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葉楠早上迷迷糊糊的被陳素叫起來，陳素坐在床邊摸葉楠亂蓬蓬的頭發柔聲問，“怎麽樣？起得來麽？”
葉楠閉着眼睛翻了個身不理陳素。
“那我先走了？你睡醒了自己回學校好不好？”陳素聲音始終很輕，她不想吵到葉楠，她其實是希望她能多睡一會的，說完見葉楠還是一動不動，心想孩子大概又睡過去了，剛要起身走，手就被葉楠拉住了，葉楠借着陳素的力從床上坐起來，揉着眼睛含糊道：“等我，我馬上就好，答應你了陪你上班的。”
葉楠拉着陳素到客廳，壓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陳素抱着肩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葉楠在自己面前上演的慌裏慌張和心急火燎，剛走進卧室脫了睡衣，衣服還沒換好口子系的亂七八糟就蹿到了衛生間，叼着牙刷走出來系好口子從冰箱拿出面包牛奶轉身又進了衛生間嘴裏含着漱口水叫着是不是來不及了，話音沒落就打開了水龍頭洗臉，匆匆忙忙嚼了幾口面包，整套動作忙中有序，一氣呵成。
陳素見葉楠跑來跑去氣喘籲籲的樣子不停跟她說：“別急啦，還來得及。”她也不聽，陳素幹脆不再說話，只被葉楠逗得咯咯笑。
“嗯，我怕你遲到，我好了。”葉楠把最後一口雞蛋塞進嘴裏，差點噎到，她跑到陳素面前立正站好，“陳小姐，可以走了。”
“愁死人了你。”陳素抽了張紙巾替葉楠擦好嘴，“好啦，走吧。”
“恩。”
一路上，陳素不時的瞟一眼副駕駛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葉楠，車都聽了下來葉楠也沒感覺，只好無奈的碰了碰葉楠的肩膀笑道，“你再睡我可真遲到了。”
“哈？”葉楠被陳素驚醒，慌忙睜開眼睛，舔了舔嘴唇環顧四周發現居然這麽快就到了，她湊過去親了一下陳素的臉，“愛人再見。”葉楠剛要開門下車就被陳素拉住，“你等等。”
一開始葉楠還以為是有什麽人經過陳素害怕被看到，老老實實的坐回到座位，手放在腿上一動不動，卻沒想到陳素竟然俯身過來含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太喜歡她迷迷糊糊剛睡醒的樣子了，實在忍不住想要親吻。
葉楠閉着眼睛在陳素甜膩溫柔的親吻裏幾乎再次睡死過去的時候陳素停了下來，“好啦。”她說。
“明天周五，你知道有什麽事麽？”葉楠問。
“知道啦，去看你表演，快下車吧，一會兒我遲到了。”陳素替葉楠打開車門。
“好。”葉楠抿嘴點頭，下車前扭頭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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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陳素回答。
演出的地方是學校最大的活動中心裏，雖然只是一個十分鐘左右的搞笑話劇，化妝的時候還是用了不少的功夫，這一屆的話劇團男生少的要命，僅有的幾個裏也沒有什麽好看的娃娃，于是葉楠作為話劇團的學姐義無反顧的反串起來表演男生，不過葉楠倒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好，甚至心裏還是挺願意的，她本來就是自戀的人，喜歡被人捧着誇着，高中的時候也因為剪了短發長相不錯被學校裏的一些女孩追捧，葉楠最喜歡在人前提起的事情就是曾經有人在課間操的時候紅着臉叫她的名字，只是那時的葉楠根本不知道女生可以和女生在一起，甚至她都幾乎沒有接觸過同性戀這個詞，她不過是喜歡這種有點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意思而已，即使這形容詞放在她身上誇張了些，只是，簡單說來，就是，誰他媽不喜歡被人喜歡崇拜的感覺呢。
葉楠化好妝站起來的時候，一起表演的幾個女生都有點愣神了，反應過來眼前的人的确是葉楠，就開始使勁揉捏她的臉，“葉楠你好帥哦。”
“哇塞，你化妝以後好可愛。”
“居然還帶點女人味诶。”
“我覺得挺爺們的。”
“這分明就是個小受啊！”
這些話葉楠聽着都很受用，她也不謙虛，甩甩頭發說，“那必須的！不過我要是也是攻，靠，你才受呢！”
葉楠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也覺得很好看，她愛死這樣的自己了，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和陳素真真的是郎才女貌。葉楠坐在後臺溫習臺詞，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就笑了。
節目是第五個，算是靠前的位置。葉楠整理了一下穿着的淡粉色襯衫和牛仔褲，在鏡子前又看了一眼自己，順便練習了一下飛眼，打算一會兒電死陳素。被催促了好多次上臺前關掉手機調成靜音，葉楠始終沒有，直到收到陳素的短信說已經坐下了才肯把手機調成靜音。
當聚光燈打在後臺演員出場的位置的時候，葉楠緩步走出來，因為扮演的是一個得瑟又自戀的明星，所以葉楠不停的向臺下揮手，做出誇張的動作耍帥，明明是些讨人厭的動作，偏偏葉楠做出來引得臺下一片尖叫。葉楠聽到尖叫的聲音，臉上得意的更明顯了，在變化的舞臺燈光下顯得有些魅惑。
臺上的燈光太亮了，她看不到臺下的陳素。
很多年以後，葉楠回憶起那個場景，都說不清是什麽指引着她朝着那個方向看去，于是表演結束，當全場的燈光都亮起的準備謝幕的時候，葉楠的眼睛剛好和陳素望過來的目光相對。她想，或許那就是一份惺惺相惜的默契吧。而如果有一天，無論陳素怎樣的目光都不能再像這般吸引自己時，大概就是那份默契的感情已經在時間和命運的殘忍夾擊之下消失殆盡。
那天陳素看着臺上的葉楠，聽着身邊有人對葉楠的評價，大多都是，那個是女生哦。那個學姐好帥。什麽專業的啊。她叫什麽。以前好像見過，就是很帥啊。
她看着臺上微微的笑起來，拿出手機寫道：“周圍很多的人都誇她帥氣好看，她站在臺上的時候我覺得她不需要追光都是亮閃閃的，我多想自豪的和那些人說，這是我的戀人，是我的小孩子，是我愛着并且愛着我的，那是我的女人。”
葉楠下臺以後有人跑過來在她耳邊說：“葉楠，這回你可火了。”葉楠只嘿嘿一樂，沒有說話，她太一心想要趕快卸了妝去找陳素，連這種可以好好嘚瑟下自己的機會都不要了。
倉促卸了臉上的妝的葉楠從後臺溜出去到觀衆席找陳素。她還是穿着臺上的那件襯衫，那是陳素買個她的，她堅持要穿着上臺。雖然卸了妝，被抓的張揚的頭發卻來不及壓下去。有人認出是剛剛臺上那個學姐，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葉楠倍兒自豪的挺胸擡頭走到陳素面前，一副新郎接新娘的模樣，她說：“愛人，走啦。”她的聲音并不大，不會影響臺上的演出，卻足夠讓周圍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她大方的拉着陳素的手走出去的時候，臺下是漆黑一片的，于是那個個瞬間葉楠恍惚了，她覺得自己穿着西裝，而那個同自己十指相扣的陳素此刻穿着婚紗走在自己身後，在她們面前的是一條無比光明的大路，她們正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葉楠正想的美呢，沒看清楚臺階，差點摔倒，還好陳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才不至于丢人。
葉楠清醒過來，慶幸着還好黑乎乎的大概也沒人看到，拉着陳素的手倉促的加快了腳步離開，逃婚一樣。
剛出了大門陳素就樂起來，樂的張牙舞爪，然後說：“完了完了，那些小學妹該失望了，這退場方式太丢人了。”
葉楠明明紅了臉卻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爺長得這麽帥，偶爾出點差錯也是難免的，再說，那麽黑，她們也未必看到。”
“怎麽，你還真想勾搭幾個啊。”陳素當時就抓過葉楠的肩膀一只手擡起她的下巴，看着眼前的陳素充滿挑釁甚至有些霸道的眼神，葉楠的目光頓時柔軟了下來，她說：“我勾搭一個就夠了。”說完就想撲過去親陳素，卻被陳素擋下了。順着陳素的目光，葉楠看到幾個人剛好路過那裏。葉楠有些洩氣，扭頭要走時被陳素抓了回來，她迅速的親吻了一下葉楠的嘴唇。
就這麽蜻蜓點水的一下，葉楠剛剛的壞心情已經一掃而光，又笑嘻嘻的拉過陳素的手說：“我們吃飯去吧。”
“嗯。”陳素點頭。
扭頭不看陳素的時候，葉楠眨了眨眼，眼神裏有什麽東西閃爍兩下，只是很快就沒了。
其實葉楠并沒那麽大方，她不是不在乎這樣的陳素，她不喜歡陳素躲躲閃閃的樣子，可是就因為她太在乎陳素了，她不想讓她為難，她怕她為難着就離開了，她沒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眼前的這個人離開後自己要怎麽生活，她寧可等着她，陪着她，她要一點一點的把自己全部的勇氣給她，一直到某一天她願意毫不避諱的承認兩個人的關系。
可是葉楠忘記了，誰的勇氣都不是無限的。即使再愛一個人，那漫長的等待和無盡的幽暗的痛苦終究會折磨着我們失去所有的勇氣所有的耐性。也許到了那麽一天，驀然回首，終于發現，并不是不愛了才會分開，某些時候，恰恰是那份愛來的過于熱烈，讓人忘記了留一條後路給自己，以至于一扭頭的時候，發現一切都已經沒有辦法回到最開始的樣子。
葉楠不去想，是因為那一刻的她知道，她不會放開陳素的手，她知道就算此刻被詛咒反對到無路可逃，只要陳素在，她都會毫無懼色，披荊斬棘為兩個人踩出一條路來。
路燈下的兩個女生，手拉着手在校園裏閑逛，說說笑笑，長發的一個總喜歡扭頭看着短發的女孩孩子氣的做出各種搞怪的表情動作，她看着她的時候始終那麽專注，放佛整個世界都只有她。
陳素想，如果真的可以全世界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再不用面對那麽多是是非非，該有多好。陳素這樣想的時候，都沒有發現自己是多麽幼稚和孩子氣。
作者有話要說： 兒童節快樂！啦啦啦。今天去過兒童節了好開心。所以好像更新的晚了點。
呃。其實是想說。我估計如果我沒有抽瘋犯病的話這文從頭到尾應該就連點肉渣都沒有。雖然我有的時候也很喜歡看點美好的小肉文，但是這個故事我還是希望能夠只是單純的感情。
當然啦，我不會寫也是個原因吧。其實我并不覺得陳素和葉楠準備好了去做些什麽。而且我始終認為葉楠的觀點和我是統一的，就是更喜歡接近精神上的全情投入的感情，即便有些時候會情不自禁冒出些邪惡的念頭。
我在想會不會就沒人看我這片好像很無趣文字又不夠華麗的小清水文了呢。
誰讓這就是我們在生活的生活呢。
再次的。兒童節快樂！
謝謝僅有的那些評論。謝謝認真評論的人。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