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現真身瓶妖落單
但是，她也沒敢立刻起身，待一切歸于平靜後，佯裝賣呆的來到隔壁。
有幾個圍觀的議論紛紛：“那人原來就是月前劫了尉遲大人家金子的賊啊。”
“看着也是獐頭鼠目。不像好人。”
隔壁大門卻已經鎖門貼了封條。
戚小夢趕緊回到自己房間移開櫃子，探頭進牆壁的夾層：“貓妖，可以出來了。”
“噓！”黑貓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
戚小夢側耳聆聽。
這時真的已經聽見了，隔壁房間裏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忽然又傳出推門聲。
二人對視一眼。
“妖。”黑貓說。
“賊？”戚小夢說。
異口同聲的答案卻不一樣。
戚小夢一直生活在人類世界，直到穿到了北周才見到了幾個妖，她自然往人類常見的事情上想。
黑貓則是反之。
“要不，貓妖你別動，我過去看看。”女人比較八卦好奇。眉毛一挑計上心來，這夾層到隔壁房間的磚肯定不厚，拆掉幾塊磚進去看看就是了。
這對已經有了內丹猶如大力水手吃菠菜一樣的戚小夢來說一點不難。
幾番運氣之後，牆磚松動，用手輕輕一推便掉落了幾塊。
“哎呀！”随着牆磚掉落隔壁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并且是個女人聲。
此時戚小夢已經探身鑽進隔壁。
嘿，怪了，房間裏面空蕩蕩的，除了床，桌子，便是一個沒有衣服的衣架。
人呢？聲音呢？
戚小夢輕輕彈跳落到地面。
人呢？既然沒人哪來的聲音？
難道真的如黑貓所說是‘妖’？
由于吃過大小蛇精的忽然襲擊，戚小夢想到妖，神經立刻繃緊，周身各種細胞做好了打不過就跑的準備。
身子靠在牆壁警醒的四下觀看。
啥也沒有哇！
不禁頭皮發麻，既然有妖，她的肉眼凡胎又看不見，不知道那妖此刻是不是在她頭頂盤旋繞着圈兒的龇牙咧嘴。
頭頂瞬間嗖嗖冒涼氣：“啊！！！”
扯開嗓子壯膽，這一嗓子餘音沒完，她就感到眉間又是一陣疼跳。
忽然爆發的聲波就像武器，不但剛才牆壁破損處的磚劈啪直掉，就連對面的床鋪也波動，發出瓷器碎裂般的聲響。
戚小夢先是被自己驚詫了片刻，海豚音兒這嘹亮，放在二十一世紀當歌星，那得火大發了，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名。
忽然感到狐疑，既然對面的床是被聲波震蕩，響聲應該是木頭壓擠的咔嚓聲，但是自己聽見的是瓷器的碎裂，尖銳，回音長。
她仗着小膽兒揭開床幔，蹲下往床鋪下面一望，倏地愣住了。
床底下有啥？真有啥。
一個黑色的陶罐子正在抖動，罐子的把手已經碎裂瓷片癱在地上。
黑色的陶罐在動！
戚小夢頭頂的涼氣兒冒到脖子後又變成了冷汗。
打小大人就告訴她，沒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
此刻，這間房子如此詭異，怕也是不行了。
戚小夢抓了一根棍子伸向那陶罐，碰觸了幾下。
罐身不動了，卻發出了一聲女人的嘆息聲。
罐子是妖精？
這一想法像炸雷，把她暈了片刻。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伸棍子将陶罐挑出來放在地中間呵斥道：“裏面是何妖物主動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久，罐身搖晃，從罐子裏鑽出一縷煙霧。
阿拉伯神燈？
戚小夢自保的将棍子指向那青煙過招兒。
青煙袅娜而出，待完全從罐子裏散盡後化成一個妖嬈的人。
戚小夢自從見那股青煙幻成人形便沒分清它是男是女。
看那婀娜搖曳的體态，以為定是個傾城傾國的美貌女子。
但待人形落地翩翩施禮，卻發現眼前傾城姿色的人沒有胸部卻長着喉結——男人？
而美人那美輪美奂體态輕盈的模樣足以氣死楊貴妃妒死趙飛燕。
竟是個男人！
一時呆愣了數秒，才喝問：“何方妖孽？乖乖的說出實情，否則，姐姐我捉妖出身。收拾爾等小精靈那可是壇子裏捉烏龜竹篾裏捉螃蟹——手到擒來一抓一個準兒。”
罐子妖初始有點小慌亂，待看清戚小夢是個面善的女子後便多了些許淡定彎腰對戚小夢再次福了福身子：“在下瓷釉見過仙師。釉本無意驚擾仙師，實在是仙師的音波穿透陶壁，釉難以消受才——”
戚小夢此時在見過幾個妖怪後，學了點聰明，用棍子将那陶罐底朝天扣地，然後再翻回去。
罐子裏除了空氣啥也沒倒出來。
很平常的一個罐子。
“你叫瓷釉？恩，不錯的名字，幹嘛躲在罐子裏？這黑陶罐是你家？你是罐子妖？”
“哎，非也非也。”瓷釉直搖頭好像說他是罐子妖侮辱了他一般：“非也。在下并非是這罐子裏的精靈。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戚小夢點點頭，随即眼睛一愣:“今天你落到了姐姐的手裏，難進也得進。細細說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的聲波武器你是知道的。”
瓷釉是個好脾氣，沒急也沒惱，就是說話仍是女生女氣的太娘，讓戚小夢很不自在。
“釉本是尉遲大人府上的一對兒瓷器筆筒。燒成于始皇大統之年。只因當時所用之土為始皇煉丹求藥之土，土中蘊含靈氣，那畫工又将我們畫的非常傳神。
因年代久遠，在煙火凡塵久了便有了形體。後來我們被聖上送給尉遲大人。那尉遲大人是一介武将，對于書畫筆墨紙硯之類的物品大都是藏在庫中，多少年也不聞不問，因此我和瓷瓷倒也生活的悠閑自在。終日眉間心上，窗前畫眉，房裏讀書。勝似神仙眷侶。”
瓷釉說到此，水眸濕潤，濃淡有致的柳眉微微蹙起，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
只是薄薄的雙唇有些失血的蒼白。就像一個動了情的少女。
“那個，打擾一下，那個他是誰？瓷，瓷？”
戚小夢有點聽懂，又有點沒懂。
大體上這是個瓷器成精的意思。不，是瓷器上的畫成精。
也不對，是瓷器的土有靈氣孕育着瓷器上的畫成了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