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1)
做夫妻時間長了,在這事上會越來越和諧,越來越融洽。費鈞越來越熟悉身下這具稚嫩的身體,手指很溫柔地撫摸過她的寸寸肌膚,遇到她的敏感點便加重力道,很快她整個人就松軟下來,白皙的身體上泛起紅暈,像被扔進蒸爐裏的蝦。費鈞的手掌停留在關心慕的兩腿間,輕輕地,溫柔地撥撚,伸出修長的食指探了進去,很快摸到一串晶瑩濕潤的液體,他低聲笑了一下,知道她起了反應,輕語:“怎麽越來越敏感了?這才多長時間?”
關心慕漲紅臉罵他無恥,他不怒反笑,扶着她的腰貼近自己的腹部,将她修長的腿挂在腰間,不緊不慢地進入了。進去的那一刻,關心慕還是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頭,費鈞察覺到她細微的反應,聲音帶着隐忍:“放松一點,別緊張。”慢慢地,關心慕才感受到一陣又一陣襲來的巨大快感,她手臂緊緊環繞着費鈞結實精壯的背,閉上眼睛,感受與他融合的時刻。這一刻,他們是一體的,是沒有距離的,是這個世間最親密的愛人,她強烈意識到他是她的男人,他的強大是可以主宰她的的情緒的,無論是喜悅還是痛苦,他都可以給她,似乎他可以在她的世界裏翻雲覆雨。
他在她的脖頸和胸口烙下一串又一串的吻,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憐。
很久以後,他逐漸放慢了速度,雙臂疊在她的雙臂上,十指與她的十指緊緊相扣,他低頭,臉上是沉浸在極度愉悅的滿足感,聲音很沉,帶着粗啞,一字字地說:“心慕,你是我的。”說着低頭親吻住了她的唇。每每這個時刻,鼎盛的激情過去,身體松軟下來,帶着一點很舒服的疲倦感,他冷峻的臉是最不設防的時刻,眼眸如星,帶着缱绻的溫柔,讓關心慕很心動。
而對于他,她是他一個人的,完完全全是他的,這個事實讓他感受到一種安心和滿足,這樣的安心和滿足是三十二年以來很少出現的。他一直是冷靜,克制,對生活有嚴謹規劃的男人,因此他從來沒有真正意識上放松過,從以前的學業上到後來的事業上,他堅信如果自己放松要求,就無法超越,每一天都必須有所目标和規劃,因此不少人說起他的時候用“心狠手辣”四個字來形容。但面對關心慕,他的女人,他似乎有用不完的激情,以及有越來越多的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溫情,這是他以往的戀愛中沒有出現的情況。在以往的戀愛中,他需要的是一個懂事識大體的女人,最好獨立性強一點,有自己的事業,這樣相處起來不會累,也最适合他,他不喜歡纏得緊,沒有主見,以他為中心的女人,但現在面對關心慕,他覺得有些諷刺,她完全不符合他的标準和要求,但是他卻想娶她,和她生活在一起,她的小脾氣,她鬧出的烏龍,她偶爾的暴跳如雷都讓他覺得挺有趣也挺喜歡的,逐漸地,他開始想法設法逗她,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就覺得可愛,他自己也察覺到自己變得太幼稚了。
“你在想什麽?”關心慕聲音柔柔的,看着費鈞越來越柔和的臉,她覺得心裏甜甜的。
“沒什麽。”他說着微笑了一下,随即翻了身,摟她入懷,說,“過幾天是媽的生日,你代我去泰美挑選一些金飾送她,算是我給她的禮物。”
“那我挑最貴的。”關心慕笑,“項鏈,手镯,腳鏈,耳環一整套的!”
“可以。”
“這麽好說話?”關心慕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笑眯眯地說,“費鈞,原來你是好女婿呀!”
“你才發現?”費鈞挑眉,“夠遲鈍的。”
“但是我可能做不成一個好兒媳婦了。”關心慕嘆氣,“你媽現在一定很讨厭我。”
“其實你不必刻意去讨好她。”費鈞說,“時間長了,她自然會明白的。心慕,有些事情使力去做不如順其自然。”
“真的?你确定你媽不會因為我那天頂撞她而讨厭我?”
“我媽的性格是有些偏執,但人不壞,也不會記仇。”費鈞說,“況且,那天她的确錯了,她不該在別人面前說那些。”
關心慕的眼睛亮了亮,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
“其實應付我媽,你應該學會陽奉陰違。”費鈞用食指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可以裝得乖巧一點,賢惠一點,說點讨人喜歡的話,那些真實不堪的一面留給我一個人就行了。”
“嗯?什麽叫做真實不堪的一面?!”
“譬如不夠溫柔,愛發脾氣,粗心大意,不夠冷靜,不夠識大體,睡覺愛打呼嚕,愛吃辣椒蔥餅,還愛在被子裏放屁。”費鈞緩緩說來。
“費鈞!”關心慕又要跳起來了,這溫情一刻怎麽如此短暫呢?費鈞這厮本質就是無恥陰險的!
費鈞摸了摸關心慕的腦袋,故作惋惜道:“可惜我已經簽收了,退貨也來不及了,只能照單全收。”
“去去去,誰稀罕你!你可以找溫柔可愛識大體的去!反正你招招手,她們就會來了!”
“真的?你不介意?”費鈞微笑,“那我可真的去找了。”
“你別臭屁!除了我以外誰會喜歡你這個自負自大卑鄙陰險無恥的沙文豬!”
等等,話說出口了,覺得有些不對勁……
“所以?這句話的重點是你喜歡我?”費鈞的心情更好了,尾音上揚,愉悅又性感。
“不是!重點是你是自負自大卑鄙陰險無恥的沙文豬!”關心慕重申。
“那我感動了,我都這樣了,你還無怨無悔地愛着我呢。”費鈞伸手捏了捏關心慕的臉頰,“我明白你的愛意了,放心,我允許你繼續侍寝,暫時不換人了。”
……
隔天到公司上班後,關心慕依舊覺得憋屈得不行,自己本意是想控訴費鈞的惡行的,怎麽到最後會鬼使神差地說出“我喜歡你”呢?
正在糾結的時候,門口傳來快遞員的聲音:“關心慕收包裹。”
啊?她沒有在網上買東西啊,哪裏來的快遞?關心慕滿頭疑惑地走到門口,看見身穿卡其色工作服的快遞小哥,他手裏包着一只大尺寸的包裹,她看了看上面标注的地址和姓名的确是她的公司和她的名字,快遞小哥将筆遞給她,她簽收後說了聲謝謝。
打開一看,竟然是一盆粉色的風信子盆栽,綠葉粉花,柔美動人,關心慕喜歡得不行,只是不知道是誰送的,是誰要給她一個驚喜?她本能地想到是費鈞,然後覺得順理成章,因為費鈞意識到昨晚太過分了,又拉不下臉說抱歉,就送來了一盆風信子表達歉意,希望她能原諒他。
“悶騷!”關心慕笑罵了一聲。
中午的時候,關心慕拿着費鈞的卡打車到泰美金飾店為母親尉東菱挑選禮物,下了車走到金飾店門口,自動感應門開了,她剛進去就和迎面低着頭,步履匆匆的女人撞了一下,只聽見有東西掉地的聲音,她本能低頭一看,是一個鉑金手镯,掉在了她的腳邊,她趕緊俯身撿起,卻在撿起的剎那看見手镯壁裏刻着的英文“f&g,forever love”,還沒真正看清楚,手镯已經被對方用手奪去了,那力道很大還帶着狠勁,關心慕的手背上立刻出現幾條淡紅色的指甲劃印,還滲出了小血珠子,她蹙眉,提聲:“你怎麽回事?我又沒有要搶你的……”話還未說完,發現自己面對面的,戴着墨鏡的女人不就是谷曦冉嗎?
兩個女人同時愣住了,關心慕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谷曦冉,明白那個f&g是費鈞和谷曦冉名字拼音的首個大寫字母,心情瞬間跌入谷底,看來這個泰美金飾店是費鈞以前帶谷曦冉來過的地方,兩人還你侬我侬地挑選了情侶镯子,刻上了肉麻的英文。
“我又沒有要搶你的镯子,你有必要這麽這麽大力嗎?”關心慕舉起手,給谷曦冉看了看她的傑作。
“對不起。”谷曦冉輕聲說,“你誤會了,我不是以為你要搶我的镯子,只是這個镯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她說完便擦着關心慕的肩膀走了出去。
關心慕在心裏罵了一句英文,快步走進店裏,在導購員的幫忙下挑選了一套很符合母親尉東菱氣質的金飾,心滿意足地拎着袋子出了門,誰知剛出門走了幾步,身後就響起了一句“請你等等”,那麽動聽柔和的聲音,她當然知道是誰,鎮定地轉身,果然看見穿着淡雅的谷曦冉正站在她面前。
“有事嗎?”
“真的不好意思,剛才弄傷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谷曦冉摘下墨鏡,露出歉疚的笑容,“那個镯子裏面……你看見了?”
關心慕腦海裏冒出“來者不善”幾個字,邊觀察谷曦冉的表情邊說:“什麽字?我沒看見,我是近視眼,今天沒戴隐形眼鏡。”
“是嗎?”谷曦冉聲音更輕了,但笑容不減,“你沒看見就好,如果看見了,我想和你說,我和鈞哥……不,費鈞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啊?你和費鈞好過啊?我都不知道!”關心慕瞪大眼睛。
谷曦冉的面色很尴尬,慢慢地說:“你一定知道,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說一聲,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費鈞是個很優秀,很好的人,只是……”
關心慕覺得自己很沒出息,竟然開始期待谷曦冉後面半句話。
“只是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谷曦冉将話說完了,“他只愛自己,他有自己的一個世界,理智嚴謹冷靜,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進入他的世界,他不會對女人動情,女人對他來說只是女伴。”
“未必吧,就因為你走不進他的心就斷定沒有一個女人走得進他的心?”關心慕冷冷道。
“我和他相處一年零四個月,了解他這個人的時間足夠了,他很溫柔很紳士很有風度,對我百依百順,處處讓着我,他無可挑剔,但他看我的眼睛是冷的。”谷曦冉接着說,“我想我不算差,他也說過欣賞我很多地方,但是最終還是走不進他的心,你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怎麽谷曦冉描述中的費鈞和她一起生活的費鈞判若兩人?百依百順?處處讓着我?很溫柔很紳士很有風度?不對吧!關心慕開始迷茫了,但迷茫歸迷茫,對谷曦冉的這些話她本能覺得不舒服。
“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些?!你以什麽立場和我說這些?!”反駁。
谷曦冉面色一滞,臉上本有的尴尬和局促更深了,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墨鏡邊框,笑容澀澀的:“我的确沒有任何立場,抱歉,我有些冒失了。”
“而且,在我看來,費鈞和你描述的完全不同。”
“那他是什麽樣子的?”谷曦冉追問,強烈的好奇心浮上心頭,費鈞對她難道有所不同?
“他的樣子嘛,就是我眼中的樣子。”關心慕說,“和你沒關系。”
谷曦冉沉默了。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和他已成過去了,為什麽還拿着他送的镯子?不膈應嗎?”
谷曦冉緊緊握住手裏的镯子,凄涼道:“我留着做紀念,因為這段感情給過我快樂也給過我痛苦,所以我有這個權力懷念我的這段感情,并不是懷念他。”
“說到底是他不要我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沒有給我一點機會,他是那麽薄情的男人。”
……
有一瞬間,關心慕突然覺得谷曦冉有些可憐了,她的話雖然令人讨厭,但是臉上明顯的憂傷和痛楚不是假的,是确确實實烙印着的。同為女人,關心慕自然也知道她在自我欺騙,她根本沒有忘記費鈞,提到費鈞的時候,她的眼眸閃過溫柔,憂傷,糾結等非常複雜的情緒。
她說的話可以騙人,但情緒騙不了人。
何必再和谷曦冉說什麽呢?她已經輸了,不是輸給其他,而是輸給了她自己。
谷曦冉離開的時候收拾好了情緒,背脊挺直,小腿繃直,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作響,又散發屬于明星的光芒,好似剛才自怨自艾的女人不是她,而是關心慕的一個錯覺。
谷曦冉承認自己是刻意上前和關心慕說這些的,她還是沒有從和費鈞的過去中□,看見關心慕那一刻她本能地嫉妒了,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上前和她說了這些,意思很簡單,費鈞很薄情,不會愛上任何人,不會愛她谷曦冉,也不會愛你關心慕,即使你嫁給了他,卻也只是得到他的人沒有得到他的心。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平複內心的起伏。當然這些想法也是她堅信的,她始終覺得費鈞娶關心慕只是因為關心慕比她幸運,比她能夠讨好費鈞,不去忤逆費鈞,而不是其他的。她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自己并不差,費鈞都沒有動心,何況是在她眼裏沒什麽特色的關心慕。
她也只能用這些念頭支撐自己走過低谷了。
這天關心慕回到家便跑進費鈞的書房,打開費鈞的抽屜搗鼓,還有書房裏的書櫃,書櫃邊的收納架,她都一一翻過了,最終沒有找到和谷曦冉配對的那只镯子,心裏很疑惑,費鈞是将镯子處理掉了還是藏起來了?
如果是前者,她會很開心,如果是後者,她會很郁悶,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單純的小女人罷了。
谷曦冉的那番話對她而言并不是完全影響的,在她看來,費鈞似乎真的沒有理由不愛谷曦冉,谷曦冉漂亮,有氣質,聰慧,獨立,敢拼,有理想,簡直是新時代知性女性的代表,費鈞也說過很欣賞她,那麽好的她,最終卻說費鈞沒有愛過自己,關心慕不得不想,費鈞還能愛誰?
吃晚飯的時候,關心慕問費鈞:“你和谷曦冉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買過情侶對镯,上面刻着什麽 forever love?”
“你怎麽知道的?”費鈞不可思議地看了關心慕一眼。
“拜你所賜!今天在泰美金飾店裏我看見她了!還有見證你們感情的破镯子!”
費鈞聳了聳肩,若有若無地笑了笑,說:“的确是有那樣一個镯子,不過我已經丢掉了。”
“你丢掉了?”關心慕反問。
“嗯。”
“你不覺得應該珍藏起來,留作紀念嗎?”關心慕覺得自己有點變态了,也許女人就是這麽糾結,他丢不丢掉都是錯,不丢掉是沒忘記過去,丢掉是薄情寡義。
“不需要,因為已經過去了,過去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費鈞說,“怎麽?你希望我保留着,時不時拿出來緬懷一下舊情?”
“不是。”關心慕否認,“丢的好。”
費鈞笑着哼了一下。
“是不是對任何女人,你都可以這麽狠心?”關心慕又冒出了一句。
費鈞瞥了她一眼,察覺到她這個問題帶着情緒,聲音微冷:“有時候你真是矛盾,我處理掉過去的痕跡,你說我狠心,不處理你肯定會跳起來,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沒聽說過嗎?女人,你的名字就叫矛盾。”關心慕理直氣壯。
費鈞的嘴角微微彎起,不屑地笑了笑,随即說:“值得留念的東西我會珍藏起來,但不值得的我不會,對我而言,和她在一起是個錯誤。”
“什麽意思?”
“自己想。”
……
費鈞自認為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很透徹了,關心慕再笨也會理解,但是比費鈞想象中還要笨的關心慕還是沒想明白,但鑒于她向來是大大咧咧的人,也不會在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上糾結過多,所以沒多久就忘記了。
和谷曦冉在一起是個錯誤,這個想法越來越清晰。費鈞覺得婚後和關心慕在一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心,明白這才是他需要的感情後更後悔和谷曦冉的過往。除了後悔之外還有些內疚,自己并不愛谷曦冉卻還占有了她那麽長時間,沒有給過她承諾和真心,分手又那麽倉促。分手後鑒于她是公衆人物,他們的事情被媒體反複提及,給她造成的壓力不言而喻。他可以和過去,和她的名字劃清界限,而她呢,卻被迫在每個公開場合接受記者關于他的提問,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傷害是很大的,他很明白。
那個镯子是他們交往時候,她硬拉着他去泰美定制的,拿到成品後他一次也沒有戴過,靜靜地擱在抽屜裏,等到和關心慕結婚的前幾天,他收拾了自己的房間,找到這個镯子,将它丢進了垃圾桶,原因很簡單,他不需要了。
或者說他從來沒有需要過。
但自始自終,他知道自己是虧欠谷曦冉的。
“有猕猴桃,要不要吃?”關心慕的腦袋探進書房,突然蹙眉,“費鈞你怎麽又抽煙了!說好戒煙的!”
費鈞一笑,悠悠地吐了一個圈,将煙撚在煙灰缸裏:“偶爾為之。”
“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就算有也是工作上的問題,你能幫忙解決嗎?”費鈞笑。
……
“如果你想做一個好太太,現在上樓去浴室給浴缸放好水,我要泡個澡。”
“切。”關心慕迅速出去了,直奔二樓,跑進浴室。
費鈞泡澡之前,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看關心慕,聲音帶着魅惑:“要不要一起?”
“流氓!自己洗去!”關心慕推着費鈞進了浴室。
費鈞在泡澡的時候,關心慕站在玻璃門外,輕聲說了句:“謝謝你丢掉了那個镯子,否則我會很膈應的。”
“我現在越來越愛計較了,通知你一聲。”
“除了我,你不許和其他女人有什麽聯系。”
“當然我計較不代表對你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只是覺得是我的東西就該是我的,這僅僅是單純的占有欲,不代表任何!”關心慕最後加了一句,“不許自作多情。”
費鈞裝作沒聽見,眯起眼睛,任由霧氣撲向自己的臉,心想,小屁孩,自己怎麽就娶了她呢?
隔天,關心慕又收到了一盆風信子,心裏甜甜的,費鈞真的太悶騷了,就這麽一聲不吭地一直送一直送,她怎麽開始覺得他有點……可愛呢?
許帥突然冒了出來,緊盯着關心慕研究了半天說:“你的眼神是戀愛的眼神,你身上有一股濃濃的荷爾蒙味道,你的笑容猶如三月的迎春花般蕩漾,有婚外情了?”
“婚外情你個頭啊!我除了費鈞那只豬,沒有其他男人。”
“啊,你現在動情都是因為你老公啊?真沒意思。”許帥嘆了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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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收到十二盆風信子,顏色都不同,姹紫千紅地擺滿了關心慕的格子間,同事們都笑言要到她這裏來吸取吸取芬多精。對于費鈞的這種行為,關心慕心裏甜甜的,每天回家也不戳破,只是對他默默微笑,笑他是個悶騷到極點的男人,費鈞蹙眉看着她的怪笑,覺得莫名其妙,她想既然他不點破,她就陪他忍着。
“費鈞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悶騷得不行,我看他能憋到什麽時候!”關心慕哈哈地和何琪說。
躺在病床上的何琪放下書,微笑地說:“心慕,你現在很幸福吧。”
“啊?”
“雖然一直在吐槽費叔叔,但其實心裏是很喜歡他的吧。”
“啊!”關心慕發現自己的臉不争氣地發燙了。
何琪眨了眨眼睛,用手指點了點關心慕的臉頰:“看,臉紅了。”
“去去去,什麽幸福不幸福,喜歡不喜歡的。”關心慕別扭地說,“總之,費鈞很無恥很陰險!”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偏要否認,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何琪不由地笑出來了,笑着笑着神情又黯淡了下去,關心慕看出了她的不開心,柔聲問:“聽展碩說你最近總做噩夢?”
“是啊,睡不好,輾轉反側的,噩夢不斷,醒來都是虛汗。”何琪說,“展碩幫我請來了中醫師傅針灸,不過才紮了兩天,效果還沒出現。”
“是不是太緊張了?自己給自己壓力太大了吧,琪琪,過去的事情就忘記吧,你看現在這不是好好的嗎?展碩越來越愛你,我陪着你,一切只會越來越好的。”關心慕勸導。
“嗯。”何琪點頭。
關心慕一直陪何琪睡着了才離開,走出病房便看見展碩拎着一個大袋子走過來,兩人站在走廊的盡頭聊了一會天。展碩滿臉的疲憊,聲音很粗啞,他說自從何琪沒了孩子後對自己的态度一直挺疏離的,有時候他欲伸手去摸摸她的臉,她都及時避開了,她嘴上沒說什麽,有時候還笑嘻嘻的,但是他心裏明白,她變了,對他沒有了信任,他們之間有了隔閡。
“琪琪最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護工和我說,她親耳聽見琪琪在夢裏喊出孩子兩個字。”展碩滿臉的憂愁,“我想她做的噩夢都和她的流産有關,我問了孫醫生,孫醫生說流産和車禍給琪琪留下了心理陰影,她有些焦慮和憂郁的傾向,建議找個心理醫生會診,那天我和琪琪說了,她一聲不吭,冷冰冰地看着我。”
關心慕楞了,心裏也不由地着急起來,如果何琪真的有心理問題,不能拖了。
“我現在什麽都不敢提,我害怕刺激她的情緒,害怕她會激動,然後說不要我了。”展碩嘆了口氣,用手粑了頭發。
“你應該認真和她談談,把話說開來,告訴她你愛他,會陪伴她,不會離開她,讓她心安。”關心慕說,“而不是一味地躲避。”
“我知道,但是她不給我機會,在人前她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是等到她爸媽都走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她就說自己要睡覺或是戴上耳機聽音樂,根本不給我機會開口。”展碩嘆氣,“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而且……”
“什麽?”
展碩的面色繃緊,情緒明顯有些不高興:“這裏有個姓戴的實習生總是跑來找她。”
“你說小戴醫生啊?”關心慕想起來了,她每次來看何琪總碰到一個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年輕醫生為何琪量血壓,換敷貼,陪她說話,有一次,還沒進去就聽到熱情開朗的小戴在陪何琪說冷笑話,說一頭公鹿在道路上跑,跑着跑着變成了什麽?何琪問什麽,小戴說高速公路啊!何琪撲哧就笑出來了,而她分明看見小戴的臉紅了。
“一個很瘦的,長得很白的醫生。”展碩眉眼中有些不耐煩,“總是有事沒事來找琪琪,我是男人,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但是又不能阻止,人家每次都是借口來問病情說是要寫病程,一問就問好久,還總在琪琪身上摸來摸去。”
“摸來摸去?他是在為琪琪檢查傷口或者做局部體檢吧!”關心慕樂了,“怎麽,你在吃醋啊?”
“也不是吃醋,就是有點不舒服。”展碩嘴硬得不肯承認。
“你看你這樣就不舒服了,琪琪呢,可是親眼看見你抱着別的女人,還是你的前女友,她能不傷心嗎?”關心慕說,“現在沒了孩子,對她打擊一定很大,你真的想挽回她就得和她溝通,将話說開來,主動點吧,她躲着你你就追上去啊,原地踏步算什麽?你動動腦子好不好?”
展碩沉默了,慢慢地點了點頭。
關心慕走出醫院,擡頭看天空,發現今天的天空顏色真美,是那種洗過的牛仔褲的顏色,又像是外國嬰兒碧藍的眼珠子,那麽純淨沒有一點其他染色,舒舒服服地幾乎要浸潤到她心裏,讓她瞬間覺得世界很美好,沒有一絲陰翳,風中帶着淡甜的味道,她很自然地微笑了,不是笑給別人看,是給自己的微笑。
手機鈴聲響了,是裴昕的來電,她接起聽電話,裴昕說今晚楚蔚然請客,整個組都要參加,讓她按時按點去。
挂下電話,關心慕蹙起眉頭,周六啊,都沒有自己的空間,真心累,剛才的好心情立刻打了折扣。自從和博達合作之後,三天一小餐,五天一大餐,每餐都是生猛的海鮮,再吃下去她都要鬧肚子了,想起入行之前,許帥說的那句話,銷售離不開酒桌,真的一點也不假。
楚蔚然宴請的地點依舊是海鮮酒樓,當關心慕看見滿滿一桌的海鮮,帝王蟹,黑虎蝦,紅魚肉,翡翠螺,鮑魚和鱷魚肉時,半點胃口也沒有,而組裏除了她和懷孕的大姐之外,其餘人都吃得很歡。
王莉是實習生,不算是正式組員,但她也來蹭飯了,只不過平時胃口很大的她此刻只是小口小口地夾着蘆筍和油麥菜,裴昕取笑她是不是在減肥,她嬌嗔,我又不胖,為什麽要減肥,說完面帶羞澀,楚楚可憐地看了一眼楚蔚然,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大家心照不宣,都沒有點破。
聊天聊開了,氣氛越來越輕松,懷孕大姐笑着問楚蔚然有沒有女朋友,楚蔚然搖頭說沒有,大姐立刻恭維道:“我懂這叫什麽,高處不勝寒。”
楚蔚然笑着搖頭:“哪有高處,我情商可低了。”
“情商低的男人最可愛了。”裴昕立刻說。
“那……楚總您喜歡什麽樣的女孩?”王莉開口了,臉已經紅成一片,語速很慢,最後一個字說完她察覺自己快缺氧了。
楚蔚然聞聲将視線落在王莉臉上,随即溫柔地笑了:“這個我真的沒有想過,而且現在說了也不算數,一切看緣分吧。”
王莉的臉徹底紅得和炒豬肝一樣。
關心慕也沒吃多少,只是低頭和費鈞發短信,今天費鈞在公司裏處理要事,她擔心他忙了工作閑了自己的胃,叮囑他一定要按時吃晚餐,不要喝咖啡,費鈞回了個“嗯”,她還喋喋不休地發過去,完全沒注意到楚蔚然悠長深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久很久。
出了酒店,關心慕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剛才喝了兩杯水果酒,現在出現了一些後遺症,她趕緊擡頭深深吸了口氣,卻沒注意到腳下的低階,一個踉跄之時,身後的楚蔚然便伸手扶住了她,因為他的手勁有些大,她不自覺地貼向他的身體,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種皮革加煙草薄荷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酒風。她說了聲謝謝,楚蔚然慢慢松開了她,叮囑了一句小心點。
散場後,裴昕老公來接她了,懷孕大姐的老公也開着車過來了,兩個男員工還忙着去k歌,只剩下關心慕,王莉和組裏另一位女同事,楚蔚然很紳士地提出送她們回去
楚蔚然問了王莉和另一位女同事的住址,選擇先将她們送回去,一路上王莉的眼睛就盯着後腦勺不放,楚蔚然透過後視鏡,好奇地問:“王小姐,我的頭上有什麽東西?”
王莉立刻搖頭,結巴道:“沒……沒有啊。”
另一位女同事嗤笑了一聲,關心慕也側頭看了看王莉,再看看楚蔚然,心想楚蔚然應該看出王莉這點心思吧,他對王莉有沒有意思呢?如果有就好了,那她們的合作就會順利多了!
王莉下車後,還來不及說謝謝,楚蔚然的車就載着關心慕風馳電掣般地遠去了,她滿心惆悵,呆呆地站着看了很久很久。
又剩下關心慕和楚蔚然單獨在車廂裏,但這次關心慕沒有尴尬,經過相處,她已經發覺楚蔚然是個挺紳士也挺沒架子的男人,相處起來并不難,而且他不愛說話,她也省了虛僞的攀談,就靜靜地坐着低頭閉上眼睛。
卻不知下一秒,車子一個猛剎車,關心慕被震得心都在狂跳,睜開眼睛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麽狀況時,楚蔚然已經下車了,她探頭一看,一個老太太正倒在車前,痛哭哀嚎,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刻下了車,走到楚蔚然身邊,楚蔚然正低頭問老太太有沒有傷着,老太太有點誇張地尖叫:“痛死我了!我的老骨頭都散了!你這樣開車真的不行,會撞死人的!”
關心慕覺得有些奇怪,但不知哪裏奇怪,這個老太太身上沒有流血,眼睛閃着一種精明的光,雖然極力表現出痛感,但眼裏的情緒完全感受不到她是真的痛,難道這是所謂的“碰瓷”?
交警上前了,詢問了情況,老太太有條不紊地說:“我眼睛不好,看到離紅燈還有二十幾秒就慢慢走了過來,沒想到他的車子直接就撞過來了……”
“我們有視頻監控器,可以看到整個事發過程。”
“什麽監控器!我就是被他撞了,我都倒在地上了,還有什麽假的!”老太太兇巴巴道,随即又開始哀嚎,“我差點被撞死!現在的年輕人開車真的不行!你們不能這樣!”
圍觀的人逐漸多起來,楚蔚然鎮定地看着老太太的哭戲,慢慢微笑說:“這樣吧,我帶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傷到哪裏我會負責的。”
老太太咕哝了幾句,點了點頭。
因為老太太看上去沒有什麽重傷,交警沒有扣車,楚蔚然載着老太太和關心慕去了附近的醫院。晚上的醫院做不來一些例如ct和x片的檢查,幾個醫生輪流給老太太按壓,問她痛不痛,她每次都是誇張地大喊,有幾次關心慕親眼看見醫生的手都沒落下,老太太已經鬼哭狼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