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叔，嬸，你們照顧好自己，我們走了。”站在陳叔家門口，段林風有點感傷。

陳叔沒說話，走過去拍了拍段林風的肩膀。

小肉球抱着小兔子，眨巴着大眼問他：“小叔，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段林風蹲下來摸摸他的頭，說：“有時間就回來。”

“那小叔回來了就找我玩。”

“嗯，小寶你要聽話啊。”

“我會很聽話的，我還會把小兔子養的好好的，等小叔回來我們一起和小兔子玩。”

對着小肉球純真的小眼神，段林風靠近小肉球，額頭抵着額頭，段林風輕輕蹭了他兩下。

“叔，我們走了，嬸嬸再見，阿輝哥，嫂子再見。”視線下移，段林風看着站在陳嬸身邊的小肉球，對他擺擺手：“小寶再見！”

“小叔再見，我會想你的。”小肉球揮舞着肉肉的小手跟他告別。

打開車門，兩人上了車，段林風的眼圈就紅了。

段林風發動車子，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眼睛看向了小路。

蕭峰拍拍他的肩膀，給予無言的安慰。今天他要走了，他的媽媽、繼父、弟弟，卻沒有一個來送他。

段林風把車窗搖了起來，這才開起了車。

從倒車鏡可以看到，陳叔一家子在朝他揮手，段林風的鼻子酸酸的，這一次離開，或許他就不會再回來了。

開了六個小時的車，兩個人終于回到了段林風的公寓。

一回到公寓，段林風放下旅行包就窩到了沙發上，一動不動。

蕭峰換好了鞋，問他：“餓不餓？餓了我去做飯。”

“是做粥嗎？”段林風擡眼看他，腦中有一個認定，蕭峰只會煮粥，當然他還會燒烤。

蕭峰想了一下，說：“要不煮飯？”

“那菜呢？”

“……”蕭峰有些窘迫，這還真的不會做。

段林風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亮了一下，說：“你等等。”

下一秒，人就迅速地沖進了房間，又迅速的沖了出來，不過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書。

蕭峰定睛一看，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本菜譜大全。

段林風把菜譜遞給蕭峰，眼睛突然亮亮的。

蕭峰有些不明所以，瞟了幾眼菜譜，用眼神詢問：所以，這是要學做菜的節奏

段林風點點頭，亮着無敵狗狗眼，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學做菜，你做一天我做一天。”

蕭峰頓了一下，好半天終于在段林風的狗狗眼下妥協了。

段林風打開了冰箱，發現裏面還有不少存糧，于是拿了一塊牛肉和幾個雞蛋和一盒小青菜出來。

“今天晚上，我們先炒盤牛肉，煮個青菜雞蛋湯。”他想着做菜還是先從簡單的做起。

兩個人進了廚房，蕭峰先去淘米煮飯，段林風主動去切牛肉，結果刀功不是一般的爛，而是非一般的爛，一塊牛肉被他切的是一片大一片小，一片厚如書本，一片薄如蟬翼。

洗着小青菜的蕭峰偏過頭來看他，眼睛眨了兩下。

段林風苦着一張臉看他：“是不是很糟糕？”

蕭峰看着砧板上的牛肉，又看看段林風，模樣十分的認真：“也不是很差，至少能看出它是一片一片的。”

“……”段林風嘴唇動了一下，沒說話。興致缺缺地轉過去打雞蛋。

然後蕭峰就看見，碗中有的不僅是雞蛋，還有衆多的雞蛋殼。

“林風，你先去看電視吧，這裏交給我。”再等他弄下去，估計今天晚上就不用吃了。

段林風忙不疊地點點頭，一轉身就走了出去，留下一臉無奈的蕭峰跟晚餐繼續做戰鬥。

段林風重新窩到了沙發上，打開電視機卻沒有興趣看，舀出手機，段林風在通訊錄中翻了起來。手指停在程海洋的名字上，段林風看着屏幕，想打電話又沒有按下去。

內心掙紮了大半天，段林風還是放下了手機。

頹廢地靠在沙發上，段林風苦着一張臉，內心也跟着糾結了起來。

掏出錢包，段林風抽出了一張銀行卡，這裏面是他這些年唯一僅存的資金了。這些年來，他每個月除了留下固定的生活費，其他的錢都寄回了家裏。蕭朗有一手好廚藝，跟着蕭朗，段林風不僅餓不着，連生活費也省了不少，加上程海洋時不時地來看他一下，他每個月都能省下那麽一筆錢，然後他就把錢存在了這張銀行卡裏。

“林風，開飯了。”蕭峰叫了一聲。

段林風見他把飯菜擺在了桌上，走過去一看，飯倒是沒什麽問題，只是這菜……段林風看着桌上有點黑的一菜一湯，嘴巴撅了一下。

蕭峰盛了一碗飯給他，看看桌上的菜，自己也對這些菜沒了信心。

“要不，你喝點湯試試？”

段林風看了一會兒湯，舀了一點到小碗裏，嘗了一口後發現并沒看着的那麽遜，只是有點嫌而已。至于桌上的那盤牛肉，段林風卻是嘗了之後再也沒朝他伸過筷子。

于是，兩個人吃着白飯喝着湯度過了吃飯時間。

收拾完桌子，段林風和蕭峰兩個人并肩坐在沙發上，對着電視機發起呆來。

段林風突然轉過頭來看着蕭峰，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轉，好長時間之後，段林風說：“蕭朗，我們明天去商場吧。”

蕭峰想起了電視劇裏，兩個女人瘋狂購物的場景。

“要去買東西？”

段林風點點頭，心裏頭琢磨着，該去給蕭峰買些必需品和他喜歡的衣服了。

段林風雖然呆了一點，但腦子卻不笨，從蕭峰住院的那一段時間裏，段林風就看出了端倪。一個人再怎麽情景代入，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諸多行為習慣改的徹底。比如說，蕭朗不喜歡和女孩子有太多的接觸；比如說，蕭朗不喜歡吃芒果；比如說，蕭朗不喜歡吃辣椒，比如說，蕭朗打針的時候會叫疼……這些，在蕭峰的身上，段林風沒看到一點一樣的。雖然意識到面前的人可能不是蕭朗，但段林風還是将他當做蕭朗，他想着，如果這人不是蕭朗，那蕭朗呢，他又在哪裏？段林風不敢相信蕭朗不見了，他也不敢想象沒有蕭朗在身邊的日子。三年中，他們從一開始的只是工作上的關系，發展為無話不說的朋友，成為相依為命的兄弟，段林風已經習慣了有蕭朗在身邊的日子，習慣了凡事有蕭朗在的那種感覺。習慣，有時候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蕭峰見段林風又開始發呆了，轉過頭去，順便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咕哝了一聲：“我看這樣也挺不錯的啊。”

段林風眨巴着大眼看着他，一時間有些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