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隔半年再相見,心中縱然有萬般思念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舒辰眉頭微皺,那日他不曾好好看他,今日再見才發現清瘦了許多,臉上輪廓更加分明了,面色憔悴了許多,不禁心疼。

莫羨看着舒辰面色相比那一天稍微好了一點,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只是面色還是蒼白的跟白張紙似得,不禁心疼。

良久,莫羨才開口,滿目的期許,聲音低的像是在求他:“跟我回去好嗎?”

舒辰輕輕搖頭,聲音淡淡的:“我不能回去的,而且你若是知道了你也不會讓我回去的。”

“怎麽會,什麽事都不算什麽,只要你跟我回去。”莫羨緊緊的拉着舒辰的手,雙眼泛紅。

舒辰淡然的笑了,不像是高興不像是悲傷,只是淡淡的笑。“你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回去。”莫羨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還沒有憶起過去的事吧!”

舒辰問的前言不搭後語,莫羨不明白舒辰為何這樣問,但也回答道:“沒有,現在幻像也沒有了。”

幻象也沒有了嗎?舒辰在聽見的那一剎是欣喜的甚至想跟着回去,然而後一剎便明白記憶總有複蘇的那一天,說他懦弱也好說他膽小也罷。

“你走吧!我不會回去的。”

“舒辰……”

從前都順着他,事事都笑着答應的人,現在卻如此決絕,莫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我心意已決。”

“那既然你在這裏不肯走,那我也在這住着不走了。”

“莫羨,我求你了,你走吧!”舒辰苦着臉說道。

莫羨錯愕,這是舒辰第一次說求他,求他走,心像被一層層剝開般痛的無法呼吸,莫羨雙眼通紅笑道:“好啊!我走。”

舒辰臉上看不見表情,全部被蒼白填滿。

“不過我有條件。”莫羨眼中閃爍着淚花,嘴角卻露着笑紋。

舒辰楞了一下問道:“什麽?”

莫羨輕輕的勾起舒辰的下巴,笑意漸濃:“再陪我三天,就三天,任何人任何事都只能我莫羨說不要,你說的算得了什麽?三天之後,我莫羨絕對會把你抛棄。”

三天?

舒辰垂頭低想着,三天應該不妨事吧!

“怎麽曾經若閨閣的妓子連陪客三天都要猶豫啊!本公子又不是不給錢,呵!”莫羨嘲弄着說出這話時,心頭不知有多痛。

舒辰心裏帶着一絲高興與不舍,緩緩點頭。

“那還不跟着走,是想讓我在這樣破爛的地方尋歡作樂嗎?”莫羨兀自起身,待走到門邊時說道。

水磨鎮地方很小,很少有外來客,連個像樣的客棧也沒有,更別說鳳鳴軒那樣的地方,舒辰跟在離莫羨兩步遠的後面,待走到街上人多的地方,莫羨忽然停住腳步摟過舒辰的腰,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像莫羨這樣的外來公子哥本就惹眼,現下又舉止暧昧的摟着個男人便更加惹人注意,路過一處背後皆是指指點點,這種民風淳樸的連娶個小妾都覺得不妥的地方,怎能容得下兩個男子這般。

莫羨還特意笑着跟先前指路的老者道謝,說終于找着自家小娘子了。那位老者活了這把年紀也從未見過這等荒唐的事,看了之後直搖頭。

不出半日小鎮便傳遍了舒辰與外來富公子的荒唐事,莫羨笑着看舒辰,舒辰神色依舊看不出什麽不同,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給他容身之處他到時候自然會乖乖跟他回去。

白天莫羨便帶着舒辰四處走,晚上便摟着舒辰歇在簡陋的客棧裏,時時刻刻都與他在一起。

深夜,舒辰盯着莫羨安靜的睡臉不禁落淚,舍不得終歸還是會舍得。

莫羨夜裏睡的很晚,到天亮是才睡着,一直假寐的感受着舒辰身上熟悉的味道,還有舒辰半夜偷偷看他的樣子。

第三日快到晌午莫羨才醒,覺着口渴卻不見舒辰,不知去哪兒了,便自己起來去倒水。

客棧的桌子是擺放在門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壺清茶,舒辰手裏端着茶杯,聽到走廊上有些說話聲,想是舒辰,于是便走出門去看,然而那一幕足以讓舒辰後悔一生,讓莫羨痛苦一生。

蘇昱将舒辰抵在牆邊,瘋狂的親吻着舒辰,看不見舒辰的臉,只看見蘇昱那眼神的貪婪的,散發熊熊燃燒的渴望與欲望。

杯子滑落手心,摔得粉碎。

視線裏兩個交錯的身影互相親吻着,腦海中一些片段一段段閃過,起先是模糊的而後變得漸漸清晰,周邊的環境都那麽熟悉,走廊綠樹,走動的下人,一個白衣男子一手捏着一柄畫扇,另一手裏提着一盒包裝精美的點心,聞着路過的下人:“莫辰在哪?”

下人行了個禮道:“回二公子,莫辰方才去您的房間了。”

白衣男子大步朝着房間走去,想着莫辰前段時間的手被自己燙傷,今日去了臨城發現了一款極有特色的點心想着賞給他,然而當房門被推開,手中的點心瞬間滑落在地上,他的床上,兩個□□的身體交纏着,莫辰壓在那個和他有着一模一樣面容的大哥身上,眼裏閃着的是熊熊的愛戀,貪婪渴望的神色刺痛着他的眼,刺痛着他的心。

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到來,莫辰近乎瘋狂的吻着莫揚,而莫揚也回應着。

白衣男子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床上的莫辰發現一雙怒火熊熊的眼正盯着他,眼中的□□慢慢褪去,剩下的只有驚慌和恐懼,連衣衫都來不及穿的跪在他面前,滿面淚流。

莫辰聲音顫抖着喊道:“二公子……”

莫揚迅速穿好衣裳,相比莫羨顯得沉穩的臉上露出窘迫萬分的神情,低頭看着莫辰,道:“二弟。”

莫羨眼中流露着恐怖怒色,然而聲音卻出奇的冷,只說了一個字:“滾。”

莫揚看着莫辰不忍離去,莫羨看着莫揚脖子上的吻痕,再也壓抑不住怒氣,怒吼道:“ 滾,都給我滾。”

莫辰抱着他的腿哭喊着,而肩上密密的吻痕卻铮铮的戳進他的心裏。

記憶裏那張臉與面前的這張臉重合在一起,那種痛,心死的痛。

聽見杯子摔落的聲音,蘇昱才放開舒辰,對上莫羨那雙眼熊熊怒火,舒辰恐慌的看着莫羨,不知該如何解釋,又是和當年一模一樣的眼神,又是和當年一樣性質的場景,舒辰退後兩步,不知該如何面對。

莫羨看着舒辰那恐慌的眼神,眼前的場景已算不了什麽了,湧現的記憶已經讓他近乎崩潰,原來他離開是怕他想起過往,他流失的那段記憶竟是這般的不堪,難怪,他會事事都順從他,細心的照料他,原來是做了這樣醜陋的事,是覺得對不起他嗎?可憐他嗎?亦或者他根本就是一個替代品,莫揚成了癱子便拿他當作替代品。

莫羨發瘋似的冷笑,竟然還那麽癡傻的以為他在乎他,還苦苦尋了大半年,原來真正呆傻的不是舒辰而是他,可笑的大笨蛋。

舒辰想上前去安撫他,莫羨卻推開他,怒吼道:“ 舒辰,不,莫辰,你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張醜惡的嘴臉。”

舒辰在聽見“莫辰”二字時,神情錯愕,心頭一涼,呆在原地。

莫羨是怎麽回去的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衆人都只記得莫羨回去時的神情,是一種連旁人看了也會心生悲涼的神情,那種神情用哀痛二字已不足以形容,悲傷到了極致,渾身散發着陰森森的氣息,無人敢靠近。

誰也不知道莫羨離家短短半月究竟發生了什麽,誰也不敢問,誰也不敢靠近。

莫羨将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五日,不吃不喝,誰也不見。

腦海裏漂浮着揮之不去的過往,越是不想去想越是一幕幕湧現,從未想過那樣一個懦弱膽小的人竟做出這樣的茍且之事。

過往(一)

流逝的記憶。

莫羨從小脾氣便驕縱的很,家裏的下人都怕他,莫羨愛幹淨從來只穿白衣裳,若是有人往他身上抹上一點污跡,那麽這人便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二公子,老爺說你不可以獨自外出的。”一位約莫四十多歲的仆人連忙跟了出去。

那年莫羨只有十歲,十歲便傲氣淩人,眼中皆是對世事的不屑。

“佟伯,這不有你嗎?怎能叫獨自外出。”莫羨衣抉飄飄的走在前面。

那個叫佟伯的仆人吓得一身冷汗,真是拿這個二公子沒半點法子,每天這麽吓怕是都要少活幾年。

莫羨在街上走着突然感覺有誰拉出了他的衣角,低頭一看,對上的是一雙悲憫的眼,以及一張花的看不清容貌的臉,蓬頭垢面髒的不成樣子,一雙滿是黑泥的手正逮這他的衣角。

莫羨愛幹淨的很,見了直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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