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綁架真相

面對程深墨的提問,大哥回憶半響,說道:“你就寫……贖金一萬兩,讓他們放在城西的土地廟,等我們拿到銀子後,會先放一個人,另一個人質等到我們确保沒有報官後,再放。

嗯……一定要記得寫,他們想先放哪個人,一定要留名字給我們。做綁架買賣的,童叟無欺,說到做到,絕對不欺客。”

程深墨咂咂嘴,道:“大哥,一萬兩少了點啊!像侯府這樣的達官顯貴,最起碼要他十萬兩,不然侯府還以為是惡作劇呢。辛辛苦苦劫持侯府,不綁票大的,說不過去。”

大哥疑惑了:“是嗎?幹他娘的,那麽有錢嘛。”

程深墨重重點頭,默默盤算,這幫子劫匪表現得太不專業。但是,如果沖韓纓而來,以不直接接觸的交易方式,根本連韓纓的面都見不到呢。他們到底想幹嘛?想不明白。

算了,當務之急,逃出去再說。

程深墨奮筆疾書,不過片刻,面露難色,猶疑地問:“大哥,‘贖金’怎麽寫?”

“你問老子?老子會寫,要你來!”大哥暴躁地斥責。

“我就是個鄉野大夫,沒讀過幾年書,一時拿不準呢。要不,您讓我問問那個?”程深墨拿筆指了指喻安卿,“他是貴族子弟,肯定會寫。”

“麻煩。”大哥嘟囔一句,示意小弟摘掉喻安卿的眼罩,替他解了手上捆繩。

“安卿弟,你看看‘贖金’兩個字,是不是這麽寫?”

程深墨指尖輕點信紙上最後二字。

喻安卿定睛一看,上面寫着“屏息”。他詫異地看向程深墨,對方沖他調皮地眨眨眼,下一秒從懷裏掏出迷藥,大把地揮向空中。

“你小子幹嘛呢……”

大哥離得最近,看得清楚,話還沒問完,中招倒地。

“老大!你對我們老大做了什麽?”其他七八個匪徒紛紛站起,向兩人聚攏,須臾之間,一個個中藥昏迷。

程深墨掏出兩張青繡帕,自己捂住口鼻,另一個怼在喻安卿臉上。

“強力迷藥,別吸進去了。”

喻安卿接過帕子,護住口鼻,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程深墨得意地挑眉:“哥,迷人嗎?行走江湖,要有所防範,跟哥學着點。”

“很迷人,地上已經迷倒九個。”喻安卿又好笑又無奈,程深墨一攪和,這出戲演到一半就要收場了。

過了半響,迷藥塵粉被風吹散,喻安卿自然地把帕子收入懷中,偷偷昧下。

兩人解開腳上綁縛的麻繩,喻安卿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這裏距離侯府不知道有多遠,先把人綁起來,省得跑了。”程深墨興奮地搓手手。

兩人在破廟裏尋找麻繩,翻遍整座廟宇,只找到兩根繩子。

“不夠。我們還是先跑吧,萬一歹徒醒了……”喻安卿語帶瑟縮,一臉非常害怕但要強裝鎮定的模樣,演技了得。

“我的迷藥最起碼還能讓他們睡上兩個時辰,不着急。這不有稻草垛嗎?現編麻繩也來得及。”

程深墨興致勃勃,說幹就幹,席地而坐搓起麻繩。

喻安卿:……這兔子玩起來了。

程深墨動作麻利,不出半個時辰,編好麻繩,合力将人綁住手腳,串成一排。

他滿意地拍拍手:“走,我們回去報官。”

喻安卿應和地點頭。雖然綁架的過程潦草了些,結束得太快,不過有這些人作為證據,韓木羽沒法抵賴,還能再看一場熱鬧。

兩人姿态輕松地出了破廟,迎面撞上一群蒙面人,雙方皆是一愣。

有句MMP,不只當講不講。想拔腿再跑已來不及,兩人梅開二度,重新被綁好,蒙了黑布,扔進草垛。

怎麽還有同夥呢?真不講究。程深墨悔不當初,不該玩繩子的。

“連兩個人也看不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趕緊把這些人弄醒。”

聲音粗啞,有嘶嘶的氣喘聲,喉嚨帶痰。

程深墨微微一愣,這是于管家的聲音!即便刻意壓低聲調,程深墨卻十分确定。

他臉盲但聽覺敏銳,更何況于管家的聲音特點很明顯。

程深墨不敢置信地皺眉,心下竄出一把怒火,即便韓老夫人不喜他與韓纓交往,怎麽說他也是韓纓的救命恩人,故意綁他,太過分了!

“管……管事,這幫子人弄不醒。”有人彙報道。

程深墨冷冷撇嘴,他的迷藥算用刀砍都醒不了,堪稱大周麻沸散。

于福緊皺眉頭,頭疼不已。

起初他并不知道小姐的作為。兩人失蹤後,小侯爺十分慌張,執意要派兵大肆搜查,幸虧被老夫人摁下,要是被旁人知道,有人劫持到武侯府頭上,還成功了,侯府怎麽丢得起這個人?

他見小姐形色鬼祟,悄悄跟上詢問,才知曉竟都是小姐策劃。

要是老夫人和侯爺知道,有小姐受的。

自小把小姐當女兒看待,于福決定替小姐隐瞞。以搜尋人為借口,來此善後,結果迎面撞見兩人。

慌亂之下,重新把人捆了起來。

本來是想找個理由放走的,糊裏糊塗又給綁回來了。還怎麽不知不覺地放走?

正在這時,有人小聲禀告:“小姐來了。”

于福更頭疼了,已經夠亂的,小姐又來作甚。

韓木羽等在廟外,見于福出來,直截了當地說:“福伯,我已經找人給哥哥送了信,告訴他拿銀子來山神廟贖人。事情一結束,我會親自向哥哥請罪。你們的人先撤,我不會讓你替我背鍋。”

她原意并不打算暴露自己,一切由綁匪操作。通過綁架,要哥哥先贖一人,看哥哥如何選擇。

不是兩個都想要嗎?她想讓哥哥看清楚內心,究竟最愛哪一個,也想程深墨和喻安卿兩人,有一個能傷心退出,先弄走一個是一個。

沒想到被福伯發現,福伯只想放人。她便顧不得那麽多,一定要讓哥哥選!

于福氣得臉都綠了,焦急地說道:“小姐,您雇的人都被程公子給迷暈了,要不是我來得巧,程公子他們早就跑了,誰來陪您演這場戲?”

話音剛落,有人急急來報:“小姐,小侯爺到山下了,馬上就到。”

韓木羽咬牙道:“我親自來。”

她完全不聽于福勸解,扒了綁匪的外衣換上,蒙上面巾,示意于福不要說話,親自來導演這出二選一的戲碼。

程深墨感覺自己被人猛然揪起,摘掉眼罩。揪人的明顯女子身形,杏眼柳眉似曾相識。

“韓木羽,你到底想幹嘛?別以為你戴個口罩,我就不認識你!”

程深墨怒火上頭,劈頭蓋臉地直接開罵,“你是不是有病?”

韓木羽僵硬在原地,臉色紅一陣青一陣:“你認出我了?”

“你當我是瞎的?”程深墨掃視一圈,定位到微微矮胖的身形,“于管家,這就是你們侯府的待客之道?!”

于管家瞪大雙眸,不敢置信。程公子也太聰明了吧!

程深墨擡擡下巴:“快給我松開,嗯……還有喻安卿。”

韓木羽突然一笑,語調輕快:“其實我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你和喻安卿好。哥哥一腳踏兩條船,既喜歡你,又不舍得喻安卿,連我這個妹妹也看不下去。所以,想到這個辦法,幫你們驗證真心。

你難道不想知道哥哥到底愛你,還是喻安卿嗎?他馬上就到,只要你配合我演出這場戲,就能得到答案。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哥愛不愛你?你看上的是我們侯府的榮華富貴?”

“你說……韓纓喜歡……喻安卿?”

程深墨被這個消息砸得一臉懵,直接否定,不可能啊。他們住在一個院子這麽久,若韓纓真和喻安卿有什麽,他不可能發現不了。再說,他從不在喻安卿面前掩飾對韓纓的喜歡,喻安卿表現也沒有任何異常。

躺着聽戲的喻安卿,大為震撼。他和韓纓,怎麽可能?

“木羽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和韓兄只是普通的世家交情,借助在貴府,是因為家宅着火,無處可住,碰巧遇到韓兄而已。”喻安卿把‘普通’二字咬得極重,語氣委屈。

韓木羽氣得跺腳,怒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妖精,仗着長得好,四處勾搭男人!”

“韓木羽,你夠了!”

程深墨相信韓纓,也相信喻安卿。韓纓是他的愛人,喻安卿是他的朋友,除非他瞎,不然他不可能同時看錯兩人。

“我忍你們很久了。你以什麽立場來試探我?別忘了,韓纓的命是我救的。我見到韓纓時,他身上被砍得沒剩幾塊好肉。如果不是我,你還能見到你哥哥嗎?俗話說救命之恩湧泉相報,你們韓家就這麽報答救命之恩的?有理嗎?

還有臉在這跟我叭叭個沒完,你禮貌嗎?韓纓失憶的時候,我們已經決定要成親了。他恢複記憶後,我本來可以直接拜堂、生米煮成熟飯,我沒有那麽做,是尊重韓纓、尊重你們,才選擇來到京城。

我喜歡韓纓,從來不是因為他的家世。而是恰好他出現了,我心動了,僅此而已。如果你真心想拆散我們,你讓韓纓娶別人、納妾!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想找都找不到。”

程深墨出離憤怒,不可能陪她演戲:“安卿,我們走!”

說罷,擡腳,啪嗒,直挺挺後仰地摔在草垛裏。

他氣惱地把臉埋進草堆裏,丢死人了。被綁腳的事,氣忘了。

韓木羽被說得啞口無言。比起喻安卿這個兩面三刀的小妖精,程深墨算不錯了,直言直語,還救過他哥。

“你……你沒摔疼吧?”她猶猶豫豫地問道。

喻安卿:怎麽不摔死你。

程深墨的一番話如寒風,心髒被撕裂出一個口子,呼呼地往裏面灌。喻安卿無處躲藏,避無可避,慌亂、酸澀又疼痛。

他想,如果我能早一步認識良姜……

他立刻讓自己停止這樣的幻想。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做無意義的假設,這從來不是他的性格。

作者有話要說:  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我的寶。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懶人舊沙發 10瓶;水馬山火 1瓶;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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