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憶往昔—孤身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輕哥公告欄裏已經縮了恢複日更了喲，每天下午四點四十準時更新喲，大家繼續支持《奈何》喲，輕哥也在努力碼字喲！T^T這章輕黯自己邊寫邊哭啊……輕黯淚點有點低的說……大家看看就好……
可是命運仿佛是在和他開玩笑，他那麽努力的掙錢，那麽小心翼翼的照顧着母親，母親的病情還是加重了，醫院說必須得盡快進行造血幹細胞移植，可是手術所需要的龐大金額讓他咋舌，他還是一個學生，去哪裏湊那麽多錢？
“小葉，我想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們不看了。”已經做了幾次化療的母親早已失去了之前的美麗，化療的副作用讓她飽受折磨，臉色的消瘦和蒼白就像一株即将要枯萎凋謝的花，那樣脆弱不堪，一觸即倒。
“媽，你聽話，醫生說你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出院回家了，你乖乖的聽醫生的話，過幾天我就帶你回家。”夏景葉緊緊抓着母親的手，他沒有告訴她實情。
“真的嗎？醫生真的這麽說？”母親有些懷疑。
“嗯，真的！你好好休息，我再去和醫生談談好嗎？”夏景葉看着母親不再美麗日漸憔悴的臉心痛到窒息，強忍着淚水替母親蓋好被子出了病房。
在醫院的走路他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快要麻痹了自己，他才做出一個決定——他要回A市，找父親救母親。現在能救她的只有父親了……只有他了，他是他最後的希望。
立刻跑到車站買了去A市的車，他現在已經急得六神無主，只希望快點見到父親求他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救救母親。
再次回到A市，一切和兒時的記憶早已不一樣，A市近幾年發展迅速，加上國內各大企業在此根深蒂固，經濟的迅猛發展讓A市早已褪變成一個國際化大都市。
夏景葉無心欣賞這些變化出了車站就打車直接去VG。
“小兄弟要去VG？”聽他說要去VG連司機都難以置信地問了他好幾次。
“嗯。”他回答。
司機淡淡地笑了笑，微微地搖了搖頭，還是發動了車。
看他這副窮酸樣，估計還沒靠到VG的邊就會被趕出來了，唉……年輕人有志向是好事，就是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心高氣傲，都想挑最大最好吃的東西吃，太好高骛遠了啊！
到了VG夏景葉沒有半絲停頓付完錢就下車。站在VG熊偉壯觀的大樓下仰視……當年的那個小公司，如今早已是揚名國內外的國際知名大企業，那樣高不可攀……他被眼前的VG震懾了好久。
這就是，父親一手創辦的VG？平常只是在電視雜志上看到，今天親眼見到還是很震驚，那樣望塵莫及的一個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相比他的高高在上，他和母親簡直是那樣的平庸，只是碌碌無為的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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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他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擡起腳有些緊張地要進去。
“請問你有什麽事？”可是還沒靠近就被在外巡視的保安攔住。
“我……我找你們董事長……”只有19歲的夏景葉在領略到VG強大的氣魄之後連說話都顯得膽怯。
“董事長？”保安驚異地打量着眼前的小毛孩。
“我們董事長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快回學校上課去吧！不要在這兒胡鬧！”保安看他還是一臉稚嫩的學生樣也懶得搭理，說完便要走。
“我是真的要見你們董事長！我怎樣才能見到他？”夏景葉卻攔住他不讓他離開，急切地詢問。
“別胡鬧了！VG是什麽地方！VG董事長是什麽身份？你什麽資格能見他！一邊兒玩去！”保安已經失去了耐心，直接推開他。
夏景葉畢竟還是個孩子，被一個成年人那麽一推險些要倒，但是還是穩住了。
“叔叔，我是真的要見他！你就通融一下好不好！”想到母親憔悴蒼白的樣子夏景葉內心絞痛不不堪，他今天一定要見到父親！
“你是不是有毛病！哪個學校的？要來鬧事別在我們VG門口鬧！快滾！”保安沒好氣地再次推開他，這次手勁比先前大得多，夏景葉沒來得及反應就摔倒了。
望着保安離去的身影，夏景葉也顧不得疼痛站起身就要往VG沖。
“臭小子！你真的有病啊！”保安看到他奮不顧身向大樓沖去邊罵邊追，見他越跑越快馬上拿出對講機通知了其他保安。
就在夏景葉快要踩到VG大門口臺階的時候，他被幾個保安制服住，然後被硬生生拉了回去。仿佛近在咫尺的希望即将破滅，他奮力掙紮，“放開我！放開我！我是董事長的兒子！放開我！”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他開始大聲咆哮。
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他就能進去了！為什麽老天要這樣對他！為什麽！
“嘩！”直接被保安們扔出了VG大門口，不讓他再有機可趁，他們已經讓其他保安死死守住每個入口。
“董事長的公子是貴族學校叱咤風雲的A市傳奇！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兒子？別天方夜譚了！人人都想成為董事長兒子那也要有資格！我們公子不是誰都可以冒充的！你哪兒來回哪兒去！快走吧！不然我們報警了！”保安恐吓着他便離去了。
夏景葉站起身，雙拳緊握，卻無能為力……
“哎！你別說，他和咱公子長得還真有點像！你看那眼睛，看那張臉！我是越看越像！難不成是董事長年輕的時候在外面沾花惹草生的野種？”離去的保安開始小聲嘀咕。
“別亂說！你懂個P！董事長就一個兒子！就算是野種也輪不到我們管，我們這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要真是董事長的種那也是他不要的！我們要是放他進去惹怒了董事長還要不要在VG幹了！你個蠢貨！”另一個保安責罵道。
“也是！那還是就讓他走吧！這樣就算董事長怪罪下來我們也是為了工作！”覺得有理，那個犯嘀咕的保安若有所思道。
夏景葉望着遙不可及的VG心中凄涼無比……呵呵……原來在外界，沒有人知道父親還有一個兒子，原來他早就将他忘得一幹二淨，早就與新歡想盡各種惬意的生活了，而他和母親這幾年相依為命，每天為了生計奔波，真是好諷刺啊……呵呵……
母親慘白的臉和不堪病痛折磨痛苦的樣子又慢慢浮現在他眼前，他的心又開始抽痛，雖然心中有恨，但是他心裏還是有着一絲期待，父親那麽富有，不會見死不救的，是嗎？
帶着最後的一絲希望他憑着自己的記憶來到以前的家，那個已經有些舊了的小別墅。
按着大門口的門鈴他心中是那樣的期盼，期盼着開門後就能見到父親，只要見到父親，母親就能獲救了……
可是沒有開門，甚至沒有反應，裏面沒有一絲的動靜。
他開始慌張，開始焦躁。
“嘭嘭嘭！”
“爸爸！我是小葉！我是小葉！你開門啊！我是小葉！”他無助地用力拍打着堅實的鐵門，大聲地呼喊着父親。
“爸！我是景葉！我是景葉！你開門！你救救媽媽！救救媽媽啊！”手拍的通紅生疼，淚水浸濕了臉頰，他從未如此絕望過。
“我求你了！我求你救救媽媽吧！我求求你救救媽媽！爸！爸！”
凄厲的聲音伴随着哭泣劃過天空，如同落下的夕陽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
坐車回到C市，獨自走在寂靜的街道，驟然落下的小雨冰冷的打在他的身上，有絲絲的涼意傳來，他卻走得麻木，走得空洞，仿佛只剩下一具軀體，不再有任何感情，心已經死去。
從此以後，他不再有父親，那個他會一直偷偷放在內心的角落時不時拿出來思念的人以後将不複存在，他不再認識夏世榮這個人！他也不再是夏世榮的兒子！不再是！他恨他！恨他！他要永遠恨他！
因為沒有錢治療，再加上病情的拖延，兩個月後，醫院給母親宣判了死刑，就算現在有錢給她動手術也一切都晚了，現在的母親，就是在等着離開……
夏景葉不再去上課，每天陪在母親身邊，不敢離開一步，他好怕，好怕他一閉上眼睛母親就不在了，他真的好怕……
“小葉……”這天他伏在母親病床前打盹，就聽到母親輕聲喚他。
“媽？怎麽了？你要什麽？”他立刻醒來緊緊抓住母親的手溫柔詢問着。
今天母親的氣色居然出奇得好，還能自己坐起身來不用他扶。
夏景葉有些驚愕，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回光返照……
當這四個字閃現在他腦海的時候他的雙手開始顫抖，母親要扔下他了嗎？內心是從未有過的恐懼，他更緊地握住母親的雙手，“媽……我在，我在，我不會走。”他呆呆呢喃着眼淚卻不自覺地從眼角落下來。
母親看着他，眼神卻異常柔暖，輕輕将他的頭捧進自己懷中，為他擦拭去淚水，“小葉……媽媽要走了……可是媽媽放不下小葉一個人……小葉，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太要強當初帶着你離開你爸爸，讓你跟着我吃了那麽多苦。”溫柔地撫着他的頭發，感受着他給她留下的最後一絲氣息，母親又緩緩開口，“你不要恨你爸爸，你爸爸是個好人，很多事都是我太任性……小葉……等媽媽走了你就回到你爸爸身邊……你爸爸這麽多年一直在找你……”
“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媽！你別丢下我一個人！你別丢下我一個人！媽！”夏景葉哭得像個孩子，他緊緊抱着母親不願意松開一下。
“小葉……你長大了……媽媽不争氣，不能再陪着你了……媽媽現在只求你能幫媽媽滿足最後一個願望……”母親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媽，你說！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去做！”夏景葉擡起頭，滿臉是淚。
“媽媽……想見見你弟弟……媽媽想在走之前見他最後一眼……想見見我的小言。”母親雙眼通紅道，聲音哽咽。
“好！好！我現在就去找他！媽！你一定要等我回來！我一定帶小言回來見你！一定要等我！”夏景葉也雙眼通紅，向母親承諾着眷戀地親吻着母親的雙手，然後深深望了母親一眼便快速離去。
小言……景言……
再次去往A市的路上，他一直在乞求上蒼一定要讓他見到弟弟，一定！
“你找夏景言？”來到貴族學校，校門口的門衛卻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是！我找夏景言！我是他哥哥！我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找他！你能把我叫一下他嗎？”他的神情十分焦灼，那樣刻不容緩。
門衛有些吃驚，看着自稱是夏景言哥哥的人有些費解，沒聽說VG小少爺還有個哥哥啊，可是眼前的這個孩子神情那樣着急，眼神那樣真摯也不像是騙人，他也不忍心傷害他，也有可能是親戚家的孩子說不定，看着倒是和夏景言長得挺像的。
“不是我不幫你，是我真的幫不了你，夏景言啊，他去別的城市參加全國性的奧林匹克競賽了，昨天剛剛走的，真的。”門衛忠懇地告訴他。
夏景葉怔忡……
“這是全國性的比賽，夏景言是我們學校的代表，這孩子一直挺優秀，家裏有錢卻一直很低調，我看這比賽舉行要有些日子，你要不過些天再來找他看看？”門衛好心地提醒他。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腦中倒塌，夏景葉只覺得心口堵得非常難受，嗓子也如同被什麽東西噎住，凝噎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然後沒有任何回應，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眸光就像一潭死水般駭人。
“這孩子，真奇怪。”門衛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感嘆道。
回到C市的時候已經傍晚，夜色将至。夏景葉落魄地回到病房剛打開病房的門就看到母親一直坐在床上期盼的眼神。
“小言呢？”母親看到只有他一個人還探着身子向外張望着在尋找夏景言的身影。
夏景葉看着母親期許的目光心又開始陣陣絞痛，實在不忍心告訴她真相他只有欺騙她。
“我先回來的，小言去給你買花了，他……一會兒就來。”苦澀地編織着謊言，內心卻痛苦不堪。
“買什麽花？你怎麽不攔着他！媽媽不要花，媽媽只要看看小言。”母親聽聞更加着急。
“媽，小言馬上就來，我們一起等他。”夏景葉安撫着母親的情緒坐在了她身邊。
“嗯……好……”母親也不再吵鬧，聽話地答應了。
“小葉……媽媽現在是不是很難看？會不會吓到小言？”過了一會兒母親開始坐立不安地問他。
“沒有，很好看……我和小言的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媽媽……”夏景葉說得時候眼睛又紅了，聲音有些哽咽，卻還是忍住了沒哭出來。
他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媽媽知道了就會失望了，他不能讓媽媽帶着失望走。
母親的目光一直落在門上，一動也不肯動，生怕錯過與小言相見的第一眼，可是小言呢？她的小言怎麽還沒來？
“小葉……小言怎麽還沒來？”她說的時候有些失落，也有些委屈，就像個撒嬌的孩子。
“再等等，再等等就來了……媽，你累不累，累我們躺下等好不好？”夏景葉紅着雙葉哄着母親。
母親居然順從地點了點頭乖乖地躺了下來……她有點累了……
“小葉……小言胖了還是瘦了？他有沒有長高？有沒有長成和你一樣的帥小夥？”躺下之後母親還是戀戀不舍地問着他，她走的時候小言只有5歲。
“嗯，長高了！到我這兒！不胖也不瘦！很帥！”緊緊握着母親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夏景葉強忍着淚水憑着自己的想象還用手比劃着弟弟的身高。
“真的？”母親露出欣喜的表情。
“嗯，真的。”夏景葉點頭。
“他恨我嗎？他有沒有記恨我當年一走了之頭也沒回？”想到當年5歲的夏景言在自己身後追喊痛哭的情形她就懊悔萬分，她怎麽能狠下心讓那麽小的夏景言一直追着她而她卻頭也不回，小時候的夏景言是最粘她的，每次從幼兒園回來就會到處找媽媽。
“媽媽！小言要抱抱！媽媽！”想到他稚嫩白皙的小臉她就會痛得宛如刀割。這麽多年了，小言一定很恨她。
“沒有，媽，小言也一直很想你，他一直在想你，想自己的媽媽……”夏景葉忙安慰着她。
“真的嗎？”淚水從母親的眼角輕輕滑落，順着臉頰滴落在枕邊。
“真的！真的！”夏景葉更緊地讓她的手貼着自己的臉，感受着母親的溫暖。
母親望着他眼裏眼眸裏還有點點淚花晶瑩地閃動着，慢慢地卻開始失去光澤。
“小葉……我的小言怎麽還不來……”許久，夏景葉聽到母親輕聲問，聲音帶着虛弱。
淚水滑過夏景葉的臉頰，他的聲音開始顫抖，“媽，很快了……很快了……”
母親微微點頭，卻開始變得很困倦，努力地睜着雙眼不讓自己睡去，卻是徒勞無力。
“小葉……媽媽……睡一會兒……等小言來了……一定要喊醒媽媽……媽媽……要讓我的小言看到媽媽最美的樣子……”驀地，母親很慢地開口，一字一句說得吃力，卻還是要堅持着說完，聲音弱小，就像蚊子在叫。
“好……媽，我一定叫你……”夏景葉已經泣不成聲。
“告訴……小言……媽媽……一直很想他……媽媽……愛他，永遠……”
“……”
輕輕得閉上雙眼，母親沉沉地睡去，面容平靜，安詳……
母親的手漸漸地變得有些冰冷，緩緩地從夏景葉手中滑落，落在了病床上……
夏景葉呆滞在病床邊，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媽！媽！媽！”突然，夏景葉像是發了瘋失去了控制，大聲開始呼喚着母親。
“媽！你醒醒！你醒醒啊！小言還沒來，小言還沒來你不能走！媽！”滾燙的淚水落在自己的臉頰，也打落在母親的臉頰，她依然那麽美麗，卻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媽！你別丢下我一個人！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媽！我害怕一個人，媽！媽！你別不要我！別不要小葉！媽！我求求你！媽！”夏景葉哭得悲痛欲絕，仿佛世界坍塌，他所有的依靠都沒有了，全部沒有了！再也沒有了！沒有了……
可是所有的呼喚再也喚不醒母親的醒來，她走了，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帶着對兩個兒子的深愛……她走得安詳。
“孩子，你冷靜點，你母親已經去世了。”前來的醫生安慰着他。
他卻仍然眼神呆滞地望着安靜躺在那裏的母親，仿佛她只是深深沉睡……
淚水沒有間斷的流淌在他的臉頰，肆意蔓延，甚至有淚珠挂在他的鼻翼，誰都看得出現在的他有多傷心，有多可憐，因為他失去了他最愛的母親，從小相依為命的母親。
醫生沒有再打擾他，只是和護士先退了出去。這個孩子不容易，還在念書為了母親一直很辛苦，就再留些時間讓他和母親最後獨處吧。
溫柔地輕撫着母親已經冰涼的面頰，夏景葉笑得凄楚孤寂。
“媽……我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眼角滑出最後一滴淚，他仿佛是在和母親對話，輕聲低喃，然後像個受傷的孩子緊緊地趴在母親身上……
夏景葉……媽媽走了……你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