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花間醉 27 勸說

武聖和上官熙找準了守衛換班的一個機會,從房頂上躍了出去,然後幾個縱躍,跳過幾層房頂,就回到了客棧,蔣平和若惜也是一直沒睡。客棧本來就不大,現在他們包下了一層院子,此時若惜正在那院子的前廳裏等着,蔣平自然也守着沒去睡,看這兩個一起從房頂上落下回來,立刻就上前問情況如何。

“昭兒如今沒事,對了,老四,前幾天叫你找人給唐門送信過去,這事情現在辦得怎麽樣了?”上官熙進屋子倒了兩杯水,遞一杯到武聖手上,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就開口問蔣平。

“前輩,我去了白家在這最近的號子,拿了老五的扇子,叫他們派個妥當人去了唐家堡,應該不會有事。若是老五的那對白鷹在就好。”蔣平也知道,渡月和吼雲還是比這樣的送信快上很多。

“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你們這一夜都沒睡?”武聖看着若惜臉色有些疲憊,皺了皺眉問蔣平。

蔣平苦笑了一下,這一對父女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別扭,女兒明明關心得要命,就是不開口說。當爹的,倒是疼女兒得很,可就是那脾性跟小孩子似的,讓人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前輩,那睡得着呀,這老五和展昭可還在李元昊手上,二位前輩又出去打探一直未回,就是睡下了也睡不安生。”蔣平心裏也擔着,放不下來,這白老五雖然平時總和自己正吵,可終究一個頭磕在地上,也是生死一處的兄弟,何況老五性子雖然張揚,可總也讓人打心眼裏喜歡。再加一個溫潤的南俠展昭,他蔣平要現在睡得着覺,可就是真沒心沒肺了。更何況,這若惜前輩也是一夜不睡,自己作為晚輩總不能越了次序跑去睡覺吧。

“丫頭,你趕緊去休息休息。”若惜的雙目在離涯下是哭失明的,後來上官熙多日調治,總算是有了氣色,光線好的時候能看見些東西,若想恢複得再好些,就要時間慢慢調養了,這樣多日不好好安睡,自然對眼睛沒有任何的好處。

“老頭子,我睡不睡的也和你沒有關系。”瞥了武聖一眼,瞧着好算沒有傷沒有痛的,心算是放下來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對自己這個幹爹好言好語。當年若是他肯救無痕,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這能怪誰呢?原來他也是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關系糾纏在裏頭,但是凡是有因就有果,如今這樣的相處,也算是種和諧。

武聖苦着一張臉,也不能再說什麽,原本也是他自己耍性子鬧脾氣搞出來的一堆事情,那時候如果自己能伸手救人,何至于讓自己的外孫早年夭折,就是丫頭怪自己一輩子那也是自找的。

“丫頭,你總得為自己身體考慮,我老人家要潛去李元昊的行在,瞧瞧那小子現在如何了。”說罷他一個閃身就出了院子。

“若惜,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了,你何苦還難為他?”當着老婆大人,他可沒膽子叫岳父大人,實際上,他那位岳父大人也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但是,這長輩就是長輩。

上官熙把和展昭見面的情況和若惜蔣平說了一下,天就已經大亮了。

蔣平皺着眉頭想了想,也覺得現在的情況很棘手,他們又人手不夠,陷空島的勢力也沒有覆蓋到這西夏境內來,要傳信也得找白家的號子。不過好在白家在這一片的勢力不小,如今也知道是自家二爺被西夏王子囚禁着,這辦事的人也伶俐輕快,估計過了國境線,就能飛鴿傳書,不消五日,唐家堡的人就能得到信息。但是,這白老五和展昭這邊還是沒有個具體營救的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客棧門口停了一輛非常華麗的馬車,車前車後是一溜十二個西夏武士。車上首先下來了一個姑娘,穿了水藍色的袍子,然後她打起車簾,裏面伸出一只手扶了這姑娘的手腕,緊跟着一個傳着西夏貴族典型皮絨大裙褂的豔麗女子從車上走出來。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展昭見過的墨藏黑雲,她來這裏的原因很簡單,既然展昭和白玉堂是在這個地方被抓住的,那麽自然,這個地方應該留着他二人的一些東西,或者還能遇見他們的朋友同伴之內的。她是真心的要幫展昭的忙,何況現在只要帶上足夠多的護衛,野利玉奇和王子也會讓自己出門。只是,這身前身後跟着一群人,就連自己的貼身侍女都不能帶在身邊,李元昊讓他身邊的一個叫細封思夢的丫頭跟自己出門,這就是監視,能躲開侍衛,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貼身侍女丢在一邊,就算再隐秘的事情,也不能避開思夢,這讓墨藏黑雲異常的懊惱。但是今天她還是乘了馬車來到街上。

侍衛們只當是這位大小姐要找這客棧老板的晦氣,畢竟是在這裏把人帶回去的,果然,墨藏黑雲沒讓侍衛們失望,一進門就是兩耳光,打得那掌櫃的是連連的陪不是。

“我問你,當日為何要引了護衛來捉本小姐?”反手又是一耳光,然後就留神看這店裏的其他人,并沒有宋人打扮的出現,難道那二人果然就沒有同伴?但是自己偷聽來的消息明明就還有二人與他們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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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小的并……并沒有……”罷了,既然沒人,那也只能回去再想其他法子,總之先救了展昭,求他帶着自己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墨藏黑雲前腳剛出了客棧,上官熙緊跟着就綴在了這車隊的後面。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這墨藏小姐和野利玉奇的婚約,上官熙想得很簡單,抓了這姑娘,到時候多個籌碼。

展昭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而後拉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從屏風後轉出來。

“展南俠,在下來引薦,這一位就是我西夏太子殿下。”野利玉奇笑着走到展昭身邊。

“打攪了展大俠好夢。”

展昭一聽野利玉奇這般介紹,立刻就一顆一顆的扣好袍子的扣子,然後理規矩衣襟,彎腰行禮:“外臣展昭,拜見西夏太子殿下,請殿下恕外臣适才起身衣冠不整,不能周全禮節。”

李元昊一聽這人出口的話,眉頭就是一皺。自己叫他江湖上的名號自然就是不願意承認他宋朝臣子的身份,可恨這人竟然開口就如此禮儀周全,這可還真是在他意料之外,盡管野利玉奇已經和自己說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今天這裏沒有太子将軍,自然,展大俠也該可以放下官職與李某交個朋友?”李元昊雖然是疑問的口氣,但畢竟是一國太子,身上的霸氣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他伸手打算去拉展昭坐下,但是這手還沒伸到,展昭便又是一禮,這禮行得是你挑不出好歹,不過展昭一開口,李元昊就有些氣結。

“太子殿下次話讓外臣敬佩,殿下能如此平易待人,外臣惶恐,但是,外臣不能失了我大宋的禮數,殿下就是殿下,外臣就是我主萬歲的禦前護衛,如何能放下身份交朋友。何況我大宋和貴國本來就是友好邦交,外臣與貴國的臣子也自然就是朋友。”展昭這話說得好聽,可是聽在那李元昊耳朵裏,倒是比針紮着還要難受,不過這人還算好,總算還會和自己說上幾句話,那個白玉堂,自己幾次三番的好言相勸,他居然可以全然的當沒聽見,依舊躺在石床上睡大覺。

“展昭,本王子也不和你繞彎子,本王子只有一個條件,你和那白玉堂自然就都自由了。”李元昊萌的站起來,站到展昭的面前,直接的看着展昭不卑不亢的樣子,眼神無比銳利。

“殿下請講。”展昭自然能感覺到李元昊身上的那種屬于王者的氣勢,只是這樣的氣勢對展昭來說其實并沒有什麽,他不畏懼,從來都不畏懼。

“我要你和白玉堂為我效力,我會給你比趙祯給你的更多。”李元昊不是個喜歡繞彎子的人,他也不想和這兩個人再打啞謎,這樣下去絕對沒有鏡頭,似乎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的性格,他一展昭的命威脅過白玉堂,可是那人只還了自己一個犀利的眼神,依舊什麽話不說,但是那個眼神卻把自己駭住了。展昭同樣,他本來以為這人是為名利才入朝為官,畢竟這世間哪裏還有人是真心在為萬民,無非是有自己的私欲。他以為,用金錢、名利、交情至少能撼動展昭,那麽剩下的白玉堂就好解決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展昭也不那麽好動搖。

“殿下說笑了。展昭今生只做大宋的臣子,殿下和我朝若有任何涉及邦交的事需要外臣效勞,外臣都萬死不辭,可是要外臣做西夏的臣子,除非外臣死。”展昭笑得很溫和,但是這嘴裏的話果然是不出李元昊的所料。

“你就不想知道我會給你什麽?”

“殿下給外臣的無非就是財富、名利、權勢。這些外臣一概沒有興趣。外臣身為大宋子民,關心的只有大宋百姓的安危。”展昭眯了眼睛,看着李元昊,這眼神中透露着一種信號,那就是西夏膽敢随意挑動戰事,他甚至不惜現在就殺了李元昊這個罪魁禍首。

這樣的眼神讓李元昊全身僵了一下,因為幾日前他在白玉堂眼中見過,那個時候他甚至忘記了躺着的人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取自己的命。同樣,現在他也是這樣的感覺。

“展昭,白玉堂的命呢?也不重要?”李元昊和展昭雙眼對視。可是他卻覺得,他望不進展昭的眼裏。

“玉堂?呵呵,殿下說笑了,外臣自然相信殿下不可能不知道外臣與玉堂的關系,對外臣來說,天底下沒有比玉堂更重要的存在了。”展昭說到這裏的時候,李元昊眼中閃過意思得意,但是瞬間就沒了,因為展昭繼續說了一句話,“但是外臣和玉堂都不會背叛大宋,若要如此茍活,外臣和玉堂都願意選擇親手殺了對方,至少如此,外臣和玉堂還是在一起的,為同樣的理由和信念。因為,我若了叛國,便不是玉堂的展昭,同樣,玉堂也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影子:“貓貓,看看娘對你多好,你在耗子面前多麽威風。”

貓貓:“但是我更想在玉堂面前威風。”

影子:“貓貓,你想做什麽?”

貓貓:“展某想反攻。”

影子:“貓貓,為娘的是鼠貓飯呀。”

貓貓:“偶爾也可以貓鼠一下。”

小白:“貓,你想造反問過五爺沒有?”

貓貓(劍抵上影子):“為什麽不跟我說玉堂在外面?”

小白:“貓兒,她?标準的鼠貓飯,在她這裏你就安心從了五爺吧。”

影子:“小白,萬一什麽時候我……”

小白:“那一天之前,五爺一定結束你這個禍害。”

影子:“…………我是鼠貓飯,堅決不貓鼠,五爺,您帶着貓貓去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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