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眼睫上還粘着淚珠

直到諾茨出聲, 打碎了喬伊自欺欺人的幻想，少年聲音的笑意很明顯：“真有意思，你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喬伊眼睫顫了顫, 又有淚珠順着眼睫流下。他此時難受得不行，全身都被煩躁堆滿了, 不過聲音輕輕軟軟的，“還不是因為你那個藥劑。”

諾茨笑道：“我的藥劑可不是這樣的功能,”他走到喬伊的面前, 盯着他打量了一會兒,“你可真特別，我一開始果然沒有看錯。”

喬伊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可是諾茨一直在這裏，他不好伸手，總感覺怪怪的。但因為真的很難受, 他只能不住雙腿摩擦。

諾茨回到了金屬桌的面前。

喬伊見他又開始擺弄起他看不懂的儀器，他咬了咬牙, 小心翼翼地移到了一張略大的椅子後面。他動作輕輕地坐在了地上, 随後撩開衣擺，紅着臉，把手慢慢伸下去。

實驗室響起了似有似無的喘聲。

喬伊想咬緊牙關，可是情到濃處, 紅唇還是忍不住洩出了一點聲音，在自己的房間裏就算了，現在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他感覺到羞恥到了極點, 只想快點解決。

喬伊加快了動作。過了一會兒, 他不禁叫了一聲, 雙腿已經軟了，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像是沒有骨頭般靠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好在這張華美的椅子夠大夠穩，它紋絲不動。

喬伊坐在地上緩了片刻，準備把手撐在地上，慢慢地坐起來。

可是，他還沒有完全站起，就看到前面站着一個人。漆黑的長袍與漂亮的容貌，上帝絕對偏愛他，給了他這樣一副完美的容貌和絕佳的天賦。

喬伊不禁有些出神。但很快他臉色就白了，他看到諾茨的手上拿着一支橙色的藥劑。

被眼神威脅着喝下藥劑，喬伊不得不坐下，像之前那樣向下伸手。

結束後，他全身都像是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樣。唇紅得豔麗，眼睫像是睜不開似的，微弱地眨了眨，水汽就從眼裏漏出。

諾茨拿着新的藥劑走來。

這次，是黃色的。

喬伊嘴唇哆嗦。

他不叫諾茨，他叫魔鬼。

魔鬼說：“這個你再試試。”

喬伊腿已經軟了，渾身沒有了一點力氣，他很累，也不想動，只想休息，可是諾茨一直在逼他。喬伊崩潰了，他哭得稀裏嘩啦，“我不行了嗚嗚，我……不要了，嗚嗚你殺了我吧……”

諾茨頓了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這有點難辦，我暫時還不想殺你。”

喬伊崩潰地哭，“我不要了，我想睡覺。”

諾茨想了想，道：“那我幫你弄，你可以睡覺。”

喬伊：“？”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感覺到諾茨已經把藥劑塞過來喂進了他的嘴裏。嘴裏倒進了液體，他下意識狼狽地吞下。不過因為諾茨動作粗魯，還是有黃色的液體順着雪白的下颚流下，流到了脖頸上，又慢慢滲進濕透的衣服裏。

喬伊感覺到身體又在發熱，這一次似乎比之前還恐怖，他看着諾茨的目光變得驚恐。

他現在沒有一點力氣，也阻止不了諾茨把手往他的下方伸。

喬伊瞪大了眼。

接觸到冰涼的觸感，他不由縮了縮腿。似乎是因為剛剛接觸了藥劑，諾茨此時的手觸感冰涼，緩解了他身體裏出不去的不少熱意。

諾茨的手在動作，喬伊雖然很困，但不敢睡着，精神高度集中，他害怕諾茨一個不小心用大力。畢竟作為原本中的反派，諾茨的魔法等級是很強的。

喬伊盡力睜眼，這樣近的距離，他能看到諾茨臉上細小的絨毛，似乎連睫毛有幾根都數得出來。

他以前占據諾茨身體的時候，倒是沒有注意諾茨的容貌，只知道他長得不錯。

但這樣的距離，喬伊發現諾茨是真的長得很好看，是跟西戈、蘇缇都完全不一樣的好看。

西戈比較高冷，但眼下的紅痣中和了高冷，顯得又豔又冷，是一種有些矛盾的味道，而蘇缇的容貌更偏聖潔。

但諾茨不同，他是很精致很好看，黑發很碎，又因為那雙翠綠的眼睛，增添了幾分神秘危險的氣息。像是綠眼睛的黑貓，又好看又矯健，爆發性很強。

諾茨掀了掀眼皮，眼底的情緒有些不明，“你這樣都能走神嗎？”

喬伊因為他忽然加大的動作，唇裏的聲音洩了出來，身體軟了一下。他吓得哭了出來，加上忽然的空虛感，恐懼地哭着說：“諾茨，嗚嗚，求你輕一點。”

諾茨看着他，道：“你知道我名字？”

喬伊呆了下，因為忽然的洩身，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于是呆呆地回答說：“知道。”

諾茨：“從哪知道的？”

喬伊清醒了一些，小聲說：“聽別人說的，人族有很多人都認識你。”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後縮了縮，把自己的命脈拿了回去。

喬伊用上身體的最後一點力氣，把自己整理了一下，終于大大地松了口氣。他看到諾茨沒再往金屬桌那邊走，又松了口氣。

再來一次他怕是要沒命了，他感覺他的腎髒已經被掏空。他現在是一個廢伊了嗚嗚。

諾茨嘴角上揚，嗤笑道：“認識？都怕我吧。”

“他們怎麽說我的？”諾茨說，“人族口中的四大噩夢之一？”

喬伊覺得這個長長的稱呼似乎有些耳熟，不過又想不起來是哪裏聽到過。但他來不及回想，聽到諾茨漫不經心地又說：“把我跟塞裏那懶鬼，波波那那臭魚，萊茲那傻帽湊在一塊兒，可真是怪惡心人的。”

“怎麽沒把蘇缇那鳥人也加進去，我看應該是人族口中的五大噩夢之一，”諾茨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那鳥人可真能裝。”

喬伊一臉茫然。

但諾茨的視線忽然移到了他臉上，而那雙冰涼的手也伸了過來。

喬伊感受着臉上涼涼的感覺，臉慢慢地綠了，他拼命甩甩頭，雖然腿軟得不行，但他還是爆發了全身的力氣，刷的一下爬出去。

諾茨看他往外走，沒問，也沒說話，只是動了動手指，把他抓了回來。

腰上一股巨大的拉力後，喬伊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他看着諾茨又伸出來的手，臉色發綠，拼命搖頭，“你不要用那只手碰我！”

諾茨意識到了什麽，笑了下，眸裏的惡欲浮了起來，“怎麽？這不是你自己的東西嗎？”

喬伊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因為剛剛哭過，他眼角通紅，聲音又啞又軟，“那不一樣。”

諾茨把手伸進了喬伊碰巧張開的嘴裏，他往裏探了探，摸到了喬伊的舌頭上，還在裏面攪了幾下。

“還挺軟。”他評價道。

因為諾茨的動作，喬伊嘴巴都合不上，只能張着嘴，發出迷糊的聽不清的聲音，嘴裏晶瑩的口水流了出來。

“唔唔唔。”他不住搖頭，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又哭了。

諾茨收回了手。

喬伊終于解放，他也不知道他哪裏爆發的力氣，腳上和臀部一起用力，就坐在地上迅速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諾茨的旁邊，神情驚慌失措。

諾茨的手還伸在半空，見到喬伊的舉動，他嘴角微微上揚，手指抿了抿。

下一刻，喬伊看見諾茨把手伸到嘴邊，迎着自己的目光，諾茨輕輕地舔了一口手指。

喬伊：“？？”

喬伊驚呆了，呆滞半晌好久沒回神，他覺得諾茨好奇怪。

諾茨站起身，走了過來，喬伊驚恐得不斷後退，不過沒過幾秒，他就又被諾茨抓了起來。

喬伊不住掙紮，餘光描到諾茨腳下的傳送陣。雖然他學不會魔法，但耳濡目染，他已經能看得懂不少魔法陣了。

諾茨唇角微勾，“你不是要睡覺嗎？”

喬伊停止了掙紮，諾茨很快把他放下，喬伊站在了魔法陣的最邊緣。

諾茨眼神不耐起來，似乎還有什麽浮起，喬伊只能連忙挪了過去。

但他很快就後悔了。

這個傳送陣的時間比之前的要久，他剛出來整個人像是剛被丢進水裏高速旋轉過，加上之前就腿軟，他摔到了地上，沒力氣爬起來了。

而且還有點犯惡心，不過他之前沒吃東西，倒是沒有東西吐，就是很難受。

諾茨和蘇缇不是魔法等級一樣嗎？為什麽傳送陣的水平差這麽多，西戈魔法等級沒他高，都不會這樣！

喬伊坐在地上哭。

諾茨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喬伊還在原地，他轉過身，眼皮掀了下，“過來，你不想跟我走？”

喬伊委屈巴巴，連諾茨肩上那只可愛的小鳥都不能治愈他了。

他看到諾茨走過來，哭得更加厲害，“不想動，我走不動，還惡心想吐，好難受。”

諾茨眯了眯眼睛，道：“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喬伊雖然有些害怕，可是難受占據了上風，他哭着大喊，眼睫濕了一片，黑眸裏水汽彌漫，“我都快被你弄死了，你還不如殺了我！”

諾茨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樣子，眼神不明。喬伊的眼神恐懼了幾分，他正想拼命站起來。

不過下一刻，那身穿黑袍的少年走到了他面前，喬伊看不到諾茨的臉，只聽到上方的聲音傳來。

“啧，真是麻煩又嬌氣，我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弱的人族，你到底是怎麽在多浦大陸活這麽大的。我真應該一開始就殺了你。”

喬伊的眼神頓時變得警覺又害怕，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他很快愣住。

諾茨将他抱了起來，他埋在諾茨的懷裏，靠着他的黑袍。不知道諾茨穿着的黑袍是什麽布料，冰冰涼涼的，跟他的手一樣，喬伊想到了之前那舒服的味道。他閉上眼，因為過于疲憊，沒過幾秒鐘就睡着了。

諾茨微微低了下頭。

懷裏的少年黑發黑眸，眼睛已經閉上，不過眼睫上還粘着淚珠，濕漉漉的，他睡得很沉，臉蛋泛起微微的紅暈，還張了張嘴。

諾茨的手從旁邊伸出，在他的嘴邊停了一下。他的手指動了動，碰到了喬伊的眼睛上，把眼睫上還挂着的淚珠抹去了。

喬伊閉着眼，手裏無意識地抓了抓諾茨的黑袍，諾茨的手裏收回時，正巧被他抓住，随後就緊緊握住沒放。手裏抓住了什麽，他的臉上露出了仿佛在做美夢的甜蜜神情，進入了更深沉的夢鄉。

諾茨又「啧」了一聲，他随意地抽了抽手，沒抽動。

随後，他邁開腳步，漫不經心地朝前方走去。

——

喬伊是被餓醒的。

醒來時，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半分鐘後，才從床上起身。因為肚子過于餓，加上之前弄得腰酸腿軟，喬伊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摔下了床。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雖然地毯很厚，不過因為力度大，他摔得忍不住眼睛裏冒出了晶瑩的淚珠。

一只純白的手伸了過來，喬伊下意識接住，随後就被扶了起來，他小聲說了句：“謝謝。”他沒有聽到其他聲音，而且握着的手觸感似乎有些奇怪。

軟軟的，卻非常冰涼，不像人手。

喬伊愣了下，順着手指往上看，看到了一個人。

他很高，短發，樣子看起來是個男性，可他的眼睛是白色的，睫毛很長，沒有眼珠，眼睛連普通的眨巴都沒有。他的皮膚也很白，不是白皙，不是蒼白，是一種不自然的白，仿佛由白色的顏料染成。

他站在那裏，是個人型，卻完全沒有人樣。

喬伊吓得連餓都忘了。他害怕地看了白男一眼，不由往後退，眼睛裏不斷流出恐懼的眼淚。他退到不能再退，就小心翼翼地靠在床沿。

「嘎吱」一聲，門開了。

諾茨正站在門口，目光在喬伊身上微不可見地停了一瞬，很快收回。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啧，又怎麽了？”

喬伊看到他，頓時使出吃奶的力氣往諾茨的方向跑，他跑得不穩，跑到諾茨前方時不小心被不平的地毯絆了一跤。

他往前摔去，摔在了諾茨的跟前，頭撞到了地上，很快就紅了一片。

喬伊嗚咽了一聲，擡頭露出一個磕蒙了的表情，他發了一會兒呆，看到前面挺立筆直的腿，瞬間眼神清明。他伸出手，用力地把面前的腿抱住，抱得緊緊的。

“諾茨，那……那是什麽東西？”

少年澄澈的黑眸裏盡是眼淚，純黑的瞳孔盈在水光中，像是純淨的黑色寶石。他擡着頭，小心翼翼又怯怯地望着，黑發裏隐隐約約透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仿佛一擰就斷。

諾茨微微垂眼，眉梢微不可見地揚起，翠綠的眼眸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一個傀儡而已。”

話落的同一刻，那高大的人型從中間碎開，一瞬間碎成無數份，像是被虛無吞噬了一般慢慢消失。

諾茨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語氣中還帶着微弱的笑意，“沒事了。”

喬伊呆呆地哦了一聲，才意識到自己還抱着諾茨的腿，他很快松開手，白皙的臉蛋悄悄紅了。他站起身，小聲說了句：“謝謝。”

諾茨挑了下眉。

沒過多久，喬伊的肚子傳出一陣陣咕咕聲，他的臉變得更紅了。

“餓了？”諾茨笑道。

喬伊聽到諾茨的聲音，羞恥地點了點頭。

他眨眼的瞬間，周圍已經換了一個樣子。房間很大，頭頂是碩大華麗的枝形吊燈，牆上還挂着不知名的雕像。他正站在餐桌的面前，諾茨站在他對面。

諾茨道：“坐。”

喬伊躊躇了一下，在諾茨神色不耐之前連忙拉開凳子坐下。在他坐下的同時，房間的另一扇門開了，無數人捧着餐盤魚貫而入，很快，餐桌上就擺滿了豐盛的餐食。

喬伊看着進入房間裏的仆人們，呆了半晌，眼神慢慢染上恐懼。他臉色發白，睫毛戰栗不已，兩只腳在地上擡擡踏踏，幾乎下一刻就要站起逃跑。

他們長着相同的臉，與之前的傀儡一模一樣。

随着一個個餐盤蓋被打開，濃郁的香味蔓延到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不斷刺激着他的鼻腔。

但這些都沒法緩解他的害怕。

諾茨拉開一張凳子坐下，雙手支在餐桌上，正在注視他：“怎麽了？是這些不合你的胃口？”

他碧綠的眼眸分明含着的是惡劣的笑意。

喬伊淚眼汪汪。

他怎麽會覺得諾茨是好心呢！諾茨就是個大壞蛋！但現在已經這樣也沒辦法了，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喬伊下定了決心，眼含熱淚，顫巍巍地開始填飽肚子。

因為他确實很餓，喬伊在剛把烤肉送入口中的時候就忍不住幸福地眯了眯眼睛，他飛快地吃起來，把剛剛的害怕完全抛到了腦後。直到他意識到來自餐桌對面的強烈目光，喬伊才想起來諾茨的存在。

喬伊的手頓了下，吞咽的動作慢了些，變得有些局促。他小心地擡眼看了看諾茨，見他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才松了口氣，繼續開始吃。

等他吃飽，對面的少年直勾勾地望着他，翠綠的眼眸像是深沉的湖水，泛起幽光，他勾着唇角，道：“還可以吧？”

喬伊神情不安，輕輕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周圍的場景倏然一轉。他還是坐在椅子上，只不過旁邊已經變成了他之前熟悉的實驗室。

形狀猙獰的儀器在白牆上投下淺淺的陰影。而諾茨正站在他的面前，他似乎換了一套衣服，雖然還是之前的漆黑長袍，但袍底的花紋變了模樣。

是一只紅眼白骨的骷髅，漆黑的眼洞裏泛着紅光，栩栩如生，仿佛活的一樣。

喬伊有點害怕，他不由把目光往上投，對上了諾茨此時的視線。

一種他看不懂的目光，隐隐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當看到諾茨拿起藥劑的時候，喬伊吓了一跳，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但他的背很快靠在了牆上，再也沒法後退。

喬伊面露驚恐，害怕地小聲哀求。

諾茨無動于衷，甚至因為喬伊的哀求，眼裏的興奮更加濃郁了些。像是一塊被打磨後的翡翠色寶石。

喬伊拼命掙紮，嘴裏還是被塞進了一支藥劑，冰冷的液體不斷流過他的舌頭。他的喉結不停滾動，直到将所有液體吞下，喬伊眼裏的淚珠也落了下來。

他靠在牆上哭，不停地哭。一想到等會他的悲慘遭遇，喬伊就忍不住悲從中來，一直掉眼淚。

諾茨站在不遠處，直直地注視着他。

十分鐘後，喬伊還在哭。

他眨了眨眼，眼裏的情緒很是茫然。

二十分鐘後，喬伊的想法似乎跟他的眼睛産生了分裂。他的眼睛哭得有些疼，他不想哭了，可是他的眼淚似乎不是這麽想的。

喬伊的面色漸漸染上驚恐，為什麽他控制不住他的眼睛了，他看到站在面前的諾茨，又想到之前諾茨強行喂給他的藥劑。這個大壞蛋是不是想要他哭瞎眼睛！他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喬伊瞪大了眼，憑借意志力努力壓制下了淚意。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瞬，他的眼淚在下一刻如同被打開閘門的水庫般噴湧而出，很快就把整張臉弄濕了。

喬伊：“……”

最終，喬伊在哭瞎的恐懼下，只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諾茨的衣袍，他帶着哭腔說：“我不要哭了，我不要瞎。”

黑發少年眼睛通紅，嗚咽着道：“諾茨，求求你把藥劑收回吧。”

因為視野模糊一片，他看不清楚前方，手在半空中毫無方向地亂竄。

沒過多久，他感覺到他的手似乎被另一雙帶着薄繭的手揉住，粗粝的指腹在他的掌心摩擦。

諾茨的聲音在很近的距離內響起，“真是特別的小東西，啧，我都不舍得弄壞你了。”

他低下頭，把少年拉進了自己的懷裏，漫不經心地說：“想要把藥劑排出，只有一個辦法。”

作者有話說：

感謝營養液：白星 5瓶；隨隨鈽鑲鑑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