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完結
人間失格，反異能力中的反異能力，能将一切異能力無效化。
首領宰利用人間失格，成功利用書連接到了其他平行世界，這是別的異能力所不能做到的。
如果......用兩倍的人間失格呢？
是不是可以将書徹底無效化，擺脫這個命運的“饋贈”呢？
首領宰将書拿了出來。
那是一本打開後翻不到開頭，也翻不到結尾的書，一本混淆了現實和虛假的書。
陀思将他的書頁也拿了出來。
二者合二為一成為完整的書。
首領宰：“你們有想過後果嗎？失敗的後果。”
或許世界崩潰，一切都不複存在。或許覺醒的記憶将再度失去，一切又再度回歸到懵懂的無限輪回。
太宰貓貓冷漠臉：“我只是個過路的，這個世界是你們的不是我的。”
所以還是由本世界的人來決定吧。
“試試就知道了。”費奧多爾毫不猶豫。
盡管前行就是了，偶爾莽一次，問題不大。
于是他們迎來了第一個問題。
“你會控制人間失格嗎？”太宰貓貓這樣問。
“不會。”首領宰這樣答。
所以說被動系的異能力就是麻煩啊，完全沒法控制。
“這個書的封面好模糊啊，你能看得清麽。”太宰貓貓問題多多。
首領宰沒有回答，只是把書攤開，讓他看上面的字。紙頁上爬滿了黑漆漆的小字，只是加了層模糊濾鏡般，怎麽也看不清。甚至連上面的是什麽文字都無法說清楚。也許，那是神的文字吧。
“學渣學外語大概就這種感覺了吧。”太宰貓貓氣鼓鼓地說，顯然首領宰是能看懂那些字的，費奧多爾之前能看懂，現在失去了持有的書頁，也看不懂了。
他把爪子探向攤開的書。
沒有意外的，抓空了。
太宰貓貓瞪大了無辜的雙眼：“你們看，這書根本不讓我碰。”
作為異世界的魂靈，不被這個世界的書所承認。
費奧多爾：“但書還是能影響你。”不然也不會被他拉到這個世界。
就是這個過程略微出現了一點小失誤，只把靈魂拉過來，身體卻弄丢了。無依無靠的靈魂找到了最近的容器，落到了一只流浪的小奶貓身上，大概這就是命運的捉弄了。
首領宰略微沉思，他是與書聯系最緊密的人。
“這書好像在害怕。”
“害怕什麽？害怕被我們無效化嗎？”太宰貓貓笑起來的時候很是無辜，幾乎讓人感受不到他的惡意，“沒想到這種東西居然也會有害怕的情緒呢，真是可笑。”
如果他不被書承認，那就混淆一下好了。
古董花瓶被打碎，兩個太宰治拿着陶瓷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心。
兩個超級怕疼的人一邊像警報器一樣叫着痛痛痛，一邊下手穩準狠，二人的手握在一起，鮮血也融合在一起。
“希望我們兩個人都沒什麽毛病，不會發生交叉感染。”太宰貓貓冷不丁說了一句。
“你更應該祈禱這花瓶上沒什麽奇怪的病菌，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了。”首領宰關注點不太一樣。
兩人同時碰到了書。
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該怎樣描述，因為那可能不是客觀發生的，只是存在于感覺中的事情。
費奧多爾也曾經擁有過書的部分，他的感受最深。整個世界就像過載的服務器，卡頓了一下，所有的所有，包括時間和空間，都一并停滞下來，那一瞬間過後，時間才重新開始流逝。
書沒有分辨出兩個太宰治的區別。
人間失格從來都是瞬間産生效果的異能力，在遇到可以克制無效化的異能力之前，應該勉勉強強可稱之為無敵。所有的異能力，遇到它，都只有失效的份。
在書之前還沒有什麽可以讓人間失格與它産生拉鋸戰的。
這種奇妙的持久戰還是第一次。
太宰治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體內的異能力。人間失格，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流淌在他身體裏的異能力，他早已經适應了這有用且無用的異能力。不管他是否接受，是否喜歡這異能力，他都得承認，這已經是他的一部分了。
這自出現起就無比平淡的異能力，此刻前所未有的暴動，洶湧着從身體裏彙聚到了手心，然後在那裏爆發。
太宰貓貓感受着這奇妙的能量碰撞，他，首領宰，書，三個個體在此刻聯系在了一起，創造了一個特異點。
奇詭的顏色和畫面在眼前炸開。仿佛宇宙大爆炸那樣的信息量在腦海裏炸開，他看見了無數個平行世界的産生與消亡，看見了不同世界的融合，也看見了屬于自己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記憶。
他忽然擡頭與首領宰對視。
“你......”
“你居然......”
二人的記憶交織着，一個莫名嘆息，一個由衷羨慕。
就在這一瞬間，二人都看見周遭的一切晃動了一下，有點像投影儀不穩的感覺。
他們同時放開手。
“看來無效化書是不行了。”太宰貓貓忍住不去舔手心的傷口。
“這樣下去只會使整個世界崩潰。”首領宰無縫接話，輕輕嘆了口氣。
“好可惜——無效化一整個世界，聽起來多麽棒的計劃！”
“那樣您就會變成世界外的游魂了，太宰君。”費奧多爾安慰道，“至少還有B計劃。”
B計劃，給書換個主人。
首領宰略微沉思：“如果要給書換個主人，那我們現在就可以上天臺了。”
只有他死了，書才會轉移。
但那樣的話，就代表這個故事結束了。很快，書就會自動重啓這個世界，找到懵懵懂懂的太宰，再次開啓新一度的輪回。
“那時候你是在自殺嗎？”太宰貓貓忽然問。那時候，撿到書的那時候，首領宰剛從河裏上來。
“當然。”
“那我明白了！”太宰貓貓站起來，“我們去天臺吧。”
只有在首領宰死亡的一瞬間，書才會離開。
或許瀕臨死亡能吸引書的來到，尤其是，費奧多爾也曾經擁有過書的一部分。
兩個太宰治拖着一個飯團子，往天臺的邊緣去。
可憐的飯團子全身都在抗拒：“不，不，太宰君——請不要這樣。”
“不行哦，費奧多爾君，不要害怕嘛，就一瞬間的事情。”
“費佳不要怕，我們到時候一起下去，咻得一下就好了，與謝野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死不了的，費佳難道不相信我的計劃嗎？”
剛下了點小雨，天臺的地面是那樣冰涼而潮濕，摩擦力不是很大，費奧多爾拼盡全力也沒有阻止兩個狂熱的人。
眼前就是深淵啊。
費奧多爾真心覺得冷：“太宰君，你是在報複我吧？”
太宰貓貓耳朵支棱起來，瞳孔放大，異常興奮：“沒有哦，絕對，絕對不是你把我拉到這個世界的報複！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費佳呢，讓我體驗了，這樣好，的，貓的一生。”他把後幾個詞咬得很重。
首領宰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像太宰貓貓無辜的樣子：“不要害怕啊，這種事情，習慣了就好了。說不定費奧多爾君也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
費奧多爾抗拒着：“不，我并不想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這樣說的費佳，明明是同意的吧？同意我們進行這個有些冒險的計劃。”太宰貓貓無情地戳穿了他，“只是還需要做一點心理建設嘛。”
港口Mafia的大樓顫抖了一下。
首領宰往下看了一眼：“是貓狗拆家，我們得快點了。要不就先把他踹下去，然後我們再跳下去吧。”
“好主意。”
就在這時，電梯的聲音忽然想起來了。
六道視線彙聚過去，其中兩道格外火熱。
“費佳不要期待了，你就算把鋼板看穿了也沒人會來救你——”太宰貓貓長大嘴，驚訝到自己的尖牙差點咬到舌頭，“織田、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出現在天臺。
有那麽一會兒，這天臺上的幾個人思維是斷線的。
費奧多爾不算當事人，最先反應過來：“大概是之前的事情讓天衣無縫産生反應了吧。”
畢竟剛剛世界差點毀滅。
但是顯然另外兩個太宰的腦子已經短暫死機了，思維躲到了更深處，固執地不願出來面對現實。
以至于織田作都反應過來了，他倆還是傻的。
“魔人。”織田作先把視線移到了費奧多爾身上，然後是一身黑還裹着繃帶的首領宰，“港口Mafia首領？”
他只在視頻裏見過這個傳說中的港口Mafia首領，看起來果真如那視頻裏一樣年輕，只是現在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太危險，傻乎乎的。
最後才是真正讓人難辦的家夥，一個頂着港口Mafia首領的臉卻長着兩只貓耳的人。
有點......熟悉。
“你是......咪嗚醬？”罕見的，連織田作都有些猶豫，貓變人什麽的，也太離譜了，就算他們社的貓确實聰明地像個人，但也不應該變成人啊。
聽見自己的名字，貓耳朵下意識動了一下，即使太宰貓貓仍舊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裏面。
“你們這是在跳樓？”
首領宰非常，非常迅速地捂住了費奧多爾的嘴。
除去手的動作外，他仍舊傻呆呆地看着織田作，并不想挪開視線。
“不——沒有——織田作你看錯了——”太宰貓貓慌忙地解釋，“我們只是在商量事情，織田作你可以下去嗎？就一會，一會兒就好，織田作。”
他看着織田作的眼神是那樣可憐，幾乎下一秒就要說出“求你了”三個字。
“可是......”
“沒有可是！織田作，拜托了。”
“我不姓織田作，我姓織田。還有，為什麽你變成人了。”
太宰貓貓幾乎要仰天呻.吟出來了：“啊啊，織田作，我當然知道你姓什麽，但是，叫織田作比較好聽，我喜歡，行嗎——織田作”話音在他舌尖流轉，速度極快的同時還保持着豐富的情感，“至于我，是國木田的錯啦，國木田喂養的時候喂錯東西了，我一氣之下就變成人了呢，至于長成這副樣子，我也沒辦法，可能就是比較帥吧，嗯嗯，就是這樣，可以了嘛，織田作——”
這話裏蘊含了太多信息量，但織田作沒有管。
“你們看起來要跳樓。”他說得很認真，“就算是貓，從這個高度跳下去也是會死的。”
“嗯......”完全沒法反駁，但死亡本身就是目的啊。
首領宰忽然停止了癡呆狀的視線，轉身對邊上兩個人說：“不要猶豫了。”
再這樣下去就要心軟了。
太宰貓貓也停下了毫無意義的解釋。
都不需要任何預警，織田作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三個人，一起從天臺邊緣落下去。
拼盡全力也沒有抓住他們衣角的織田作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就算，就算是要自殺，其實也是不要緊的。織田作并不會阻攔個人的選擇。
只是......
剛才那三個人，一個人表情不太情願。
一個人眼裏閃着光，分明是對生活有着希望。
還有一個人，雖然沒什麽表情，但織田作覺得他就快要哭出來了。
很心疼，很可憐。這是織田作一瞬間的想法，但現在他們都随風逝去了。
這麽高的樓，都聽不見落地的聲音。
就在這時，織田作看見了光點。
說不好是什麽顏色，亮到極致的白，一點一點飛上來，像夏日夜空中的螢火蟲一樣。
織田作向下看去。
好多，無數多的光點，一路散開。就像是夢裏的場景一樣不真實。
他試圖捉住一個光點，但只是徒勞，光點毫無障礙地從手心穿過了。
無數的光點散開去了，白茫茫的一片。
不知道為什麽，打鬥中的人們紛紛停下了，看這從未有過的奇景。
“啊——我*****你們這群混蛋給我讓一下啊——”
只有扛着大刀的與謝野暴躁焦急的聲音。
很遺憾，只救活了一個。
費奧多爾穿着病號服，與謝野的一鍵治療并不能緩解他身體的虛弱，這人實在太脆弱了。
但比起身體上的脆弱，或許精神上的壓力更為可怕。
病床邊坐着組合、偵探社、港口Mafia三波人馬。
“諸位探病的熱情真是前所未有。”費奧多爾蒼白的嘴唇裏緩緩吐出這句話。
組合：“書呢？”
偵探社：“貓呢？”
港口Mafia：“首領呢？”
當時那一團需要打馬賽克的東西裏，只撈出個費奧多爾，其他的活的死的是一概沒有。
“我也不知道。”費奧多爾嘆氣，他是真的好累，為什麽要讓他來面對這一切，明明都是太宰治惹的禍啊。
中原中也是最先暴躁起來的那個，他那天差點把整個港口Mafia大樓砸了，此時也很想砸爛眼前這個人：“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不然——”
他只是出個差，首領就又沒了，有沒有搞錯啊！
然而發怒的中也被人一把摁住了。
與謝野提着一把電鋸，站在他背後，那種馬上就要噬人的氣勢，在黑手黨生活數年的中原中也也自愧不如。
電鋸發動，轟鳴聲響起。
“我再問一遍，貓呢？”
費奧多爾咽了一口唾沫。
已經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沒有辦法再逆轉的。
他們又不能真的拿費奧多爾怎樣。
沒有書，日子照樣得過。
組合的首領菲茲傑拉德繼續去尋找拯救妻子的辦法了。
各種亂七八糟的組織也沒有再盯着橫濱。
費奧多爾收拾了一下，也就回俄羅斯呆着了，似乎是繼續販賣情報。
港口Mafia沒有了首領，但太宰治離開前早就将一切都交代給紅葉了，因此竟然沒有太大的混亂。中原中也成為新任的首領，非常服衆。
只是敦和鏡花聽從遺囑，離開了港口Mafia。
銀找到芥川聊了一段，也離開了。
中也坐在首領的位置上收拾殘局，紅葉在一邊看着夕陽。
“忽然冷清好多了啊。”
“啧，煩人的家夥終于不見了。”只留下無數的文件等着他批複，批複，批複。
中也抓了抓頭發，為自己的發際線擔憂，同時開始擔憂另一件事：“紅葉大姐，你說，我真的能擔任首領嗎？總覺得......”總覺得自己的智謀沒有之前的陰險家夥好啊。
紅葉明白中也的擔憂：“不需要擔心，中也，身為首領，智謀不是一切。相信這些你能做好的。而且......”
“而且還有我幫忙。”一個人忽然推開辦公室的門。
金發藍眼的禦姐站在他身後，抱着胳膊好奇地打量這個闊別已久的辦公室。
“森先生？！”
且不提其他組織的反應，偵探社沒了貓，才是真正的難受。
咪嗚醬于他們，就好像家人一樣。忽然失去了這樣親密的一個家人，是誰也沒法接受的。
好長一段時間，國木田每天就恍恍惚惚地打開櫃子翻零食喂貓，然後才反應過來貓已經沒有了。
這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一段時間。
雖然織田作同他們講了一些事情，亂步也解釋了一些事情，咪嗚醬可能是去辦自己的事情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沖淡離別的情緒。
但，
一切痛苦都會過去的。
人不能永遠沉溺在過去的痛苦裏。
生活總是在向前走，終于到了年關。
“我們來大掃除吧。”國木田推了推眼鏡。
“需要我幫忙嗎......”剛加入偵探社的敦還有些不适應。遵從太宰先生的遺囑，他還是來到了偵探社。出乎他的意料，除了芥川，這裏的人居然都不排斥他，還幫助他和鏡花适應。
大掃除總是件熱鬧事，新年的氣氛就出來了。
但打掃社員的私人儲物櫃是一件艱難的事。
看着與謝野櫃子下流出來的鮮紅液體，谷崎咽了一口口水，好可怕，這個醫生好可怕，該不會是什麽解剖過的奇怪物品吧......
鼻子很靈的敦路過：“是紅酒吧......”
“呼，那真是太好了。”
國木田拿着鑰匙，停在了一個櫃子前。
那是咪嗚醬的櫃子，當初給它分了個櫃子，專門用來放它喜歡的零食，還有一些小零錢。
只是，從那之後......櫃子便鎖上了。
國木田從胸膛裏呼出一口氣。
就從今天起，從過去的痛苦裏走出來吧！
痛苦的就讓它去，美好的記憶永遠不會消失的。
他打開了櫃子，準備清理那些可能過期的小零食。
亂七八糟的餅幹......硬幣......罐頭......
國木田一樣一樣拿出來。
直到他手指碰到一樣軟綿有溫度的東西。
他一下子縮回了手，吓得差點摔倒。
“怎麽了？國木田先生，難道是有蜘蛛或者老鼠？”敦扶了一把國木田，同時蹲下來準備清理櫃子。
他愣住了。
在一個蟹肉罐頭的邊上。
有一只小小的，團子一樣的黑貓。
睡得很香，外面叮叮當當吵吵鬧鬧的事情完全沒有影響到它的夢，倒不如說，是這樣的吵鬧才讓它安心。
敦君小心翼翼地講貓捧起來，捧到手心，同時發現了底下還有一封信，黑白的貓毛黏在上面，在信封上拼湊出新年禮物幾個字。
那一瞬間，敦忽然就被什麽東西打動了，這一定，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要不然為什麽他有點想哭呢？
他對着圍過來的偵探社衆人說：
“我們養它吧。”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發生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失誤，因為我第一次使用晉江這個網站，不太習慣這個地方，之前都是在l*f*和閱*混着日子。
這也是我第一次寫完本，哈哈，太難了。
雖然對這個故事有些不滿意。
但，這是我寫過的幾十萬字裏面，自己最喜歡的故事了。
這個結局我自己是很喜歡的，其實早就定好了太宰貓貓回自己世界，而首領宰會變成小黑貓，評論區猜到了我......大家好厲害！
我喜歡太宰先生，喜歡到可以為了他寫小說了，而且我終于做到了。
不管怎樣，感謝陪伴，感謝一切收藏評論營養液。
非常，非常感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