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半夜胡吃海喝
戚小夢捏着這盞巴掌大的小燈,包子臉苦笑,雖是心裏十分喜歡這盞燈的造型和素雅,可是一想到自己從此就要和這白衣人有扯不斷的關聯,也是哭哭的心碎了。
白衣少年嚴肅了面孔,聲音利落清冷:“此燈非一般俗物,乃上古開天地之時,女蝸娘娘為驅除穢物用天河水凝練而成,大時可籠罩乾坤,小時可收入袖中。今,本座就暫将乾坤蓋宇天水琉璃燈賜予你為狩魂司捉妖納魂,你且去吧。”
“那個,民女凡夫俗子有一事不明——”
話沒問完,業已腳下生風,不由自己不飛,眼前一陣恍惚,待再眼界清明,已經站在明月客棧門口。
哎,我還沒問剛才那白衣少年的事吶,明明被我一記黑虎掏心打成舌頭片了,他這張臉又成九王爺了是怎麽回事?
那個和這個是不是一個?
戚小夢跺腳。一肚子的問題憋在腸子裏,難道要漚成大糞?!
“呦呵,老人家您又什麽時候出去的?這大半天的,中午飯堂開飯也沒見到您老哦。”
掌櫃的一邊扒拉算盤,一邊白眼根子往門外瞅,沖門口站着翻愣白眼的戚小夢招呼。
關于這老太太的可疑身份,店小二已經及時詳細的向他彙報。
實在是,店小二怕事兒,讓掌櫃的也盯上她。
“喔,飯點都過了?人老了記性不好,那個,掌櫃的啊,現在什麽時辰了?”
“剛過午時。老人家沒吃的話,飯堂剩飯還有。”
“待定待定。”
戚小夢此時驚魂未定,亟待找個安穩的地方自己先療會兒傷。
疑惑,出生入死大半天,肚子卻不餓,才不到一個時辰?
時間是怎麽算的?
自己驚心動魄的從地底下好不容易活着回來,竟然才一頓飯的功夫?
黃粱一夢?南柯一夢?走陰一夢?
要真是夢就好了,手臂觸到懷裏的琉璃燈——根本不是夢啊。驚心動魄的想失憶啊啊啊啊!
老天爺玉皇大帝佛祖菩薩啊,戚小夢倒真是希望這就是一場夢。
穿來異世也就罷了,本想吃喝玩樂好好潇灑,可是處處遭遇妖魔鬼怪。
難道我上輩子沒拯救地球還禍害了地球,打開了潘多拉盒子?
戚小夢托着疲憊的經歷了非常嚴重的重度驚吓的身體走到二樓房間。
推門:“老貓妖,主人我回來了。”
沒動靜。
戚小夢也懶得搭理他。既然自己在人間消失的時間才一頓飯的功夫,在黑貓面前消失的時間也才半天,他也不會進步到哪裏去,懶得看他那種拽得二五八萬的德行。
喝點水,以一個狗刨的姿勢把自己放肆的扔在硬塌上,盡情的皺眉,皺處各種形狀消化剛才的經歷。
太驚悚了。
最痛苦的是這種驚悚還要持續下去,誰知道九王爺說的孤魂野鬼的都在哪啊。
一臉的郁悶,爬起來一看天快黑了,黑貓還是沒出現。
哎,這就有點怪了嘿。
戚小夢決定先吃飯去。錯過了午餐不能再錯過晚餐,受了那麽大的驚吓必須用食物安慰自己一下。
樓下飯堂已經沒幾個客人。
店小二一看戚小夢從樓上下來,立時向掌櫃的使了個眼色。
這個幺蛾子老太太雖然不正常但是好在目前不害人,必須得伺候好喽。
“哎呦老人家,您知道餓了,今晚吃點什麽?”
“貴店,今晚的特色菜是什麽呀?”
“美味鴨煎吶。”店小二脫口而出。
“何為鴨煎?”戚小夢眼前閃過外焦裏嫩金黃閃亮的北京烤鴨。一抹口水自舌腺分泌而出。
“額?”店小二有點愣,這麽大歲數的老人家連鴨煎這道菜都不知道?這還是人嗎?
不是。得小心點千萬別惹着一只妖不高興。
擦了把汗,更殷勤了絲毫不敢怠慢:”老人家,鴨煎呢就是取一只極肥的鴨子拔頭燙羽去腥雜五髒,洗淨砧碎如籠肉,加上西域進口的調料熱鍋炒熟,那個美味哎,哎老人家您吃油大的還是油小的?”
“額,油,小的吧。”
聽起來很美味的樣子,戚小夢舌頭在口腔裏轉了一圈兒:“還有呢?就一個特色菜?”
“還有多的是呢。犬?肉,就是小麥白酒犬肉一起大火煮三個開,再換湯加以小麥白酒重新煮至骨肉分離,再放雞子一起熬,放一宿涼透,切成薄片,好吃着呢。還有魚餅,肉丸,搗炙,灌腸,胡炮肉,胡羹——老人家您點幾樣?”
店小二一口氣說完大長臉憋紅,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哦。”戚小夢手指敲着老梨木的桌面,自店小二說時,腦海裏就對各種古代菜肴經過了想象,實在沒懂搗炙是啥。
“何為搗炙乎?”
“哎老人家,搗炙這道菜香啊,就是麻煩。要取六寸圍三尺長的竹筒,塞上調好味道的肉糜在火上烤,烤的時候一邊刷蛋清蛋黃朱砂防止竹筒裏的肉烤糊,一邊快速轉到竹筒。等整個烤熟後把整筒的肉條從竹筒裏倒出來切成圓形的小段食用,老人家下午後廚剛烤好幾筒,還熱乎着呢,要不要點一道?”
“點。就依你的推薦,所說的這些都端上來。”
都下過地府死過一回的人了,還不吃點?戚小夢心說,捉妖納魂這工作危險系數高,以後就要以嘗遍天下美食為副業。
掌櫃在旁邊偷窺心裏一陣樂,這幾樣菜都點了,老太太能不能吃完他不知道,但是一百倆雪花銀進了腰包他可知道。
天色黑下來,店裏掌了燈,整個飯堂除了掌櫃的一家子和幾個小二,只有戚小夢這桌。
菜肴一道道端上,掌櫃的還贈送了一瓶陳年香燒。戚小夢邊淺酌,邊細嚼慢咽的品菜。
忽然簾籠一挑,随之清越的聲音傳來:“店家可有上好的房間。”
“有的有的,客官裏邊請,晚間的飲食也還有,客官要不要來點。”店小二熱情的上前去拉開簾籠招呼。
戚小夢回頭,眼神驀地愣住。
頭頂的燈籠被風吹得在晃,那些光線和進來人手裏提着的燈籠的光線融為一體,照着一個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