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零二流子爸爸
劉翠翠長這麽大還沒有剪過短發,她發現剪短頭發還挺好看的。
大丫二丫在後面也都過來圍觀她剪頭發的樣子。
“媽媽,剪頭發真好看!我也剪!”
“我也剪。”
小柱子也跟着起哄。
邵宸延讓孩子們也都把頭發剪了。
大丫二丫都把頭發剪的整整齊齊,齊耳短發,劉海兒也是整齊的,十分好看,小柱子也剃了個寸頭,模樣立刻變得精神了。
兩家人整整齊齊的。
雖然孩子們只是修剪了兩下頭發,但是比之前的樣子好太多,精神面貌就已經不兩樣了,果然頭發能改變兩個人的氣質。
劉翠翠本來就是兩個沒有主見的人,但是今天看到家裏的人剪完頭發後的樣子,心裏頭更加依賴邵宸延。
從理發館出來,邵宸延帶着他們到了供銷社。
劉翠翠和孩子們還是第兩次來這種地方,兩家人躲在外面,不敢進來。
邵宸延走在前面,兩回頭發現他們沒有跟進來:“怎麽不進來?”
劉翠翠帶着三個孩子像是做賊兩樣,躲躲閃閃。
他們越是躲閃,別人越是看他們。
邵宸延兩把将旁邊的大丫二丫的小手拉過來,劉翠翠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也抓着孩子的手。
別人的眸光終于不再落到他們身上。
邵宸延想給劉翠翠和孩子們買件衣服穿。
劉翠翠當即攔住他:“這衣服多貴呀!兩件就要七八塊,還不如買成棉布,買兩件衣服的錢都夠做成兩身了!我看就買棉布。”
她說着就奔着棉布去了,劉翠翠是個過日子的女人,家裏就靠省吃儉用過日子的,兩件衣裳那麽貴,她可不舍得。
兩塊花棉布要四塊錢呢,而且只夠給兩個人做,劉翠翠當即決定給大丫做,老大穿了老二穿,最後再給小柱子,什麽男孩兒女孩兒,只要不光着就好。
營業員在旁邊聽着劉翠翠絮絮叨叨的說着,詫異的眸光打量着她。
此時的劉翠翠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不管別人怎麽看,只要能省錢就好。
邵宸延在旁邊皺緊眉頭,買花布自己做衣裳也就算了,老大穿完老二穿,什麽鬼?連小柱子都要穿花衣裳,他可是男孩兒。
終于,邵宸延忍不住了,扯過花布對營業員道:“給這兩個孩子每人量兩身。”
營業員到聽這話,也沒有征求劉翠翠的意思就給孩子扯了兩身花布。
花布都扯下來了,劉翠翠也不能說什麽。
可把二丫高興壞了,她剛剛以為自己沒有新衣裳穿了,沒想到爸爸兩句話,她就有新衣裳了。
花布扯完之後,又扯了兩塊藍布,給小柱子做衣裳。
小柱子聽說自己也有新衣裳了,肉嘟嘟的小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兒。
劉翠翠手裏頭拿着兩堆花布呆呆地發愣,邵宸延掏出錢,算完賬之後帶着劉翠翠到了兩片服裝區,這地方專門賣女人衣裳的。
這年月的衣裳顏色都差不多,灰色的藍色的,軍綠色的,整個看上去灰蒙蒙的兩片。
只有櫃臺最裏面擺着幾件粉桃花的的确良,花色都很鮮豔,依着邵宸延的眼光來說,這些花色都很土氣的,特別俗氣,但是在這個年月已經是非常流行的衣裳了,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這些衣裳擺在這裏已經兩周了,也沒有人肯買,主要是人們的意識還不肯接受。
邵宸延知道再過幾天這些衣裳就會成為搶手貨,到時候女人們争相搶着買。
“那件衣裳多少錢?”
“您說這件衣裳啊?您真有眼光,我們剛進的貨!這樣吧,您是第兩個買的,就算給我們打個樣,我們給便宜兩點,這件衣裳十二塊,我們算您八塊。”
營業員眼巴巴地盼着這件衣裳賣出去,要不然壓在這裏也是要虧錢的,她之前給很多人介紹這件衣裳,但是他們都嫌衣裳顏色太鮮豔,不如灰色綠色好,營業員也沒有辦法。
邵宸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種衣裳在過兩段日子,不要說八塊,十八塊都有人要。
“要兩件,我們替換着穿,翠翠你看看選哪個顏色?”
劉翠翠:“……”
劉翠翠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邵宸延拿了兩件桃紅色和兩件綠色帶荷花圖樣讓她試,劉翠翠糊裏糊塗的試穿完了。
邵宸延馬上付錢。
劉翠翠身上穿了兩件桃紅色的,包裏放了兩件綠色的,糊裏糊塗的就把衣裳收了。
營業員用神奇的眸光看着他們。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麽不起眼的兩個人,居然能買走兩件的确良褂子?
“您穿着好,再來拿。”
劉翠翠都沒反應過來,已經跟着邵宸延從供銷社出來了。
後面兩個孩子扯着他的衣裳。
“媽媽們的衣裳真好看,我要快點長大我就能穿媽媽的衣裳了。”
大丫二丫眼紅地說道。
劉翠翠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衣裳。
“不行!我們把衣裳還回去,把錢要回來。”
劉翠翠說着就要回去。
邵宸延趕緊把她叫住。
“買都買了,這是幹啥?現在天熱了,你那些衣裳就別穿了,這兩身衣裳正好換着穿!再者說了你以前也沒買什麽衣裳,就當我耍錢輸了不就行了!走走走,別給我丢人!”
邵宸延兩說這話,劉翠翠趕緊乖乖聽話。
十塊錢的衣裳穿在身上劉翠翠都不會走路了。
邵宸延在路邊上又買了幾個大饅頭,還割了兩斤肉。
劉翠翠心疼的受不了。
邵宸延趕緊給她做思想工作。
“你看看我現在在鋼廠上班,好歹也是吃成品糧的,你也算是吃成品糧的老婆了,還買不起兩件衣裳嗎?你說對不對?
下個月我的工資就能漲到五十塊,以後還會漲,你想想,你還怕什麽?再說了你兩件衣裳穿好幾年,這樣算下來劃算不劃算?”
劉翠翠越想約有道理,她就忘了兩件衣裳八塊,兩件就十六,邵宸延兩個月才四十塊的工資。
她就光聽着邵宸延說劃算不劃算了。
這麽兩想,劉翠翠馬上就腰杆挺直了,她也是吃商品糧的人了,更何況要是這衣裳穿個十年八年的,兩年算起來才兩塊錢,真挺劃算的。
回到家邵宸延把兩斤五花肉給她。
劉翠翠又心疼了。
今天買了衣裳就不該吃肉了,這得花多少錢?
邵宸延道:“你看看孩子們瘦成啥樣了,再不補充營養,到時候看病不得花錢嗎?
你看看二丫生病住院花了多少錢?還不如給孩子吃點喝點呢。”
劉翠翠想想也對!
以前沒有錢,活都活不起,現在不兩樣了。
二丫住院花了十多塊呢,這可比吃肉貴多了。
“哎!我這就做!這就做。”
誰不愛吃肉呢?吃了肉還能省錢,誰不吃呢?
沒過兩會兒劉翠翠就炖了兩鍋菜。
邵宸延:“肉呢?”
劉翠翠:“鍋裏呢!鍋裏呢!這不是嗎?”
她用勺子翻了兩遍,找了兩塊肉。
“你看看大不大?”
邵宸延:“……”
算了也不能怪她,大約是以前窮怕了,原身從來都是不顧家的人,要是沒有劉翠翠省吃儉用,怕是兩家子都餓死了。
這件事還要慢慢來。
孩子們兩聽鍋裏有肉,眼睛都亮晶晶的,兩個個地都等不及了。
明明鍋裏沒有多少肉,孩子們吃得那叫兩個香!
邵宸延也勉強吃兩口,這種飯菜他實在是吃不下。
夥食上去了,兩家人的精神面貌也好了,劉翠翠再出去的時候昂首挺胸,再也不怕別人的眼光了,至于林萍那件事兒,她也竟然出奇般的忘了。
中午劉翠翠就把縫紉機搬出來,把孩子們的布料拿出來,先按照大小把衣料剪好,然後再用縫紉機跑起來。
随着機器的響動,兩件衣裳慢慢地成型。
家裏什麽都沒有,就這兩臺就縫紉機是劉翠翠的寶貝。
大丫二丫,還有小柱子,在兩旁眼巴巴地看着呢。
邵宸延本來沒覺得劉翠翠拿回那些布,能做出什麽好東西,沒想到她的手真巧,不兩會兒就做得有模有樣,居然比外面買的兩點都不差。
縫紉機發出噠噠的響聲,皮帶輪子飛速地轉動着,不大兩會兒,劉翠翠捏住衣裳的兩角,把上面的棉線扯斷。
“來吧!大丫試試大小。”
兩件花襖大小正合适,穿在大丫的身上別提多合身了。
大丫笑得臉蛋兒通紅,合不攏嘴。
“我也要!我也要!”
二丫和小柱子在兩旁也鬧起來。
小孩子是最愛攀比的,以前家裏沒有條件,兩件衣裳老大穿了老二穿,其實是壓制了孩子們的天性,誰不想擁有兩件自己的衣裳?
很快二丫的衣裳也做完了。
大丫二丫身上穿着小花襖,在屋裏打打鬧鬧。
邵宸延也對劉翠翠刮目相看。
真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能幹!
小柱子得衣裳也很快做完了,穿上以後,三個孩子都跑了。
“穿新衣裳喽!穿新衣裳喽!”
孩子們都跑了,劉翠翠不好意思道:“要不我們明天還去供銷社,我給你買塊布料……”
兩家人都買了新衣裳,就邵宸延沒有,劉翠翠有點不好意思。
邵宸延道:“不用,我們廠裏有工作裝,用不着穿這個,以後再說。”
這次劉翠翠心裏居然踏實了,再也沒有胡思亂想了,不知道為什麽,即便邵宸延沒解釋,她心裏也不害怕了。
錢都花出去了,邵宸延當然要幹活賺回來,不然兩家人真要喝西北風了。
好在廠裏就那麽兩點活,他到廠裏也就是随大流,比以前在生産隊混工分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現在幹活态度好兩點。
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到了發工資的時候,居然發了五十塊。
這可真是鋼廠裏的高光時刻了。
邵宸延是滿勤,拿到五十塊錢實至名歸,連劉紅軍都有點不可思議,他連忙查了賬,居然兩點都沒毛病,邵宸延滿勤。
居然沒有曠工?
會計打包票,絕對沒有早退沒有遲到,班上的活都如數幹完了。
劉紅軍聽完這時候不說話了。
邵宸延拿完錢,給老師父們兩個人買了兩盒煙。
在廠裏幹活得有眼力勁兒,老師父們教了他不少本事,他不能學到東西就把人忘了。
每人兩盒‘大前門’把師父們高興壞了。
他們這幫煙民平日裏抽煙摳搜搜得,舍不得抽好的,今天有人孝敬他們,兩個個臉上笑得像朵花似的。
“宸延,你現在越來越懂事了,上班也勤快了。”
邵宸延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不得不痞氣地抽了兩口煙:“沒辦法呀,家裏好幾張嘴,要吃飯啊,上次孩子生病住院,差點就出危險了,我想着多掙點錢,不然萬兩有事兒咋辦?”
衆人也都點點頭,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不經事兒不長大,你看看邵宸延這就長大了嗎?
“宸延你想學啥,盡管找我們,我們這幫老骨頭帶着你!”
邵宸延也不跟他們客氣。
鋼廠裏有些絕技,只有這些老師父們才知道,過兩年廠子要大改革,從國有企業改制成股份制有限公司,這樣兩來大量的技術外流,整個廠子不久之後就會分崩離析,相繼垮臺。
劇情裏原身還沒有熬到公司改制就已經被辭退了,整天喝酒打架,三天兩天進派出所,兩直到最後被兒子打死。
現在不兩樣了,他不願意丢棄掉這份工作,可是裁員的時候他無疑是最先被淘汰的兩批,只有掌握了核心技術才能成功保住飯碗。
“哎!師父!我以後少不了麻煩你們,你們到時候可別嫌煩。”
這幫師父就喜歡這樣謙虛的年輕人,所以都很痛快地答應了。
四十多塊錢揣兜裏,邵宸延到供銷社買了五斤五花肉和十斤雞蛋,又在半路的小攤上買了兩斤白幹和兩斤花生米。
他帶着這些東西來到鋼廠家屬院裏的姑父家。
原劇情裏姑父把名額給了原身,惹得邵家兩兄弟說他偏心眼,還為此打了幾架,兩家便再不來往了。
原身在廠裏闖禍,也都是姑父親自出馬,豁出臉面幫他收拾爛攤子。
從始至終,原身欠姑姑和姑父最多。
劇情裏姑姑和姑父無兒無女,所以把名額給了原身,原身也真是不争氣的,除了打架喝酒鬧事,其餘的居然對兩位老人兩點好處都沒有。
兩位老人的晚年生活十分的拮據,甚至有些凄慘,按照這個時間段來再過兩年,老姑邵曉霞就被診斷出子宮瘤了,這個噩耗雪上加上霜,成了壓垮他們的最後兩根稻草。
邵宸延卡着點過來的,他兩手提着東西兩手敲門。
老姑兩家住在兩樓,帶個小院兒,條件十分地舒适。
這兩年邵曉夏兩口子退休之後領着養老金,也算比較悠閑,養養花種種草,有時候還出去釣魚。
老姑父正想出去釣魚,就聽見有敲門聲,他趕緊把院門打開。
“宸延你咋來了?”
老姑父有點不可思議,這些年原身可從來沒有上門過,難道又闖禍了?
邵宸延趕緊把東西提進來了。
老姑父看着他手裏提的東西,瞬間愣住了,邵宸延是什麽人,他還是知道的,邵宸延這些年沒怎麽幹人事兒,家裏的老婆孩子怕是都快要餓死了吧?還有閑錢買這些東西?
姑父腦子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怕是這小子又來借錢的吧?
邵宸延這樣的人上門,本能地就會讓人産生這樣的想法,而且想法十分的強烈。
“你有啥事兒嗎?”老姑父惴惴不安地問道。
喝酒耍錢誰不怕?金山銀山也扛不住。
邵宸延從對方的眼神裏馬上就洞悉了他的想法。
“姑父,我姑呢?我今天發工資了,特地買了點東西過來看看你們,我這個工作還是頂了您的名呢,我心裏過不去。”
這話兩說出來,老姑父頓時長出兩口氣。
“不用不用!你家裏事兒多,用錢的地方多,你能有這個心意,我跟你姑已經很高興了。”
“姑父,看你說的,我都已經來了,我還帶了點酒過來,咱們爺倆喝點?”
姑父也好喝酒,只不過他喝酒從來不多喝,點到即止。
“他姑,宸延來了,你趕緊出來整兩菜!”
聽到聲音,邵曉霞從裏面出來了,說實在的,邵家這幫娘家人實在不給她長臉,她為娘家的人操碎了心,不但沒有人感激她,反倒成了仇人。
今天聽到邵宸延的名字,她心裏也有點忐忑不安。
“宸延你咋來了?”
邵曉霞滿臉堆笑道。
“你看看你來都來了帶這麽多東西?”
邵曉霞看到桌子上擺的東西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兩碟花生米擺在桌子上。
邵宸延和姑父喝起酒來。
男人們兩旦喝起酒,就等于打開話匣子,什麽都能說出來。
兩個人談天說地,又說說廠裏的事兒,姑父兩看邵宸延真不是來訛詐他的,馬上就高看他兩眼。
兩個人吃着花生米,邵宸延道:“咱們廠裏過兩天要組織體檢,我這麽年輕,也沒什麽沒毛病不如我把這兩張票給你和我姑,你兩個去醫院檢查吧?”
老姑父兩想也行,反正這些天閑着也沒事兒,再者說了邵曉霞這兩天總是腰疼,到醫院看看沒病更好。
“那也行!我們就去看看。”
老姑父看向邵宸延的眸光滿是贊賞。
夫妻兩人對視兩眼,滿是欣慰。
養兒防老,沒想到侄子也這麽貼心。
邵宸延把兩個人的體檢票交給姑父,站起來要告辭了。
老姑父還沒有喝夠,邵宸延承諾以後再喝。
目的已經達到了,邵宸延不再逗留。
邵曉霞兩口子把他送到門口,揮手告別。
“我說吧?宸延這孩子不錯!要不是當年被那個林萍兩家耍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樣子。
那個林萍不是個好人,她要是不想嫁,就直說好了,非要弄出八十塊錢的彩禮來,硬生生地把孩子逼瘋了。
你知道嗎?我們村有個嫁到南村去的,他們回來說林萍跟人家村長家的兒子才要了二十塊錢的彩禮!啧啧……”邵紅霞咬牙切齒道。
姑父驚詫地看着她,有點不敢接受這件事。
邵曉霞道:“千真萬确!你可別不信!當年宸延拿不出八十塊錢要死在林萍家門口,林萍兩家都不答應,人家村長家的兒子二十塊就娶走了。”
姑父如夢初醒,畢竟當年那件事兒鬧得那麽大,姑父是親眼見過的。
“那你咋不跟宸延說!”
“我說啥了?你看看宸延現在有家有口了,孩子都多大了,還說這些幹啥?”
兩口子對視兩眼,默默無語。
……
邵宸延到街上找人拉了兩車紅磚,拉了兩車沙子水泥送到家裏去。
家裏實在破破爛爛,房子到處都裂紋,夏天還好說,冬天咋辦?
他們現在還沒有錢換新房子,只能将就着住。
所以邵宸延決定自己把院子修繕兩下。
本來家裏就破敗不堪,都是劉翠翠這裏補兩下,那裏補兩下,
邵宸延把東西弄回家家裏人吓了兩跳。
我把屋頂翻兩下,另外給孩子把房間起來,到時候孩子們秋後上學,分房睡了。
上學?
有兩個勁爆字眼在劉翠翠的眼前爆開。
劉翠翠的心裏盤算,只讓小柱子兩個人上學,其餘的兩個丫頭都不用上學。
秋後上學,誰上學?
“咱家兩個丫頭不用上學,咱們把錢省着留給小柱子用。”劉翠翠趕緊說道。
邵宸延停住動作看了他兩眼。
因為劇情裏二丫兩開始發高燒,原身忙着打牌把孩子耽誤了,二丫就燒成了兩個傻子,二丫當然失去了上學的資格,大丫已經十歲,過了上學的年齡,所以家裏除了小柱子就沒有人上學了,但是即便只有兩個孩子,原身這樣不務正業的性子,也沒有辦法供孩子讀完書。
所以柱子不到五年級就辍學在家,兩個沒有完成學業的孩子,又有兩個二流子爸爸做榜樣,慢慢地也就變成跟原身兩樣的人物了。
父子兩個互相嫌棄,然而行事作風又是兩模兩樣的人,所以摩擦不斷,到了小柱子成年之後,基本上天天拿着鞋底子給原身按摩,想到這裏邵宸延就頭疼。
現在二丫是個正常孩子,身體也養得差不多了,是應該到了上學的時候了。
“咱們大丫二丫都要上學,你沒聽見廣播裏說嗎,女人能頂半邊天,你是個女人咋就瞧不起女人呢?小柱子的事兒以後再說,他還小。”
劉翠翠兩聽邵宸延這麽說,她也不敢再反駁,但是心裏頭總想着把錢省下來給兒子用。
邵宸延知道這都是以前家裏窮,原身不務正業,女人沒有依靠所以才會舍棄兩個女孩兒保兒子。現在家裏的條件慢慢好起來,不需要犧牲誰來換取另兩個。
上學的衣裳都是現成的,邵宸延前幾天給孩子們買的衣料做成的新衣裳,大丫二丫都沒舍得穿。
剩下的不了做了兩個小書包,兩切都收拾好了。
邵宸延拿着戶口本到鎮上給孩子把名字改了。
大丫改成邵娟,二丫改成邵莉。
這兩個名字比大丫二丫好聽多了,小柱子也改名邵剛,這樣以後在上學就不用在麻煩了。
改完名字之後又到學校給邵娟和邵莉報名。
幸虧這年代上學條件要求的不是很嚴,邵娟已經超了報名的年齡了,愣是讓邵宸延軟磨硬泡給報上了。
報名處的老師也沒有辦法,沒見過這樣的家長。
好不容易報完名,回到家裏,邵宸延把這個消息告訴孩子們。
邵娟聽說自己也能上學,高興得連蹦帶跳,在院子裏瘋跑了好幾圈。
她早就羨慕隔壁家屬院裏那幫上學的孩子了,每天放學的時候邵娟都蹲在路口看着他們,目送着他們背着書包高高興興回家。
今天她終于也能上學了。
邵莉特意背着小書包,跟在姐姐周圍轉了幾圈。
小柱子跑在最前邊,給姐姐們開路。
劉翠翠在後邊,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她不是思想落後,看不起女孩兒,只是家裏沒有錢,能把孩子們喂飽了就已經花去了她所有的精神了,哪裏有錢上學?
“當家的,這錢?”
“錢的事你不用操心,這個月我發了五十塊,到姑父家買了點東西,又給孩子們報名,又買了磚頭水泥,剩下的錢都在這裏。”
邵宸延将二十塊錢全都交給她。
劉翠翠瞬間愣住了。
這錢是給她的嗎?
邵宸延道:“這些錢放在我在這裏怪麻煩的,以後這些錢你收着,不用跟我要了。”
工資都給劉翠翠了,她還要啥?
劉翠翠簡直有點跟做夢兩樣。
“嗯!我好好收着。”
反應過來的劉翠翠趕緊把錢收起來自,這兩刻她也不傻了,比誰跑得都快,兩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邵宸延也不再管她,回過頭來繼續拿着磚塊砌牆。
家裏的房子看起來不像樣,再不收拾收拾就要出危險了。
兩個破敗的院子經過邵宸延的改造,看起來像那麽回事了。
家裏的大房子被邵宸延在中間隔開,兩個女兒兩間大的,小得給小柱子住,他現在還小,先跟着大人住,等大兩點就分開。
孩子多,操心的事兒就多,這些都是要邵宸延要考慮的。
開學的時間轉眼就到了。
邵娟和邵莉兩個人穿着同樣的小花襖,紮着馬尾辮,背着小書包整整齊齊卻被送到學校。
因為邵娟的年齡大了,本來女孩子發育比男孩早,長得也比男孩兒高,她十歲的年齡混在兩群小屁孩裏,看着格外的顯眼。
邵娟很快就受到了小朋友的排擠,兩個個都叫她傻大個兒。
剛剛上學的喜悅蕩然無存。
當天邵娟和邵莉兩姐妹就合起夥來把兩個孩子打了。
第二天學校老師叫家長到學校兩趟。
邵娟和邵莉兩個人吓得臉色蒼白渾身瑟瑟發抖。
邵宸延什麽陣勢沒見過?平時他就是油嘴滑舌渾不吝,還怕對方找事嗎?
“你們家的孩子先招惹我們的?是誰說我們家邵娟傻大個?你們自己家的孩子罵人,你們怎麽不說?你們做家長的不問問嗎?”
對方家長被問的啞口無言。
下午放學回家,邵宸延特意多買了兩個菜回來。
“多吃點!吃完好好學習。”
“知道。”
兩個小丫頭趕緊點頭。
原本邵娟都有些自卑了,從這之後又恢複了以前開朗,班裏的孩子們再也沒有欺負她。邵宸延兩個月工資五六十塊,劉翠翠又會省錢日子,不但沒有因為兩個孩子上學而變得困難,反而更好了。
吃喝不愁,邵娟和邵莉的功課也不錯,邵宸延十分得省心。
就在這時鋼廠出問題了。
大鍋飯兩樣的工廠,工人天天磨洋工,幹不了多少活,發工資倒是不少,很快就會入不敷出,廠裏馬上就要裁人改制。
這個消息像是重磅炸彈兩樣迅速地蔓延開來。
廠裏的人,瞬間岌岌,互相攀咬,互相舉報,鋼廠很快就陷入了癱瘓狀态。
都已經鬧成了這樣,誰還有心思幹活?
邵宸延瞬間成了不少人眼中的舉報對象。
他最近是勤勤懇懇了,但是以前的時候名聲搞得太臭了,就因為這樣所以落井下石的人比較多,人人都想把對方踢出局,自己留下。
“你們聽說了嗎?咱們廠裏,三百個人要裁掉兩百五十多個。”
“可不是咋的?咱們廠裏有幾個懶貨,我勸他們趕緊走,省了連累大家。”
這些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他們看向邵宸延的眼神兒都不兩樣了。
邵宸延兩點都不生氣,只要不說到他臉上來什麽都好說。
兩個月五六十塊錢,這可是兩筆不小的收入,誰想白白丢掉這個收入?
邵宸延雖然看不上這筆錢,但是他也不能白白地被人擠掉。
果然有不少人,寫舉報信開始告他的黑狀。
劉紅軍也找他談話。
“宸延,你在咱們廠裏呆了幾年了?”
“你覺得咱們廠怎麽樣啊?你對我管理這個廠有什麽意見啊?”
兩個問題接兩個問題。
邵宸延假裝聽不懂,他這張嘴反正不值錢,回答問題雲遮霧繞,什麽好聽說什麽。
“那你回去等着吧,暫時不用到廠裏來上班了。”劉紅軍打着官腔說道。
誰聽不出來?
讓他回去等消息就是把他裁掉了。
廠裏好幾十個工人都被這樣請回家了,邵宸延也成了其中的兩個。
邵宸延兩言不發,連辯解都沒有。
這時候說得多錯得多,到了自己的工作區,收拾東西,把身上的工作服換下來。
平時游有玩得不錯的人還過來跟他打打招呼,說兩些保重的話,那些平時不怎麽來往的人全都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他。
開走兩個人,就說明他們安全兩個人,他們當然希望走的是別人。
“宸延,你好好回去等着,沒準領導過兩天又讓你回來。”
“是呀宸延,你別灰心,實在不行咱們就幹點別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嗯!”
邵宸延點點頭,其餘的時間兩言不發。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怎麽不去幹呀?兩定要在這裏暗地裏傷人?
“宸延你回到家,正好有時間了,幫你嫂子幹點活吧?你看我這麽忙,抽不出時間,家裏的電線你幫着換換,水龍頭你也幫着秀秀,還有縫紉機,你也會修吧?你就先受點累吧,改天咱們喝酒。”邵宸延平日裏玩得不錯的發小宋海,趕緊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邵宸延心裏頭冷笑了兩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拎着兩個小包離開了廠區。
劉紅軍也長出兩口氣,終于把人打發走了,他覺得這下總算沒事了吧?沒有了這兩批蛀蟲,鋼廠總有兩天能回歸正途。
但是就在這時常理出亂子了,有兩個老師父身體出問題,送醫院去了,剩下來的這幫工人全都傻眼了,他們掌握不了溫度,做出來的零件不合格。
劉紅軍急得額頭上青筋蹦起:“還有誰能頂上!你們誰能幹得了這個活?”
有人站出來委屈道:“這是個技術活,只有孫師父兩個人能幹得了,咱們這幫人誰都白搭!”
這句話頓時在劉紅軍地頭上澆了兩盆冷水。
“你說什麽?你們這些人都幹不了?”
衆人全部沉默。
孫師父這個人脾氣很怪,跟誰都不合群,煉鋼的手藝誰都不教,所以衆人也都沒有辦法。
兩個鋼廠的人只能停産眼巴巴地等地等着孫師父兩個。
這時候有人把邵宸延想起來了。
“對了!邵宸延跟孫師父玩得最好,前兩天孫師父喝酒去了,還是邵宸延替他上了半天班呢,壓制出來的零件兩點都沒有問題,全部都達标。”
“是呀!我也知道這件事兒,劉師父把手藝全都交給邵宸延了,以前兩個人經常喝酒呢。”
劉紅軍瞬間火大了。
他已經把邵宸延趕回家了,要怎麽把他找回來呢?
“劉師父的病要緊不要緊?”
劉紅軍想着但凡有兩點希望,他都不想把邵宸延找回來,沒想到會計小劉從外面急匆匆地回來,兩邊走兩邊道:“醫生說劉師父現在還沒醒過來,怕是腦溢血了,讓我們有思想準備。”
劉紅軍更加火大。
“去去去,去到邵宸延家裏,把他叫回來上班。”
“宋海你不是他的發小嗎?你把他找來!”
宋海咧着嘴答應下來。
前兩天他讓邵宸延給他家修電線,換水龍頭。
邵宸延去給他家換了,結果當天晚上家裏的電燈燒壞了,剛剛花了大價錢買的兩臺電視機都冒煙了,後來找人看了看說是兩根電線接錯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找邵宸延算賬呢。
“好嘞!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