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柔
許知言和圓圓上了沈不回的保姆車，選座時，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小方和圓圓同時選了前面一排。
最前方的司機四平八穩的開着車，前面的小方和圓圓歪着頭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聽歌玩手機。而許知言和沈不回坐在後一排，兩個人腿挨着腿，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一時無言。
過了一會，許知言開口了，她小聲地問：“沈老師……”
擡眸對上沈不回含笑的眼睛，她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改口道：“姐姐，如果我和你相處做了什麽讓你不舒服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沈不回：“為什麽要這麽說？”
車窗外景物飛閃而過，許知言捏了捏自己的指甲。
“我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惹你不高興了。”
沈不回微愣：“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她怎麽可能會生她的氣呢？
許知言癟癟嘴：“可是今天，我感覺姐姐對我好像有些冷淡。”
終于說出口了。
這個問題苦惱了許知言一天，拍攝結束後和沈不回的聊天終于讓她有自信開口問出這個問題了。
“冷淡？“沈不回疑惑複述。
她皺眉回想自己今天的狀态時，許知言就雙目灼灼的看着她，算不上明亮的狹小空間裏，她的雙眸卻亮的仿佛能穿透霧霭直達人的心底。
“我沒有對你冷淡過。”沈不回認真解釋道：“今天我的态度，是因為……我自己的一些原因，和你沒有關系的。”
其實也不是沒有關系，但是對比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加上剛剛得到的消息，那些郁煩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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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只剩下車輛的呼嘯聲了，許知言對上沈不回那雙好看真誠的眼睛，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肩膀。
“我沒有惹你生氣就好。”她松了口氣。
沈不回作為許知言入圈以來認識的第一位前輩，也是關系最好的前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知言還把她當成了可靠的朋友，她真的不想因為一些自己沒發現的事情，讓兩個人的關系不明不白的疏遠。
沈不回笑了笑：“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許知言雙眸微睜，顯然很驚訝，“可是、可是有時候不是人能說不生氣就不生氣的。”
人和人相處，哪怕是至親也會産生矛盾，也會互相生氣，更不要提朋友了，說和一個人相交永遠也不産生“生氣”的負面情緒，也太過絕對和武斷了。
“所以，不能輕易的就說出這種很容易被推翻的話。”
沈不回仍是笑着，溫柔的眼神裏流淌着許知言察覺不到的情意：“我說不會就是不會。”
語氣很堅定。
被她這樣看着，許知言莫名感覺怪怪的，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
“那不會就不會吧。”她嘀咕道。
到時候沈老師生氣了她肯定會給她指出來的！
沈不回拍了拍她的腦袋，當她沒聽到她小聲的嘟囔嗎。
不過她想了想，又道：“姐姐，如果你有什麽煩心事，能說的可以和我分享，我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情緒分擔者！”
她兩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唇兩邊做了一個意味着保密的撕扯動作。
怕她覺得自己年紀小不靠譜，許知言鄭重重申：“別看我比你小，可是我該懂得還是很懂的。”
所以不高興了真的可以來找她！
她睜着大眼睛，表露出了這個意思。
沈不回心中一暖，點頭道：“好，可以找你的一定找你。”
聞言，許知言心滿意足的綻開了笑容。
沈不回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昨夜的煩悶和妒意已經被眼前的人無形中抹平，她覺得自己可以試着放寬一點心胸。
“一會回酒店先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的戲份很多，估計會熬大夜。”
許知言點點頭，她已經把最近幾天的拍攝日程表牢牢記住了，自然也知道今晚的情況。
兩個人都下意識的忽略掉了昨晚那個意外，閉口不提那個認真說起來帶着一些旖旎的意外。
沈不回的保姆車到達酒店的地下車庫後，許知言和她一起乘電梯上到頂層，兩人在走廊分開，幾乎是同步打開房門。
踏進去之前，許知言倏爾轉過頭，彎了彎唇：“姐姐，晚上見。”
然後才邁着輕快的步伐進了屋。
和沈老師解開莫須有的誤會，又成功的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拍攝任務，許知言歡快的哼着歌快速的沖了個澡才開始補眠，為晚上的工作做準備。
下午七點，天色已經黑了。
許知言換好衣服打開門時，果然聽到了對面熟悉的響動。
她好心情道：“沈老師我們走吧。”
兩個人一起到了片場，先是分開去了各自的化妝間換好戲服化好妝才出來。
兩個人的對手戲還在後面一點，現在在拍的是曾悅的戲份。
許知言和沈不回過來時，小方已經搬好了椅子。沈不回正了正有些斜的椅子才坐下。兩個人離得很近，可以說是社交距離上一個較為親密的距離。
但是許知言沒有發現，又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
她抱着一種好學的狀态看着曾悅演戲，一絲不茍，極其專注。
于是，她看着前方，沈不回側着臉不着痕跡的看她。
過了一會，意識到許知言盯別人得太久了，沈不回出聲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看出什麽了嗎？”
許知言收回視線，抱着自己的臺詞本伸了伸屈起的腿，道：“曾悅姐的演技真好，我要學習的還有好多啊！”
她嘆了口氣，錘了錘小腿肚子
。
沈不回眯起眼睛看着正在戲中擦眼淚的曾悅，迷蒙的眼睛，泫然欲泣的臉蛋。
舔了舔嘴唇，她開口問：“那你看出她剛剛演戲時出現的問題了嗎？”
“問題？”許知言下意識的看過去，曾悅飾演的角色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從她這個角度來看，剛好看到她清晰的側臉。
想了想，許知言斟酌道：“剛剛她哭的時候，似乎有些生硬？”
聲音有些不确定，許知言轉頭看沈不回，期待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嗯。”沈不回投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解釋給她聽：“你看她剛剛的哭戲，從不可置信到委屈再到憤懑，大致可以分為三個層次，但她只表現出了兩個，中間的那個被她極快的略了過去。”
許知言手中的筆不知不覺的抵着下巴，做出了思考的狀态。
确實是這樣，剛剛那幕哭戲她看的清清楚楚，現在再在腦中回想也能清晰的還原出來，結合沈不回的話，她再去看那一幕，很驚喜的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的存在。
但剛剛看的時候她也只是覺得有些生硬而已，還沒辦法精準的指出問題。
看她明白過來了，沈不回贊賞的點點頭。
果然，鏡頭外的導演已經叫停了，讓她再重拍一遍。
許知言笑道：“沈老師果然很優秀！這段時間我跟着沈老師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
沈老師眉頭一跳，揶揄的看着她。
“我又忘了改稱呼了。”許知言反應過來，連忙拍了下腦袋，讨好道：“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
沈不回滿意的點點頭。
她對曾悅不感興趣，但對許知言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她身上有些淡淡不愉。可面對許知言毫不掩飾的誇獎，她還是謙虛的笑了笑：“曾老師演技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她看着許知言亮晶晶的眼睛，心中忽然有了個主意。
“你每天這樣在片場學習，效果怎麽樣？”
許知言：“片場的每個演員都是我的老師，他們都比我經驗多，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
“尤其是導演閑暇時還會指導我一下，再結合我自己演戲，進步很多。”
許知言笑了笑，其實她進步最大的時候，是在和沈不回一次次的實戰對戲中。
沈不回聞言若有所思，片場人員複雜，許知言說是和她們觀摩學習，但能學到的也是有限的。更何況有些人可能還不如許知言呢，她只是缺乏經驗，天賦還是很好的，而演戲，最重要的又莫過于天賦。
“這樣很好。”沈不回點頭道。
就在許知言準備移開目光繼續看着前面時，沈不回又開口了：“你以後有什麽不懂的、不了解的，都可以來問我。”
她臉上帶着淺淺笑意，看起來很溫柔：“你的天賦很好，經驗不足，多學多看雖然是個辦法，但卻不是最有效的。所以以後有什麽需要學習的，都可以來問我。”
心髒又砰砰砰的跳的不停，許知言臉上有些激動。
“真的嗎？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說不清究竟是為了找到一個願意幫助自己的老師而開心，還是別的原因，總之許知言心裏的快樂已經要藏不住了。
她恍惚想，好像自從昨晚在那個偏僻小路偶遇後，短短一天，她和沈老師的關系像是突飛猛進般親近了不少。
可她并不反感這種體驗，甚至還樂在其中。
沈不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下雙腿，肯定道：“當然，一點也不麻煩。”
并且她甘之如饴。
許知言仰頭看着她，高興道：“謝謝姐姐！”
沈不回看着她白嫩的臉有些心癢癢，背在身後的手指互相摩挲了下，還是忍住了。可是臉上不自覺被她的快樂感染，露出了柔軟的笑容，然後彎腰揉了揉她的頭發。
是難得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
于是剛剛趕來片場找她的趙越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
剛拍完一幕戲準備喝口水的曾悅，眼角餘光瞥到這裏時，擰杯子的手不由得頓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老師已經在暗戳戳表現她的占有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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