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Act 015-
“你病好了？”
因為已經知道九代爺爺的兒子是Xanxus，在蛤蜊拉面館忙碌的我看到Xanxus進來并沒有太驚訝。
“唔。”Xanxus把頭撇向一邊似乎是在掃視四周。
“你找九代爺爺嗎？”我手裏還端着收回來的托盤，“九代爺爺不在呢。”
“我不是來找那個老頭的。”Xanxus不耐煩地撇撇眉，随即低頭有些低氣壓地質疑，“九代爺爺？”
“……有什麽問題嗎？”
“不要叫他爺爺，垃圾。”Xanxus伸手彈了我一下額頭，我痛得眯起眼，要不是手裏還端着盤子，肯定捂着額頭跳起來了，“那要叫什麽啊……”我含着淚花看着Xanxus——疼死了啊！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上司的兒子份上早就跟你翻臉了！
“随便你，總之別叫爺爺。”
“……知道了。”我忍氣吞聲，反正九代叔叔我是叫不出口的（畢竟九代真的是太老了），我就是喜歡叫九代爺爺，陽奉陰違什麽的……（摳鼻）。
“Xanxus少爺，你來店裏有何貴幹？”這個時候拉面館的代理經理大叔出來了，看到Xanxus滿臉堆笑，但是我敏銳地注意到他本來怡然自得紅光滿面的胖胖臉此刻正在油水縱橫。經理抽出手帕擦擦額角，誇張地笑了笑，“這天氣真熱啊，Xanxus少爺是來吃碗涼粉的嗎？”
“我來幫忙。”Xanxus看也不看經理一眼，徑直熟絡地往通向廚房的便門走去。
“啊！”經理倉促地叫了一聲，在原地團團轉，搓着手喃喃自語，“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怎麽了啊，大叔。”我有些疑惑，“Xanxus肯幫忙不是挺好的嗎，待會就是一天的高峰期了……”
“你懂什麽，小丫頭！”經理大叔痛心疾首地看我一眼，急速地奔向廚房，“Xanxus少爺，等等我哎！”
等我為了省時間，拾掇了一小堆的碗碟端着去廚房的洗碗槽。發現寬闊的廚房的另一邊正熱火朝天。
“Xanxus少爺，這個不用了，這種小事我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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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垃圾。”只見Xanxus利落地啪啪啪切蔬菜，用刀面一抵一掃，那些蔬菜就落在了碗裏。一時間只見刀光閃爍。一邊的幫廚澆上熱湯，鮮蔬拉面完成。
“這不是挺好的嗎，廚子大叔你怎麽一臉便秘？”我疑惑地看着身邊那個負責拉拉面的師傅。師傅高深莫測地小聲跟我說：“待會你看看那砧板就知道啦。”
“噗——！”突然巨大的噴水聲引得我一震，廚房裏随即亂作一團。轉身就看到Xanxus保持着捏水龍頭的狀态站在那裏，被一股橫向瀑布般的水沖得滿身濕。
“唉，水龍頭又被捏爆了……”不知道誰滄桑地感嘆了一句。
“快去叫修理工！”
等手忙腳亂停下來後，廚子們忙着整理廚房，而我們這些服務生只好一個勁向顧客道歉。幸好九代爺爺回來了，一直風度優雅地掌控全局，免了顧客的餐飲費，又贈送了優惠劵，把局勢穩定了下來。不過蛤蜊拉面館只好暫時休業。
“這個孩子……”九代爺爺擺手制止了經理的描述，無奈地搖搖頭，“一向是天賦異禀能力突出，可是性格過于粗暴，也太任性。上次是強迫客人拉面配着威士忌吃鬧得很不愉快，我還以為他不會再來這裏了呢，今天怎麽……”
-拉面配威士忌是何等神奇的口味……
我正搖頭晃腦地想着突然發現九代爺爺頓了下來看我，剛才在一邊豎着耳朵八卦地聽着的我頓時面紅耳赤，連忙手忙腳亂去找東西收拾。
九代爺爺招呼我：“你想個辦法把Xanxus和平轉移吧。”
你自己兒子你怎麽不去……
雖然心裏吐槽九代爺爺，但是我還是低頭彎腰嗨了一聲。
廚房中的氣氛有些詭異，只聽見水管工叮當地修理着，廚子們默默地收拾廚房或者圍觀修理工偶爾搭把手。途徑那塊Xanxus禦用的砧板的時候，我發現可憐的砧板先生幾乎被深深的刀痕切成數段。
Xanxus站在一邊，襯衫淌着水，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我從櫃子裏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就幫Xanxus擦，鑒于他太高，只好努力踮起腳尖幫他從下巴開始擦。我麻木地擦着，就像Xanxus麻木地站着一樣。
擦了脖子繼續往下……
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很奇怪弄得我渾身不舒服，我回過神一看——
卧槽= =，那群被廚房的風水滋潤的油光水滑的大叔們正一臉暧昧地圍觀我和Xanxus，再看看我自己——
呃……
Xanxus的襯衫一向只扣幾個扣子的，因而露出了大半的鎖骨和隐約的胸膛，而我正義無反顧地用本來該拿來當抹布的毛巾擦着Xanxus的胸。
-尼瑪當擦大理石竈臺啊！=皿=！
我考慮我是裝作擦好了收毛巾呢，還是繼續淡定地擦下去呢？
就在我為to be or not to be糾結的時候，身邊的Xanxus突然扯過毛巾手勢暴躁地揉着自己濕嗒嗒的頭發往外走去。我對那些擠眉弄眼的大叔抽抽嘴角後跟了出去。
雖然還是有些尴尬、不自然，不過我想大多數時間我開始适應和Xanxus相處了。蛤蜊拉面館的冷氣在空氣裏浸潤着，角落裏是偶爾會一陣煙霧缭繞——是加濕器。
我和Xanxus面對面坐着，偶爾也會感到被人注視，在一開始的緊張後我也就釋然了。
“學長的刀工很不錯啊。”我一開口就發現壞事了——廚房尴尬的一幕還歷歷在目呢！砧板先生出師未捷身先死……
Xanxus倒像是不在意了似的：“嗯，最近在學劍術。”
……劍術和切菜技術有關系嗎？好吧，既能砍柴又能砍人的劍士才是好劍士。
“有點意外，”我撓了撓額頭，“學長做的甜點這麽好吃，明明廚藝這麽好卻好像……怎麽說呢？”我擡眼想了想，“和廚房的風水相克嗎？”
場面陷入沉默，我有些不安地猜測自己是不是說了讓對方介意的話。低着頭搖着果粒果汁的Xanxus卻突然低低道：“……小時候的夢想是當廚師。”
我有些吃驚，雖然Xanxus做的東西是很美味，不過我倒是沒有把他和廚師聯系起來。而且在我感覺他的家庭條件這麽好，理想之類也是不沾陽春水的吧。不過我直覺地感到Xanxus是很認真的，他在說想當廚師的瞬間有一種很特別的溫和感。怎麽說呢，就像是歌手談到音樂或者作家談到寫作那樣的吧……不，應該是比那種更溫潤的溫和，沒有任何誇誇其談的很實在的溫和。
“我覺得Xanxus你一定可以成為很優秀的廚師的。”回憶起美味的黃油曲奇、香草布丁和鮮花巧克力我十分堅定地說，“雖然似乎不太擅長應付廚房，但是料理一級棒！”
但是把砧板都切碎了真的沒問題嗎……
“可能是力道控制不太好？”雖然沒聽聽到過哪個正常人力氣會大到那種程度，不過既然是Xanxus的話那就可以接受了。我摸摸下巴，“可是上次學長給我做料理的時候貌似沒有出過什麽狀況啊……”當時打蛋器什麽的都是我整理的，也沒發現誇張的水龍頭爆掉之類的問題。
……難以理解。我轉移話題：“那麽學長你現在的夢想呢？”
我面前的Xanxus一口氣灌掉了半杯果汁，向後靠在椅背上，有些懶懶地道：
“讓老頭子早點退休滾回家對手指。”
喂喂……九代爺爺對手指真的可以嗎。
“我有東西給你。”
“什麽？”
“等等。”
Xanxus走出玻璃門走向一邊的停車位，過了一會把一個淡色的硬紙盒放在我面前。
“什麽？”
“到時候打開不就知道了。”
“那我現在就打開。”
“随便你。”
解開茶綠色的綢帶，打開淡紫色配淺草的碎花紙盒看到裏面小巧的圓形的奶酪蛋糕，只用巧克力做的葉子做了簡單的裝飾，擱在卷邊的荷葉盤上。
“本來是想在那天晚上給你的，拖了點時間……生日快樂。”
“謝謝。”我想我是第一次對Xanxus露出那種毫無芥蒂的笑容。
無關于Xanxus這個名字，無關于他是蛤蜊拉面館老板的兒子，無關于他是L.M的學長。只是因為他是除了姐姐外第一個跟我說生日快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