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關心慕本堅定不搭理無恥的費某人,于是從XX街回到家,她都沒有和費鈞說過一句話,直到洗澡時,燈突然滅了,她陷入一片漆黑中,本能沖口而出“費鈞,怎麽回事?!”才意識到自己破功了,一兩分鐘後浴室的燈又亮了,重現回到溫暖明亮的世界,關心慕悔恨不已。
洗完澡後,穿着浴袍出了浴室聞到了一股香味,關心慕循香而走,走到廚房,看見流理臺上擱着一碗排骨酥面,雪白的面條,紅油油的排骨,翠綠的蔥花,還有幾根小辣椒,看上卻誘人之極,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觸了觸碗壁,還是燙燙的,明顯是某人剛完成的,雖然和他賭氣,但不能和這碗誘人的面賭氣,思量不到兩秒鐘,關心慕就搬了椅子過來,直接坐在流理臺前,拿起筷子呼啦啦吃起來。
種種細節告訴她一個事實,她是離不開費鈞的。
她為這個事實感到有些挫敗。
費氏旗下的光影傳媒有限公司投資的電影啓動了,新聞發布會現場來了衆多記者,二十分鐘的發布會結束後,在XX大酒店有一個邀請記者參加的酒會,費鈞也在場。
這是谷曦冉在和費鈞分手之後第一次于公開場合見到費鈞,雖然她極力克制內心的情緒起伏,裝作淡然自若,但是眼睛卻不自主地向費鈞的方向移去。費鈞依舊是那麽完美,穿着剪裁合體,質地優質的西服,修長的手握着酒杯,很認真也很誠懇地聽面前一位商界的長輩說話,這位長輩有個倚老賣老的習慣,很喜歡用一句“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可是很多經驗和觀念是不分新舊時代……”為開頭,開始對後輩諄諄教導,費鈞向來對長者很尊敬,用謙遜又耐心的态度聆聽。
在這五光十色,華彩洋溢的世界裏,費鈞的眼眸像是一顆最亮最閃的寶石,他總是可以這樣,不喧嘩,靜靜地處于一隅就可以吸引大多數人的目光,他每一個動作都很自然,透着尊貴大氣,他天生就是王者,不驕不躁,不矜不伐,谷曦冉覺得就算自己再怎麽控制,目光都很難從費鈞身上挪走,索性靜靜地看他。
她知道他已經結婚,有了家庭,是別的女人的所有物了,這個事實讓她痛徹心扉,之前和他交往的時候她就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投入百分之百的感情下去,因為他是個商人,是個利益第一的男人,所以她對他一直是有些若即若離,可是他似乎不介意,還很适應與她保持這樣距離的關系,他沒有選擇緊追上來,也沒有後退,和她的頻率保持一致,
分手後她固然難過但沒有真正意識到他對她的重要性,直到得知他結婚的事實,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心早就已經在他那裏了,他可以輕易主宰她的快樂和不快樂。
諷刺的是,他們之前的距離也如現在這般,不遠不近。
費鈞舉着酒杯和不少人應酬斡旋,直到走出宴會廳,轉身進入挂滿壁畫的藏酒廊,在玻璃鏡子上看見身後的女人,頓了頓腳步後直接轉身面對着谷曦冉,他面色依舊無波瀾起伏,嘴角微微上揚。
谷曦冉走了上來,命令自己浮現一個最自然的微笑:“還沒有恭喜你結婚了。”
“謝謝。”
“我們以後還會是朋友吧。”谷曦冉發現在費鈞深邃的眸子下,她僞裝的面具頓時如瞬間破碎的鏡子,真實情緒不由地流露,笑容都有些苦澀。
“當然。”
朋友……她和他也只能是朋友的關系了,誰讓她那天沒有去挽留他呢,那時候她如果轉身,拉住他的手,現在就不會是這樣,一個手臂的距離,她錯失了,永遠無法挽回。她的笑容越來越澀,眼睛裏的水光浮現,舉起杯子将香槟酒一飲而盡,澀澀的液體流入胃裏,她咳了咳,收拾了一下情緒,認真地看他,輕聲問:“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你愛過我嗎?”她的那個愛字發音顫顫的,隐忍了強大的情緒。
在費鈞還沒回答之前,她便沖口而出:“不,請別告訴我,我收回這個問題。”
她潛意識裏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在和他相處一年零四個月的時間內,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他只是對她很好,照顧周全,或許他喜歡她,欣賞她,但是愛呢?她覺得自己很可笑,都分手了,他都結婚了,她竟然問他愛不愛她。
“鈞哥哥。”她的眼睛直視他的眼睛,情緒漸漸平穩,“我對我之前任性的行為向你道歉,謝謝你這一年半裏的照顧和幫助,你帶給我很多快樂,我很感激你。”也很愛你,但她不能說出口,算是留給自己最後一點尊嚴吧。
“因為工作的關系,我們可能有不少場合會碰面,希望你不要感到不愉快。”
費鈞搖頭,聲音很平靜,也有點涼涼的:“不會,這只是工作。”
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了,費鈞接起電話,聲音很自然很平常,說了幾個“嗯”“好”“可以”,谷曦冉分明聽到對方是一個女聲,等費鈞挂下電話,她問了句:“是你太太嗎?
”
“不是,是秘書。”費鈞說話聲音涼涼的,沒有什麽情緒,“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了,祝你工作順利,早日實現夢想。”
說完,他轉身,高大的身子擦過她的肩膀,頭也不回地就往前走,留下她一個人站在走廊上,或許是冷氣太足,她從腳到頭都是冰冷的,腦子裏盤旋着他那句“早日實現夢想”,夢想曾是他們争吵的導火線,他極力反對她追逐這個夢想,而現在他大大方方地祝福她,說明什麽,不言而喻,她眨了眨眼睛,不知名的液體奪眶而出。
夜風很涼,因為費鈞喝了酒不能開車,司機送他回家,他坐在後座,側目看窗外的夜景,夜晚的S城如一位□的魔女,時時刻刻在向你招手,帶你走進迷人的夜,但他其實不愛繁華和絢麗,他喜歡看的是青山和綠水,他崇尚的是自然簡約的生活,對人也是如此。
第一次見到谷曦冉,她還是大學在校學生,穿了便宜的牛仔褲和格子襯衣,辮子紮得很高,臉上完全沒有妝容,幾滴汗從額頭流到脖頸處,她在廣播大廈實習,而正好那天是他接受的一個專訪,她親自倒茶給他喝,他說了聲謝謝,她說了聲不客氣。
第二次見面就是在一個簡單的商務宴請上,她和她的老師都在場,他對她也沒有特別的注意,連名字都叫不出,很平常的一頓飯,結束後出了飯店,他坐上車搖下窗,看見她給一位沿街乞讨的老翁一張十元,老翁接過後一個勁地說謝謝,她笑着搖頭,轉身走出幾步又回了頭,和那老翁說了一些話,最後又給他了十元。
這個細節讓他對她有了些好感,她看那衣衫褴褛的老翁的眼神,充滿着一種愛心和善良,這樣的眼神他已經很少看見了,他微笑了一下,目露贊許。
第三次相見還是是廣播大廈,她在被領導訓斥,領導罵得很狠,一點情面都不留,他從她的解釋和辯駁中似乎猜到她背了黑鍋,受了委屈,但她堅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也不妥協,說話很直,一口一句“是有人要害我,我不接受這個處分,您是領導,應該公平對待所有員工,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他突然笑了,笑她的直性子,帶着單純和坦白,十足一只沒有被浸染的職場菜鳥。
領導氣呼呼地走後,她站在角落裏,目光呆滞,面色蒼白,而他不知為何竟然走了上去,走到她身邊,沉聲說了句“你要哭?”她轉過頭,已經淚流滿面。
和她交往的一年零四個月,他看出了她眼裏的保留,也
看出了她刻意制造的距離,他沒有點破,因為他覺得這樣對雙方都好,很輕松很舒服。他對她的欣賞多餘喜歡,欣賞她的認真,敢拼,獨立,堅強,她外柔內剛,有很明确的目标,不會盲目從衆,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麽生活和未來,她不會像同齡的一些小女孩因為美麗和年輕而驕傲,沉溺于不切實際的夢境中虛度年華。她的很多優點他都很喜歡,但諷刺的是最終分手也是因為她有太明确的目标和太強的主見,這點她和他相似,于是他也沒有退讓。
分手後,他覺得遺憾,覺得空虛,卻沒有傷心和難受,也許是他內心老了,他自嘲地想。
回想相戀的時候,他沒有說過愛她,也沒有沖動說,沒有給過她承諾,沒有交付于她未來,而她也沒有索要,現在想來,他的确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沒有愛過她,卻占有了她這麽長的時光。
為什麽想要和她戀愛?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年齡到了,需要一個女友,父母方面也在緊催,給他安排一個又一個千金大小姐,那些驕傲矜持的女人他都不喜歡,他想如果真的要戀愛就要找一個欣賞和喜歡的。
又或者是……那個小屁孩的一句話。
他記得那時候小屁孩和他說:“費叔叔,你怎麽還沒結婚啊?現在大齡剩男都有可怕心理問題的,你趕緊着。”
“你管我的事情幹嘛?你功課寫完了?”他記得當時自己态度很不屑。
“我沒有功課!我都二十一歲了,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小屁孩瞪目看他,“告訴你,我都有喜歡的男人了。”
“哦?”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連這個小屁孩都有自己的男人了,他是不是也該找一個女友了。
然後,他就遇到了合适的谷曦冉。
費鈞回到家,看見關心慕正歪着腦袋坐在沙發上睡着了,他走過去,俯身輕輕搖了搖她,她迷迷糊糊中說了句:“好臭的酒味。”用手推了推他,腦袋又歪向另一邊,繼續睡覺。他輕笑了一下,很輕松地将她抱起,走上樓,進入卧室,放到床上,卻發現她脖子上的項鏈勾在了他西服上的第一顆紐扣上,纏得很緊,怎麽也繞不開,又怕勒着她,他只能耐心地解開,她突然笑了一下,似乎夢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他清冷的目光移到她白皙無暇的臉上,看着她如孩童的笑容,心裏頓時起了一種強烈的情緒,也顧不得手上的鏈子和紐扣了,直接低頭
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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