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湘不知道紀随舟要幹什麽,手指莫名其妙地與紀随舟的手指相纏,下一秒紀随舟溫熱的嘴唇就貼了上來,她後知後覺地明白紀随舟是在親她,輕輕吮舐她的嘴唇,慢慢撬開,親的越來越深,一點點地向她進攻。
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渾身發麻。
忽然聽到皮皮哼唧了一聲,兩人趕緊彈開,然後在黑暗中望着彼此的眼睛。
紀随舟微喘着說:“我帶孩子們去方便一下。”
“嗯。”南湘應一聲。
紀随舟起身,分別抱着皮皮糖糖到外面,哄着兩個孩子噓噓,免得晚上尿床。
等他抱着糖糖回來時,南湘抱着皮皮睡着了。
他輕輕喚一聲:“南湘。”
南湘沒有反應。
他放下皮皮,給母子三人蓋上被子,靜靜地注視着南湘,忽然湊上前,挨個親一下母子三人,這才躺下。
說了一句和皮皮糖糖在收音機裏聽到的“晚安”,緩緩閉上眼睛,可是南湘一點兒也不安,她根本沒有睡着,腦子裏一直盤旋着紀随舟的親吻。
紀随舟為什麽親她?
紀随舟不是喜歡李雲雲嗎?
是男人的需要?
那為什麽不繼續下去?
為什麽又親的那樣富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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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腦一團亂,總覺得自己的記憶裏漏掉什麽。
她努力梳理一遍,受《八十年代好日子》的人物設定影響,她處處和女主李雲雲攀比。
得知李雲雲暗戀紀随舟,她就田間地頭地堵紀随舟,把李雲雲氣哭了,她非常開心,天天往紀随舟跟前湊,搞出了很多流言蜚語。
她非常作地和紀随舟說女人的名節什麽的,需要他負責。
紀随舟就真的到她家提親了。
可是他們結婚的時候,李雲雲和家裏鬧翻,繼而在南州讀高中,根本就沒有回來,所以結婚的事兒,李雲雲一直都不知道。
她和紀随舟也就發生了一晚上的關系。
也就是那一晚上有了皮皮糖糖。
她到底是極品女配,肯定是不能和紀随舟好好過日子的。
□□愛之後,就不再和紀随舟同房,不是肚子疼腰疼就是手疼腳疼,什麽活都不幹,也不帶孩子。
結果紀随舟還很尊重她……事情就是這樣啊,沒有漏掉什麽啊。
那紀随舟為什麽親她呢?
她真的想不明白。
很不明白。
她翻一下身,又翻下身,背對着紀随舟父子三人,下意識地摸摸嘴唇,忽然間臉又有些發熱。
驀然感覺自己簡直對不起自己已婚二孩的身份,一個吻就讓她心亂如麻。
她就是在心亂如麻中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屋外是皮皮糖糖的小奶腔,她換了衣服,走出屋子。
“媽媽!”皮皮糖糖元氣滿滿地喊。
“诶!你們幹什麽呢?”南湘笑着問。
“玩灰機!”糖糖揚起手裏的一只飛機。
皮皮補充:“爸爸教。”
糖糖睜大好看的眼睛說:“爸爸,敲膩害!爸爸折,好大好大的灰機,灰機闊以上記天,闊以探太陽。”
小女兒就是能扯,南湘笑了起來,一轉頭看見紀随舟從廚屋裏出來,穿的還是她做的衣服,俊朗無比,溫聲說:“早飯做好了,收拾一下吃飯吧。”
南湘點點頭。
刷牙洗臉之後,南湘紮了個馬尾,坐到飯桌前,吃了包子雞蛋,喝了稀飯,然後和紀随舟說:“我去上班了。”
“什麽時候下班?”紀随舟問。
“傍晚。”
“好,注意安全。”紀随舟笑着點頭。
南湘親了皮皮糖糖一下,接着推着自行車走了,到了一湘制衣店又是一場忙碌,忙到傍晚回到水灣村,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裏有一套嶄新的實木桌椅,可是卻不見紀随舟父子三人。
她好奇地四處張望,喚了兩聲,也沒見父子三人出現。
她将自行車推到西屋,重新走到院子裏,摸着嶄新的木桌椅,試着坐了一下,感覺坐在上面畫圖十分合适,旁邊還有大小不等的四個小抽屜。
忽然紀随舟的聲音傳過來:“喜歡嗎?”
南湘擡眸看向院門口。
紀随舟牽着皮皮糖糖回來了。
“媽媽!”皮皮糖糖又奔過來了。
南湘一天沒有見兩個孩子了,蹲下來,先抱一會兒兩個孩子,才站起來問:“哪兒來的桌椅?”
“我做的。”紀随舟說。
“你做的?你連木工都會?”南湘看着做工極好的桌椅問。
紀随舟很平淡地說:“這個也不難。”
“你以前幹過?”
“嗯,以前在縣城打過小工。”
“你真的什麽都會啊。”南湘感嘆。
紀随舟笑着說:“接受你的誇獎。”
“你做這個幹什麽?”
紀随舟四周看了看桌椅,角角落落已經曬幹,可以搬進屋裏了,說:“給你用。”
“給我?”南湘吃了一驚。
紀随舟擡眸看向南湘:“嗯,這個尺寸是按照大學生的桌椅來的,據說這樣,對身體損害少一些,過有這四個抽屜,你可以在裏面放畫本、針線、布條和其他東西,應該會方便一些。”
南湘望向紀随舟。
紀随舟說:“這樣,你就不用每天趴在床邊畫了。”
第一次看見南湘趴在床邊畫圖時,他就萌生買桌椅的打算,只是縣城售賣的桌椅都不符合他的要求,他就在村裏木工那兒定做一套桌椅。
不過那木工最近忙,得半個月才能做好,送給南湘,他想着半個月就半個月吧,他也就不管了,哪知道他因為皮皮糖糖,推遲三天去滬市,于是他就買了木工現成的木板,花了一天的時間,親自做了出來。
做出來的時候,皮皮糖糖對爸爸佩服的不得了呢。
南湘眼中閃過驚詫,她真的不敢相信,紀随舟專門給她做桌椅,不不不,紀随舟為她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她突然間分不清楚書本和現實,或者說書本和現實不符。
不過也沒有等她整理自己的思緒,紀随舟就将桌椅搬到了東屋,然後問:“放在哪兒合适?”
“不要離床太遠。”南湘回神兒答。
“得看着兩個孩子。”
“對。”
紀随舟就将桌椅放到了床尾。
記
皮皮說:“媽媽上學啦!”
糖糖點頭:“媽媽好學身!”
南湘紀随舟笑。
紀随舟轉頭說:“我今天順便将家裏的桌椅凳子牛車的,都修了一下,紅薯白菜和臘肉也放到地窖裏面”
聽到紀随交待這些,南湘才忽然想起來,紀随舟明天就要走了,時間過的好快,她問:“明天你什麽時候走?”
紀随舟看了一眼皮皮糖糖,見兩個孩子往椅子上爬,并沒有注意他們說的話,他才說:“這兩天他們都是下午睡覺,明天他們睡着了,我就走了。”
“那我送你吧。”南湘說:“孩子就麻煩小陸媳婦看一下。”
紀随舟點點頭,接下來把之前離別的話,又說了一遍,比如注意火,比如晚上安全問題,比如照顧孩子問題等等,反正衣食住行用都說了一遍。
吃過晚飯之後,紀随舟還沒有停下來。
躺在床上還和南湘說各種問題,簡直就像個管家婆,說到最後,問:“你有沒有打算在縣城租房子?”
“沒有。”南湘果斷地回答。
她其實對縣城并不算熟,而且南化縣才剛剛起步,治安也不太好,她帶着兩個孩子租房子實在不安全,雖然水灣村到縣城有段距離,但是旁邊都是村莊,白天來來往往都是行人,相對安全很多。
“為什麽?”
“不太安全。”
紀随舟說:“一湘制衣店附近有個幸福裏,那裏治安稍微好一點。”昨天紀随舟帶着皮皮糖糖逛縣城時,到一湘制衣店周邊看了看。
南湘說:“那裏沒有房子出租。”
紀随舟沉默。
南湘接着說:“你是不是覺得下雨下雪之類的,會凍着皮皮糖糖?”
紀随舟加上一句:“還有你。”
南湘心裏微微一顫,忽略心中的異樣,說:“其實陰天下雨的話,我和皮皮糖糖可以在店裏住一兩晚。”
一湘制衣店雖然是她的,可是就是一個門面店,後面有個院子,院子角落兩間小屋子,一間是廚屋,一間是儲物,沒有房間給他們居住。
不過真遇到下雨下雪之類的,他們可以在店裏住一兩晚,店裏棉襖木板什麽的都有。
“我回頭——”
“不用租房子,租房子還要弄床鋪、廚屋、水瓶和小孩子用品等等,特別麻煩,而且水灣村的人對我們都挺維護的,住在外面,拘着皮皮糖糖了。”南湘就沒有打算在縣城租房子過,現在有了一湘制衣店,更不會租了。
“那你呢?每天來回跑,那麽辛苦。”
“也不辛苦,騎自行車就十分鐘左右。”
“我是說,你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
“我只上半天班。”
“如果覺得累,就物色一個阿姨,幫你帶。”
“好,我知道。”
紀随舟好像有說不完的擔憂一樣,直到南湘入睡了,才聽不到她的聲音,第二天南湘又去了一湘制衣店,不過她只上了半天,中午從縣城買了熟菜回來,一家歡歡樂樂地吃着,他們一起陪着皮皮糖糖玩耍。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皮皮糖糖才睡覺。
南湘請來小陸媳婦在院子裏看着,她送紀随舟走。
這次紀随舟是走大路的,村長等人看到後,紛紛相送,好像紀随舟是村裏唯一的希望一樣。
“随舟啊!好好幹!”
記“舟啊!過年回來不?”
“随舟,不要挂念家裏,我們幫你看着孩子呢。”
“……”
紀随舟微笑和村裏人說話,偶爾遞上些煙,說些麻煩父老鄉親多多照看的話,父老鄉親都知道紀随舟的仁義,一個個都鄭重答應。
紀随舟稍稍心安,很快就到了大路,紀随舟長腿跨上自行車,單腳支地。
南湘坐上後車座。
紀随舟和村裏人揮揮手,然後腳踩車镫子,自行車駛起來。
兩個人沉默着。
忽然自行車晃了一下,南湘吓的趕緊摟住紀随舟的腰。
紀随舟身體一緊。
南湘趕緊松手,忽然自行車又猝不及防的晃了一下,她再次抱住紀随舟,剛要松手的時候,聽到紀随舟說:“抱着吧,一會兒就抱不到了。”
“誰要抱你。”南湘才放開紀随舟,自行車又颠了一下,她這才意識到:“紀随舟,你是故意的!”
紀随舟輕笑出聲。
南湘不理紀随舟,雙手抓緊車座。
很快地駛到了公共汽車站牌。
紀随舟單腳支地,故意将自行車微微傾斜。
南湘順勢下來。
紀随舟将自行車停靠在路邊,解下行李包,看着南湘走近了自行車,他連忙伸手拉住南湘的胳膊問:“你現在就走?”
南湘趕緊看向四周,這個年代一對夫妻在大街上手拉手,都是會引人關注,都會覺得害臊的。
“周圍沒有人。”紀随舟說。
南湘問:“然後呢?”
“你不陪我等公共汽車?”
南湘不說話。
紀随舟微微低頭,問:“你生氣了?”
南湘反問:“生什麽氣?”
“剛剛自行車颠你。”
“你還好意思說?”
“第一下真不是故意的。”紀随舟誠實地說。
南湘問:“所以,第二下第三下是故意的?”
紀随舟點點頭:“是,我想讓你多抱抱我。”也許是離別在即,紀随舟情緒飽滿到了極限,平時不敢說的話,也說了出來。
南湘聞言震驚地看向紀随舟。
紀随舟凝視着南湘,深情地說:“南湘,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
南湘不知道紀随舟要說什麽。
紀随舟接着說:“昨天我抱了你親了你,你也沒有推開,不是嗎?”
南湘确實沒有推開。
紀随舟猶豫了一下,說:“那就忘了那個男人,多看看我。”
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