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疆之行——青落的心意

青落用湯匙攪着碗裏小小的混沌，早上本就是吃過的，這會子并不餓，只是……擡頭看了眼正吃着混沌的蕭啓然，抿了抿唇，咬了口混沌。

“怎麽樣？青落，好吃吧？”，蕭啓然笑着問青落。

“嗯”，青落笑着點點頭，這家的混沌的确是美味的。

“那個……青落，你也是青苑的嗎？”蕭啓然眼神閃了閃，突然開口問道，感受到流月流夕突然變冷的眼神，看着青落擡起頭露出的精致無比的容貌，似是感到抱歉，又連忙道：“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看你和父親那麽親近，所以才……”

“啊，沒事”，青落看着急忙道歉的蕭啓然，淡淡道，伸手舀起一個混沌，小小咬了一口，擡眼笑看着蕭啓然，“至于青苑，已經沒有青苑了，你不知道嗎？”

蕭啓然明顯地愣住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低下頭，思忖，已經沒有青苑了？所以說，是獨寵嗎？

目的就是這個嗎？青落有些感到好笑，吹了吹冒着熱氣的混沌，看着低着頭的蕭啓然，唇角上揚起柔柔的弧度，“不止青苑，紅苑也沒了，至于我和蕭陌那麽親近……”青落頓了頓，想到現在應該在冷着臉參加雪月堡請宴的蕭陌，笑了笑，慢慢道：“自然是因為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流月流夕驚訝地低下頭，看着面色平靜的青落，互看一眼，眼裏都泛上笑意，宮主和青落之間的暧昧，她們都清楚，只是從青落嘴裏聽到他對宮主的感情，這還是第一次！

蕭啓然擡起頭，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落，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

青落放下勺子，伸手拿出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擦了擦嘴，看着蕭啓然，慢慢起身道：“這就是你想知道的嗎？答案我也說過了，所以……我先走了，多謝招待”。

蕭啓然看着青落的背影，放下手裏的勺子，面上的震驚慢慢褪去，皺緊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公子，是要回去，還是繼續走走？”，流月看着青落停在街角的交叉口，上前問道。

青落看着兩條路，想了想，歪頭笑了，道：“還是走走吧，回去也沒什麽事做？”

這條路上也是許多店鋪，只是許多卻是賣着衣帽和用品的店，青落沿街走着，看到了感興趣的，才會走進去看看，剛走進一家店鋪，就聽見街道上傳來紛亂的馬蹄聲，轉身看去，一群身穿铠甲，頭戴盔帽的官兵從門前駕馬跑過。

“官兵？”流月疑惑。青落也是皺眉，莫非也是跟聖雪蓮花有關？

“這是北疆皇室的禁軍，幾位瞧見沒？剛才的官兵铠甲上有一個三角印記，那就是皇室禁軍的标志。”店中的掌櫃笑着對疑惑的青落幾人道。

“掌櫃，不知道這皇室禁軍來這幹嗎？”流月笑着問道，青落也看着那掌櫃。

“這個啊？前幾天就有告示下來了，說是雪封城還有寒冰成進來的江湖人太多了，擔心擾亂治安，所以派了官兵來加強管理。”掌櫃邊整理店裏挂着的小玩意，便道。

皇室？青落忽然想道一件事，笑了開，拿過一個北疆特有的石頭打磨出的小配飾，付了錢，帶着流月流夕就往回走。

回到宅邸，蕭陌還沒有回來，只是蕭啓然坐在大堂裏，和手下幾個人說着什麽，青落經過大堂，并沒有進去，只是對着他們笑了笑，蕭啓然也是一臉溫和的笑，似是兩人早上什麽也沒發生過。

待到下午時分，蕭陌才回來，青落在寝房裏，屋子裏還燒着兩個炭盆，暖融融的，鬥篷早已經脫下，靠在椅榻上，一手撫着膝上趴着的青青，一手拿着今早從店裏買來的小配飾，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門被突然推開，青落擡眼，是蕭陌，蕭陌關上門，走到青落身邊坐下，青落笑着叫流月去泡茶，邊道：“我還以為你晚上才能回來呢”。

蕭陌原本冷着的臉也笑了，伸手拿過青落手裏的配飾，“也沒什麽大事，無非是就突然出現那麽多雪蓮花的事議論議論罷了”，說着舉起手裏雕成雪花形狀的配飾，問道：“這是什麽？”

青落抿唇道：“啊，這是今早出門逛了幾家店鋪，看到好看就買了”，想了想又道：“好像從沒看過你的武器？”

蕭陌捏着雪花形狀的雕飾，問他：“想看？”

“嗯”，青落點點頭，眼睛是亮晶晶的。

蕭陌起身走到門口，開了門，伸手接了一樣東西，轉過身，青落就見是一把劍，烏黑的劍鞘，泛着一種森冷的氣勢，蕭陌将劍遞向青落，“小心點，有點重。”

青落聽了，伸出雙手，接了劍，果然很重，烏黑的劍鞘上只有簡單的紋痕，握住劍柄，微微抽出一截，銀色的劍刃鋒利無比，一股森冷的殺機撲面而來，能看到光滑的劍面上反映上的自己的雙眼，青落又将劍推入刀鞘，看了眼蕭陌，拿過蕭陌手裏的配飾，将它系到了劍柄上，銀白色的雪花襯着烏黑的劍柄，卻是奇異的和諧。

青落将劍又遞到蕭陌手裏，歪着頭，看着蕭陌笑。

蕭陌接了劍，撥了撥晃蕩的雪花，笑着摸了摸青落的頭，“今天出去，有沒有玩些什麽？”

青落點點頭，調整了姿勢，将青青從膝頭上抱到懷裏，“吃了些混沌，那家的混沌味道很好，下次帶你去。”想了想，看向蕭陌，嘴角的笑意收了回去，道：“我今天看到北疆皇室的禁軍了，我在想，聖雪蓮花這是會不會是他們安排的？”

蕭陌眯了眯眼睛，手指敲了敲劍柄，沉思了會，道：“我倒是忽略了北疆皇室，以北疆皇室的能力，完全有可能，看來，還要派人盯着皇室的動作。”

兩人正說着間，就聽門外有人拍門，蕭陌揚聲道：“進來！”

進來的人是蕭離，手上拿着一封信，面上卻是嚴肅，“宮主，宮裏來的加急信件。”

“嗯？”蕭陌伸手接了過來，青落就瞥見信封上有着紅色的三道印戳，蕭陌抽出信封，面容緩緩冷了下來。

往蕭陌身邊湊了湊，青落看着蕭陌冷下來的神情，輕聲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

蕭陌将信紙放到手邊的桌子上，冷聲道：“蕭啓彥和蕭羽瑤中毒了。”

“什麽？”青落驚訝，蕭離面上也是不可置信，青落拿過信紙，皺着眉看下去，“昏迷、面色正常，全身冰冷異常，這是……寒夜”，想到小彥和瑤瑤的危險處境，青落焦慮，“是寒夜，雖然不會很快致死，可是解毒卻極為麻煩”。

蕭離看着面沉如水的蕭陌，擔憂道：“宮主，怎麽辦？”

蕭陌摸了摸劍柄，對着蕭離吩咐，“讓蕭霖收拾收拾，趕回天夕宮！”

“是，宮主！”蕭離急匆匆退身出去。

青落眉頭皺起，看着蕭陌，“羽瑤和小彥，是誰會給他們下毒？”

蕭陌搖搖頭，看着青落滿臉擔憂的模樣，伸手将他抱到懷裏，“我也不知道，他們倆的吃食都是檢查過的，要給他們倆下毒并不容易，我更想不通的是，給他倆下毒，目的究竟是什麽？”

青落靠着蕭陌的肩頭，喃喃道：“寒夜……毒性劇烈，可不會立刻傷人性命，只要半個月之內解毒即可，究竟會是誰呢？”想到這次的聖雪蓮花之事，青落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寒光，擡頭，“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怕蕭霖識破了真的聖雪蓮花，才給小彥和羽瑤下毒，想調走蕭霖？”

蕭陌眼中也是沉沉的冷意，“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不管是誰安排了假的聖雪蓮花，有蕭霖在，就會被輕易識破，那他的如意算盤就打不響了”。

“太可惡了，小彥和羽瑤還那麽小”，青落臉上現出怒氣來，想着活潑的瑤瑤，羞澀的小彥，現在正昏迷着，便愈發憤怒和心疼。

蕭陌撫了撫青落的背，“我安排人手去調查，不會輕易繞過下毒之人的。”

深夜，議事堂。

“什麽？羽瑤和啓彥中毒了？”蕭啓然臉上的溫和早已消失，換上的是心疼和憤怒，看向蕭陌，“父親，是誰？是誰給這麽小的孩子下毒？”

蕭陌看了眼從座位上站起的蕭啓然，又看了眼屋內震驚的衆人，道：“蕭霖已經往回趕了，這大概是幕後人安排的計劃，現在多派人手，不僅要盯着幾大勢力的活動，還要看着皇室的動作，另外，加緊找到青落所說的地方！”

“是！”底下天夕宮的骨幹紛紛應道。

“都先回去吧！蕭啓然，你留下來”，蕭陌淡淡看了眼蕭啓然，道。

待到衆人都出門，屋子裏只剩下兩人後，蕭陌的神情驟然冷酷下來，眸子緊盯着蕭啓然，空氣中的壓力緩緩增大，無盡的壓迫感使得蕭啓然連連後退了幾步，驚駭地看着蕭陌。

蕭陌的眸子裏滿是森冷，看着堂下吃力站着、表情驚駭的蕭啓然，冷聲道：“你今日犯了一個大錯，你知道是什麽嗎？”

蕭啓然倔強地站着，仰頭看着蕭陌，思緒暗轉，想到早上的事，低下頭，“是，兒子知錯，以後再也不犯了。”

空氣中壓力驟然加大，蕭啓然轟然跪了下去，蕭陌雙眼看着他，手上是那把烏黑的劍，劍柄上白色的雪花微微晃動，蕭陌伸手捏起那枚雪花，身上殺氣洶湧，聲音肅殺，緩緩道：“你記住，孩子，我有好幾個，但青落……只有一個！所以……收起你那些心思，再讓我發現的話，你，知道後果！”。

拿着那把劍，蕭陌再也不看狼狽地跪在地上的蕭啓然，大步走了出去。暖光融融的大堂裏只剩下跪在中央的蕭啓然，壓力緩緩散去，蕭啓然低着頭，緩緩笑出聲，伸出手，撐着地踉跄地站起來，轉身看着門外的夜色，嘴角是笑，可眼角，卻分明是淚……

其實，本就是自己的錯，總想着試探別人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來看看自己這個大兒子其實也并非是不重要的，可如今，終于有個人，讓他明白，在蕭陌的心中，他是永遠比不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