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因為和沈婉鬧得有些不愉快,費鈞帶着關心慕早早回去了,車子馳騁在大道上,夜風裏有暖暖的風信子香味,關心慕來了興致,提出和費鈞去江邊轉轉,費鈞答應了,穩穩地将車開到江邊,下了車和關心慕手拉手沿着江邊走,卻不料江邊有紮堆的蚊子,穿着裙子露出小白腿的關心慕成了蚊子的盛宴,一個鐘頭不到她的腿上一個一個的小包包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回到家,剛走進客廳,關心慕便迫不及待地甩去鞋子,坐到沙發上,專心致志地低頭抓包包,真的快癢死她了!
正抓得爽快之際,她的手被費鈞的手按住了,擡頭一看,費鈞已經拿來了一瓶清涼油。
“別抓了。”費鈞蹙眉看着關心慕兩條小白腿上無數個包包,“怎麽被咬了這麽多?”剛才在江邊以為她只被咬了幾口,現在到亮堂的地方一看,一群密密麻麻的小包包。
“癢死我了!”
“再癢也不能抓。”費鈞打開清涼油,倒在自己手指上一些,然後親自為關心慕塗抹。
涼涼的液體浸潤在腿上,非常舒服,關心慕逐漸不煩躁了,低頭看着費鈞認真專注的樣子,不得不說,她的老公,眼前這個男人做任何事都是一副認真專注的樣子,做飯的時候,剃胡子的時候,為花澆水的時候,還有此時此刻,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關心慕越來越沉迷,心想果然是這樣的。
“好了。”費鈞說,“不許再抓。”
“嗯。”關心慕點頭,随即笑問,“費鈞,你是第一次為女人做這個吧。”
“是。”費鈞瞟了她一眼,“很開心很滿足?”
……好像是的。
其實費鈞也有很多溫柔瞬間,譬如他會很早起床為她做早餐,譬如他會持之以恒地為她的綠蘿澆水,譬如過馬路的時候他總是會很自然地牽着她的手,且站在她的左邊,譬如每次走路遇到一個臺階或是一個井蓋子,他都會提醒她,還譬如每次她在晚上看碟,偶爾擡眸瞅向他的方向,會和他的目光相撞,這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也一直在偷看她呢?
費鈞這樣沉靜,理智的男人溫柔起來是要人命的,而她也不知不覺地陷入其中。結婚快半年了,她一直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地和費鈞相處,不去注意自己內心的情緒變化,而在某個瞬間,心底突然湧上的暖流提示她,她現在很快樂,或許是比快樂更甚一點的,叫做幸福的東西。
答應嫁給費鈞的時候,她憑借的是自己的一種沖動,但現在想來這未必是不成熟的決定。
一個女人如果打心裏幸福起來,她從內到外都會散發出一種光澤,話語裏也會時不時地流露自己對現在生活的滿足感。
許帥形容關心慕是掉在米缸裏的一只米蟲,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笑得很yd,他常常打趣:“昨晚費總又給你滋補了?”成功地招來了關心慕的一頓暴打。
裴昕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關心慕騎在許帥的身上,舉起拳頭,而許帥正哀嚎着求饒,她撲哧笑了,随即無奈地搖頭:“兩個小孩子。心慕,明天就是正式和博達簽約的日子了,你穿得稍微像樣點。”
“好的。”關心慕對着裴昕笑,然後低頭又給了許帥一記拳頭。
隔日,簽約儀式在綠蔭大酒店舉行,關心慕特地穿了一套深藍色的套裝,踩了一雙稍高的鞋子,化了淡妝,将頭發盤了起來,早晨出門前她對着鏡子左看右看,覺得有些別扭,但無奈裴昕要求她穿得端莊專業一些,她就勉為其難地穿着這套帶着“禁欲”色彩的衣服來了。
簽約後,雙方的晚宴定在綠蔭大酒店三樓的宴會廳。期間衆人言笑晏晏,楚蔚然起身敬酒,他很謙和,沒有一點倨傲,連小職員關心慕的酒都敬了,關心慕一飲而盡,他微笑,眼眸逐漸變得越來越深。
餐後,楚蔚然提出請大家去酒吧裏喝一杯,裴昕大聲道:“誰也不許掃楚總的興,大家喝酒去,一個都不能落!”結果連懷孕大姐都笑吟吟地去了,關心慕當然無法推脫,只好跟着衆人去了酒吧。
這天晚上的楚蔚然興致很高,還跑上臺跳舞了,本來這個舞臺就不大,只有兩三個戴着兔耳朵的鋼管女郎在玩弄性感,楚蔚然一上臺,便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解開襯衣的紐扣,下面的女生看見如此英俊性感又大膽的男人,都開始心神蕩漾,在他扔出自己的外套的剎那,她們就齊齊去搶他的外套,誰知楚蔚然今天玩大了,她們還在争奪他的外套,他的襯衣又飛了下來,她們尖叫着厮殺,又去争他的襯衣。
楚蔚然上身沒有穿衣服,露出自己精壯麥色的肌膚,他胸肌健美,線條很明顯,越看越有些粗犷的性感,衆女都面紅耳赤,目光紛紛下移,期待他能再脫點什麽,給她們制造福利。于是在楚蔚然解開自己皮帶的那一刻,氣氛到了最頂點,衆女已經沒有了形象,大喊:“脫光脫光!”幾個鋼管女郎都圍到楚蔚然身邊,大膽地挺胸撩撥他,他輕輕一笑,輪流和幾位鋼管女郎共舞,那姿态撩人,令人遐想連篇。
喝着果酒的關心慕完全傻眼了,她萬萬沒料到楚蔚然有這麽狂野奔放的一面,眨了眨眼睛,有些害怕他真的将褲子脫下來,那幫色女還不當場暈過去!她已經聽到有兩個貌似連十八歲都沒有到的女孩在笑着說:“你看他那裏,好大哦。”“他的腰扭得好棒,那方面一定很強很持久。”“和他做一個晚上滋味一定超棒。”“你就騷吧你,哈哈。”
……
關心慕使勁搖頭,提醒自己說自己是有婦之夫,這樣的畫面已婚婦女不宜,但是轉頭的瞬間卻發現懷孕大姐已經瞪大眼睛,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吶喊:“楚總,還脫不?!再脫一件呗!”
楚蔚然在臺上将一位鋼管女郎橫抱了起來,那位鋼管女郎一手勾着他的脖頸,一手滑移在他的胸肌上,兩條穿着镂空絲襪的長腿已經緊緊纏住了楚蔚然的腰,仰頭,故意發出暧昧不明的喘息,楚蔚然眯着眼睛,嘴唇滑過她的耳垂,目光卻灼灼地看向了關心慕,關心慕正低頭喝果酒,沒有看到楚蔚然眼裏的危險光芒。
楚蔚然最終沒有将自己的褲子脫下來,但這個尺度足以讓衆女尖叫興奮一個晚上了,搶到他貼身襯衣的那個女孩已經激動在用鼻子貪婪地嗅他襯衣上的味道。
楚蔚然下臺後,氣氛慢慢平複下來,他回桌後,笑着說:“剛才的舞算是我獎勵你們這一個半月來的努力。”
裴昕哈哈地笑:“太精彩了,楚總你的身材太完美了,也不怕我們看得流口水。”
楚蔚然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湊到了關心慕這邊,修長的手指按住她的杯口,聲音帶着一些挑逗:“那我有沒有使你流口水呢?”
無形之中的暧昧升騰起來,關心慕頓時滞了滞,随即笑道:“放心,你的魅力足夠讓全場女生流一地的口水!”就這樣插科打诨過去。
誰知楚蔚然突然按住了關心慕的手,關心慕吓一跳,趕緊抽出去。
楚蔚然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關心慕:“抱歉。”他身上的酒氣似乎可以鋪灑在她的耳垂部位,影影綽綽的光照在他臉龐,使他瞬間看起來帶着一種侵略性,讓關心慕徹底一驚,心想他真的很醉了,喝得很醉很醉。
“剛才的舞是我為你一個人表演的。”楚蔚然突然湊近關心慕,輕聲說了句,那帶着酒味的熱氣劃過她的耳膜和神經末梢。
還未等關心慕反應過來,楚蔚然已經低笑着轉身了。
散場的時候已經近十點了,楚蔚然要回了自己的襯衣和西服外套,作為代價是答應給那兩個女孩電話號碼,當然他不傻,給的是秘書邱靜的號碼。
散場的時候,關心慕腦子裏還在思考一個問題,剛才楚蔚然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是開玩笑的還是開玩笑的?她當然不覺得他是認真的,但是他為什麽要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大概是酒吧裏的環境太輕松,光線太暧昧,氣氛太熾熱了,在那個場合,男男女女都會不由地會說一些理智之外的玩笑話,她不應該當真的,以後還會在工作場合見到楚蔚然,必須趕緊忘掉剛才他的那句話,否則以後見面會很尴尬的。想着想着,她深深吸了口氣,肩膀卻被一拍,差點岔氣。
轉頭一看,楚蔚然已經文質彬彬地站在她身後,很紳士地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關心慕趕緊說,“我打電話給我老公,他會來接我的。”
“那你現在打,看他能不能來接你,能的話最好,如果不能我就送你回去,這個時間點你打車回去不安全。”楚蔚然好整以暇地看着關心慕,似乎非常看重她的人身安全。
關心慕撥電話給費鈞,那頭通了,但費鈞一直沒接電話。
她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是通的,但是沒有人接。
“怎麽?”楚蔚然問,聲音帶着愉悅。
費鈞的電話沒人接,這個事實讓關心慕很擔心,有些不安感升騰起來,她想着必須趕緊回家,也許費鈞已經在家了,便坐上了楚蔚然的車子。
沒想到這個時間段市中心還是堵得一塌糊塗,這讓關心慕焦急起來,她上了車後就一直撥打費鈞的手機,但是一直是打通無人接聽的狀态,她不知道費鈞怎麽了,為什麽不接電話?
楚蔚然看着她心焦的模樣,淡淡地說:“沒人接?”
關心慕回到家,趕緊打開門,喊道:“費鈞!”
客廳,卧室,書房,浴室,陽臺,雪茄室,都沒有費鈞的人影。
關心慕急得不行,惶恐焦急之餘打電話給了許帥,撥通就問:“許帥你說怎麽辦費鈞為什麽不接電話你說他會不會被綁架或是被謀殺還是正在被一幫女流氓輪上啊!”
“我剛才在電視上看見你老公了。”許帥打了個哈欠。
“什麽?!”
“xx晚新聞,城東的一家日式料理店起火了,你老公還英雄救美了。”
……
“什麽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呀,xx晚新聞半個小時後會重播。”
關心慕打開了電視機,按到都市頻道,等着半個小時後的重播,結果看到了令人驚心的一幕。日式料理店起火了,消防車和警車都趕來了,這些都是正常的事,不正常的是費鈞懷裏抱着的女人正是谷曦冉。谷曦冉似乎快暈過去了,面色蒼白無一點血色,如小鳥一般依偎在費鈞懷裏,白嫩的雙腿挂在他的手臂上,雙手軟若無骨地環住他的脖頸,神色是恐懼中帶着安心,鏡頭還帶到了他們身體緊緊相貼的畫面,費鈞依舊是費鈞,一米八八的個子,黑到極點的長款西服,完美的五官,出衆的貴族氣質放在任何場合都是聚焦者,如此慌亂的場合,他有條不紊,行動冷靜。他第一時間抱着谷曦冉沖出人群,上了救護車,而上去的前一秒,他似乎聽到谷曦冉低聲說了句話,眉頭輕皺,眼睛很專注地落在她臉上,聲音沉又有力:“放心,我就在這裏。”那一刻他眼眸裏溫柔的強勢刺傷了關心慕。
關心慕聳了聳肩膀,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一顆心像是被十二月的海水徹底浸潤了,很寒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