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兒子他不是親生的 (1)
邵宸延完成任務回到空間之後很快地進入了下一個世界。
穿入這個世界的一瞬間,邵宸延丢掉手裏的家什兒,急匆匆往家趕,後面的生産隊員高聲喊道:“宸延!這麽早你回去幹啥?隊長給你扣工分,你不是太虧了嗎?”
幹了一中午活,馬上就記工分了,要是一走,就白幹了。
邵宸延邁開大步頭也不回的往家跑。
跑了兩步,他才知道,他穿越的這幅身體是怎樣虛弱的狀态了,稍微邁的步子大了一點,就頭暈,冒虛汗。
邵宸延意識到這副身體缺乏能量,所以趕緊在空間裏拿出一顆大補丸吞下去,果然身體好了一些。
村裏的留守婦女閑來無事都在南牆根底下拿着鞋底拉呱,看着邵宸延急匆匆地回來了,一個個都要打趣他兩句。
“喲!宸延你這大忙忙地回來幹啥?你回來的早,怕是要扣工分了吧,啧啧家裏本來就窮,這不是更沒飯吃了?你這是家裏出了啥事了嗎?”
邵宸延哪裏有時間搭理她們,他在不快點,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些女人們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一陣嘀咕。
咦?你說邵宸延回來幹啥?他可不是偷懶的人,一個中午兩個工分那可是不少糧食呢!
不行!咱們跟着到他家看看。
“邵宸延又沒老婆,還怕老婆跟人家跑了嗎?”
邵宸延急匆匆地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自己的倒黴兒子蹲在樹底下,嘴裏叼着草正在放風呢。
見到邵宸延突然回來,吓得邵華一個激靈站起來了,嘴裏面的草也掉了。
“爸,還沒散工呢,你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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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宸延沒功夫搭理他,擡腳将他踹到地上,大步流星往裏走,就聽到院子裏面有哭聲,哭聲還是從原身大哥那邊的院子裏傳過來的。
女孩子喊救命的聲音,隔着牆頭傳過來。
邵宸延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在地上趴着的邵華,踹開院門就進了院裏。
院子裏有人厮打在一起,男人又黑又壯,就像一座鐵塔一樣,趴在女孩兒身上。
女孩兒十分潑辣,手裏面拿着一把掃帚使勁地往他身上打,兩個人力量懸殊,男人的一只手抓住掃帚的一頭,另一只手揪扯女孩兒的衣裳,滿口污言穢語。
“嫁給我,你有啥不願意的?我就是長得醜點,男人醜又不是病?你弟弟已經把你嫁給我了,你老老實實地答應給我生兒子。”
男人得寸進尺,說着就開始撕/扯衣服。
女孩兒很顯然被他吓到了,這個黑三明明是邵華領回家的,一轉眼邵華就不見了,這裏面肯定有事兒。
她心裏頓時絕望極了,現在邵家一個人也沒有,她要是趁機了虧,到時候丢人現眼的是她,她不嫁也得嫁。
“呸!來人哪!救人哪!
邵華!我知道你在外面,你給我滾進來。”
女孩兒又哭又喊。
黑三一看女孩兒不老實,他就想來狠招,就在這時院門突然被踹開,一只大腳踹過來直奔他的胸口。
黑三這座鐵塔站立不穩摔,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整個人摔出去。
家裏的雞剛剛拉了一些雞糞還沒來得及清理,被他一腳踩了個正着,摔得結結實實的。
男人還想爬起來,又被邵宸延一腳踹翻在地上。
“二叔。”衣衫不整的春橋驚慌不定得躲到邵宸延的背後。
“二叔他欺負我。”春橋哭的泣不成聲。
黑三野性十足,好事被撞破,爬起來拼命。
他爬一次,被邵宸延踹一次,爬一次被踹一次,最後趴在地上嗷嗷叫起來。
邵宸延腳下留了勁兒,要不然一腳就能踹死他,不過讓他這麽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春橋下地緊緊的攥着二叔的衣角。
她沒好意思說是邵華把這個黑三帶過來的。
邵華是二叔的兒子又是邵家的獨苗苗,她不敢說。身為邵家的五姐妹之一,春橋從一生下來就知道整個邵家的人都要讓着邵華,無論買好吃的,好穿的,都要讓給弟弟,不論做什麽事兒都要照顧邵華。
她們從小就在這樣的家庭影響下長大,都已經被馴化得差不多了,所以一點邵華的錯處都不敢說。
邵宸延可不是原身,他可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該是什麽事兒就是什麽事兒。
這時候黑三從地上爬起來,整個黑大臉蛋子都有些扭曲了。
“你敢打我?邵宸延你不想活了?就你這個窩囊的樣子你還敢……”
黑三還沒說完,邵宸延又把腳擡起來了,一腳踹過去。
一座大山又轟然倒地。
殺豬般的叫聲從院牆裏面傳出來。
剛剛在大樹底下放風的邵華聽到聲音偷偷到院裏看看。
邵華進到院裏的一瞬間,吓了一跳,他真想到在村裏稱霸一方的黑三能被打得這麽慘?
黑三一看他進來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誰不知道邵華在邵家的地位?那是一言九鼎,無人敢惹得人物,有了他做筏子,就算他真把事兒辦成了,也不怕邵家人找他的麻煩。
“你們打我幹啥?我是正常過來相親的,都是邵華叫我過來的,你憑什麽打我?”
三黑說着還想爬起來,但是看了邵宸延一眼,沒敢動。
邵華瞬間就被推到了前面來,雖然他常年在家裏作威作福,但是畢竟今年才十四歲,心智不成熟,遇到了這樣的大事兒也知道害怕。
他剛剛帶黑三來家裏相親的時候,只說看一下,沒想到黑三把他支走,把院門還插上了。
他長這麽大也沒遇到這種事兒,不知道裏面幹什麽,但是從春橋的哭聲來看,他也知道大事不好。
“爸,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
他磕磕巴巴地說着,一雙眼睛不敢看邵宸延,只能看着地面。
這時邵家人也散工,從生産隊趕回來了。
邵老爹,邵老娘,外加邵家大哥邵景和,大嫂陸梅,也急匆匆地趕回來。
一進村子就看見他們家的院牆上擠滿了人。
一幫拿着鞋底子的婦女們一邊看熱鬧一邊忙着手裏的活計。
邵老爹邵老娘一看就知道家裏出事了,趕緊分開人群進來了。
“這是咋回事兒”
邵老爹顫抖着嗓音說道。
邵大哥和邵大嫂一看自己的二女兒蓬頭垢面地躲在邵宸延的身後,院裏的地面上躺着一個男人,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啥事兒。
更何況那人還是黑三,在村子裏還是到處招貓逗狗,到處騷擾婦女的貨。
村裏誰不認識黑三,誰不躲着他,只是村裏的人心不齊,不敢惹他罷了。
邵老爹和邵老娘來了之後,邵華頓時有了主心骨了,就算是他犯了再大的錯,老兩口子也不舍得罰他。
“爺爺奶奶,你們回來了!二姐相親了。”
黑三也從地上爬起來:“對了!對了!我就是正常相親。”
邵宸延從旁邊看着他兩個,也不急着打斷他們,就看着他們表演。
眼前的這個邵華就是他在這個世界裏的倒黴兒子,被邵家一家人寵壞了之後,作天作地,最後還想把這個世界裏的女主春橋的妹妹春妍賣給人販子,最後他自己遭到男主報複,死得特別凄慘。
邵家第三輩兒就這一個男孩兒,沒想到這個男孩兒死在春妍的手裏。
春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當然不會有事。反倒是邵華平日裏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壞事做盡,他死了之後人們拍手叫好,說是為民除害了。
邵華就是這個害蟲。
現在害蟲還小,蹦跶得正歡,正是在邵家得寵的時候。
叮咚,系統任務改造邵華,改變邵家重男輕女的思想。
邵宸延沒想到的是,他剛剛穿過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原劇情中邵華把黑三領回家對春橋用強,春橋在村裏的名聲毀了,不得不嫁給黑三。
黑三這個人輕而易舉地娶了小他十多歲的漂亮媳婦,他反倒沒有收斂,繼續在村裏禍害婦女。
春橋又羞又氣,活着什麽意思,沒過半年的時間跳井死了。
但是這一次邵宸延穿過來,成功地制止了這件事。
原劇情裏黑三得了便宜賣了乖,成事之後反倒在邵家作威作福,還聲稱如果不答應婚事就讓邵家一家子沒法做人。
現在的黑三臉頰都摔腫了,還外強中幹的故作強硬地模樣,一雙恐慌的眼睛出賣了他此時心境。
“嘿嘿正常相親,正常相親。”
黑三打死不肯承認。
邵宸延過來,一把将他的襖領子揪住了,輕輕一拎,整個人雙腳離地了。
黑三膀大腰圓,全身黑溜溜的全是肥肉,沒有一百八十斤也差不多少,現在居然輕輕一拽,兩條腿就離開地面了。
黑三吓得臉色都變了:“我真是相親的,邵華給我作證。”
邵華可不但這個風險,他為啥叫邵華,從小就是滑頭,不占便宜的事兒從來不幹。
“我可沒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還小呢,我哪知道你到我家來欺負我姐。”
邵華打死也不承認。
邵宸延不由得點點頭,心說邵華的腦子轉得不慢呀,先收拾完一個再說。
“黑三,你跑到我們邵家欺負我侄女,我邵宸延可不能跟你就這麽算了,鄉親們!你們都給我做個見證,這家夥在村裏騷擾婦女還不說,還跑到我家裏來欺負春橋,幸虧我今天忘了帶水壺回來取水,要不然不真的出事了。
走!我把他交到公社去,看看公社裏的幹部怎麽說。”
邵宸延說着拎着黑三就往外走。
黑三吓壞了,要是交給大隊長他還不怕,因為大隊長是他二舅,要是交到公社去,那就完了,就他幹得那些事兒怕是在裏面蹲幾年。
“放開我!我沒有!是邵華帶我來的,他說給我介紹老婆。”
邵華那邊急道:“我沒有!誰說給你找老婆了,我才多大!我哪裏知道找老婆啥事兒?”
邵家的二老趕緊把邵華護起來,盡管他們覺得這件事兒有些蹊跷,但是絕對不松口。
黑三就感覺到眼前發黑。
“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饒命!”
黑三吓得鬼哭狼嚎。
別看他以前在村裏耀武揚威的但是遇到事兒也能尿褲子。
“咋了這人是咋了?”
大隊長趙大發得着消息慢吞吞地往這邊趕,得知犯事兒的是他的親外甥,他頓時慌了鴨子了,趕緊氣喘籲籲地竄過來了。
衆人一看他跑路的那個樣子一跩一跩的,頓時哄然大笑。
趙大發從娘胎裏出來,腿腳就不好,但是他們家是村裏的大戶,不知道怎麽就混上了大隊長,人們背地裏都叫他趙大拿。
別的不說,誰不知道趙大拿是黑三的二舅,要是沒有趙大拿在村裏當隊長黑三也不敢這麽猖狂。
今天趙大拿也有點不行了,畢竟黑三是被人捉到了,那就不好辦了。
“邵宸延這是咋回事兒?”
趙大拿明知故問,他剛剛跑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咋回事了。
他想着讓邵宸延說說咋回事,以便大事化小。
邵宸延揪着黑三的衣領子:“你說,你說說怎麽回事?”
黑三本來還想抵賴,他想把責任都推到邵華和春橋身上,要麽就說邵華貪他的錢,要麽就說春橋勾引他。
然而就在對上邵宸延的一瞬間,他的眼睛突然之間定了一下,眼神裏的光芒瞬間像是被吸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洞一樣。
“是我打聽好了今天邵家沒人所以才騙開邵家的門,過來欺負春橋,我想這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春橋不想嫁也得嫁,二舅你可得幫我!二舅我要春橋給我做媳婦。”
“你這個不争氣的東西!你說的啥話?”趙大拿本來想着給黑三開拓,或者幹脆就不承認這件事兒,誰知道這貨一張口全都承認了,可把趙大拿給氣死了,跳起腳來就兩巴掌。
這兩巴掌打在黑三的臉上瞬間把他打醒了。
黑三兩只眼睛水汪汪的,壓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
“二舅你為啥打我?”
“我打死你!”趙大拿氣死了,他姐姐就這麽一個兒子,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多關照,誰想到這混蛋玩意兒闖禍不說,還當衆承認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我打死你這個狗東西。”
趙大拿說完了往旁邊找了找,居然找到一個柳條,拿起來就往他的身上抽。
邵宸延拎着黑三的襖領子,柳條也不避諱他,對着他就抽下來。
只可惜柳條根根都打在黑三的身上,把他打得殺豬一般嚎叫。
這些年黑三在村裏到處調戲婦女,這個摸一把,那個掐一把,村裏的女人們敢怒不敢言,恨得咬牙切齒,現在可好了打得可解恨了。
要是沒有趙大拿在場,怕是所有的人都要拍手叫好了。
邵家人也跟上來了,邵老爹有點顧慮,對方畢竟是大隊長,他們一家人天天還要跟着隊長一起幹活。
俗話說得好現官不如現管,要是真的得罪了隊長那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趙大拿之所以拿着柳條□□三就是希望邵家人勸說他不要打了。
只要邵家人一開口,那這件事兒就算過去了。
這實際上就是出事兒打孩子,希望鄰居們拉架一樣,只是黑三和他趙大拿在村裏混的人緣比較差而已。
“隊長……”邵老爹剛想開口,那邊邵宸延說話了:“爹,您別插手,這不光是趙隊長的一個人的事,這還是咱們南關村的臉面呢。
咱們南關村出了這樣的人,這人還是隊長的外甥,隊長替咱們出氣也正常,誰讓這個黑三借着隊長的名聲四處惹事呢?
我看隊長這麽做這是大義滅親,我們村民的光榮呢。”
趙大拿正想着讓邵宸延勸勸他,只要對方一說算了,他馬上就不打了,沒想到對方居然說這話,雖然是誇獎他了,但是黑三也完了。
果然黑三被打得後背脫了一層皮,屁股都爛了,趙大拿沒有辦法了才停住了。
“邵老爹,宸延你們看看怎麽樣?我這可是給你們出氣了!”趙大拿實在沒有辦法才低聲下氣道。
邵老爹想要息事寧人,但是看看不遠處頭發淩亂,淚汪汪的孫女,他就沉默不語了。
要是沒有邵宸延回來,誰知道會出什麽事兒,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自己的孫女。
邵宸延道:“我看還是送到公社去吧,這種人在村裏是禍害,少不了還要敗壞你大隊長的名聲,大隊長你說呢?”
趙大拿一口老血湧上來差點沒氣死。
“我看這樣吧,咱們還是別把他送公社了,既然黑三都已經承認錯了,而且這麽一鬧,春橋的名聲也不好聽,我看還是這樣吧,讓黑三回去和家裏人商量商量,找個媒人過來提親吧。”
這叫啥話?這是讓人踩了狗屎還不算,直接把人往糞坑裏推吧?
邵宸延聽到這裏,忍不住地笑了,不光他笑,所有人都笑了。
村頭的烈屬孫奶奶道:“大隊長真有意思,你也不看看黑三是啥人?平白無故跑到人家家裏欺負人還不說,還想結親?
咋着?你家沒欺負成人家,還癞□□想屁吃嗎?”
衆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拿着鞋底的女人們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的。
黑三這種人比臭狗屎還要臭,他們家要是有姑娘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嫁給他。
趙大拿臉頰燒得滾燙,比打了耳光還要難受。
黑三以前還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在村裏算得上一個人物,沒想到他在這些人眼中比屎還要臭。
人肯定是要送到公社的,但是邵宸延還要趙大拿自己送過去,這個壞人邵宸延要趙大拿自己背。
邵宸延道:“我聽說,過兩天公社的陳書記要到村裏來檢查工作,說是打擊黑惡勢,除四害,不知道黑三這個算不算?”
邵宸延這話馬上引起了大家的共鳴,這時又有人說道:“說的太對了!前幾天劉家莊也出了這麽一個人,他們的村長和大隊長知情不報,聽說撤職了。”
“哪是撤職,是一起被抓起來了,一看就是你的消息落後了。”
衆人七嘴八舌你說一句我說一句。
趙大拿頓時有點撐不住了,這件事兒他也聽說了,當時他就有點害怕,平時他們到公社裏開會的時候都能碰見的,也算是熟人了,就因為包庇村裏的惡霸也一塊兒被抓進去了,想想就唏噓。
比起大隊長的頭銜,外甥這個親戚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如果為了保黑三丢掉自己的飯碗,那說什麽也不行。
“走!把他送到公社裏去,讓公社裏幹部看看咋處理。”
“好!”衆人齊刷刷地喊着口號把黑三送到鎮公社去了。
此時的黑三就像一條死魚一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風霸道。
讓他心痛的就是原先說要罩着他的舅舅居然親自把他送進來的。
到了派出所,他幹的那些事兒全都抖摟出來了,偷雞摸狗,欺負女人,啥壞事兒都有他的份兒。
趙大拿自己都吃驚,他這個外甥,這事幹了多少缺德事兒呀,他自己都有點慶幸,虧得把黑三送進來,要不然他自己早晚跟着倒大黴。
因為趙大拿大義滅親,舉報有功,公社裏的幹部給他記了一功,還要開表彰大會表揚他,趙大拿這下心裏可踏實了,更加慶幸自己的做法,黑三這篇就只能自作自受去了。
邵家這些人回到家裏,邵宸延把院門關上,一家人坐進了正房默默無語。
邵老爹邵老娘今天可是都在後面跟着呢,家裏出這種事兒想想都後怕,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把這件事兒跟邵華聯系在一塊兒。
邵華可是老兩口的心尖尖,旁人說一下,老兩口都要拼命。
邵宸延安撫了一下春橋,春橋是個聰明孩子當然不會亂說話。
原身是家裏的老二,老婆在一年前得病死了,給他撇下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叫春芽一個叫春朵,再有就是邵華。
春芽是老大,邵華是老二,還剩下一個六歲的朵兒,原身也是個命苦的人拉着這三個孩子過日子。
原身的大哥那邊生了四個女兒,春紅,春橋,春燕,還有春鳳,春紅早就已經嫁人了,現在春橋也十八了,這不正想着找一個好人家,就碰到了黑三這件事。
說實在地邵老爹想着息事寧人咽下這口氣,事情鬧大了閨女得名聲不好這是其一,另外的就是得罪了大隊長趙大拿。
但是他沒想到這是碰見了邵宸延穿過來了,要是沒碰見呢?不但春橋被人欺負了,就連整個老邵家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欺負,邵家被黑三欺負得連頭都不敢擡,一家人當王八。
邵老爺子把這一切歸咎為家裏沒有男孫,家裏門戶不旺,才被人欺負。
邵宸延可不是這麽想的,現在啥年月了,鎮上有公社,公社就是說理的地方,又沒有攔着他們,關鍵就是你自己窩囊,出了事不敢吱聲,就讓春橋忍着,又不是忍者神龜!
正因為邵華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孫子,那可是老兩口心尖的肉,通過這件事邵宸延也看出來了,想要改變老兩口重男輕女的思想有點難。
邵老爹拿着旱煙袋,敲了敲桌子:今天這事兒得虧了老二回來了,要不然咱老邵家丢人丢大了,看來還是生男娃,女娃一點用都沒有。
旁邊牆角根一堆丫頭片子一個全都低下了頭。
邵華驚魂未定地看了看爺爺奶奶,心裏頭一塊大石頭落下了,看到黑三被抓走,邵華都快吓死了,他就害怕自己被警察抓走了。
一雙森寒銳利的眸光落到邵華的身上,邵華腿一軟幾乎栽倒。
“邵華你今天幹什麽了?”邵宸延一句話把邵華吓得一激靈。
邵老爹和邵老娘趕緊把邵華護在身後:“你這麽大聲幹啥吓着孩子。”
“你看看你把孩子吓得,你看看你都多大人了還不會當爸。”邵老娘趕緊訓斥邵宸延幾句給邵華出氣。
邵華有了這兩大護身符立刻都不一樣了,剛剛因為犯錯産生的那些害怕恐懼,現在一掃而光,反正有人給他當靠山有人護着他。
只要爺爺奶奶一出面,自己的爸爸還不是老老實實的聽話,邵華越發的得意起來。
邵宸延平靜無波的眸光看着他,心說這件事兒不急,要慢慢來,他早晚把這個禍害給收拾了。
離開了邵宸延的眸光邵華又歡蹦亂跳起來,今天的事兒他也知道錯了,見了春橋心裏有點不得勁兒,但是不到一會兒的時間,他就把這事兒抛到腦後去了。
春橋作為家裏的女娃,壓根就不敢怪罪邵華,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到了吃飯的時候,邵老娘把飯盛好了,一個人一碗稀飯,一個雜面窩窩頭,就是邵華分了半個白面摻玉米的大饅頭。
全家人都低着頭啃窩頭全都習以為常了。
另外邵老娘還給邵華的碗裏荷包了一個雞蛋。
這是家裏僅有的一只老母雞下的蛋,就這樣給邵華吃了。
邵華大口下口地吃着白面雜糧馍加雞蛋,吸溜吸溜地喝着米飯,那叫一個香甜。
旁邊比他歲數小的妹妹只能啃窩頭。
邵老娘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說:“多吃點長得高,等你長大了,看誰還敢欺負咱邵家。”
邵宸延在一旁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別人欺負老邵家,就只邵華一個人就能把老邵家的人坑死。
邵華吃完之後用襖袖抹了抹嘴:“奶奶我玩去了。”
“站住!”邵宸延把他叫住了;“你今天下午不是有課嗎?”
邵華一聽喊到自己了,馬上出頭喪氣道:“那些題我都不會,我就先不去了。”
邵宸延沒作聲,不去就不去吧,正好!
邵華一看爸爸沒說話,本來緊張的心情度的頓時放松了,恨不能像小鳥一樣飛起來。
邵老爹和邵老娘一看也有點納悶,要是以前,邵宸延知道邵華不上學早就拖過來一陣暴揍了,今天咋一句話都說?
邵老爹寵溺道:“你別玩得太瘋了,別走太遠,就在家裏近處玩玩。”
邵華答應一聲人就沒影了。
幾個小丫頭吃完之後,邵老娘馬上吩咐她們幹活:“春橋刷鍋,春燕春鳳上山打豬草喂豬,春芽和春朵打水,今天要把水缸挑滿。”
孩子們一句話都不說,放下飯碗,馬上幹活。
倒是邵華這個半大勞力,什麽活都不幹,全家人都覺得再正常不過。
生産隊的勞動枯燥的恨,吃完飯之後勞力就得到谷場上集合。
趙大拿臉頰漆黑,剛剛把自己的親外甥送到鎮上公社取,雖然得到了表揚但是回過味兒來之後心裏還是不得勁兒,不免也是恨上了老邵家。
要不是老邵家小題大作,他也不能落到這麽尴尬的地步。
邵宸延和邵大哥往谷場上一站,不少村民傳來贊賞的眸光。
大家夥都還是從心底裏贊賞這種漢子,原先有點瞧不起邵家的人,這次也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關鍵是黑三太欺負人,這次被邵家整的大快人心。
“人都到齊了?今天下午我們整理西南角那片地,現在馬上抽草棍。”
趙大拿心裏生氣,但是也不敢為難邵宸延他們,抽完草棍讓他們幹活去了。
邵大哥本來想着趙大拿肯定會為難他們,誰知道幹活這麽順利?
一個人分了五壟地,邵大哥跟邵宸延分到一塊兒去了,邵大哥為人老實肯幹活,幹完自己的還要幫着邵宸延幹。
邵宸延一開始不适應這種勞動,他作為任務者沒有幹過這種活,這裏的條件太過艱苦。
随後他果斷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等級,身體的性能提高了之後,對周圍的變化也漸漸地适應了。
他們剛鋤了不到一壟地,地頭上突然間熱鬧起來。
有人打起來了。
所有的人都向地頭上跑去,幹活的人也不幹了,直接把鋤頭扔了看熱鬧去了。
女人的哭喊聲驚天動地,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揪着頭發打。
邵大國剛想想過去看看是咋回事兒,邵宸延趕緊給他一個眼神:“別湊熱鬧,幹活。”
沒有辦法,邵大哥只能老老實實的回來幹活。
還能有啥事兒,黑三的媽跑過來跟趙大拿打架呗。
趙大拿把黑三送進了公社裏去了,黑三的媽能善罷甘休就怪了。
這場架打得天昏地暗,不少村民跟着勸架,所以一下午都沒有幹完活,到了收工的時候。
趙大拿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爛了,一瘸一拐地捂着臉檢查工作。
別人的活肯定都沒幹完,到了邵宸延和邵大哥這裏,兩個人的活幹的板正極了,一點沒少。
趙大拿:“……”
邵宸延道:“隊長你這是咋了?咱生産隊裏的人還有敢打隊長的?”
趙大拿:“……”
趙大拿氣的胸口發堵,瞪着眼睛說不出話,拿出筆來刷刷點點給他兩個人罷工分級好了。
衆人一片啧啧聲,他們以為所有的人都沒幹完活呢,只有人家邵家兄弟幹完了。
不對呀!今天這事兒可是跟邵家脫不了關系呀,反倒是人家邵家沒受影響。
邵宸延假裝啥都不知道,記完賬收拾東西就走。
趙大拿想把邵宸延叫住,讓邵宸延到公社裏說情,說黑三和春橋正常談對象,大不了黑三家多出彩禮。
邵宸延冷笑一聲道:“我們邵家窮,還沒窮到賣女兒的地步,趙隊長,按理說你都是一村的大隊長了,還能被人說打就打?也太不把你當回事了?
再者說了,黑三在村裏幹的那些事兒,是你讓他幹的?”
趙大拿趕緊搖頭:“不不不……”
邵宸延道:“這不就對了?他做錯了事兒該咋辦,咋辦?幹啥賴到你身上,讓你為難?
咱們村裏的人都知道您是好人,您的好名聲都讓黑三敗壞幹淨了,反過頭來他媽還打人,趙隊長也就是你好脾氣了,換了我早就翻臉了。”
趙大拿今天被打慘了,自從他十八歲當了大隊長,還沒有這麽慘過,他心裏是有驕傲在的,聽了邵宸延的話,心裏頭頓時有些不得勁兒了。
他是大隊長,咋能說打就打?這些年他為黑三家出力還少嗎?
趙大拿頓悟了一半:“嗯,我知道了,你們好好幹活,我心裏頭有數。”
他說完居然走了。
本來邵宸延想着他要是不聽話就給他使用催眠術逼他聽話,沒想到這麽快就想通了,看來這頓打真的是起了反作用了。
邵家的人從大到小除了邵華之外就沒有吃閑飯的,大家幹了一天活回來,好東西還要緊着邵華吃,最小的春朵才五歲就已經跟姐姐一起到井邊擡水了。
邵宸延回家的時候正巧碰見這姐妹兩個擡着一桶水。
孩子都還小,春朵才比水桶高不點,哪裏能擡得動?
邵宸延過來,一把将水桶鄰過來,順帶着将春朵抱進懷裏。
原身不是個好爸爸,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兩個孩子,只因為他們都是女孩兒。
春芽比邵華還大兩歲呢,長得又黃又瘦,比邵華矮了不少。
但是邵老娘總是說姑娘長那麽高幹啥?能幹活能生娃就好,過幾年就嫁出去了,到現在邵春芽都快十六歲了還沒來小日子。
這就是營養不良造成的,但是邵家人沒人在意這些。
“爸爸我自己來,讓奶奶看到會罵我們的。”
春芽小心翼翼地說道。
邵宸延道:“不怕。”
吃飯的時候依然是邵華吃着家裏最好的飯菜,嘴巴還挑剔這不好吃那不好吃,邵老娘哄着他,下次一定給他做可口的。
邵宸延心裏頭冷笑,下次吃可口的?不要哭就好。
邵華變成這個樣子雖然跟邵老爹和邵老娘有脫不開的關系,但是更重要地跟原身死去的老婆徐麗貞有關系。
這個徐麗貞就跟黑三媽一樣,坐地炮,護犢子,邵華在外面吵不贏,徐麗貞就到外面跟人家吵,村裏的人都送她外號母老虎。
而且徐麗貞當年嫌棄原身窮,嫌棄他窩囊,在外面沒少招蜂引蝶,雖然沒有坐實戴過帽子,不過也快差不多了。
尤其是她跟隔壁周老五的事兒,不清不楚的,随着徐麗貞得病去年過去世之後才算消停了,這些都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邵宸延管不了這麽多事,畢竟那是原身的事兒,跟他沒有什麽關系,只是看到了黑三的媽,他才把原劇情想起來了。
第二天邵家人正常上工,邵華曠課去山上掏鳥窩去了,這兩天邵宸延不管他,他別提多高興了。
孫子高興邵老娘心裏頭也高興,拿着鞋底子到村頭牆根底下曬太陽去了。
這是村裏女人閑來無事說閑話的集聚地,見到邵老娘來了,這些聊的熱火朝天地女人們趕緊閉嘴了。
邵老娘一聽就知道肯定是說的是邵家的事,不過她也不着急,總歸她們家是女兒,別人家要是想娶她們家的女兒彩禮鐵定不少要,這些錢以後都留着給邵華娶媳婦。
邵老娘一想到邵華就美滋滋。
就在他們拉呱的時候,忽然間一個算命的瞎子奔着她們這裏來了。
瞎子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弓着腰,走路倒是挺穩當,身上穿着灰布粗衣,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打着幡兒。
村子裏很少有瞎子出現了,三個村五個鎮的看不着一個,今天看見了不免有些新鮮。
瞎子拄着拐棍一邊走,一邊用拐杖敲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