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甜絲絲的小糖果

蘇缇看他一眼, 微微一笑，“既然這麽喜歡這只金籠子，以後就住進去吧。”

喬伊哼了一聲, 還是一直抱着金柱，仿佛誰都不能把他和金籠子分開。

蘇缇伸出兩只手各捏喬伊的一邊臉頰,“真這麽喜歡？那就送你了。”

喬伊這下怎麽甩都甩不掉蘇缇的手了。甩了半天，他生氣地說：“蘇缇, 你別捏了, 你捏的可是諾茨的臉！”

蘇缇繼續捏, 還在笑，“既然你已經占據了諾茨的身體，那就是你的了。”

“不過，”蘇缇笑着搖頭，“諾茨也太沒用了些。”

喬伊瞪他,“你為什麽不說我厲害呢？”

蘇缇唔了一聲，“你很厲害嗎？”見喬伊眼神惱怒, 他又笑着說,“能不受金籠子攻擊魔法的影響，确實是挺厲害的。”

喬伊十分得意，“那是因為我是特別的！”

蘇缇道：“因為是邪靈嗎？”

喬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小邪靈？”

喬伊憤憤地道：“我才不是邪靈, 你沒看到花園裏的花朵都那麽喜歡我嗎？”

蘇缇笑了下，沒說話。

“沒話說了吧。”喬伊得意洋洋，然後被蘇缇又捏了捏臉。

他的神色轉為惱羞成怒，“蘇缇, 你不要再捏我的臉了, 我的臉都要被你捏紅了！”

“不會的,”蘇缇說，“我會光系魔法。”

喬伊不想理他了。

過了一會兒，蘇缇終于離開了。他的臉終于脫離魔爪，喬伊忍不住松了口氣。

但因為沒有聲音，密室裏很快安靜了下來。

喬伊開始思念起了地神，起碼有地神在，他現在不會沒人可以說話。

算了，他還是睡覺吧，正好也困了。

喬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正歪着趴在金柱上，而且金籠子還在動。

金籠子裏的黑發少年表情迷茫，臉上有兩根淺淺的紅痕，襯着碧綠的眼睛，顯得膚色極白。他懵逼地探出頭往下看，發現了下方正在走動的人。

金白相間的甲胄，和高大健壯的身影。是兩個天族戰士。

喬伊臉都紅了，他因為羞恥，聲音有點小，“你們在幹什麽？”

天族戰士沒說話。喬伊嘆了口氣，有些無聊，“你們為什麽一直不跟我說話，我好無聊。”

因為無聊，喬伊就趴在籠子裏，一只手抱着金柱，另一只手支撐着身體往外看。

他看着天族戰士穩穩又有力的步伐，忍不住露出了羨慕的目光。為什麽他不是這樣的身體？諾茨為啥不是個絡腮胡大漢？

喬伊把頭從籠子的底座探出，看着地面的鵝卵石，一顆一顆數了起來。他數到二十時，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痛苦悶哼聲，籠子的一邊忽然塌了下去，喬伊一時沒抓穩，身體掉了出去。

喬伊看着離他很近的地面，眼疾手快地用腳勾住了籠子的金柱。他本想用力把自己弄回去，但很快，他就被一束光拖了回去。

金發青年勾着唇角，不過笑有點冷，“奧利弗。”

被叫奧利弗的戰士羞愧地低下頭，“抱歉，執行官大人，這是我的失誤。”

“那你可以嗎？”蘇缇溫柔地問。

奧利弗連忙說：“我可以的，執行官大人。”

喬伊眨了眨眼，“蘇缇，換個人吧。奧利弗好像受傷了。”

蘇缇眼睫攏起，輕輕扯了扯唇角，“既然喬伊都說了，你下去吧，讓利比特來。”

奧利弗感激地看了喬伊一眼，很快匆匆下去了。

利比特沒一會兒就趕到，籠子繼續動了起來。喬伊問跟着一起走的蘇缇，“這是要去哪裏？”

蘇缇笑看他：“換個房間。難道你要一直待在那個密室裏嗎？”

“不不，”喬伊連忙說，“換個好。”畢竟他是粘籠子，不是粘密室。

沒過多久籠子就被搬到了，喬伊見他們要把籠子放下來，趕緊站了起來，怕屁股被撞得生疼。

天族戰士很快退下。

蘇缇看他一路上就沒松開放在籠子金柱上的手，笑了下，意味不明地說：“你可真喜歡這個籠子。”

“對啊，”喬伊點頭，“不然還喜歡你嗎？”

誰知道蘇缇說：“不可以喜歡我嗎？”

喬伊驚訝地眨眨眼，“你不是認為我喜歡夏佐嗎？為什麽還要我喜歡你？”

“不可以嗎？”蘇缇說。

喬伊：“？”

喬伊義正辭嚴地說：“不可以這樣的！”

“等等，”喬伊趕緊補充，“我也不喜歡夏佐！”

蘇缇說：“哦。”

喬伊看他還在笑，就沒在意，反正他肯定又是逗自己，這個蘇缇老壞老壞了。

喬伊發呆發了一會兒，看蘇缇還在旁邊，驚訝地問：“你沒事情做嗎？不是要給那個人族的大貴族治病嗎？”

蘇缇呵了一聲，他背對着光，整張臉都籠罩在陰影裏，像是蒙了塵的珍珠。

喬伊有一瞬間看到蘇缇的臉色變得異常恐怖，但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蘇缇唇角微微勾起，喬伊怔了半晌，覺得應該是他自己的錯覺。

“再說吧。”蘇缇懶懶地笑了下，似乎不太在意。

他忽然湊近了喬伊，伸出手開始玩弄起喬伊的臉。

喬伊被弄得煩了，有些生氣，他一只手還抱着金柱，另一只手去扯蘇缇的手，“你不要碰我的臉！”

蘇缇問：“要跟我回聖地是真心的？”

喬伊一邊扯蘇缇還在他臉上的手，一邊瞪着他說：“那個時候是真心的，但現在不是了！”

“不是也得跟我回去。”蘇缇沒有理會喬伊的眼神，而是唔了一聲，“應該就這幾天了。”

喬伊聞言一愣，“人族那個大貴族你治好了？”

蘇缇笑了下，語氣裏帶着輕微的憐憫，因為細微，喬伊沒有感覺到。

蘇缇說：“治好了。”

喬伊卻突然說：“你不能就這樣治好他！”

蘇缇在喬伊臉上的動作頓了頓，問：“為什麽？”

“那個大貴族想折磨我！”喬伊連忙告狀，“而且他不僅诋毀我跟你之間的關系，似乎還對你有非分之想！”

喬伊就是想告狀，他不知道蘇缇會不會幫他出氣，但他也說了大貴族是對蘇缇他有非分之想，蘇缇既然厲害的話，肯定能夠教訓一下那個大貴族。蘇缇如果教訓了大貴族，就能把他那份也一起出氣了。

可是跟喬伊想的不一樣。

蘇缇問的是：“什麽關系？”

喬伊覺得難以啓齒，但在蘇缇的注視目光下和想給大貴族一個教訓的沖動下，他還是說了出來，“那……那個巫師說，我是你的寵兒……”喬伊還沒說完，臉已經紅了，耳朵也紅了，但他頑強地繼續說，“你看像你這樣好看聖潔的人，怎麽會養寵兒呢？他們肯定是因為你太好看了，不知道怎麽罵你，就诋毀你的品格！”

蘇缇笑出了聲。

他好笑地捏了下少年的臉，又捏了捏少年的耳朵，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這張臉變得熠熠生輝，像是發着光的寶石。

“但你現在可不就是我的寵兒嗎？”蘇缇說。

喬伊沉默了一瞬，他看了看籠子，又看了看精美的房間。現在這個情況确實有點尴尬，如果被傳了出去，他喬伊的英明一世将會毀于一旦。

喬伊用商量的語氣跟蘇缇說：“要不你先把我放了吧？這個籠子你既然送給了我，那我就把它帶走了。”他還是先帶着籠子茍一茍，茍到粘意結束後，就又可以出來見人了。而且他把退路也想好了，之前那個旅館的姐姐人還不錯，他可以帶着籠子去她那裏打工，總能把房費抵消的。

誰知道蘇缇卻變臉了，“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親你了。”

喬伊：“？？”

“如果你走的話我就把籠子拿回來。”蘇缇又補充了一句。

喬伊瞪大眼，“你這人怎麽這樣？送出去的禮物你還要自己拿回去。”

“沒人規定不能拿。”蘇缇笑着說。

喬伊罵了他一句，“你不要臉！”

蘇缇開始摸他的耳朵，“我還就是不要臉了。”

喬伊被他摸了好久，耳朵變得通紅，他十分氣惱，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直到終于有人在外面喊他，“執行官大人。”

蘇缇收回手，又摸了一下喬伊的臉，才站起來走了出去。

喬伊用一只手狠狠地擦了擦臉，怒視蘇缇的背影。

——

蘇缇後面一直沒回來。

深夜，喬伊睡得正香，忽然聞到了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他鼻翼不由自主地翕動了好幾下，在睡夢裏掙紮半晌，還是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

他看到了一個人，站在前方的不遠處。

那人穿着灰袍，頭發雪白，眼睛是暗金色的，像是在夜晚裏閃着金色的幽光。左眼下方有一個紅色的美人痣，仿佛一張本就精致的畫作上的點睛之筆。

他此時的神情冰冷幽深，微涼的月光流淌過他的眉毛和眼睛，又好似壓下了幾分冷意。

喬伊的眸中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怎麽感覺這段時間沒變，西戈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以前沒有這麽高！還有，他的眼睛怎麽變色了。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覺得西戈很香很香，他好想跟他貼貼，喬伊的指尖忍不住動了幾下。心中的兩股粘意不斷拉扯，還是後遺症帶來的粘意占據了上風。

喬伊一邊兩只手都抱着金柱，一邊跟西戈打招呼，“西戈，好久不見！”

聞言，白發少年臉上的表情更冷了，他走到籠子的旁邊，對着喬伊說：“出來，跟我離開。”

喬伊以前想回到西戈身邊，但現在，他更想帶着籠子去外面躲一段時間。因為思考，他就沒有做出什麽動作，而是抱着金柱一直在發呆。

西戈的神情陡然變得凍人，仿佛冰川臨世。他沒再說話，而是丢了個變小的魔法陣到了金籠子身上。

喬伊抱着的東西沒了，見西戈還想把籠子丢到一邊，他就立刻去追那個籠子。

但下一刻，籠子就被一抹風拖着飛到了西戈的手中，然後被他丢進了戒指裏。

喬伊看到籠子沒了，眼裏瞬間出現了眼淚，他哭着說：“西戈，你把它還給我。”

西戈垂下眼沒說話，而是走過去把喬伊抱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路過圓形拱門的時候，喬伊看到倒在地上的天族戰士，他有些害怕，抽噎道：“你把他們殺了？”

西戈回答：“沒有。”

喬伊哭了一段時間，又一直聞着西戈身上的香味。走到街道上時，他突然不哭了，而是心安理得地在西戈懷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西戈低下頭，看見懷裏的少年在笑，而且還在說：“西戈，你好香。”

喬伊看到西戈原本平淡的臉色登時轉為難看，疑惑地重複一句，“你好香。”

他看到西戈壓抑的臉色，心裏的小人快吓死了，喬伊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麽了，突然對西戈産生了粘意，他就算上一次不知怎的，也沒覺得西戈香啊，他只覺得西戈的血香。

好在他看到少年表情難看了片刻，又恢複了冷淡的神色。

等走到了熟悉的貧民窟，喬伊的身體忍不住抖起來。待進入那個熟悉的密室時，喬伊的身體更是顫抖得厲害，甚至不住掙紮，想離開西戈的懷抱逃跑。

不過他的掙紮很快被西戈壓住。

西戈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次不要你的血，是要我的血，我需要借助地上的花紋，做個封印魔法陣，把你的氣息封住，這樣蘇缇就找不到你了，過幾天他走了之後，布蘭卡亞的封鎖解除，我們就能離開了。”

喬伊聞言這才安靜下來。

西戈把他放開，見他沒有其他動作，而是乖乖地蹲在一邊，才向中心的巨大魔法陣走過去。

氣音劃破西戈手腕的時候，喬伊瞬間就聞到了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他不敢再次走進那個花紋淩亂的魔法陣，而是吸了一下鼻子，忍不住閉上眼。

看着西戈的臉比之前白了一個度，喬伊有點擔憂，他可能永遠不會習慣有人在他面前流血的樣子。

喬伊不由小聲道：“要不算了吧，我回到蘇缇身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也是一個骨頭對象，雖然蘇缇一肚子壞水，但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還是可以茍活的。

但法陣裏的白發少年眼神驀地變得冷嗖嗖的，他加快了手裏的動作，甚至還割破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喬伊這下是真的害怕起來了，他小跑了過去，停在法陣的邊緣處，眼中含淚，喊道：“西戈，你別這樣，你會死的！”

西戈動作不變，他低着頭，眼睫又長又直，垂下一片陰影，像是一把刀。

“我不會死，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死。”

“可是很疼很疼啊，”喬伊哭得厲害起來，他蹲下身體，繼續大哭，仿佛要哭得痙攣起來，“你出來吧，不要再在我面前流血了！”

“不疼的。”

喬伊淚眼朦胧地擡起頭，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人，白發少年此時低着頭，把一個鮮紅的魔法陣投到了喬伊的身上，那魔法陣一接觸喬伊的身體就化了進去，仿佛直接融入了喬伊的身體裏。

西戈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擦了擦喬伊的眼淚，“我并不疼，你不要哭了。”

喬伊被西戈扶着慢慢站了起來，他看到西戈那雙暗金色的眼睛，終于問出了心裏糾結的疑問：“你的眼睛怎麽變顏色了？”

“而且，”喬伊抽噎着大聲喊，眼睛裏泛起赤裸裸的控訴，“為什麽你現在跟我差不多高了！”

西戈看着突然生氣的少年，眸中閃過疑惑，不過他還是回答：“因為我不是人，我覺醒了龍族的血脈。”

喬伊：“？？”

喬伊瞪大眼：“你不是人？”早知道當初他就把那本書看完了，西戈竟然不是人嗎？

西戈嗯了聲。

接着他又聽到了面前的少年高興地問：“西戈，那你能變成小龍嗎？”

西戈搖頭，“我現在只是輕微覺醒，獲得了龍族的一部分傳承記憶，真正覺醒要等我實力再強一些。”

喬伊目露疑惑，“你現在還不夠厲害嗎？”不厲害的話怎麽可能能把他從蘇缇的城堡裏帶出來。

“還不夠，龍族的力量強悍暴虐，現在還不能真正覺醒。”西戈眼睫垂下，“如果我再強一點，這種封印魔法陣就不需要用這麽多血。”

喬伊又想起了西戈的傷，連忙上前一步抓起西戈的手看，但等他翻過手，就看到西戈的手腕光滑雪白，沒有任何的傷口。

“你不是說你不會治愈魔法嗎？”

西戈瞥了眼呆愣的少年，“我用了治愈卷軸。”

“原來這樣。”喬伊又想到了之前，“那你之前也給我用了治愈卷軸？”

西戈淡淡點頭。

過了五分鐘，喬伊還是保持着兩只手各抓着西戈兩只手的動作，兩人面對面站着，半天沒動。

西戈頓了下，很快把手抽回。但因為他沒用多大力氣，被喬伊死死地抓住。

喬伊尴尬低頭，卻就是不放。之前因為害怕粘意暫被吓退，現在放松下來了，他又有了很想跟西戈貼貼的欲望，抓着他的手不想放開。

西戈又抽了一下，表情冷了下來，“放開。”

喬伊縮了一下頭，還是沒放，眼睛裏有了晶瑩的眼淚。

西戈神色不變，冷酷地把喬伊推開。

喬伊眼裏的淚就落了下來，還有些挂在長長的眼睫上，眼角像是被抹了一層紅粉。

他垂着頭抹淚，卻見到視野裏忽然出現了一只手，手背上有猙獰可怕的淩亂黑線，是西戈的手。

喬伊立刻高興地握住，片刻後，他又說，“西戈，你怎麽不把黑線弄掉？”

喬伊沒等到回答，而是嘴裏被塞進了一個東西。喬伊心裏第一感覺是害怕，但他很快嘗到了好吃的味道，就忍不住咀嚼了幾口。

他嘗出了嘴裏的東西，是甜絲絲的小糖果。

“幹嘛突然給我糖？”

西戈走到牆邊，從戒指裏拿出一張床。床被放在地上要掀起灰塵之前，厚重的灰塵被一股吹起的大風裹挾到了一邊。

喬伊幾步跟着過去，抱住了西戈的手臂，白發少年身體僵硬片刻，又放松了。他看到西戈又拿出了一些被褥，就用另一只手順手把被褥上的褶皺撫平。

喬伊看西戈一直不說話，撫平褶皺後，就把主意打到了西戈的臉上。他眼疾手快地想用手去碰西戈的臉，只不過還沒碰到，就被一只手抓住。

然後對上了西戈冷淡的暗金色眼睛。

他抽了抽手，沒抽動，只能眨眨眼裝無辜。這時他聽到西戈說：“先暫時在這個地方住幾天，過幾天我們就離開布蘭卡亞。”

喬伊乖乖點了下頭，“哦。”之前蘇缇說他這幾天就會動身，可能今天或者後天就會回到聖地。他只要在這個陰森的地方再呆幾天就好。

夜晚，牆壁發着幽冷的光芒，最頂上的石塊似乎被下了魔法，外表看着是石塊，光卻可以從那個地方射進來。天花板一片黑漆漆，地面因為光顯現出詭異的圖案。喬伊總是想到之前那種紅色、看着不詳的光，似乎近在眼前。

他隐隐有點害怕，抱着小松鼠的身體忍不住顫抖。雖然手一直貼着西戈的手臂，但這樣的程度遠遠不夠。

喬伊不由出聲，他的聲音像是因為寒冷而發顫，“西戈……”

西戈陡然睜眼，“怎麽了？”

“我有點害怕，能不能抱着我……”喬伊小聲說話。

他說完沒聽見聲音，旁邊的聲音猛地落下，動靜像是也消失了。喬伊不住地嗚咽起來，“我害怕，我睡不着嗚嗚，你能不能抱我。”

旁邊的少年還是沒有動靜，那一捧白發撲在床上，像是落雪，又像是清冷的月光。

喬伊眼睛立刻紅了，眼淚不斷地流，他翻過身，背對着西戈，繼續小聲哭着。

他用力地抱了抱懷裏的小松鼠，可是小松鼠不是有溫度的生物，他除了摸到柔軟的毛，卻得不到一點安慰。

喬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哭得有些累了，可是因為害怕又不敢閉眼睡覺。這時他忽然感覺到後面一具溫熱的身體接近了他，那雙手從後面擁抱他，還抱住了他懷裏小松鼠的一只胳膊。

喬伊的心瞬間安定下來，粘意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全身周圍都是西戈身上香香的味道。沒過一分鐘，他就進入了夢鄉。

西戈感受着旁邊少年的氣息逐漸平穩，正準備收回手，但少年忽然又翻了個身，把小松鼠丢到了一邊，鑽進了他的懷裏，咂了咂嘴，嘴裏吐出輕輕的呓語。溫熱的吐息噴灑在他的頸窩，癢癢的。

西戈的身體一瞬間變得更加僵硬。

他看了懷裏睡得香甜的喬伊一眼，也閉上眼，只不過眼睫一直在抖動。

——

喬伊神清氣爽地醒來。他起來的時候西戈早就不見了，正準備下床，看到白發少年從暗道裏走進來。喬伊看他臉色不是很好，就出聲詢問：“怎麽了？”

“蘇缇派了很多天族戰士出來，一間一間搜查屋子。昨天他們已經搜查完了南區。”西戈垂着眼，臉色不是很好。

喬伊震驚，蘇缇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想把他抓回去繼續玩弄他的臉嗎？不行，他的臉就算之前不是他的，但現在是他的，而且感受也是他的，絕對不能被蘇缇抓回去。

喬伊憂心忡忡，“那怎麽辦？”他說完忍不住嘆氣，如果地神在就好了，地神一定有辦法。

“他為什麽要這麽大動幹戈地找你？”西戈看向喬伊。

喬伊生氣地控訴，“他想把我抓回去欺負。”

“什麽欺負？”西戈又問。

“讓我睡在馬廄，當馬夫，還老喜歡玩我的臉！”喬伊其實有一肚子的話想告狀，不過因為沒有思索，說得匆忙，只想到了這些。

“玩你的臉。”西戈疑惑地說，“臉有什麽好玩的？”

“我不知道，”喬伊撓了撓頭，“不過我以前的哥哥姐姐就很喜歡玩我的臉，因為軟。”

他看西戈還想再問什麽，連忙說：“這個不是重點。”喬伊又想到了什麽，眸色驚喜，“等等，為什麽他要搜就給搜啊，我們只要不給搜不就好了。布蘭卡亞不是人族的領地嗎？”

西戈抿了抿唇，“給搜的蘇缇會送三張治愈卷軸，治療之前那種手腕傷的程度，普通人族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張，就算對于其他種族，也是很珍貴的。沒有不給搜的，不給搜的，一定有問題。”

喬伊：“……”

蘇缇，你至于麽嗚嗚！！

喬伊的神色變得慌張，“那我們怎麽辦？”他看向西戈，眼中泛起期待，“西戈，你有辦法嗎？”

西戈說：“我有辦法。”

喬伊本來很高興，可瞅了瞅西戈，他的表情慢慢轉為懷疑。

“你是不是又想用血？”

喬伊氣鼓鼓地說：“你怎麽這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如果你要用血的話，那還是算了。我還不如讓蘇缇抓回去呢！”

西戈眼睫顫了下。

他不急不緩地說：“這次不用血。”

“那用什麽？”

西戈眸色淡淡，“用體液。”

喬伊：“？？”

作者有話說：

蘇缇：不可以喜歡我嗎？

西戈：你在想屁吃；

諾茨：你在想屁吃；

xxx：你在想屁吃；

xx：你在想屁吃；

蘇缇：？

蘇缇：還沒出場的出來湊什麽熱鬧，哪裏涼快待哪裏去；

感謝營養液：橙子焦糖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