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玉玺被賣掉了
頭頂豔陽天, 手裏握着鋤頭的玉玺擡頭望天,她很納悶,沒了六個能吃的煩人精, 她不應該膩歪在文若身邊嗎?為什麽還在田地裏鋤地???
田地邊上,還有曹家的長子, 曹昂在一旁給她加油鼓勁道:“趙大哥,今天的六畝麻煩您了。”一邊的衆人就差跟着大公子一起搖旗吶喊助威了。
不過……要幹的活是不是變多了?
玉玺擡起鋤頭,心裏總覺得有那裏不對, 但是想想今天早上送自己出門的文若, 好像也沒啥問題。
鋤頭落于地面上,開工的玉玺又吶喊着“歐拉”竄出去了。
六畝地傍晚才算是完全鋤完, 玉玺的工作完事了,但是精細的清理碎石的工作還沒結束。
隔天。
“趙大哥, 今天是七畝。”曹昂微笑着将鋤頭送上玉玺的手上, 目送納悶撓頭的玉玺扛着鋤頭走進荒地。
再隔天, 工作量從七畝變成了八畝。
玉玺從曹昂的手中接過鋤頭,擡頭望着身後眼瞅着大半都鋤完的荒地。昨夜七畝快要鋤到天黑了, 今日的八畝怕是要踩着月光回家。
結果日複一日的增加着工作量,從最初五畝負債累累般的往上加, 變成九畝,又變成十畝。
玉玺臉朝下的趴在田地邊,她明白了,人類的力量是有限的, 但是精怪的力量就沒數了,短短十天, 她已經把城周圍的荒地全部開采了。
沒日沒夜不吃不喝, 那個典故叫啥來着, 三過家門而不入,可她連家門都摸不到。
好累啊。
玉玺從沒覺得這麽累過,即便是跟着秦王的時候,也沒被這麽使喚過……姓曹的人家沒有心!
玉玺像是躺屍一樣趴在田邊上,倒也不是沒人管她,只不過大家都是留下東西匆匆去忙,唯一停留下來的腳步,帶來了大片的陰涼,以及,那熟悉到讓玉玺下意識打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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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哥,這幾日辛苦你了。”
曹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一刻,玉玺真想即刻死去。
玉玺:別再說今日還有幾畝了,求你了。
“這幾日勞煩趙大哥出力,新田的開鑿已經全部鋤完了。”曹昂的話宛如天籁,着實讓玉玺松了一口氣,然而這小子大概肚子裏是黑色的,接下來的話如晴天霹靂。
“接下來種田的事,也要勞煩大哥了。”
玉玺人都傻了,說好的只有鋤地,怎麽工作內容還改變了。
在被曹昂帶走洗漱,吃了一頓好的後,就跟斷頭飯一樣,玉玺別說回家了,想見文若的面,都是人家帶東西主動來田邊見她。
堂堂傳國玉玺,如今長田裏了。
種子種下,接下來又是澆水施肥,除草……捉蟲……
玉玺站在田邊,看着接滿了果實的田地痛哭出聲了。別人以為她是看見勞動成果開心,誰能想到,會因為終于能回家而高興。
再不回去,玉玺都要不記得荀府門開在那個位置了。
你猜怎麽着,曹昂惡魔般的話語再次傳來,“趙大哥,該收田了。”
玉玺把鋤頭扔在了地上,“吾不幹了!”
“趙大哥的工作量多別人許多,理應多分。”
“給吾拿鐮刀來!”
玉玺是用身心明白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只是她沒想到,自己這一番操作下來,不只是荀家,她連曹家也一起養了。
午飯時,曹操吃着新鮮的蔬果,心裏特別的開心,這回再回頭看看隔壁桌,跟兒子女兒們坐在一起吃飯規矩了許多的六條小龍順眼多了。
曹操:連晚上睡覺都踏實了不少呢。
一年的閉門經營,城池擁有了充足的糧草,甚至量還超出預估的數值。官署處的文官們,似乎看到了主公走在那條通往勝利道路上的通順。
荀彧也意識到,那傳說得玉玺者得天下的說法,從多方面來說是真實的存在。
曹操開始南征了,第一個征讨的便是張繡。
在确定出征的前夜。
玉玺坐在荀府的屋頂上,等着荀彧從官署處議事回來,夜風帶着刺骨的涼意,拂過荀彧買給她的漂亮裙子,藍色的裙擺被風鼓吹起來,黑色的發絲與裙擺一起在空中翻飛着。
一陣強風吹來,玉玺的身邊落座了一位身着黑衣的人。
來者是玉玺的熟人,只不過……每當這人來到一處,必定會有人因罪而死。
玉玺心裏不安,面上還是笑着打了招呼道:“許久未見,八爺可還好。”
範無咎側目看了看身旁的女子,自宮城一別後,他因差事各地奔波,仔細算來也又有幾年未見玉玺了。他所認識的那位玉玺樣子還是那個樣子,只不過……
範無咎是鬼差,沒什麽能逃過他的法眼。
他眼中的玺,內在已經不一樣了,玺身中多了一絲不屬于精怪的存在。不知玉玺做了什麽,多了很多善果,善果又結成了果實,壓制住了她身體內混雜在一起的血色,也生出了一絲明亮來,而明亮中,便是那不屬于精怪的存在。現在很細小又不易察覺。
“只是碰巧路過此處,順道來見玉姑娘。”範無咎收回目光,擡頭望着天上的明月。
若是放在以前,範無咎或許會出聲提醒,只不過如今……
範無咎想不通,自己竟也生出了私心。他想看看,這經歷了多次朝代變遷的傳國玉玺,還能堅持多久。
只要不是應差事來聚魂,玉玺非常歡迎八爺的到來。
畢竟是玉玺唯二認識的地獄在職人員,而且八爺非常好說話,比七爺好說話,拜托給八爺的事情,只要他答應下來就沒有辦不到的。
玉玺熟悉蹬鼻子上臉的技術,“不知道八爺在這城中可有差事?”
範無咎聞聲垂眸,從袖子裏掏出了自己的竹簡,這捆竹簡黑白無常各有一卷,上面會浮現出聚魂人的名字,生平。
唯一有一點不一樣的是,範無咎的竹簡上記錄着惡人的罪孽;七爺謝必安上的是善人的善事。
範無咎低頭掃了眼竹簡,不等玉玺瞄一眼,就将竹簡收起來了。
“城中不曾有。”但是城外就不好說了。
範無咎說完站起身來,垂眸看着沒能偷看到竹簡而抿着唇鬧脾氣的玉玺,“近些年來外面兵荒馬亂,玉姑娘無事莫要在外閑逛。”交代完,才看向院外的大道上。
“這家的主人要回來了。”話落下,一陣強風吹過,範無咎早已沒人了。
八爺說走就走,跑的飛快,玉玺想留下他磨着看看他的竹簡都不行。
不過,大道上打着的燈已經到家門口了,在官署處議事了大半夜的荀彧歸家來了,玉玺的注意力也被移開,沒在關注于偷看八爺的竹簡的事。
只不過,玉玺躍下屋頂奔去荀彧身邊時,強風拂過屋頂,範無咎坐在剛才的位置,手下是打開的竹簡,上面愕然記錄着倆個時日不多的名字:典韋與曹昂。
範無咎看着倆人的生平于罪孽擰眉,“前者因殺戮受過,後者替父受過……”
在戰亂時,因殺戮受過如毛毛雨一樣多,可替父卻少之又少,而這個替字要替代多少,也沒有定數。有的人替了全部,遭受鑽心腕骨砸刑到不成人形,有人只替了生前,也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範無咎合起竹簡,随着一聲微微的嘆息聲響起,玉玺聞聲擡頭望向屋頂,屋頂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小玉,怎麽了?”
荀彧的詢問聲在耳邊響起,玉玺回頭看向回家的人,搖搖頭,“沒什麽,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隔天的清晨。
士兵浩蕩的在城外集合,曹操告別家眷和守城的将領文官,帶着人踏上了南征的路途。
玉玺和荀彧站在一起,身邊還有領回家來的六只小精怪,他們目送着大軍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身影了才離開。玉玺領着六只規矩多了的小的回家,荀彧則回了官署處。
大概是因為軍隊出征了吧,玉玺總覺得城裏和府裏過于安靜了。六個小不點在院子裏追着打鬧,也沒有一點熱鬧勁。
玉玺感覺一股冰冷的感覺從背後竄上來,有一瞬間意識恍惚,那熟悉的黑暗來襲前,玉玺連一聲都發不出來。
六只小的玩鬧着,回頭時,卻不見自家的姐姐在院中。
“姐姐?”試着呼喊,去其他房間尋找,也不見姐姐的身影。
六小只慌張了,最近在跟着郭嘉學習的老二最有主見,“去找姐夫。”說着,牽着傻了的老大,連忙往官署處跑。
荀府發現玉玺憑空丢了後多麽亂,不在當事人關心範圍內了。
等失蹤的小玉再恢複意識的時候,她眼前站着位手捧自己玺身的青年,位置還是曾經的那個倉庫裏,唯一不同的是,看着眼熟的青年見到她一臉愕然。
“你……”
不等青年開口說話,小玉掄起拳頭錘了上去。
“讓你碰我!”玉玺一拳就把青年揍成了烏青眼,錘倒對方時,奪回自己的本體捧在懷裏。
青年一聲哀嚎後,轉眼倉庫湧進了幾個家院,其中倆個一遍喊着:“主公。”一邊扶起青了一個眼的青年。
還有人放狠話道:“你哪裏來的,你可知你打的是孫家的孫大人!”
“孫大人,孫堅嗎?”玉玺疑惑,她記憶裏的孫堅沒這麽年輕啊。
那青年捂着眼,擰眉道:“家父已故,吾乃孫策!”
哦喲!當年那個被她踹飛好幾次的小子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