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北疆之行——結果

“今早宮裏來信，肖啓彥和蕭羽瑤的毒已經解了，的确是寒夜”，蕭陌突然道。

青落一愣，撫着黑黑的手停了下來，放下青青，臉上的笑消失了，正色看着蕭陌，“那蕭霖有沒有說是哪個勢力下的毒？”

“雪月堡”，空氣清冷，蕭陌看了眼對面房檐上的積雪，拉了青落往屋裏走，“蕭霖回去調查了，那天有人闖宮被抓住後自殺身亡，宮裏經過重重調查，後來在死者原先住過的客棧裏發現了易容的藥粉，而那種藥粉是雪月堡特有的。”

青落沉默了會，才緩緩道：“雪月堡堡主死了，它的勢力必然大減，也算是為瑤瑤和小彥報仇了。”

蕭陌走到房屋書架後面，轉開書架，拿出溫玉匣子和其他幾個紅木盒子，放到青落面前的桌子上，将青落攬到懷中，指間從青落的發絲繞了幾圈，“你對你身子的情況清楚，這聖雪蓮花你把它制成藥，紅木盒子裏有各種配藥，你看看，若是缺什麽，再派人去找。”

青落靠在蕭陌懷裏，伸手打開紅木盒子，裏面各種幹了的藥材，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大概是蕭霖一早準備好的，不論是補身子的藥，還是解毒的，或是增加功力的配藥盡皆有之，青落嘴角上揚，“不用，很齊全。”

從溫玉盒子小心取出聖雪蓮花，玉制刀片切開花瓣，旁邊擺着細心挑揀後的藥材，青落專心致志地動作着，蕭陌将不遠處的暖爐挪近了些，仔細着青落別冷了。醫書中所記載的步驟一步步進行着，時間也在緩緩流淌着，蕭陌懶懶靠在椅背上，看着青落手下井然有序的動作，眼神裏一股子說不盡的柔和。

“扣扣”，敲門聲響起，蕭陌看了眼青落，沒受到打擾，依舊忙着，起身開門，是流月，“宮主，午飯已備好，去大堂還是端過來？”

“端過來吧，下午沒有要緊的事就不要過來了”，蕭陌吩咐。

不多時，流月回來将食盒遞到蕭陌手中，蕭陌關了門，将食盒提到桌上，“青落，先別做了，吃飯。”

青落擡頭看了眼桌上的食盒，視線就又移到手上的動作上了，“你先吃吧，我等會兒再吃。”

蕭陌看了眼全神貫注制藥的青落，端出碗碟，走到青落身邊，夾了筷子菜遞到青落嘴邊，“張嘴。”

青落微愣，看着眼前的飯菜，擡頭朝蕭陌彎了彎嘴角，低頭咬下筷子上的菜，手裏繼續着配藥的動作，聖雪蓮花，天地奇藥，制藥的過程是極為複雜的，也是需要極為小心的。

屋子裏很安靜，只有偶爾暖盆裏木炭燃燒發出的細小的“噼啪”聲，蕭陌也不出聲，只是沉默着将飯菜一點點夾到青落嘴邊，青落抽空擡眼看到蕭陌都沒吃，只是在忙着喂他，連道：“別老是喂我，你也吃。”

蕭陌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又遞了一筷子菜到青落嘴邊，青落垂下視線，看着藥缽裏快成型的藥丸，唇角露出小小的微笑，手下的動作更為細致。吃了幾口後，抿了唇，“我飽了，不吃了。”

蕭陌住了夾菜的動作，瞧着青落的飯量和平時差不多，也不再多喂，低頭自己吃飯，桌上的飯菜已經開始涼了，不過蕭陌不在意，這些對于他，小事罷了。蕭陌以為青落制藥頂多兩個時辰罷了，可眼見着天色都快要黑了，從制藥開始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時辰了，青落還在忙着，微微皺起眉頭，想讓青落休息一會，可又擔心打擾了他，“青落，還要多久？”

旁邊的玉瓶裏裝着兩份藥，手裏的只是最後一份了，青落緩了緩略因制藥的嚴謹步驟而嚴肅的神情，“快好了，再等一會兒。”

蕭陌閉了嘴，看着青落被燭光投到對面牆壁上的身影，眉間的皺痕越來越深，終于，青落放下藥幫，呼出口氣，扭過臉來，面上是淡淡的笑意，映着燭光，暖暖的，“好了。”

蕭陌拿過旁邊的布巾給青落擦着手，青落十指微動，這才發覺手指已經有些微僵，長時間的動作，這會子停下來，手指有些不自禁的輕顫，蕭陌看到了，将他拉到懷裏坐好，細細按摩着青落的手指，一根根按下去，手指的酸澀感漸消，青落靠着蕭陌的肩仰起頭，舒服的吐出一口氣，片刻後，動了動手，示意，“不用按了，已經好了。”

蕭陌停下動作，“時間太長了，累了吧，出去吃飯，晚上早點歇着。”

青落将桌上的溫玉盒子拿起來遞給蕭陌，“聖雪蓮花用不完，還有一朵，留着備用吧！”從蕭陌懷裏起身，轉到桌角，拿過三個玉瓶裏的深綠色瓶子，塞到蕭陌手裏，“給你的，強韌經脈的，凜息的藥效太強，我不知道會不會對經脈有隐患，所以就做了這個。”

少年的眼眸裏亮晶晶的，帶着明顯可見的暖暖的情意，蕭陌收了瓶子，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揉揉青落的發頂，“說好了給你用的……”

青落笑了，唇角的弧度很柔和，或許還帶着一絲俏皮，“我也有啊，況且我一個人用不完，另外……”，青落雙眼看着蕭陌，眼睛裏是滿滿的認真，“我也想讓你更好。”

蕭陌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麽，一直以來，他想讓青落過得更好，無論是平日裏的飲食還是這次的聖雪蓮花，無非只是這個目的而已。記得以前青落剛入天夕宮時，他對青落好，那時候青落的表情是淡淡的，不為所動，似乎他所有的關心青落都沒感覺到，那時候他會想，如果青落會為他所做的一切感到感動，那會多好……如果青落有一天也能夠關心些他，那麽，那種滿足，該是怎樣的？曾經的蕭陌是幻想過的，可如今，當兩人關系日漸密切，感情愈深，當青落做了他曾經所想的事時，蕭陌忽然感覺到，胸口的不是滿足，而是悸動，仿若本就濃烈的感情又被澆上了烈酒，點上了火，燃燒的熱烈……

或許平日裏蕭陌會想去親親青落，表達自己不善抒發的感情，可這次，明明胸口的感情澎湃的厲害，可卻奇異地只是想這麽看着，這真是奇怪，蕭陌想，就突然笑了聲。

青落有些不解地看着似乎在看着他發呆，可又突然笑了開的蕭陌，不明白他想到了什麽，索性低下頭，将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又拿過一個小瓶，舉給蕭陌看，“這是給蕭啓然。蕭離、蕭霖、流月、流夕，還有陳越和吳秦的。”

蕭陌接了，看了眼，“這是什麽功效？”

蕭陌将藥箱蓋好，要把它抱到對面架子上，剛抱起，被蕭陌接了過去，就站在原地，看蕭陌把藥箱放好，道：“是增加功力的”，想了想，又笑，“你說我們天夕宮的實力那麽強，是不是可以稱霸武林了？”

蕭陌也笑，“稱霸武林？那容易，只是沒什麽意思，你心地好，還惦記着他們，他們知道了，估計要好一番感謝你了。”

青落抿抿唇，“本來就是大家一起的努力。”蕭陌看了看低眉淺笑的青落，道：“那你的藥呢？那瓶？”說着擡了擡下巴，示意桌角那個淺褐色的小瓶。

青落伸手将那個小瓶拿起，點點頭，“嗯，就是這個，夜裏再服，你那個今晚也吃了吧，還有蕭離他們的……”

青落正待細細說，卻被蕭陌拉了往外走，“你自己等會兒說，現在去吃飯，這都酉時了，不餓嗎？”平日裏這個時辰都是吃過了晚飯的，只是今兒個蕭陌吩咐了不讓人來打擾，所以下人見房門一直不開，也就沒有開飯。

青落挺蕭陌這般說，這才感覺到肚子的确餓了，伸手揉揉肚子，一下午忙着制藥，的确沒注意到時辰，沒想着這時候都是酉時了。

到了大堂，暖光融融，蕭啓然等人都懶懶坐在椅子上閑聊，這會子聖雪蓮花的事情已經結束，大夥兒也都沒事做，懶懶散散笑着說些什麽。青落老遠就看見小森黑色的身影在大堂裏上蹿下跳，好不活躍，青青蹲在最上面兩張空椅上，懶洋洋的。

“宮主”，有人看到走來的蕭陌，起身道。蕭陌擺擺手，示意不必行禮，于是一些剛起身起身的堂主就又坐了下去。

流月走到門口，吩咐等在門口的下人上菜。小森眼尖地看見了青落，“唧唧”地就從放上的橫梁上跳下，落在青落面前，前爪抓着青落的袖口，青落笑着摸摸它的腦袋，椅子上的青青瞧見了，立馬邁着小步子跑了過來，往青落懷裏撲，青落無奈笑着抱起它，跟着蕭陌往最上方兩張空椅方向走。

晚飯吃到一半，蕭陌拿出袖子裏的瓶子，遞到蕭啓然手裏，在蕭啓然疑惑的目光中，淡淡道：“這是青落用聖雪蓮花制的，你們一人一顆，今晚吃了。”

“啊？”蕭啓然手一抖，瓶子差點沒拿穩，聖雪蓮花，實在詫異，他們都知道聖雪蓮花是給青落找的，只是沒想到原來他們還有份。

吳秦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嗆到氣管裏，咳個不停，一邊拍胸，一邊盯着蕭啓然手裏那個玉制小瓶，滿眼不可思議。陳越也沒機會嘲笑吳秦，因為他此時也滿臉驚駭，誰能想到，聖雪蓮花，這種天地珍寶，他們竟然也有機會享受，這可真是大造化了啊。倒是流月流夕和蕭離只是稍稍驚訝了下，對于青落的性子，他們是了解的，極為通透的人，其實是很簡單的性格，對于別人很冷淡，可對于自己人卻是極好的。

小森看着衆人視線都轉到蕭啓然手裏，歪頭，伸手去夠蕭啓然手裏的瓶子，驚得蕭啓然趕緊舉高手，避過小森的爪子。陳越好不容易止了咳，趕緊對着蕭啓然道：“大少爺，拿好啊，可不能讓這猴子給拿走了，打碎了可糟了。”

衆人紛紛笑開，蕭啓然也笑，對着懵懵懂懂的小猴子道了一句，“可不能給你。”小森不明白，轉臉看向青落，黝黑的眸子似乎有一些委屈，青落從桌子上拿了個果子，塞到小森嘴裏，小森立馬裂開嘴，跑到一邊了，青落剛笑開，就覺得懷裏的青青撓了自己，低頭，青青揚着頭，沉默，澄綠色眸子透着不滿，青落又趕緊從桌子上夾了塊魚肉塞進青落嘴裏，青青這才滿意的喵嗚一聲，繼續在青落懷裏窩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