埋起來，她太累了，一樁接一樁的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心力憔悴。
茫然地在學校走着，卻被一個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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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無辜的眼神，不再是柔弱的姿态，Ricky居然也能如此冷漠地站在一直盛氣淩人的扆疌面前。
甚至扆疌都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傲然地站在扆疌面前，嬌小的身影卻暗藏着無窮的力量像是要将扆疌摧噬。
四目相視，氣氛凝重。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都沒有了以往的勢氣，現在的扆疌連說話都變得沒有底氣。
Ricky沒有理會她只是自己說着自己想說的話，“因為你，耀辰傷痕累累。他消失了，沒有音訊，現在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身在何處。”她居然用沒有絲毫停頓的中文脫口而出。
聽到他的名字扆疌心頭還是會猛地一窒，仿佛是被別人觸及了內心最敏感的地方，只要稍微碰一下她就會痛徹心扉。
在她面前苦澀地笑着，“你是來質問我的嗎？也來控斥我可惡的罪行？”扆疌問她。
Ricky搖頭，卻仍是冷若冰霜的神情。
“耀辰……為你甘願犧牲一切，卻是現在這樣的結果，我來……是替他不值，也是告訴你他消失了……如果你還有良知，我不知道你的內心會不會受到譴責……但是這樣傷害他這樣舍棄他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好自為之！”留下不屑的眼神，她轉身抛她而去。
那是她練習了很久的中文。北耀辰的突然離開沒有任何征兆，這樣快速的抽離，就像在這個世界蒸發了般，她的世界再也沒有他的身影，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她為他心痛，為他不甘，為什麽他放棄了他的所有沒有得到應有的幸福卻被如此踐踏和深深傷害？還要承受如此大劇痛？只是為了要替他洩憤，即便她知道她這麽做也是徒然，但是她還是要這樣去告誡那個女人，她沒有權利不愛了就這樣抛棄他，沒有權利讓他深陷痛苦以消失來逃避。她要讓她知道她的決定是錯的，抛棄了他，她終有一天會是無盡的後悔，無窮的追恨！
被留在身後的扆疌黯自神傷，耀辰，失蹤了，失蹤了……
簡奕出國，夏景言失憶，耀辰也不告而別。因為她所有的人都棄她而去，現在就連原本弱小的Ricky看她的時候都是那樣的不屑，仿佛是在她是那樣的肮髒，那樣的醜陋。原本以為能換來的所有寧靜在她做出決定之後全然改變，所有的都已物是人非，她就像禍水，沒有拯救他們卻将他們害得越深。呵呵……呵呵……
凄慘的笑着，扆疌的淚水在臉頰上肆意蔓延。她是不該活在這個世界的，如果沒有她北耀辰就不會遇見她遭受現在的苦難，簡奕還是那個人見人愛的少女與深愛的人守望着幸福，夏景言不會失憶，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A大王子，低調的VG二少爺，眼中只有簡奕。可是，現在全都脫離了原本的軌跡，只因為她……
心好痛，也好累，無盡的痛楚和所有積壓着的傷痛侵蝕着她脆弱的神經，她只想得到宣洩的解脫，已經不再受理智的控制，她走進A市最繁華的酒吧想将自己深深灌醉，深深埋藏。
夏景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靠近淩晨，默默地開門卻在門打開的瞬間看到了扆疌奶奶焦灼的神情。而奶奶看到他回來又向外探視了很久直到确認了扆疌沒和他在一起才更加急躁不安，“扆疌沒和你在一起嗎小葉？”慌亂的情況下她第一次這樣叫他。
夏景葉聽聞臉色驟然暗沉，她還沒回來嗎？
“打她電話一直不接，她從來不會夜不歸宿，也不會那麽晚回來，我還以為她和你在一起。”奶奶的聲音都急得開始顫抖。
夏景葉忙先安撫她，“奶奶你先去休息，我出去找她，你放心，我一定會帶她回來不會有事的。”
仿佛是唯一的救星，奶奶緊緊抓着他的手臂，眼眶裏有晶瑩的淚花在閃爍，“扆疌是個苦命的孩子，她承受了太多不該現在承受的東西。如果再有什麽意外……”奶奶害怕地不敢說下去。
夏景葉輕輕反握住奶奶抓着他的手，“奶奶，我不會讓她有事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卻讓奶奶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随即轉身離開。
面無表情的坐上車他開始打扆疌的手機。
“嘟……嘟……”沒有人接聽，卻還是不厭其煩地打着。
此刻的扆疌早已在酒吧喝得神志不清，在吵鬧的音樂中和熙攘的人群裏她已經慢慢沉淪。手邊的手機不停地震動着，迷離的眼神撇過去，夏景葉三個字赫然呈現在手機屏幕。
她諷刺地笑着，像是有意捉弄般的按下了接聽鍵。
“夏總……要不要來喝兩杯？”沒有意識地調侃着她又舉杯喝下了手中的酒。
酒吧裏還是那麽的嘈雜，直直透過手機傳遞到夏景葉耳朵裏，沒有說話，只有沉默。
“你在哪裏？”片刻後，他開口問她，似乎累積了不滿，他的語氣冷然冽厲。
扆疌一邊玩弄着酒杯，一邊卻輕蔑地笑着，“真的要來嗎？夜不歸……你不會不認識吧？呵呵……”有些醉醺醺地開口道。
沒有再跟她多費口舌他直接挂斷電話開車。
一路表情陰沉。夜不歸……A市最混沌雜亂的地方之一，她未免也太高估了自己能深夜去那裏，那根本不是她該去的地方。思緒飄蕩他加快了車速。
又喝了幾杯酒之後，在色彩斑斓燈光的奪目照射下她開始有些眩暈。付過了酒錢她想去洗手間沖洗清醒一下，視線有些模糊，抓過自己包和手機步伐有些踉跄地尋找着洗手間。
擠過熱烈狂舞的人群，混雜着濃重的煙草味和酒味，她覺得空氣是如此的渾濁。
“小姐，一個人嗎？”突然身邊出現一個清朗俊逸的男子，身着休閑的牛仔服，朋克風十足，配着其俊秀的面容和修長的身姿在人群中相當耀眼。
扆疌神智恍惚，看都沒看他直接甩手走開。男子沒想到是被冷落，有些尴尬再次追上她。
“你在找什麽？我可以幫你。”他說。
“不用。”雖然已經醉了但是她卻不傻，斷然拒絕着還是自己尋找着，但是步伐卻越發地跌跌撞撞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小姐，我扶你吧。”男子直接拉過扆疌手順勢搭上她的肩膀。
“你幹什麽！放開！”扆疌下意識的反抗。
男子笑得狡黠，“算了，別裝清高了，來這兒玩的誰不是出來找樂子的，各取所需，都是成年人不要我多說吧？”
扆疌想推開他卻連反抗都是軟綿綿的。
“是去你家還是去我家呢？美女？”男子笑得陰險。
“放開！流氓！”扆疌推搡着他卻無法掙脫。
男子将她摟得更緊便帶她出了酒吧。
“你放手啊混蛋！”扆疌還在掙紮，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看着自己快被他帶上一輛出租車……
“砰！”出租車的門剛開就被人從身側猛地關上。
男子擡頭，扆疌也擡眼，對視上夏景葉冷漠而不可一世的眸光，他高俊的身姿傲然似雪。
男子不禁被眼前的強大氣場所威懾到，居然還打了個寒顫。
不容分說的，夏景葉之間将扆疌從他手中奪過，她穩穩落入他的懷中。
“你……”男子本想較勁，但是打量了一番看到全身的名牌和他身後那輛世爵C8 4.2 Spyder T自知不是對手便只得自認倒黴，閉上口獨自憤憤上了出租車。
看着出租車遠去扆疌居然突然笑出了聲，夏景葉低頭看她，她也擡眸與他相對視。
然後，她吐着濃重的酒味開口，“為什麽？為什麽他怕你呢？為什麽所有的人都怕你呢？為什麽他不認識你也那麽怕你？”有些語無倫次，她在他懷中卻還有要往下倒的趨勢。
鼻腔中溢進她身上散發出的濃烈酒味，他眉頭緊皺，只覺得內心煩躁，想開口責罵些什麽，但看到她又醉得那樣迷離癱倒在他懷中便隐忍住。
輕輕将她橫抱而起，在她還尚存意識的情況下居然也沒有反抗。将她抱入副座，自己坐上駕駛座皺着的眉仍然沒有舒展，他緩緩發動起車。
車中的暖氣打在扆疌身上讓她開始有了一絲暖意，但是心中的冰冷就像一塊寒冰卻再也無法感化。
“為什麽喝這麽多酒？”耳邊傳來夏景葉清冷的質問聲。
知道她現在不清醒他才問她，因為她清醒的時候是那麽倔強孤高的一個人，那個時候再問她除了冷眼相對就是她的不屑一顧。
“我高興！”她低聲嘟囔着，和他預料的一樣，只要她一醉就會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你知道你今天去的那個地方有多亂麽，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他鄭重警告她。
扆疌卻傻傻笑着，“莫非夏總去過？那有沒有邂逅一夜情之類的？”調侃地問着卻不知觸犯了他的底線。
話音剛落車猛地停靠在路邊，他表情冷暗陰沉。
扆疌卻無暇顧及他，停車的瞬間只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随之而出，立刻打開車門快速下車吐在了路邊。
看到她臉色蒼白而又無力的樣子夏景葉才意識到剛剛因為被她嘲諷停車的幅度有點大。下車看着她，雖然背對着他，柔弱的身影也能看出現在的她有多痛苦。
邁開腳步走近她，還未等他靠近她便虛脫地坐在了地上，然後無神地不知看向何處，她眼神空洞無光，像陷入了死寂，然後慢慢地将自己蜷縮，環抱起來，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凄怆。
夏景葉不禁停下腳步……
将頭深深埋在雙膝中，她的身體輕輕顫抖，她在抽泣……
他黯然地注視着她……
獨自一個人哭了很久很久，她就像個孩子，無依無靠，無所适從。
他緩緩走近她，然後輕聲蹲下在她面前，“地上涼，我們回家。”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仿佛真的是耐心的丈夫在哄撒嬌的妻子。
扆疌慢慢擡頭，對上他柔和的目光，雙眼因哭泣而變得紅脹，臉頰還挂着晶瑩的淚珠，她喃喃自語，“家……我還有家嗎？”
“……”
“我不該生下來的，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是個禍害……”低語着她搖着頭獨自傷心，“誰都不要我，誰都丢下我，媽媽……媽媽她很早就不要我了，她就那樣丢下我……”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卸下了所有的堅強和僞裝，哭得那樣悲痛欲絕。
看着她這樣他再也舒展不開眉梢。
“簡奕，簡奕也不要我了……她說以後形同陌路，她明明知道她在我心裏是那麽的重要……”她哭的委屈哭得酸楚。
“……”
“還有耀辰……他消失了，他不見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見不到了……”雙眼通紅地看着眼前的夏景葉她向他哭訴，是那麽的落寞。
“……”
“還有夏景言，他失憶了，他不記得簡奕了，不記得簡奕了！他們那麽相愛他卻把她給忘了，全都忘了……是我！都是我造成的！因為我他們都一個個離我而去，他們一個個都丢下我一個人……我什麽都沒有了你知道嗎？我什麽都沒有了……”那樣絕望的神情全部收在他眼底，他沒有說話，只有靜靜看着她。
扆疌就這樣一直痛哭着，訴說着，自責着。如果地球要毀滅，第一個消失的應該是她吧，她是如此不祥的人……
直到她發洩地累了，倦了，最後乏了，昏睡在他懷裏他才終于再次有了動作。一直陪她這樣蹲着雙腿早已麻痹，但因為懷中還抱着她，他只能先起身站在原地緩解早已麻木到沒有知覺的那種感覺。懷中的她沉沉睡着，安靜逸然，臉頰還有淚水沒有幹涸的痕跡。他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月光下，就像在看一件珍寶那樣小心翼翼。
血液循環之後雙腿再次恢複了知覺，他才擡步抱她上車。回到家的時候家中一如既往的靜谧，奶奶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先去休息了。
輕手輕腳地将她抱回她的房間，輕柔地将她放置在她的床，輕輕為她蓋上被子。他的目光凝滞卻又那麽溫暖，回想着她剛剛那樣無助委屈的樣子，他不禁又蹙起眉，然後遲疑着伸出自己修長的手，那樣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美麗的臉頰。
眸光裏是心疼的無盡感傷。
為她拭去了殘留的淚珠，深深凝望着她，他輕聲低語，“扆疌……你還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