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個問題我怎麽可能想過,我一直覺得像韓宇這樣可愛的男孩子應該找一個類似于林黛玉的那種女孩兒,兩個人花前月下牽着小手,那副畫面一定很具有觀賞價值。試想一下,韓宇和另外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擁抱,接吻,甚至---那個。腦海中那幕聯想的鏡頭頓時讓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嗯----如果你是,作為朋友我尊重你的性取向。”
“呵呵,夠意思。”
“那你是嗎?”
“......當然不是。”
幸好!不然我還真沒勇氣和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躺在一個被窩裏。老天作證,我可是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的純情小處男呢。第一次當然要獻給我夢中那個美若天仙,渾身軟綿綿的小美女。
“藥勁兒上來了,你去睡吧。”
韓宇的語氣突然疏遠了千萬裏,我想他可能是累了。
“晚安!”為他蓋好被子後,我離開了他的房間。
因為韓宇手臂受傷,又是為了我才受的傷,我自然就肩負起了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工作。
除了上班之外多數時間我都呆在韓宇的家裏,那小子廢物一個啥都不會,打掃,洗衣服,做飯,沒一樣做的來。真不知道以前他一個人是怎麽生活的。
第一次走進他的廚房打開儲物櫃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一大排盒裝方便面,一直摞到櫃子頂,各種牌子各種口味一應俱全。仔細數數竟然有上百盒之多,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有收藏方便面的癖好呢。
冰箱裏除了各種飲料外就只有火腿,四個冷凍抽屜裏滿滿都是,三個月不出屋都餓不死。前幾天竟買快餐給他吃,一直沒發現他家這個震驚天人的秘密。
“你平時就吃這個?”
“是啊。”
我嘆了口氣,決定把我買來的蔬菜下在方便面裏做點綴,不然這家裏油鹽醬醋一概沒有我要怎麽炒菜?
“為什麽只有盒裝的?”
“吃完就扔,不用刷碗。”他回答的一臉坦蕩,絲毫不為自己的懶惰而覺得害臊。“用不用幫忙?”
“算了吧,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動物。”
他嘿嘿笑,坐在椅子上等着飯來張口。可恨的是他還指手畫腳的叫我把火腿切細點兒,把面煮爛點兒,一副少爺樣。
“味道怎麽樣?”
他吃的狼吞虎咽嘴上卻說,“還湊合,看跟誰比了。要是跟我這個煮了十年方便面的老手比你可是差遠了。”
不知道是不是誇張的說法,反正我聽了心裏特難受。“老吃這個對身體不好,明天我買點調料給你炒幾個菜吃。”
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馬上又把頭低下了,連玩笑的話都不再說了。是錯覺嗎?我怎麽覺得他的眼眶有點兒發紅?
不是錯覺,他竟然真的哭了!“怎麽哭了?”
“沒事,沙子......”
“這借口太狗血了,少跟我來這套。說!為啥哭?”
我把紙巾抽過去給他,他笑的沒工夫用,胡亂的摸了把臉說,“你這個朋友太夠意思了,感動的我稀裏嘩啦痛哭流涕。以後我的生活就全仰仗你了,小弟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真佩服他能在嘴裏含着面的情況下用這麽清晰的發音說出這麽長一段話,我笑着把自己碗裏的火腿塞進他的嘴巴裏,“看我對你多好,感動吧?來,再哭一個給我看看。”
他一邊理所當然的嚼着我的火腿一邊狠狠的甩了我一個白眼,還很絕情的丢給我兩字,“去死!”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的關系,在我的記憶裏,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在那之後即使享受山珍海味炊金馔玉,都再也無法找回那時的心滿意足。
當時的我并不知道,韓宇好像開玩笑一樣随口而出的那句以身相許,竟是他發自內心的告白。
晚上還要上班,我必須趕在點名之前回到單位。韓宇把着門框一臉鄙視的說我,“棄朋友生死于不顧,真沒義氣!”
這小子好沒良心,吃完就不認賬。“說話沒良心,小心死後被拔舌頭。”
“你放着我不管,真死在家裏,讓你後悔一輩子!”
“就你這樣,生龍活虎,吱哇亂叫會死才怪呢。”
“那你別後悔,我要是真死了肯定變僵屍天天追你索命!”
這小子好像下咒一樣滿嘴惡毒說的咬牙切齒,氣的我想把他按地上狠狠的打他屁股,就像教訓我那個妹妹一樣。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想讓我留下來陪他,可能是因為一個人太寂寞了,我多少可以理解。
“你真不想讓我走?”
我在動搖他卻改口說,“嘿嘿,開玩笑的,你趕緊上班吧。”
這幾天每次離開他都來這套,或軟或硬方法變換更新一日一樣絕不重複。等我一心軟他就改口說開玩笑呢,可恨的是我每次都會上當受騙。
更可恨的是對他就像對待我妹妹一樣,氣的要死還拿他沒辦法,“你就氣我吧!好了,乖乖在家呆着不許亂跑,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笑着送我離開,滿眼不舍,口中說出的話卻叫人恨的牙癢癢,“看着臺階別摔着!”
“我走電梯!”我狂吼!
路上回味起來我對着車窗傻笑,搞的旁邊的乘客以為我是白癡加花癡。
這幾天我心情超好,服務一流,小費如流水般進了我的腰包。正好給我機會改善韓宇的飲食,不然心有餘而腰包不足多丢男人的面子。
本想第二天一早去給韓宇做飯,結果計劃不如變化快,那個和我一起光着屁股長大此時正在KTV當保安的同鄉小林子臨時找我給他替崗。理由是女朋友過生日,今晚灌醉有望把她拿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什麽也要我成全他。
這種成人之美的事我怎麽好意思拒絕,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滿口答應,并預祝他馬到成功。
泡湯了我的計劃只好給韓宇發過去一條短信讓他自己解決吃飯問題。他沒回信,我想他應該已經睡下了。
在KTV連了個二十四小時的班,沒工夫洗臉沒工夫刷牙累得我找不找北。
還好今天客人走的早,我正想着要不要下班後給韓宇送點宵夜讓他增增肥,五樓的同事突然沖進我的包房說,“有個楊過找你!”
反射弧超長的我傻傻的問,“楊過?誰呀,我不認識。”
那同事氣的無力丢給我一個白眼,“去了你就知道了,趕緊的。”
我心理暗罵哪位爺又來添亂,打開門一看竟然是那個此時應該在家裏睡大頭覺的重症傷員。
茶幾上的酒瓶空了七八個不知道他到底來了多久,爛醉成泥的躺在沙發上估計連自己姓什麽都不記得了。胳膊上劃了個口子怎麽還夾着木板吊上繃帶了?再仔細一看不對勁兒,傷的明明是右手為什麽要把左胳膊吊起來?
剛才看見他養傷期間還酗酒,氣的我都想揍他。這會兒我還哪有心思管那些,早就忘到腦後了。“韓宇,你手怎麽了?”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見我就笑,揚了揚自己傷的更重的胳膊說,“洗澡時候摔的。”
“不是告訴你傷口不能碰水嗎,你怎麽還洗澡!”我一股火沖上頭,氣的渾身冒煙,口氣自然兇的很。
他沒想到我會這麽大聲的吼他,委屈的差點掉眼淚,抿着嘴半天說不出來話。看他這樣我又不忍,喘了幾口粗氣把他扯過來,“我看看,傷的重嗎?”
“沒啥大事,就是骨頭裂了。”
“骨頭裂了還說沒啥大事,你當你是終結者啊!”聞見他一身酒氣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受傷了還來喝酒,你作死呢?”
“你上班呢我也不能和你說話,只好開個包房等你下班了。門外那小子說進了包房必須點東西,我就讓他看着上,結果他就給我開了十瓶酒。你說過浪費不好,我只能盡量節約了。”
于是我不分青紅皂白的出門把那小子一頓臭罵,“他傷的那麽重包個跟個木乃伊似的你還敢給他喝酒,喝死了你負責啊!”
同事被我罵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見我氣的好像要上去揍他也不敢跟我強辯,只能小聲的嘀咕一句,“我哪知道他是你朋友。”
“行了,這包我幫你收拾,你先下班吧。”
打完巴掌還給甜棗,同事巴不得從我眼前消失,當然滿口答應。
我替韓宇買了單本想送他回家,他卻耍賴躺在沙發上不肯動,我見他真是暈的厲害只好答應讓他先休息一會兒。那小子得寸進尺躺在我腿上,還滿口埋怨的說我不夠意思,棄他于不顧,昨晚差點沒真死在家裏。
明知道他是在耍酒瘋,我心裏聽着卻真的很不舒服。想想真是後怕,要是當時摔的不是胳膊而是頭,我一天一夜沒去他可能真會一命嗚呼。那我這輩子豈不是要在自責與後悔中了此殘生。
“昨天晚上朋友有事讓我替崗,我也是沒辦法。”
“他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
這話裏的醋味怎麽這麽濃?真不知道他吃的是哪門子的邪醋!“對不起!”
“恩,這還差不多,我原諒你了。”
那小子露出一臉滿意的笑,在我腿上蹭了又蹭,像個蘇格蘭折耳貓。
“小宇,以後把酒戒了吧,我不喜歡你喝酒。”
他好像很驚訝的睜開眼看我,眼神奇怪的讓我莫名其妙,“幹嘛這麽看我?”
“你第一次叫我小宇。”
“是嗎?”我撓了撓頭發,也沒發現這稱呼和以前有啥不一樣。
“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
這麽痛快,可信度很低。
“我是說真的,以後我肯定滴酒不沾。”
“這就對了。”真也好假也好,我信他說得出做得到。“胳膊還疼嗎?”
“還好,就是......就是有點難受。”
“哪難受?是不是想吐?”
韓宇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尿憋的,嘿嘿,你能扶我去洗手間嗎?”
我真是很無語了,把他拉進洗手間推到馬桶前面,恨鐵不成鋼的說,“尿吧。”
韓宇搖搖晃晃解自己的褲帶,我知趣的準備回避,剛要關門就聽他說,“解不開,咋辦?”
對于一個兩只手都受了傷的人來說解褲帶可能真是一件很難的事。
白癡的我當時就沒想過,既然連褲帶都解不開,那他出門之前是怎麽把衣服穿上的。虧我還夠義氣又熱心的為他服務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