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4

揉揉眼睛眨眨睫毛,身下是幹爽柔軟的床單,松軟的枕頭散發著清香,帶來一早的好心情。

我睜開眼睛打算坐起來,腰部一陣尖銳麻軟,我這才恢複記憶。

四周看了看,碩大的寝宮空無一人,花瓶裏的玫瑰有點枯萎,陽光輕風從擺動的窗簾外溜進來。

我這是……

我頭疼的捂住腦袋。

昨晚是做夢吧是做夢吧!別告訴我我非但沒跟他保持距離反倒又互訴衷情了……然後最最要命的是還跟洛斯華滾了床單!

三分淩亂三分抓狂三分惱火,還有一分的委屈。

這都怎麽回事啊,稀裏糊塗的把人上了現在留我在這裏頭痛欲裂,這叫我更沒法在奧森呆下去。

正在我揉著腰抓狂之際,門被輕輕推開,發梢還滴著水的洛斯華進來,愣住。

我慌忙扯起被子蓋住一身吻痕罪證的身體,心口跳得更加毫無章法。

他要是說昨晚喝多了怎麽辦?他要是要我忘記怎麽辦?他以為我還走得出來嗎?

霎時間肩膀都微微發抖了。

洛斯華走到我床前問:“你難不難受?”

我說:“還好,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了。”

洛斯華說:“對不起,我太忘情了,傷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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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抽痛,果然不是一般的疼,臉上挂著完美笑容:“沒有,一點不疼。”

“你餓不餓?”洛斯華将我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我記得你有吃早餐的習慣。”

我麻木的點頭,他這态度怎麽說呢,太奇怪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好像千年以前我們還在戀愛一樣,一切紛亂真相尚未浮出水面。

洛斯華朝門口拍拍手,幾位端著盤子的侍女飄進,恭敬的鞠了一躬又退出。

我瞅著衣服都沒穿脖子上痕跡暧昧的自己,臉都綠了。

洛斯華忙道:“你別擔心,我施過魔法她們看不到你的。”

我順了氣,他端著一碗香濃的牛奶巧克力和一塊精致的糕點:“我不知道你現在喜歡什麽,只好試試你小時候的口味,你要是不愛吃我再給你重做。”

他看上去小心翼翼的,神情那叫一個溫柔,我幾乎都想把自己掐醒了。

洛斯華吹了吹把勺子伸到我嘴邊,我忙接過:“我很喜歡,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茫然的舀了兩口,完全食不知味,我忍不住問:“洛斯華,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立刻深情款款的注視著我,絕麗的容顏是萬年不變的迷人,他半笑不笑的:“什麽什麽意思?”

我忍無可忍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你玩我呢是不是,咱們昨晚上床了是沒錯,可你也別毫無征兆得來個180°大轉彎啊,我現在從頭到尾都很不理解!”

洛斯華抿著嘴輕笑,眼睛彎彎睫毛纖長:“伊兒你對待性不是很認真的麽,既然昨晚都應允了和我上床今天為什麽還要奇怪?你看不出來嗎,我們在談戀愛啊。”

我摁住腦袋:“洛斯華是你睡糊塗了還是我睡糊塗了,現在離咱們的戀愛進行時可都過去一千年了,咱們就是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

洛斯華也不跟我廢話,拎過一件舒适柔軟的便裝附加內衣內褲:“穿上,一會兒要來不及了。”

我現在可是全裸的。

尴尬了幾秒锺我才想起問:“什麽來不及了?”

“借著艾莉西亞的生日自然會有許多文化産業大肆宣傳,glory組合的歌舞劇要在這裏上演,我訂了位子。”

我呵呵笑了兩聲,“沒想到陛下也會關注娛樂周邊。”

洛斯華道:“不是你喜歡的麽,有段時間還吵著問我要簽名呢。”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急急的說:“洛斯華你別這樣行不行,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那些過往我們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沒有意義的我都忘記了。”

洛斯華看我,也有一點局促,他擡手想摸摸我的臉:“這麽多年失去的我補不回來,伊兒,就算想給你承諾我也做不到。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就這麽點,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來愛你呢?”

我驚訝的睜大了眸子。

洛斯華将薄衫披在我身上,把扣子細心的系好,又攬住我的肩膀。

“昨晚我想了很多,離開彼此我們都不快樂,但是曾經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一點點喜悅都會被放大,所以我想,咱們是不是可以再創造一些回憶,以備之後漫長的時間懷念呢?”

反正都是這樣孤單的一生,多一些少一些傷痛又有什麽差別,我們為什麽要将自己束縛在牢籠裏,連一絲放縱的機會都不肯施舍?”

洛斯華道:“伊兒,你同不同意讓我再多愛你一會兒?如果同意,讓我吻吻你好嗎?”

他多狡猾,他明知道我抗拒不了他的懷抱的。

我順勢和他四唇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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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洛斯華并排走著還有點不适應,我們太惹眼,路上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的人不知有多少。

當然我是不在意蒼蠅的多與少啦。

洛斯華自顧自的走著,樣子優雅得我自卑。

“咱們怎麽還不去看歌舞劇?”

洛斯華道:“歌舞劇不是都在晚上麽?”

“你剛才說來不及了……”

他言簡意赅:“我想先帶你去個地方。”

我以為會是那種開滿鮮花嫩草非常絢麗非常浪漫的地方,誰知道走了一段時間才發現,這地方我來過,而且一輩子也忘不了。

陰森幽暗,是我被強行提取聖劍的山谷。

我不可置信的瞪著洛斯華。

洛斯華淺淺笑了笑,“伊兒,今天你把你想問的全部說出來,我都會告訴你真相。你是我的愛人,有困難我們要一起承受對不對。”

“告訴就告訴呗,幹嘛非來這麽奇怪的地方。”

洛斯華說:“你走後我經常來這裏,想你,想我做得有多混蛋。”

我忽然心疼了,山谷上空昔日閃爍的法陣還依稀存在於腦海,那種灼燒撕裂的疼痛也被喚醒,這些都是我過去最難以釋懷的,可是這一刻卻突然變得不太重要。

我輕輕觸碰他的指尖:“你誤會我了,洛斯華,我幾乎從不恨你,我的确責怪過命運發洩過不平,但是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辦法恨你。”

洛斯華微微動容。

“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我好不好,從你打算認識我的那天?”

洛斯華道:“其實開端很簡單,我從小就看過預言,不過就像當時的很多人一樣,我并不相信。”

“直到在罂粟花海裏遇見你。我想過殺了你,可你看上去那麽單純,甚至還有一些盲目的情愫──我很不信任你,因為我不認為連治愈魔法都不會的你竟然能通過罂粟花海的結界。”

我理解的歪著頭:“所以你假意對我很好?”

我這話沒諷刺的意思,洛斯華還是不自在的點點頭。

“我想監視你,更想查清你的身份。伊兒,你那時候太小了,一言一行都像在玻璃罩子裏一樣透明,我通過帕特裏克查明了你的身世,卻都是謎團。”

我摸摸鼻子。

“比如艾茨君主為什麽會承認本來不是皇室成員的你,比如你為什麽一點魔力征兆都沒有。”

我插話:“所以你聯想到了預言?”

“對,我查了大量史料,但是你明顯不符,我根本想不到你竟然不僅是持有者還是載體。”

冰藍的火花在山谷中悄悄綻放,帶著流光印記靜靜盛開在現實中。

他的聲音低沈,帶著醉人的溫柔疼惜,我無所謂的笑笑:“你接著說啊,都是過去的事實罷了。”

洛斯華把時間跨度變得很大:“我知道你喜歡我,你太與衆不同,你的喜歡太青澀太淺顯,但是我恰恰借助了你的喜歡傷害了你。”

我搖頭:“我明白後果的,我喜歡上你是命中注定的,我從看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

不過愛得越深傷得越深,這也是誰都明曉的道理。

“獲取聖劍的那段時間我很迷茫,可是我沒有理由放棄,我能感覺到你有多痛多絕望,通過聖劍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裏。所以我選擇封印你的記憶,給你新的開始。”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這之後我常常想起你,想你過得好不好,失去了這麽多負累可不可以過得輕松一點,我想我開始喜歡你就是在那時。”

“再遇到你完全是意外,我幾乎都控制不住心跳,我想抱抱你問你聲對不起。可是看到你安适清澈的眼睛,我又怎麽可以讓你承受你好不容易擺脫的。”

“後來我想過很多次,我們的相愛是否是種宿命,倘若它是,那簡直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宿命。”

“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刻意回避了許多未來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我根本不敢去想失去你會怎麽樣,雖然這無可避免。”

我說出了一直以來的心結:“我們在一起三年,為什麽你從來都不告訴我?”

洛斯華苦笑:“你不明白嗎?那三年是我一生中度過的最好的日子,我怎麽舍得毀掉它?伊兒,我從來都比你更患得患失。”

“可是這樣我所受的傷害會少很多,既然是事實,我寧可揭露這些的人是你。”

“伊兒,你是我的初戀,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與愛人而非情人的關系。”

“我犯過許多傻事,包括前段時間對你的疏遠,我說過多少絕情的話也不過是氣話,面對愛情,不知道是不是都成熟不了。”

我情不自禁的紅了眼圈:“我愛你,這些都可以不在乎。”

洛斯華摸摸我的碎發,“伊兒,我想像過比現在糟糕很多的局面,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再這樣吻你。”

我靜靜的聽著他的敘述,內容曾經是我全部的痛,現在也覺得幸福。

我們就像分手又和好的情侶那樣,坐在一起說著彼此的錯過和遺憾。

無比安适,無比寧靜。

幽暗的山谷有陽光透過縫隙射進來,照亮我們臉上星點淚花。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想在這次和洛斯華談過之後,即使未來我們分開隔著身份、地位、立場的深淵,我想我也可以真的釋懷,以一顆只剩感動的心去追憶這段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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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這幾篇應該是天緣裏的亮色,至少不那麽壓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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