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1)

費氏高層股東發生變動,這是又一次的地震。費鈞難得有了假期,他悠閑地去釣魚和騎車。

關心慕雖然不懂費鈞的事業遭到了什麽瓶頸,但是很佩服他的定力,他似乎完全沒有異常,面色淡然,平常該做什麽他還是做什麽,風輕雲淡的樣子,讓她搞不懂他心裏在想什麽。

“你心裏有想法的吧,有主意的吧,我猜你現在一定是韬光養晦,對吧?”關心慕問。

費鈞的視線從商報上挪開,緩緩落在關心慕臉上,說:“你想多了,我只是在休息。”

“那……就好好休息吧。”關心慕覺得費鈞趁機休息休息也不錯,他平時太忙了,為了工作犧牲了不少娛樂休閑的時間,現在這樣也不錯,大不了她養他呗。

“所以,有勞你了。”費鈞淺淺地笑了,“你得負責我們的夥食費,水電費,物業管理費,還有其餘的生活日常開支。”

“……”

費鈞的視線又落在商報上,順手拿起茶杯,悠悠地抿了口茶,十分的惬意。

“好!”關心慕咬牙切齒,心想我忍。

生活的軌跡似乎往詭異的方向駛去,每日關心慕下班回到家,便看見費鈞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不得不說看着他有條不紊切菜,熱炒,蒸魚的樣子,開始的時候覺得很違和,慢慢地,卻覺得很自然,費鈞也可以以是一個居家的溫和男人。

費鈞的廚藝越來越好,關心慕的胃口也越來越好,一頓可以吃上兩碗飯,費鈞嘴角彎起,說:“辛苦夫人了。”

“這不是要養你嘛,當然得多吃一點了保存體力。”關心慕低頭扒飯。

很難得的是日子變得清閑起來,以前費鈞的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随時随刻都有電話進來,常常他在書房接電話談公事可以談上三個小時,而現在他将手機關機,沒有任何人打擾,大房子完全成了他和關心慕與世隔絕的二人世界。

周末的時候,費鈞騎車載着關心慕去江邊釣魚,正值清晨六點多,睡眼朦胧的關心慕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哈欠連天,而費鈞精神很好,車騎得很穩,她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身上,雙臂從後抱住了他的腰,覺得好舒服。

“我是你載過的第一個女人?”關心慕懶懶地問。

“嗯。”費鈞回應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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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吧你!”

費鈞笑了,不置可否。

“你為什麽總喜歡釣魚和騎車這麽無聊的項目?”關心慕又打了個哈欠。

“讀書時候養成的習慣,每當煩悶的時候就會來騎車,沿着湖,騎上一圈,看看周圍的風景,嗅着自然的空氣,慢慢地會平靜下來,心裏的煩悶也沒有了。”費鈞說。

“當時的你在煩悶什麽?”

“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總之是一些現在看來沒什麽意義的事情。”

“你讀書的時候真的沒有暗戀過女同學?”

“沒有。”費鈞挑眉,“但是我每天都可以收到很多封情書。”

“你會看嗎?”

“一開始會看,後來收到太多了,就不分心去看了。”

“……”夠拽的,關心慕腹诽,然後問,“你總向往過愛情吧,說說你向往中的愛情是怎麽樣的。”

“向往中的愛情?”費鈞沉吟許久後說,“就是找一個合适的,腦子不用太聰明的,想法別太多的人過一輩子。”

關心慕嘆息:“原來你的要求這麽低,可是我很聰明啊,怎麽辦?”

“……”費鈞無奈地搖頭。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心慕說,“初中的時候我就很羨慕那些會騎車的男孩,他們車後座上總是會載着自己喜歡的女孩,沿着靜靜的小道随風而去,多浪漫,多文藝啊,可惜的是我一直沒被人載過。”

“為什麽你的行情總是這麽差?”

……

這一天,關心慕玩得很開心,在費鈞的指導下,她也釣上了幾條鮮活的江魚,放進了随身攜帶的塑料小桶裏,費鈞拎着桶帶她到江邊的小飯館吃飯,吩咐老板娘将幾條魚用紅燒,清蒸,醬烤等不同方式烹饪,結果每一條魚都很好吃,魚肉肥美,湯汁鮮美,關心慕吃了一個底朝天,期間老板娘總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忍不住問:“你們是新婚吧?”

“算是吧。”關心慕笑着回答。

“真好,男才女貌的,看上去真般配。”老板娘和藹地笑,恭維了幾句。

關心慕最受不了恭維了,心裏樂得開出了花。

比這更開心的是谷曦冉的病情逐漸控制住了,腦中的淤血退去,視力恢複了正常,血壓控制得很穩定,血液檢查結果也沒什麽大問題,費鈞逐漸減少了去看谷曦冉的次數,偶爾去的時候也是帶着關心慕的。每一次看見費鈞來了,谷淑英真是會會心一笑,眼眸裏充滿着慶幸和喜悅,但當看見了關心慕,她就會很适時地控制好情緒,很有禮貌地和關心慕打招呼。

時間長了,關心慕也逐漸理解了谷淑英,畢竟為人父母心,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女兒而已,因此也會不親不疏地叫她一聲谷阿姨。

費鈞的綠色工程陷入癱瘓,費氏高層出現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變動,局勢雲詭波谲,讓人議論紛紛,外界人猜測這是一次徹底的變革,費鈞的實權或許會被他的大伯費茂軒剝奪,此後變成一個空架子,一個被費茂軒掌控的傀儡而已,自古以來,一山不容二虎,他們伯侄一直是貌合神離,只差沒有在臺面上劍拔弩張了,此後費鈞在費氏的一切作為都會受到費茂軒一派的掣肘。

兩個月後,費氏和蔣氏共同合資的海灣工程項目正式啓動,蔣氏持有49%的股份,這意味着項目順利投産後,蔣氏将按出資比例分得一億元利潤。

輿論嘩然。

關心慕接到了沈婉的電話,沈婉在電話裏難得的态度和藹,說:“心慕,我有事和你說,找一天到家裏來。”

關心慕有些狐疑沈婉到底是什麽事,怎麽态度和以往不一樣?

正巧周三下午有聚餐,關心慕找了個借口逃遁,打車去了沈婉家,想着空手前去不太懂事,她還特地讓司機在沈婉居住的半山別墅附近的一條新建的商業街停下,她特地去商業街上買了點水果和食品,拎着兩大袋子,再走了十五分鐘的路才到了沈婉家。

一進門便聞到了茶點的香氣,沈婉坐在沙發上,見關心慕來了,立刻笑說:“買東西了?”

“一些吃的。”關心慕将兩袋子遞給阿姨。

阿姨接過便妥善地放好,退去忙了。

客廳大理石茶幾上擺滿了茶點,有些還是熱的,升騰起袅袅香氣,看上去很惹人食欲。

“心慕,你吃過中飯了嗎?”沈婉問。

“吃過了。”關心慕笑說,“吃了一個便當。”

“那就陪我吃些點心吧。”沈婉說着親自為關心慕倒了熱茶,“祁門紅茶,鈞鈞說你不排斥這個茶。”

關心慕雙手捂在暖暖的紫砂杯上,頓時神經松弛了下去,雖然不知道沈婉找她要說什麽事,但至少此刻的氣氛很是愉悅,她看着滿幾的小點心也有些餓了,沈婉說:“先吃點心吧,事情待會再說。”

關心慕也不客氣了,陪着沈婉吃了幾個小點心,沈婉有搭沒搭地和她說話,問她母親身體如何,最近有沒有見過父親,關心慕都一一回答了。

點心吃得差不多了,關心慕喝了口茶,好奇道:“媽,您找我來是談什麽事?”

沈婉笑了笑,從身後的拿出了一封東西,打開給關心慕看:“前段日子,我找人幫你和鈞鈞算了算八字,其實這東西應該是婚前算的,那時候太忙了被耽擱了。”

關心慕拿過那張紙,上面寫着什麽“男水女火,水火夫妻不相配,原因二命相克害,半世姻緣半世愁。”

……

“媽,這是什麽意思啊?”關心慕不解。

“這個意思就是你和鈞鈞的婚姻是不合适的。”沈婉淡淡地說。

心頓時漏了一拍,關心慕看着沈婉平靜的神色,一時間有了一種緊張和空茫,片刻後說:“媽,這種東西怎麽能信呢?合不合适只有我和費鈞才知道。”

“對,這東西不能全信,但是有時候也是準的要命。”沈婉的神色變得認真,慢慢地說,“心慕,說實話我很早就不看好你和鈞鈞這段婚姻,無奈鈞鈞一定要娶你,我才勉強答應的,那時候茂林剛走,我心緒很亂,拿不準什麽主意,看鈞鈞态度那麽堅持,我也就猶豫了。”

沈婉的面色平常,但說話很有條理,眼眸裏的認真和不容抗拒讓關心慕意識到今天她要說的話是經過她的深思熟慮的,她坐在對面,顯然是準備好的,而自己,完全是沒有防備的。

“鈞鈞他很優秀,很小就會背唐詩宋詞,做算術題,大家都誇他是個小神童,他一直是我的驕傲,我和茂林給他最好的物質最好的教育,為的就是給他更好的前程和未來,為人父母心,我想這些你應該能理解。而一個男人,他的事業和婚姻是一樣重要的,好的婚姻可以帶給他更好的平臺,而不好的婚姻卻會拖累他,我很早就明白這點,于是在他擇偶問題上尤為謹慎。”沈婉邊說邊看着關心慕,“恕我直言,你并不适合他,我不說什麽配不配得上,畢竟現在這個年代愛情自由,每個人想法不同,所以我不能斷言你配不上他,但是有點是明确的,你不适合他。”

“心慕,愛情自由不代表婚姻自由。”沈婉嘆息,“你明白嗎?”

關心慕目光冷冷的,自嘲地笑了:“媽,您有話就直說吧。”

沈婉輕輕搖了搖頭,還是有條不紊地說道:“費氏最大的股東是鈞鈞的大伯,因為一些原因,他大伯和茂林已經明争暗鬥了幾十年了,茂林去世之前也在擔憂這個問題,費氏到底誰會是最後的主掌人,這點很重要。費氏是茂林的一切,也是鈞鈞的一切,作為一個男人,他所有的尊嚴,未來和價值都在上面,他不能輸的。”

“現在的海灣工程就是他大伯和蔣氏合作的項目,這個項目如果成功,費氏的局勢就定下了。”沈婉說。

“你知道蔣博淵的能耐嗎?他有個二兒子蔣駿武,性格叛逆,一直和他不合,二十九歲的時候宣布和他脫離父子關系,自己出去搞了一個公司,結果在金融海嘯中虧損厲害,差點破産了,你猜後來怎麽樣了?蔣博淵在關鍵時候拉了他一把,和他去吃了一頓飯,被記者拍到了,隔天蔣駿武公司的股票就直升了,如果不是蔣博淵最後顧念那點父子情,蔣駿武就會卷着鋪蓋滾出S市了。”

“您的意思是,費鈞需要蔣博淵的幫忙?”關心慕倒吸一口氣,“您未免太小看費鈞了。”

“這不是小看不小看的問題。”沈婉說,“心慕,我陪着茂林走過了風風雨雨近三十年,見得多了,商場上最重要的是權益的平衡,還有時運和機遇,靠自己的本事可以成,但也要看老天給不給你這個機會和時間,鈞鈞是個優秀的商人,但是他有時候過于孤勇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讓我離開費鈞?!”關心慕騰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婉,“你要說的是這個?”

“我只是一個建議,你不用這麽激動。”沈婉說,“情愛什麽的對費鈞來說永遠是排在後面的,他最重要的價值體現在費氏上,他的未來,他的一切都和費氏緊密相連,如果輸掉了費氏,我不會甘心,而他也會遭到人生中最大的失敗和否定,你懂嗎?”

“我不懂。”關心慕搖頭,目光逐漸空茫,“媽,您真的那麽讨厭我嗎?我哪裏做錯了?”

“這不是錯不錯的問題,是你不合适而已。”沈婉也起身了,拉了拉肩膀上的披肩,“私心說我的确不喜歡你,因為你不是我理想中的兒媳婦,鈞鈞疼你照顧你,可是你又能為他帶來什麽呢?這是很現實的東西,婚姻不是愛情,不是自由的,婚姻需要更多東西的滿足情愛之外的需求,我問你,你為鈞鈞做過些什麽?鈞鈞他不是一般過日子的男人,可以每天在家給你做飯,哄你開心的,他有困難的時候你能幫上他什麽?你甚至都不能為他……生個孩子。”

“誰說我不能生孩子?”關心慕的聲音有些發顫,“我們都很健康,時間到了就會有了。”

“莊大夫和我說過了,你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給過你們時間了,你看這段時間我有提起這事嗎?”沈婉說,“可是事實證明,你還是不行。”

“你能帶給鈞鈞什麽?除了情愛之外,你能給予他什麽東西?我完全看不見。”沈婉搖頭。

“婚姻就是利益的交換嗎?您眼裏除了切實可得的利益之外,就沒有別的嗎?”關心慕反駁,“我說我能給他我的愛,您信嗎?”

沈婉苦笑,繼續說:“我說過了,他最需要的是什麽,你的愛說實話并不值錢。”

……

“所以您是要我離開費鈞,讓他和蔣博淵的女兒在一起?!”關心慕冷笑,“您要說的是這個嗎?”

沈婉的臉上出現一抹局促,随即說:“我沒有這麽說。”

“你就是這麽想的。”關心慕說,“我替你說了吧,因為她是蔣博淵的女兒,她身價千金,費鈞和她在一起對目前的您來說是最合算的買賣,最大的利益,我呢?我幫不了費鈞任何忙,你瞧不起我。”

未等沈婉開口,關心慕繼續說,目光铮铮地看着沈婉:“可是我要說我也瞧不起你,因為你眼裏除了錢和權沒有其他東西了!你竟然因為這些來破壞自己兒子和兒媳婦的婚姻,我覺得荒謬又可笑之極!你知道費鈞需要的是什麽嗎?你真正了解過費鈞嗎?你在意過他過得快樂不快樂嗎?還是你只是在意你自己?我……我不會離開費鈞的。”

說完,關心慕拎着包轉身就走。

“你就真正懂得他需要什麽嗎?!”沈婉提聲,聲音帶着責備,“你就願意看着他從雲端摔下來?這就是你所謂的能給他的愛?除了這個空洞的字,你什麽都做不到。”

關心慕轉身看沈婉,沈婉眼裏的冷靜和排斥她全部看見了。

“你要鈞鈞永遠當你是小孩子寵嗎?你是真的愛他?我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愛,但是我知道愛有時候是付出,而不是索取,你為他付出過什麽嗎?”

☆、43

“你這樣又有什麽意思呢?”沈婉步步緊逼,走到關心慕面前,“我不會喜歡你,看樣子你也不喜歡我,如果你一直和鈞鈞在一起,說實在,我不會甘心的。”

……

“沒有長輩的祝福和支持,你覺得你和鈞鈞會真的幸福嗎?”

關心慕沉默,她靜靜地和沈婉對視,五指蜷縮起來,慢慢握緊,握得很緊,皮膚泛起青色,她此刻完全明白了,沈婉說到底就是不甘心,從自己嫁給費鈞的那日起,她就沒有真正敞開心扉去接納過自己,她不甘兒媳婦只是個普通女孩,她認為費鈞值得最好的,她眼裏有的是利益和權益,至于感情對她而言太微不足道了,單薄如木屑。

這段婚姻是不可能受到沈婉的支持和祝福,而自己也永遠不會被她接納。

關心慕走出沈婉別墅的那一刻思緒仍然有些空茫,她挺直背脊,一步步走着,一副逞強的樣子,其實她很想立刻找一個地方坐下來,停下腳步,歇口氣,但是她沒有,她一直走到路口,打了車坐上車回家。

費鈞很快發現了她的變化,晚飯的時候問她怎麽了,她搖頭說:“裴姐生孩子去了,現在組裏人少了每人分配到的工作量自然多了,插科打诨的時間都沒有了,好累。”

“等會上床我幫你按摩。”費鈞似笑非笑。

提到按摩,似乎開啓了有些暧昧的開關,關心慕知道他又在想壞事了,立刻點破:“笑得那麽YD幹什麽?”

“你知道的。”費鈞拿了口湯,鎮定道,“我看到你,腦子裏會浮現什麽。”

……關心慕無語了。

晚上,費鈞剛上床,一邊的關心慕便翻身壓倒了他,他挑眉,微笑道:“你就這麽迫不及待?”

關心慕認真地看着費鈞精致的五官,伸手去撫摸他的額頭,鼻梁和下颏,感受他皮膚的溫熱,動作溫柔缱绻,然後低頭吻住了費鈞的唇,費鈞一怔後伸臂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她吻得很用力,用舌尖抵開他的嘴唇,他有些意外她今晚如此主動,骨子裏的熱血立刻被她撩撥得沸騰,一個翻身便将她壓在了身下,手掌覆蓋上她胸口的柔軟,她氣喘籲籲,臉頰逐漸泛紅,說:“我要在上面!”說完又是一個翻身壓倒了費鈞,坐在她的胯間,雙手抵着他的胸,認真地看他,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費鈞,我突然發現你長得很好看。”

費鈞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左心窩,懶懶道:“我很意外你的後知後覺,還有你今晚好像特別熱情?”

“那你喜歡嗎?”關心慕擡了擡臀,然後落在他的敏感處,笑着問,“喜歡不喜歡?”

費鈞的眼眸眯了起來,手很溫柔地撫摸她的長發,緩緩道:“你,明,早,別,想,下,床了。”

然後在風馳電掣間,一個急驟的翻身,伴随着關心慕一聲驚呼,她又一次被費鈞壓倒在身下,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她白襯衣的扣子已經被他用嘴唇咬開了,他的舌尖游滑在她的胸口,手指解開了她的內衣,然後親吻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一寸又一寸地親吻,她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出一層玫瑰紅,一陣又一陣的電流竄進她的身體裏,四肢百骸,每寸肌膚,她閉上了眼睛,手輕緩地按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像是無言的鼓勵,他低笑,很迅疾地解開了自己腰上的皮帶,扔在了地上,随着金屬碰地的聲響,她眨了眨眼睛,刺激他說:“你要讓我明早下不了床啊?”

她的聲音變得難得的妩媚和性感,眯起了眼睛,有些挑釁地看着他,他的眼眸越來越深,裏面寫着的□越來越濃,聲音隐忍中帶着粗啞:“你今晚真可愛,但也很欠收拾。”

激情如海潮般翻滾,兩具身體慢慢融合,他強有力地進駐她的身體,開始美妙的馳騁和原始的占有,他每一下都很有力,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像是飄在洶湧海浪上的一葉小舟一般,只能緊緊抓住他厚實的背脊,跟着他的律動一直往前,往前。

但是她很幸福,從沒有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如此需要他,觸摸他滾燙的肌膚,似乎可以觸摸到他肌膚下滾燙的血流,他是真實,強大,用力的,她可以實實在在地觸摸到他,抱住他像是抱住了全世界,她一點也不想松開手,不想離開他。她想永遠地蜷縮在他懷裏,像是小舟停靠在屬于它的避風港裏一樣,安心,滿足,幸福。

她愛這個男人,愛他的一切。

“喜歡嗎?”費鈞在她的耳畔吻,他耳際的一滴汗流到了她的肩膀上,慢慢滑落。

“喜歡。”她小聲說。

“滿足嗎?”他面不改色地問。

她想了想後狡黠地說:“你的力氣用完了?”

迎接她的是又一陣暴風驟雨,她到最後連連求饒,心髒幾乎要承載不了這樣重刺激的歡愉而飛出胸腔。

他低頭親吻她的眼角,嘗到了一點鹹味,溫柔的目光裏出現了一點異樣:“怎麽哭了?”

她搖頭,眼淚簌簌而下,幾乎不敢對視他的眼睛,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盯着他的黑眸,一字字地問:“怎麽了?為什麽哭?”

她的眼淚越掉越多,他的臉龐變得很模糊,哽咽道:“被你X哭了呗,有沒有成就感?”

費鈞深邃的目光閃過一絲異樣,用大拇指擦去她的眼淚,扶起她拉入懷裏,溫柔中帶着安慰:“為什麽哭?告訴我。”

“被你X哭的!”

“在傷心什麽?”他繼續問,絲毫不理會她的粗言粗語。

“沒有。”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有什麽好傷心的,這世上沒有什麽事值得我傷心,你多慮了。”

他低頭看着懷裏的她,認真,鎮定,沒有異議的目光告訴她,她的任何情緒都無法逃避得了她,她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小屁孩,喜怒哀樂像是白紙上的墨跡,一目了然,他慢慢道:“有人和你說了什麽?”

“什麽人啊?”她裝傻,枕着他的胸膛,懶懶道,“你想太多了,我真是被你X哭的。”

“是媽?”

……

她按在他胸膛上的手輕微地顫了一下,彎起了嘴角,輕聲說:“不是,你想多了,媽最近和我沒什麽聯系,我剛才真的是被你弄得有些痛了,一時沒忍住才哭的,你看你多無恥,竟然在床上将老婆弄哭!”

費鈞摸着她的腦袋,低頭看她,剛才銳利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就這麽垂眸看着她,然後親吻了她的鼻尖,說:“我說過了,你是小屁孩,你藏不住情緒的,有什麽事都寫在眼睛裏,所以你瞞不過我,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記住,別管別人說什麽,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想要什麽,還有,有我在,你怕什麽呢?”

他的語氣難得溫柔,聲線很沉,卻透着令人心安的力道,她慢慢閉上眼睛,雙臂箍着他的腰,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疲倦和困意襲來,她閉上了眼睛,枕着他的心跳入睡。

他看着她恬靜的睡顏,一直等她的呼吸變得勻長,打起了小鼾才側頭關掉了暖色的壁燈,她一直枕着他的胸膛,他無法躺平,只能半倚着床頭,時而低頭看她,時而将視線移向別處,總之清醒得無半分睡意。

隔日早晨,費鈞送關心慕去上班,關心慕告別他進了華美大廈,他坐在車裏撥了電話給沈婉,開口就問:“媽,您是不是和心慕說了什麽?”

沈婉的語氣平常,帶着幾分困惑和不解,反問:“沒有啊,鈞鈞你怎麽這麽問?心慕她怎麽了?”

“我就是問問,沒有就好。”費鈞垂眸,然後又說了一句,“媽,您不要插手我和心慕之間的事情。”

沈婉頓時沉默,心像是漏了一拍。

“如果您還想要我這個兒子,就不要和心慕說任何讓她難過的話。”費鈞說,“她是我太太,我的底線,您不要去觸碰。如果您碰了她,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沈婉震驚,她從來沒有聽兒子用這麽嚴肅到嚴厲的語氣說話過,對象還是她。

陽光給費鈞堅毅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淡金色,他眉峰輕輕挑起,唇輕抿,渾身散發着一種張力,靜靜聽着電話那頭母親沈婉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我說的是真的,沒有在唬您。”說完,他挂下了電話。

☆、44

沈婉的心直接墜落到冰窖,渾身都是冷的,她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閉上眼睛,只覺得傷心和難受。雖然費鈞和她的關系不如普通人家母子那般親厚,但從小到大他沒有任何事情讓她操心過,也不會特別忤逆和反抗她,這次第一次,她聽出了他語氣裏的威脅,她萬萬沒想到親手拉扯大的孩子竟然對她冷漠到了這個程度。

更意外的是,她低估了他對關心慕的感情。

她用手揉着眉心,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眩暈直襲腦門,心裏又慌慌的。的确,她不喜歡關心慕,從關心慕嫁給費鈞的那天起,她就沒有發自內心去學着接受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兒媳婦。她對費鈞抱有多大的寄望,費鈞娶關心慕那日她就有多大的抗拒和不甘,憑什麽人家的兒媳婦都是萬裏挑一,而她的卻這麽普通,有哪點配得上她的兒子?在她眼裏,關心慕除了會拖累費鈞之外,沒有別的了,甚至連一個女人最基本的生孩子問題都不能解決。

讓她怎麽接受?

蔣博淵來找過她,和她暗示過,為人父母心,他只有一個女兒,他財富和權勢都有了,唯一的心願就是女兒能獲得幸福,作為父親,他會給女兒一筆極為豐厚的嫁妝。不得不說,沈婉她動心了,這個條件太誘人了,有了蔣博淵的支持,費鈞就會是費氏真正的主掌人,這是她最大的願望。自從丈夫費茂林走後,她表面故作堅強,心裏是很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連睡眠質量都差了很多,她知道費鈞的根基不穩,他才三十二歲,論謀略和心機都不如那個老狐貍費茂軒,家族利益鬥争中只有狠才能贏,而費鈞,她是知道的,他是個理想化的商人,他骨子裏繼承了他父親的寬厚和仁慈。

如果費鈞輸了,她的人生也就輸了,她這麽半輩子就徹底失去意義了,她怎麽能認輸?

還有一點是她一直很憂慮的,男人的重心就是事業,尤其是費鈞,她一直是不希望他因為感情用事而耽誤事業,而關心慕,那個單純傻傻的丫頭,會讓費鈞改變的,這是她潛意識裏害怕的。

關心慕正在敲字,手機鈴聲響了,她正在忙,随意地接起。

“喂?”

“你和鈞鈞說了什麽?”沈婉的情緒有些失控了,聲音很嚴厲,“你真的很厲害,能讓他這麽警告我!我真是小瞧你了!”

關心慕聽見是沈婉的聲音,心跳頓時一滞,随後加速地跳動起來。

“真的沒想到你是這麽有心機的女人,我總算見識到了,好,你死纏着鈞鈞也行,但我話說在這裏,這輩子,我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沈婉的聲音透着寒氣,“你就和他過二人世界去吧,你就使勁拖累他吧,我不會再見你。”

說完,挂下了電話。

關心慕腦中一片空茫,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沈婉已經挂下了電話,但那怨恨的聲音還一直盤旋在她腦子裏,她全身僵硬,木然地将手機放進包裏,然後繼續敲打鍵盤,告訴自己不要理會沈婉,她只要和費鈞過得好好的就行了,永遠不要去理會沈婉。

但是心卻不由自主地難受起來,一種尊嚴受損的難受,還有屈辱的情緒升騰起來。過了很久,她還是無法平複下來。

下午的時候,裴昕挺着大肚子笑嘻嘻地來到公司,叫關心慕進辦公室,通知她去B市培訓的事情,關心慕這才想起三個月前她申請了這個培訓,沒想到僅有的一個名額落在了她的頭上。

“去準備一下吧。”裴昕說,“下周四出發。”

“好。”關心慕微笑,看了看裴昕的大肚子,問道,“現在能感受到寶寶在肚子裏踢你嗎?”

“可以啊。”裴昕的臉色更柔和了,透着溫柔和慈愛,“他可頑皮了,總是會小踢我一下,那感覺像是小溪水流過一樣。”

“真好。”關心慕說。

這天晚上,費鈞要去參加一個商務酒會,關心慕就到母親尉東菱家吃飯,正巧姐姐關斯靈也在。

“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怎麽了?”關斯靈問,她也知道費氏的事情,心裏也有些為妹妹和妹夫擔心。

“昨晚沒睡好。”關心慕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繼續剝蔥,順便問,“姐,你覺得愛情是自由的,婚姻不是自由的,這話有道理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關斯靈拿起勺子拿了拿熱湯,微笑地說,“婚姻的确更要理解和包容,為對方付出一些,這話也沒錯。”

“如果一個女人永遠不被她婆婆接受,她的婚姻會幸福嗎?”

關斯靈反問:“你婆婆還讨厭你啊?”

“我就是打個比方,就是說,能不能兩個人關上門過日子,永遠不理會其他人呢?”關心慕越說越喪氣,重重地剝着手裏的蔥花。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

“能啊,就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好了,管別人怎麽想呢。”

“那真話呢?”

“真話就是……”關斯靈頓了頓說,“好的婚姻是需要被長輩支持和祝福的。”

關心慕嘆氣,她知道姐姐的婆婆一直很疼她,将她當做親生女兒,兩人關系很好,每周都回去一起去喝茶,逛百貨公司,做美容護理,她一直很羨慕,有時候也會向姐姐取經,用關斯靈的話說,即嘴甜,主動讨好,避免長輩不喜歡的行為就可以了,老人的心都很軟的,相處時間長了都打動他們的,但是換成她怎麽就不行呢?沈婉,冷冰冰得和塊石頭一樣,不是她能捂熱的。

沈婉那些冷如冰刃的話猶在耳邊,關心慕每每想起都覺得很難受,從小到大,她第一次那麽被一個人瞧不起,那個人還是她試圖讨好,随時随刻讓她可以誠惶誠恐的人,她的尊嚴在沈婉那裏受到了最大的折損。她腦子裏像是有兩個小人在對話,一個小人說何必管沈婉說什麽,不要去理會她,只要和費鈞好好過下去就好,另一個小人在說,關心慕,你要做鴕鳥嗎?你要一輩子不見沈婉嗎?她畢竟是費鈞的親生母親,她那麽讨厭你,你還能和費鈞在一起多長時間?你能帶給費鈞什麽?你可能真的會拖累費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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