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哈,你還知道啊。”

阿昌闊爾王,我們兩個第一次說話,就在這個小亭子裏。我真希望他出現的時候我對自己的歷史問題一點也不了解,不然就不會那麽慌亂。

“你吃點心。”

什麽樣的人這時候的第一反應會是把點心盤子推到他跟前啊!這個動作實在是太奇怪了,也不怪阿昌闊爾王用那種懷疑我是不是投毒的眼神看着我。

然後,我居然又拿了一個蜜果放到嘴裏,告訴他沒有投毒。

先不論這一套行為有多麽的尴尬,但是它奏效了,阿昌闊爾王也跟我一起吃了一個蜜果,然後吐了出來:“呸呸,難吃。”

我平時就算喜歡直抒胸臆但是還沒有那麽耿直,那天不知道腦子裏哪根弦抽了自己一巴掌,我先是調節了一下氣氛,“肯……肯定是你們北方人跟我們口味不一樣。”然後問他,“具體怎麽個難吃法?”

問得他一臉懵:“啊?”

然後大概是我覺得抽自己一個巴掌不夠對稱,又抽了自己一個巴掌:“沒嘗出來?沒事,再來一塊?”

“不……不用了。”

阿昌闊爾王要是早在以前跟樂陽交鋒的時候就學會這樣主動的後退半步,他倆的關系肯定也沒有那麽水深火熱。

尴尬是那天半山腰的涼亭,我不知道說什麽,阿昌闊爾王無話可說。我倆就那樣各自以為轉過頭不看對方對方就不在現場,那樣維持了好幾分鐘,伴随着毫不尴尬的吸鼻子聲和尴尬聲。

“咳。”阿昌闊爾王拿出了一個身為男人的擔當示圖沒話找話:“我看旁的人都在獵場,你怎麽在這?”

你看我像能打獵的人嗎?“我……”他看着我一個曾經破口大罵放火燒他的人,應該挺像的。“我……”

“哎,你這人還是那麽無聊,我帶你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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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玩?他把我拉出亭子,扔上了馬,我在馬上看着吉月求救,看着她提着裙子就跑走了。

是去搬救兵的,吉月一定要是去搬救兵的啊!

阿昌闊爾王翻身上馬策馬奔騰,我在馬上随風亂喊:“啊~阿昌……什麽王,把我放下來!”

喊叫聲收到了警告:“在馬上亂動,你不要命了!”

吓得我立刻一動不動,任由馬蹄颠簸。

“你放松一點,馬兒會感受到你緊張的。”

感受到阿昌闊爾王的脾氣溫和了起來,我就有膽子嚣張了起來:“它感受得到我現在想要殺了你嗎?”

“要殺也是我殺你,我這麽好的男人你不珍惜。”

說的也是,我随着他說的話竟然下意識點了個頭,然後突然反應了過來,他把我拉到荒山野嶺殺了抛屍這件事我也是完全可以想象出來的。

我向後看着他确認道:“你說的是氣話吧?”

“你覺得呢?”我很知道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是吉月常有的你是個白癡嗎的眼神。應該是不會殺我。

不知不覺,我安下心來,跟着阿昌闊爾王在馬上漫步,看着他伸手擋下過分張牙舞爪的樹枝。雨後的樹林,有一種萬物和泥土都被喚醒的氣味,沁人心脾。

13

人的生命中有一種偏見叫做氣氛。我記得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有一個同學整個人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氣氛。我沒有跟他說過任何一句話,但是我告訴所有我的好朋友他是我全班最讨厭的人。然後某一天,莫名其妙我們成了同桌,當我必須和這個人相處,我發現他的性格是如此的好,以至于現在我還對曾經對他懷有偏見這件事感到抱歉。

感知到令人害怕的氣氛是一種動物的本能,然後文明的其中一條準則就是認識到這種本能可能出現的偏見。很慶幸我很小就意識到這個道理,然後沒想到我還是總是犯錯。

阿昌闊爾王那身幹練的衣服,再加上越往山裏面走越發彌散的陰森氣氛,當他突然勒住缰繩翻身下馬,我開始有些害怕。

“下馬。”

“幹什麽?”

他給了我一個絕不可能的理由。

“你太重了,我的馬承受不起。”

“我明明身輕如燕。”

關于我的陳述,他為了表示反駁,先是一個挑眉,這是在說:真的嗎?然後突然揉了揉那個拉我上馬的手臂,告訴我拉我上馬讓他的手臂受累。

Never say a woman is fat, thank her for the fattest time to give you life., you s** ** * *****!

漢語是一種迂回婉轉的語言,我一般生氣的時候都用其他的語言來罵人。當然面對阿昌闊爾王,我由于比較慫,只是在心裏說了那些話,取而代之抓了一把周圍樹枝上的葉子扔到他身上表示我很憤怒,然後乖乖下馬。

從一個會動的生物背上爬下來,我采取了一種極為保守的策略,即使阿昌闊爾王伸手護着我,我還是極為害怕。

“等等等等……別別別別……啊啊啊,啊已經下來了。”

雨後的樹林泥土還是濕的,我的鞋剛剛落地就陷到了泥裏,弄髒了鞋面。

“咦。”

我嫌棄地提着裙子擡了擡腳。

“矯情。”

阿昌闊爾王批評了我一句,然後蹲下要幫我抹掉鞋上的濕泥。

“哎,別別,不用不用,也沒那麽矯情。”我擋住他的手,神色有些尴尬,“總會沾上的,随它去吧。”

阿昌闊爾王聽了我的話,起身牽起了他的馬。然後我們一起走在樹林裏。

作為一場散步,它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沒有目的地,就像我跟阿昌闊爾王一起共享的那些經歷。

他揮動馬鞭攔下張揚的樹枝,體貼裏面夾着這些許怒氣,還有憂郁。

“你為什麽那麽快就嫁人了?”

“不知道,到了年紀吧。”

“不是為了躲着我?”

“我以前不喜歡你哪一點?”

“我們北邊人都粗鄙。”

他停下來,看着我,眼神中有的只是對這句話的否定和不在意,絲毫沒有委屈。

“我以前很會以偏概全。”

阿昌闊爾王不是一個粗鄙的人,他的束口衣服,衣領袖口都一絲不茍。

“确實。”

他毫不推辭地收下了我對自己的評價,甚至有些激動。

“呀。”

你知道這就是這個時代讓人覺得十分現實的一點,我這個可愛的公主會被吐到臉上唾沫星子,為了不冷場還要自己找話。

我看了看天,發現天上的雲非常厚。

“這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懷柔,看那。”

他拿着馬鞭指向兩點鐘的方向,那的樹枝上停着一只鳥,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白色點點。

他告訴我:“珍珠鸠。”

不平常的阿昌闊爾王對平常的鳥兒很感興趣,我卻感受不到他的欣喜來自哪裏。

“遍地都是這種鳥。”

“北方少見。”

他平靜地把我的不理解解釋給我聽,然後我們朝着那只鳥的方向接着向前走。

在這片樹林裏追着珍珠鸠的腳步行走可不是個好主意,一不小心就容易寸步難行。

“我說的對吧,遍地都是這種鳥。”

他看着我,一臉平靜,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們又接着随意挑了個方向行走。

散步可以沒有目的地,可是終有起點和終點,雨後的樹林,路旁的小花被雨打得都低着頭。

“你帶我出來一點打算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會擺個……花盤呢。”

“你都嫁人了還想着別的男人給你擺花盤?”

“知道我都嫁人了,你還亂來。”

“我是亂來,你怎麽看着心情不錯?”

他笑着看着我,我也平靜地告訴他:

“因為從來沒有男人帶着我逃跑。”

可是阿昌闊爾王今天的所做也不是一場逃跑,他不是那個男人,我們也逃不出這座山。我們能做的,就像這個時代其他的人做的選擇一樣,不要開始妄想和開始放下。

“你新婚我還沒有給你賀禮,你想要什麽?”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他也想了想,自己想出了一個答案。

“我給你一個承諾。”

一個承諾,以前我忘了朋友的生日,送禮物的時候就是這麽糊弄的。

看着我勉強的笑,阿昌闊爾王為自己辯解:

“不要瞧不起我的禮物,這可是阿昌闊爾王的承諾。”

鳥兒都為他應和,雨後樹林中阿昌闊爾王的承諾。

到此為止,一切都還很好。

到此為止一切都很好,可是後來出現了一只鳥,一只長着白色眉毛的藍鳥。

阿昌闊爾王因為那只鳥感到很驚喜,我也是第一次見過那種鳥。他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那鳥在他離着人家還有八丈遠的時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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