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故事甜嗎?

車子從傅氏集團開出去,段恒手機電話幾乎沒停,核實幾項重要事項。

無論經商還是從政人員最怕招惹社會性刑事事件,網絡不知真相,輿論風向就像突然而起的火災,就算撲滅,造成的損失也恢複不到原樣。

不得不重視。

“許夫人自殺是真,新聞是私人渠道發布,查不出是誰透露。”段恒瞅一眼傅靖霆,繼續,“但是按照利己原則推斷,許小姐有可能。不過據我觀察,許小姐對您沒有男女之情,她看中的是您的權利或者身體,好像有點……”

段恒的話一本正經到欠抽,傅靖霆額角抽搐,眼尾掃過去,“你今年的年終獎捐給希望小學吧,做點好事補補腦。”

段恒眼淚汪汪,“……”我哪兒說錯了嗎?!

醫院病房樓的最頂層,許傾城依着欄杆往下看。

風很大,吹的她的風衣外套獵獵作響,空氣中帶着濃重的濕氣,怕是要下雨了。

傍晚時分,天光已暗。

長發在冷風中飛揚,将女人的側邊輪廓打出一輪影光風情,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收攏那一把長發。

傅靖霆腳步微頓,他像是一個悄無聲息的路人,靜靜旁觀。

許傾城心裏堵悶煩躁,醫生說趙岚情緒失控的根源或在于自責,她從未想過不是葉文涵,不是其他人,而她自己才有可能是這個誘因。

她從口袋裏掏出順手買的煙盒和火機。

她不吸煙。

甚至讨厭。

但為了在應酬場合游刃有餘,她也學習點煙,抽幾口。

都說吸煙喝酒有助于緩解情緒。

此刻,許傾城需要這樣的外物。

細長的煙卷咬進嘴裏,女士香煙,帶點薄荷味,但依然無法完全隐藏尼古丁的味道。

許傾城劃開打火機,打了幾下竟然都沒有點燃,她有些洩氣。

一只手突然從她臉側伸過來,指節修長,許傾城偏頭,愣了。

傅靖霆?!

男人将煙從她嘴上捏下來咬在嘴裏,順道取走她的打火機。

火機在他手指間明滅,轉手就直接丢到垃圾桶,“會吸嗎?”

許傾城:“……”

“病房裏沒見到你,還有心情跑這裏來吹風?”傅靖霆擡眼看她。

“我更好奇傅少怎麽能撥冗前來?”許傾城問,她嘴角微微上揚,勉強帶出笑意。

可身體已經不複她方才一人時的懶喪,全身的細胞都充滿了水等着戰鬥。

“送糖。”

“蛤?”什麽鬼?

傅靖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許傾城看他撚在手指間,糖紙剝開。

她還沒從真的是糖的疑惑中反應過來,嘴裏被硬塞進來……一塊糖?!

奶味的。

“呃……”許傾城擡眼,“什麽?”

“不甜?”他問。

這特麽什麽跟什麽?!

許小姐腦袋有些打結。

傅靖霆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欄杆上,這個姿勢讓他完全将女人納入懷中。

許傾城忍不住往後靠一靠,眼睛盯着他。

男人眼尾一勾,似乎十分懷疑,“真的不甜?”

他身體往前壓過來,臉也低下來,許傾城一口咬碎嘴裏的糖。

奶味和着甜味兒。

甜的發膩。

她手臂撐出去壓在他的胸膛上,匆忙開口,“甜,很甜。”

她現在可沒心情跟他玩調情游戲。

男人停住動作,唇畔停在距離她特別近的位置,他挑挑眉角,似笑非笑的看她,“據說我對許小姐情有獨鐘,許小姐遇到事情,我來探望,給你送糖。這故事是不是特別甜?”

“呃……”在這兒等她呢。

神經病啊!

許傾城一時無語,她手指緊了緊,“我不明白你說什麽,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我忙到焦頭爛額。”

男人黑色風衣衣擺飛卷,與她的輕輕撞在一起又散開,像是瘋狂試探的彼此。

傅靖霆盯住她,女人臉上有難掩的疲憊,那雙漂亮的眸子在明暗交織的天光裏有隐隐水光。

他突然伸手壓在她的頭頂上,男人直起身,天生的身高優勢,因着他這一動作,讓許傾城在他面前頓時顯得像是小女生一樣。

“你可以不知道。但我只要否認,那些據說也就只是據說。”傅靖霆輕笑,“真要這樣的話,葉家,可要感謝你了。”

這話丢在許傾城耳朵裏,像是炸開了一片爆竹,片刻後她才消化掉傅靖霆的話,她想要擡頭,男人的手掌壓在她腦袋上,偏生她擡不起來,觸不到他的眼神。

傅靖霆微微彎腰,“要我否認嗎?”

頭頂失了禁锢,許傾城猛的擡頭,她的唇蹭過他的側臉,不假思索,“不。”

一個字出來,等同于間接承認她對傳聞的知情,但許傾城顧不上了。

傅靖霆方才話裏的意思明顯就是,他本來就無意與葉家聯姻。

她抿着唇,眼神堅定,唇色斑駁,口紅的印記已淺,匆忙與焦慮沒分給她一丁點對自己妝容的在乎。

但卻比任何時候都讓人覺得真實。

傅靖霆微微退了一步,被男人高大身形遮掩的女人便暴露了出來。

閃光燈的光芒一閃而過,許傾城猛然偏頭,她看向角落一隅,擡步要過去,“誰在……”

剛踏出一步,手臂被人扯住,許傾城話都沒說完就跌進了他的懷抱。

男人手臂環住她的腰身,她整個人就被他完完全全的抱在懷裏,“許小姐不會以為,新聞放出去後沒有狗仔來跟吧。”

許傾城默然,她也不再矯情,索性就這麽呆着。

她身上帶着風冷,吹的久了身體裏都帶着寒氣。但他身上很暖,有淡淡冷香,男人單只手臂撐在欄杆上,一手摟着她的腰,好像所有的風都刻意繞過她一般,縱使這樓頂四面通達,她身上的冷意都在一點點消散。

天色好像突然在這幾秒鐘裏暗下來,男人堅實的臂膀,有力,安全。

她擡眼能看到男人凸出的喉結,随着他的呼吸偶有輕動,黑色的襯衣将他的脖頸死死的禁锢住,但她見過這一道枷鎖卸掉時是什麽模樣。

兩個人之間鬥智鬥勇的算計和利用,可許傾城突然有點想不起,滿腦子裏都是此刻被阻擋的風。

曾經也有人這樣完完全全的護着她,到現在不過區區半年,卻覺得遙遠到似乎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一整天壓抑的情緒突然有些無可抑制的失控,她腦袋突的往他懷裏一撞,“人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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