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傻了吧唧的貓
太宰貓貓傻敷敷的。
太宰貓貓被擦幹時傻敷敷的，吹風機吹啊吹時傻敷敷的，國木田開罐頭的時候還是傻敷敷的。
就連與謝野舀了一勺蟹肉送到他嘴邊的時候，也是傻敷敷的。
傻敷敷地張嘴把蟹肉吃了。
吧唧吧唧嚼了幾口，就咽下去了，食不知味。
與謝野拿紙巾給他擦掉嘴邊沾到的湯汁時，太宰也沒什麽反應。與謝野眼神凝重，用手指敲了一下貓頭，心想：該不會腦子進水了吧？
太宰對外界的刺激毫無反應，滿腦子想着別的。
有什麽不對勁。
織田作來偵探社工作了。
織田作，活的織田作，是，活着的诶。
他洗白白了。
不用在和Mimic的戰争中死去了。
太宰腦海裏就回蕩着這幾句話，反複洗腦。
天啊，這裏是天堂嗎？
一定是的吧。
太宰本來以為這個世界發生的微小差別是因為他的穿越，他回到過去而産生的蝴蝶效應。
可現在看來不是的。
這和他原本的世界差別太大了。
這應該不是他原來的世界。
這樣就能解釋港口黑手黨的發展為什麽和他記憶裏不同，為什麽橫濱的小細節有些不一樣了。
這裏是太宰治的天堂。
幸福到恍惚的太宰治，眼睛一直黏在織田作身上。
織田作之助當然注意到了來自于貓的視線，一直被一雙貓眼盯着，也有些奇怪。
他有些奇怪地撓了撓頭：“是因為我救了它，所以對我好奇嗎？”
亂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國木田：“說起來，織田先生以前是做什麽的呀？”
織田作想了想，想到了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底層人員，工作都是些雜事，清掃場地，調解家庭糾紛，偶爾拆拆啞彈。
于是他說：“打雜跑腿的。”
國木田信了他這副非常自然的模樣，完全沒有聯想到黑手黨那樣危險的工作：“那又是為什麽來偵探社呢？”
“啊，這個啊……”他露出有些難辦的表情，“打雜工資太低了，家裏有五個孩子要養，再加上和上司産生了一點矛盾，被趕出來了。”
織田這副木讷樣子，确實很容易惹上司發火，國木田這樣想着，只是……
“五個孩子？！”
與謝野也驚了：“沒想到織田先生看起來年紀輕輕，其實已經有五個孩子了啊。”
“是收養的啦！”亂步插嘴。
織田作點頭：“是收養的。”
“這樣更厲害了啊！織田先生還很年輕吧，這樣以後怎麽成家呢？”
“暫時沒有想到過這些。”
他們就這樣叽叽喳喳聊着，而織田作只負責點頭或者應和幾聲。
到了下班時間，織田作也要回去了。
太宰貓貓就傻敷敷地跟着走，丢了魂一樣。
由于太宰是社員之一，是武裝偵探社共同的貓，所以他平常都是宿在偵探社裏的，偵探社裏給他弄了好幾個不同款式的貓窩，還有吊床抱枕貓爬架，可謂是享受至極。
但他現在就想跟着織田作走。
國木田發現了傻敷敷跟着走的貓，想要叫回來，卻被亂步拉住了。
“讓它跟着去吧，沒事的。”
亂步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于是太宰就傻傻地跟着織田作來到了咖喱店。他沒了工作，不能住在港口Mafia的員工宿舍了，只好暫住在店裏，這樣也能天天吃到咖喱。
織田發現了貓。
“你跟着我走，沒事嗎？”
太宰極其乖巧地喵了一聲，完全沒有在國木田面前調皮的樣兒。
于是織田作就沒有管他了。
在織田作吃咖喱時，太宰就蹲在邊上。
織田作被貓注視着吃東西，感覺有點奇怪，他想了想，舀了一勺咖喱：“想吃嗎？”
太宰貓貓點頭。
“能吃辣嗎？”
太宰貓貓瘋狂點頭，瘋狂搖頭。
太宰搖完頭，才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
糟糕，我是不是表現得太聰明了？這樣看是不是像一只妖怪？怎麽辦怎麽辦？妖怪诶，織田作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讨厭——
偵探社的人早就習慣他的聰明了，可織田作只是偵探社的新人啊。
電光火石間，太宰治的腦袋裏閃過這麽多思緒。過于在意了，就會徒生擔憂。
織田作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老板，來一份不辣的咖喱，小份的。”
是了，織田作一直如此的。好像這世界上什麽事情都能包容。這男人太包容了，甚至于看起來有些遲鈍。
太宰治的晚飯向來是在社員下班前解決的，所以他今天已經吃過了。
可他仍然是緩慢地吃下了那一小份咖喱，好像不是吃咖喱，而是什麽神秘鄭重的儀式一樣。
織田作吃完，又等貓吃完，幫老板洗碗後，就走上了樓。
一開門，一群小孩子立刻撲出來抱住了織田。
織田作同他們打鬧了一會兒，然後摸着最小的女孩子的頭：“咲樂，別扯貓尾巴。”
“好可愛的貓啊！”
“是織田作之助新養的嗎？”
“我可以摸嗎！”
織田作應付着小孩子的各種疑問，一一回答：
“不是我的，是新工作的地方的貓。”
“應該可以摸吧。”
織田想起自己撸貓的時候，這貓一點也沒反抗，應該是很溫順的貓吧。于是他點了點頭。
太宰就被七八只小手圍住了，小孩子的熱情難以想象。尤其太宰是那樣可愛的貓，雪白的毛，漂亮的，甚至還自帶眼線的澄澈鳶眼，山竹一樣可愛的爪子翻過來後是粉粉的肉墊，別說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會對太宰這只貓一見鐘情的。
等太宰終于突出重圍，織田作都已經洗完澡，換上睡衣了。
太宰小心又小心地走進了織田作的房間，甚至還擦了擦那山竹般的爪子。剛剛這爪子差點被那些小孩啃了一口，真是的，就算他看起來确實很好吃，很想舔的樣子，也不能真的下口啃啊。
啊，這房間，好簡潔的風格，好織田作的風格。
貓眼不斷轉悠着，好奇地打量一切。
織田作雖然換了衣服，但還沒有要睡覺的打算。
咖喱店不大，又要住着老板，又要住着織田作和五個小孩，沒有空房間給他當書房。只能在卧室裏安了個書桌，上面擺滿了書。
現在已經找到工作了，織田作這樣想着，過段時間就搬出去吧。其實他還有一些積蓄的，應該能找個更大的地方，買下來或者先租着。
弄個書房，能看見大海最好。
他打開了臺燈，開始伏案寫作，或者說拿着筆思考寫什麽好。
太宰治真的愣住了。這個思慮過重的人，遇到織田作的時間裏，第二次，大腦完完全全地被清空。
這就是天堂裏才能看見的畫面吧……
這是織田作在寫小說的世界。
一定是天堂。
他很小心地蹲在書桌上，沒有破壞任何一張紙的擺放。
織田作思考大綱，落筆幾個字，打開其他書尋找靈感，查找資料，都落在他眼裏。
每個字，每一筆，太宰治都不想錯過。
等到織田作拉燈睡覺。
太宰的精神還是很好，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又看到了織田作未誕生的小說稿子——其實只有幾個詞，一個破碎的想法。
等到織田作的呼吸聲變平穩，太宰治才離開書桌，跳到地面上，然後跳到織田作的床上。
變成貓就這點好，走路幾乎沒聲音的，不怕吵醒。
他極其小心地踩了一踩織田作。
嗯，熱的，在呼吸，有心跳，活的。
确認存活。
是真的，不是夢。
可太宰治還是有點慌，就又踩了一踩，一定要反複确認。
織田作其實在貓跳上來的時候就醒了，曾作為殺手，當然警惕性非比常人。
然而他沒有動。
只是只貓而已。
雖然這貓看起來很敏感脆弱的樣子，像是個害怕什麽的小孩子。
這貓很喜歡他，不是嗎？
你看它都開始踩奶了。
織田作的直覺向來很準。
……
……
現在是半夜兩三點，月亮被烏雲遮住了，房間裏更是黑暗。
織田作，雙眼無神，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醒了。
猜猜他怎麽醒的？
是天衣無縫的預警。
為什麽會這樣呢？
一只白色的大貓團子盤在他胸口，把他壓的喘不過氣。
怪不得，原本不怎麽做夢的織田作連續做了兩個噩夢。
貓團子一起一伏的，看起來睡得很安心。
那就不要吵醒它了。
說起來……貓的耳朵那麽靈敏，聽着他的心跳聲，不嫌吵嗎？
作者有話要說：
亂步：盯————
國木田：亂步桑怎麽了？
亂步：我想吃檸檬了。
織田作：不知道為什麽噩夢夢見亂步先生兇巴巴地看着我。
我這，應該寫的是溫暖系治愈小甜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