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鴛鴦(13)

第四二章鴛鴦 (13)

拒絕。”

“那我只好派人上門去請。”

“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

“曦楚總部所在地,楚氏起家之處,你和幼姬以及幼姬的家人居住的城市,呵呵,這些都無足輕重,”明竹語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這裏埋葬着我人生中最為刻骨銘心的一段戀情,這才是最重要的。”停了停,“明天一定要來,不要讓我失态。”說畢不等宮清夏回應便挂斷電話。

“我有種直覺,”在一旁将明竹語說的每個字都清晰聽在耳中的楚幼姬道,“明竹語說的戀情和我媽媽有關。”

宮清夏将手機放回原處,未予置評。

“雖然是鴻門宴,但既然她邀請我們,”楚幼姬看着宮清夏的雙眸道,“我們但去赴約無防,一則她不能把我怎麽樣,二則雙方的恩怨總要有個了解,必須要見面說個清楚。”

“寶貝這樣自信,”宮清夏迎上楚幼姬目光,溫柔而又很有深意地笑了笑,右手貼着楚幼姬的臉,滑過耳朵,插進小女生秀發裏,左手輕輕托起楚幼姬的下巴,看了一眼,低頭,将自己的唇輕輕的貼上楚幼姬的唇,“可是我卻不放心……”

宮清夏的唇剛剛觸碰到楚幼姬,便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立刻傳遍全身,猶如被電擊了一下,暈眩讓楚幼姬忘記閉眼,忘記呼吸,也沒有迎合,只呆呆地看着面前清麗佳人——之前明明說沒心情的,現在這是什麽節奏?

“晚安,睡吧。”宮清夏的唇和手同時離開楚幼姬,躺了下來,閉上眼睛。

……所以剛才是晚安吻嗎?人家不依!

楚幼姬僅挨着宮清夏躺下,拿兩只小手抱住宮清夏,還把一只腿也搭到宮清夏身上,嘟着小嘴胸口起伏不定,等姐姐的反應。

宮清夏的唇角向兩邊彎去,笑的雙肩顫動,但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柔聲道,“寶貝乖,姐姐今天真的沒心情。”

楚幼姬磅礴的氣勢立即坍塌,耷拉下唇角,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手腳,躺平身體,閉上了眼睛,卻被宮清夏翻了個身輕輕擁住埋怨,“讓寶貝睡覺,沒讓寶貝離開我。”楚幼姬的身體離開她時,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她心中立時湧起酸澀的失落。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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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幼姬抿着小嘴彎起眼睛笑了。

“去,為什麽不去,不但你和幼姬要去,我也會去。”

第二天早上,宮清夏起床後給姚汝寧打電話,将明竹語半夜來電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征求意見,姚汝寧爽快地回答,聽得出今天心情特別好。

“那好,”宮清夏點點頭,“我布置一下。”

結果只聽姚汝寧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不過為保險起見,你和古麗婕再商議看看,能夠做到萬無一失最好。”

怎麽感覺姚汝寧像變了個人似的……是錯覺?

打完電話後宮清夏微微蹙了蹙眉。

晚上七點,宮清夏與楚幼姬來到明竹語下榻的大酒店,剛走下車便有人上前迎接,将二人領到五樓餐廳,偌大的豪華餐廳只有一張桌上擺了宴席,這張桌旁只坐了一個人——自然是明竹語,她包下了整個餐廳。

看到兩人走近,明竹語笑了笑,“很好,很給面子”,站起身為楚幼姬拉開椅子,待小女生落座,自己才重新坐下,宮清夏也不客氣,在楚幼姬身旁坐下。

三人剛坐定,姚汝寧走進來,“在這麽空曠的地方吃飯多沒意思,轉個場子,到六樓雅間,有位故友在那裏等你。”話是看着明竹語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嗯,上章大部分童鞋都猜對了*d(-_^),沒錯啦,答案是——幼姬的媽媽林弈萱,(*∩_∩*)

【今天也要一如繼往地謝謝各位童鞋的花花,鞠躬】

【抱歉,今天更的晚了些,(__)(-.-)(~o~) ,小蘋果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嗯,去睡覺覺了】

☆、八十章 愛恨

明竹語對姚汝寧的出現并不意外,唇際以優美的線條勾勒出笑意,“嗨,姚,好久不見”,停了停,“如果雅間是你包下的不防直說,本市我不記得還有其他故友……”語尾有些遲疑,只因心中突然一陣莫名的悸動。

雖然明竹語只是眼睛稍微動了一下,但這細微的表情變化也已被姚汝寧準确捕捉,鼻間幾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走到明竹語面前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明大小姐,請。”

“這些年沒見你,如今當對你刮目相看,”明竹語站起身,笑望着姚汝寧的眉宇,“當年那個自卑的小女生已經脫胎換骨。”

“對你的贊譽我由衷感謝,”姚汝寧将胸前長發甩到耳後,迎上明竹語目光,“你坐在那個位置能平安活到現在也挺不容易——這句話算我對你的回敬。”

一旁的宮清夏微微眯起眼睛,她發現姚汝寧今天是格外的自信跟容光煥發,轉首與楚幼姬交換了一個眼色——是什麽力量使姚汝寧變化這樣大?

好似察覺到兩人目光,姚汝寧轉而看向兩人,優雅地笑,“清夏,幼姬,你們也一起來。”

宮清夏和楚幼姬點點頭,跟在姚汝寧和明竹語身後上了六樓。

走進雅間的一剎那,明竹語覺得無法呼息,空氣中彌漫的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在其他人可能不會注意,但在她卻只要一點點便能喚回過往,當年她尚翩翩年少,伊人款款情深,迷離的光影,旖旎的氣息,熱浪撲來,欲望襲來,鋪天蓋地,身體沉淪,人生中最單純的快樂,刻進靈魂,至今仍是清晰的記憶,弈萱……

楚幼姬看到姚汝寧口中的“故友”背對衆人坐在正對着門的沙發裏,只露出半個頭,僅憑這點對于至親來說已足夠認出,楚幼姬聽到自己的心髒嘭嘭嘭的跳,三步并兩步沖過去,“媽媽!”

“幼姬,”林弈萱站起身,好似天花板上水晶吊燈發出的柔和的光全部落在了她的眼睛裏,溫柔,明亮,憐愛地将女兒擁進懷裏,“對不起寶貝,媽媽這幾年太自私。”

所以……媽媽……其實沒有患自閉症嗎?

楚幼姬感覺心中有什麽東西被颠覆了,似瓷器般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驚心卻悅耳——只要健康的媽媽回來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弈萱……”在短暫的時間裏心中經歷了洶湧的潮起潮落,明竹語聲音略顯沙啞,深色的瞳中有淚光閃動,“你……”

宮清夏在這兩分鐘內的心路歷程比明竹語還要來的複雜跟疊蕩起伏,此刻她纖手放在鬓旁遮住一側面孔低眉看着腳下地板,很想找地縫鑽進去,尤其是林弈萱口中說出“寶貝”二字的時候,她的臉頰瞬間發燙,一路燙到耳後根,無心去斟酌林弈萱是病愈還是根本就不曾生病,她只覺得無法面對這位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年輕的長輩——如果給林弈萱知道自己和幼姬關系會怎樣?完全無法想象……地縫,地縫,哪裏有地縫……

林弈萱放開楚幼姬,目光掃過宮清夏落在明竹語身上,清亮的眸瞬了瞬,“好久不見”,唇角優雅地向兩邊彎起,眸中亮起明媚的笑意,“你難得來本市,這頓飯我請,為你接風洗塵。”

明竹語目中含淚,嘴角顫動,說不出話,姚汝寧對她一笑,“明大小姐,請”,明竹語走到林弈萱身旁坐下,姚汝寧則在林弈萱另一側落座,宮清夏低着頭跟在楚幼姬身後入席。

“弈萱,你還是這麽年輕漂亮,還是這麽,”明竹語眼底含着晶亮的水霧,目光溫柔地在林弈萱身上漫過,“還是這麽會搭配顏色。”指的是林弈萱的衣着。

做為當年最有才華的年輕畫家之一,林弈萱對于顏色的敏感決不只限于筆端,日常生活中的着裝打扮上也同樣将自己對于顏色的領悟天賦發揮的淋漓盡致,對于明竹語來說,林弈萱打動她的地方不在于五官之美,而在于由內而外的氣質以及舉手投足中展現出的品味。

“謝謝,”林弈萱大方地接受贊美,“過去的事我已經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哪有那麽容易,”明竹語苦澀地笑着,搖了搖頭,“這幾年你一心坐禪,簡直能趕上半個釋伽牟尼了,真不知你是怎麽做到的——将我等世俗之人全都騙了過去,連醫生也不例外。”

“為什麽你不覺得我是久病初愈呢?”

“本來我的确這樣認為,”明竹語深瞳中凝着笑意,“但你剛才對幼姬說的那番話改變了我的看法——你真的很自私,讓我這些年過的這麽苦,你不止應該向幼姬道歉,還應該跟我道歉。”

“竹語,”林弈萱凝視着明竹語的雙眸,“這些年我一個人靜坐,大部分時間花在思考跟你的感情上……”

“讓你考慮這樣久我是不是應該覺得榮幸?”明竹語打斷林弈萱,“我對你的心意你完全不需花任何時間參透,因為它明擺在那裏,一眼便能看透。”

“可是這份心意我從一開始就承受不起,你的家世背景,你的性格……”

“我知道你被楚辰衛囚禁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可是那個時候我一方面太年輕一方面還沒有坐在今天的位置上,所能動用的力量和資源有限……”

“你的确錯了,但不是錯在能力有限上,”林弈萱糾正明竹語,“你錯在沒有給我安全感,也沒有給我離開你的權力,讓我一心想掙脫你的束縛——你不該忽視我是有夫之婦,更不該對我骨子裏天生叛逆視若無睹,我是一個崇尚自由的人,甚至于對自己的父母家教太嚴都深深憎惡,更何況是你……”

“所謂有夫之婦,我以為那完全是你為了跟自己的父母做對而做出的沖動之舉,你根本沒有愛過楚辰衛,你……”明竹語說到這裏在林弈萱眸子裏發現深深的嘲諷,不由停了下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之後睜開眼睛逼視着林弈萱,“你不要告訴我——你甚至也不曾愛過我。”

“不,”林弈萱低下頭,“我愛過你,在巴黎的那兩年我愛過你,愛你愛的不能自拔,但也只有那兩年而已……在我發現你暗中對楚家做的事後我便不再愛你……”

“我很欣慰你承認愛過我,”明竹語仰起頭看着天花板,竭力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可是明氏對楚家下手并不是因為我個人私仇,楚德俊是個很幹淨的人,這勿容置疑,可是他的兒子們……明氏如果只是為金錢而生的黑幫,不可能屹立世上五百餘年,‘明’做的每件事都有充足理由,楚氏空難根本是楚氏兄弟咎由自取。”

“那後來呢,”楚幼姬在一旁義正言辭地道,“後來‘明’五次三番派人為難我和清夏姐姐,一意要取我們性命,這又做何解釋?”

“對你和清夏下手,這才是我個人的意思,”明竹語自嘲地笑了笑,“楚辰衛死了,我無法和死人鬥,只有拿他活在世上的後代洩恨——他将我的愛人變成了一個沒有思維的活死人,甚至不再認識我,讓我如何不恨他!”

“可你有沒有想過,”姚汝寧深沉的眸子裏流動着清光,“幼姬是弈萱姐心愛的女兒,你怎麽能對幼姬下手?你怎麽忍心傷害弈萱姐唯一的骨肉?你這樣做只能說明你對弈萱姐的感情只是以占有為目的而不是真正的愛。”

明竹語并沒生氣,反而對姚汝寧笑,“你對我做出的評價不可能公正。”所以我不會在乎你怎麽說我。

“那個,”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宮清夏清了清嗓子道,“菜要涼了,我們是不是先吃飯?”一句話引得在座四人一起看過來,宮清夏低下眉去——別人都沒關系,唯獨無法和林弈萱對視。

“好,先吃飯。”

林弈萱收回視線彎着唇角說道。

“來,幼幼,多吃點魚,以後會更聰明。”明竹語為楚幼姬夾菜。

“弈萱姐,你很久都沒有出門吃過飯了,”姚汝寧為林弈萱夾菜,“嘗嘗這道‘燈影牛肉’味道如何。”

林弈萱為楚幼姬夾菜,“這幾年一直都是你喂媽媽吃飯,辛苦你了寶貝。”

只剩宮清夏沒人夾菜,于是自己夾了一道,悶着頭吃。

楚幼姬看在眼裏,哪裏忍心讓姐姐大人受冷落,忙夾了一道菜放進宮清夏面前的小碟子裏,“姐姐你喜歡吃的桂花藕片!”

再次令宮清夏成功吸引所有人目光。

宮清夏頭垂的更低了。她突然覺得這根本是沖着她一個人來的鴻門宴……

吃完飯已是十點多,林夫人不見女兒回去電話一直催,林弈萱搖了搖頭,站起身,“今天就到這裏吧。”

明竹語點點頭,“我會打電話給你。”

林弈萱沒有回應,只是牽起楚幼姬手,“寶貝,跟媽媽回家。”看宮清夏一眼,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對了,宮粉,你小時候我曾經抱過你。”說完不等宮清夏反應過來便挽着楚幼姬走了出去。

宮清夏在原地愣了半晌才邁開腳步,等她走出酒店去取車的時候,正看到姚汝寧駕車載着楚幼姬母女遠去。

車中。

楚幼姬望着燈光下宮清夏孤獨的身影心裏隐隐的疼,回頭看着林弈萱小心翼翼地道,“媽,我跟清夏姐姐的事……”

“我自有主張。”林弈萱不等女兒說完便打斷她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昨天更的太晚了,今天早點更,(*^﹏^*)【小蘋果一定不會告訴你們林弈萱是準備和女兒唱黑白臉,(*∩_∩*)】

【看到自由和lssq在下面嚷嚷要二更,小蘋果表示在期末考試即将來臨的現在一更都有困難,╮(╯▽╰)╭】

☆、八一章 夾板

林弈萱讓楚幼姬震憾了很久。

小時候只覺得媽媽的懷抱很溫暖,媽媽很少回林家,甚至很少回楚家,經常外出寫生,滿世界走,每次回來都會給她一個寵溺的懷抱,很快又出發,她在媽媽懷裏總也膩不夠。

她從未将媽媽當女人來欣賞,也從未從女人的視角來看過媽媽。

因為那時她年紀小,也單純。

後來媽媽“病”了,而她經歷了南柯一夢,當她夢醒,媽媽“病”愈,母女的視線再相遇,一切都不一樣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楚幼姬起床洗漱後下樓,阿春已經做好早餐,林夫人坐在餐桌旁,見孫女從樓梯上走下,“去叫你媽媽吃飯。”

楚幼姬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媽媽在花房,便折回樓上。

推開花房虛掩的門,看到林弈萱額角與肩膀靠在魚缸旁的柱子上,一手優雅地繞在胸前,一手端着杯香茗,沒有化妝,雪白的皮膚近乎透明,不像人的肌膚,像瓷器,神情慵懶,看魚缸內的魚兒向她游近,啜吻水面。

楚幼姬輕輕走到林弈萱身旁,“媽媽,吃飯了。”有點精神恍惚,到現在仍不太能接受媽媽回來的事實。

“嗯?”林弈萱從思緒中驚醒,擡頭看着女兒,“吃飯?”,擺擺手,“不用了,”蔥白的玉手撫了撫腹部,“昨天晚上吃的有點多,胃到現在還不舒服,只是有點口渴。”端起茶杯輕飲一口,“你跟奶奶你們吃吧,別管我。”舉手投足,美麗無聲無息地流動。

“媽媽說她沒胃口。”

楚幼姬下樓如實轉述林弈萱的話。

林夫人沒說話,嘴角抽動了一下。

這個女兒從來沒聽過話,生“病”期間倒是乖,說什麽她都不反駁,可她顯然也沒聽進耳朵裏去,昨天突然“病”好了,差點把當媽的吓的心髒病發作,可女兒卻不當回事,今天就可始任性,不吃早飯,三十多歲的人了……哎喲,造孽,真是要被氣死。

楚幼姬看在眼裏,伸手在林夫人手上按了按以示安慰,林夫人搖了搖頭,嘆口氣,目光落在孫女身上,“幸虧奶奶還有你。”

“寶貝。”

吃完早飯,楚幼姬正在書房練字,林弈萱走進來,精心打扮過,拎着包,顯然是準備出門。

楚幼姬擡起頭,彎着眼睛笑,“媽媽。”

“寶貝的字寫的真漂亮。”林弈萱端詳了書案上剛寫完的宣紙軟片說道,憐愛地摸了摸楚幼姬的頭,“不愧是我林弈萱的女兒。”

楚幼姬想說,練了一百年了都,能不好嗎,但沒說出口,因為那段經歷她曾經不止一次跟媽媽傾訴過,天,到這時她突然發現,媽媽幾乎無所不知——所有心事她都跟媽媽說過……

“媽媽出去一下,下午回來。”林弈萱擡腕看了看表,繼而豎起右手食指宣布,“記住,沒有媽媽的準許不可以去見宮清夏。”

诶?!為什麽?!不要啦,媽媽!

楚幼姬震驚之下,心裏哀鳴不已。

“乖,要聽話。”林弈萱拍拍女兒的小臉便走了出去。

等一下,媽媽要去哪裏?幾年來她的人際關系已經斷成空白,今天出門……

楚幼姬走到窗前,看到一輛熟悉的藍色豪車停在樓下,姚汝寧正站在車旁正向公寓樓出口張望,這才放下心,原來是要跟姚姐姐出去,大概是去見明竹語吧,畢竟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清,尤其昨晚有自己和清夏姐姐在場,可能有些事不方便說……不過,媽媽跟姚姐姐兩個什麽時候關系這樣好了?——原配跟小三不是應該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才對嗎?

“我媽跟姚姐姐之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想起周五下午姚汝寧離開雲頂後宮清夏讓自己打電話給家裏,楚幼姬覺得宮清夏肯定是知道什麽事沒有告訴自己,于是回到桌前拿起手機給宮清夏發了一條微信。

宮清夏到中午才回複,“去問古麗婕。”

雖然發的是文字,可是楚幼姬耳邊卻響起了宮清夏冷冷的聲音,篤定宮清夏在生氣。

“姐姐,你怎麽了?”

那邊半天才回複,“沒怎麽,就是有點忙。”

“……喔。”

“寶貝!”

下午林弈萱回來,進門便找女兒。

林夫人正在客廳看報紙,聞聲擡起頭,從眼鏡後面看了女兒一眼,“幼幼在寫作呢。”

“喔,”林弈萱點點頭,換了拖鞋進門,“這幾天不出門了,我要把寶貝寫的書全部看一遍。”并沒看林夫人一眼,徑直上樓去。

母女間有深深的隔膜,至今依然橫亘在彼此之間,勾通有障礙。

楚幼姬聽到樓下動靜,從書房走出來,迎面喚了一聲,“媽媽。”

從古麗婕那裏知道林弈萱跟姚汝寧之間的淵源後,她的心情十分複雜,此時依然不能平靜。

“寶貝這是有話跟媽媽說嗎?”林弈萱一眼便看到女兒心裏去,牽起女兒手,“來,到媽媽房間說。”

“嗯,我想問,媽媽以後打算怎麽辦?”

林弈萱在換衣服時,楚幼姬靠在衣櫃上看着天花板問道。

林弈萱很是幽默,“媽媽不準備工作,要寶貝養。”

楚幼姬被逗笑,“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說——媽媽在明竹語和姚姐姐之間……”

林弈萱眸子是似秋日雨後幽深的潭水,波瀾不驚,反而以明快的聲音反問,“寶貝,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楚幼姬語塞,“……”

林弈萱伸出手,“來,把你已出版的書悉數交到媽媽手裏,媽媽要一一過目。”

楚幼姬乖乖到書房取來,放到林弈萱床上,“處女作沒有出版,只有電子版,媽媽想看只能在電腦上看了。”

“好像那本書的內容你差不多已經給我口述了一遍,”林弈萱勾着唇角說道,“所以暫時不看也沒關系。”

楚幼姬再次語塞,“……”

手機響,楚幼姬看了一下來電顯示,任着它響,不接。

林弈萱不解,“寶貝怎麽不接電話?”

“是《此間的春秋》劇組演員打來的。”那個青陽景的扮演者。

“然後?”

“之前堅持要跟我見面,還是周老師幫我擋過去的,所以這次不敢接了。”

清眸略略流轉,林弈萱看透女兒心思,“作者和演員見面,可以溝通一下劇情,不是很好嗎?”

楚幼姬坦白道,“怕清夏姐姐誤會。”

果然……

林弈萱兩手繞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兒的小臉,“可是媽媽堅持認為和演員見面是好事怎麽辦?”見楚幼姬歪着小腦袋眼睛睜的似好奇寶寶般,林弈萱更加忍不住追問,“你是聽宮粉的話還是聽媽媽的話,嗯?”

楚幼姬,“……”

“把電話接起來,”林弈萱無比優雅跟潇灑地指了指手機,“跟對方約個時間,見面好好溝通一下,順便拍幾張合影,讓媽媽看看——不用說一定是位很漂亮的女孩子吧?”不然宮粉怎麽會介意?

楚幼姬垂下睫毛,不肯動手。

林弈萱索性代勞,以助理的身份跟對方定了見面時間跟地點,下周六,J市某渡假酒店——J市是劇組所在地S市和本市中間的一座水鄉小城,兩人各自花上半小時車程便可趕到,又能避免熟人紮堆和狗仔偷拍——如果劇組已經充分引起媒體注意的話,狗仔難免會活躍,當然最重要的是,小城很漂亮,很适合寫生和幽會。

“一定要去喔,不可以讓媽媽失言。”林弈萱将手機還給女兒時眯着眼睛笑道。

楚幼姬,“……”

與青陽景見面意外地愉快,對方出乎意料地是位很有禮貌的女生,見面第一句話十分幽默,“真是的,你為什麽不自己出演缙雲靜呢?那樣跟你對戲的時候我不需要任何感情上的蘊釀就能輕松入戲。”

“我有在演啊,”楚幼姬目光生動地回答,“書中每個角色我都曾親自出演。”寫作過程中的刻畫就是一種演繹啊。

說的青陽景彎着眼睛笑起來。

兩人一起喝了飲料吃了點東西,在水鄉幽靜的小巷中散步,交流對青陽景人物性格的看法,偶爾也會停下來看風景,拍照留念時用的是楚幼姬的手機,青陽景帶了相機可是沒有拍照,“把你放在記憶中就好,拍出來的照片不安全,我不能保證不會被其他人看到,或者更準确地說,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你。”

宮清夏看到照片時清麗的面孔立即冰凝了。

“一定不要說是我發給你的。”姚汝寧似不放心般再三交待,她從林弈萱處得到照片,轉發給了宮清夏。

宮清夏沒有給姚汝寧吃定心丸,或者說根本就沒理會姚汝寧的話,只是盯着照片看,看了不知多久,将手機扔到一邊的同時将自己丢進沙發。

對方以拒演威脅,幼姬無奈之下只能跟她見面……一定是這樣。

宮清夏安慰自己。

……林弈萱到底是怎麽看我和幼姬的關系?

一想到這個問題便心亂如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的花花,啾啾】

【_搔頭,凰殿是做什麽工作的啊?加班那樣晚?o_O?】(只是好奇,隐私不需要回答的,(*∩_∩*)

PS:小蘋果都有努力備考p(^-^)q,謝謝大家的關心。

☆、八二章 夾板2

明竹語在本市度過的最後一個夜晚,包下酒店舞廳,要和林弈萱享受二人世界,林弈萱如期赴約——身後跟着姚汝寧。

明竹語低眉笑,心中漫過一波酸澀,“萱,我們真的回不去了麽,”,知道林弈萱的風格——話說過一遍不會再重複,眸中升起明媚的笑意,“雖然已知你的心意,可還是覺得不甘心呢。”好似在說笑,又好像不是,話音未落看到姚汝寧身後走出二人,古麗婕、宮清夏,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林弈萱彎起眼睛,蔥白的玉手在明竹語肩上拍了拍,“人多熱鬧些。”

明竹語搖頭苦笑,“為什麽我覺得這麽多人都是來趕我走的?”

林弈萱挑眉,“想想你做過的那些事趕你走已是客氣。”

明竹語聳聳肩,“說的也是。”

勾着唇角相視一笑。

到底曾經深愛過,彼此間仍有一份默契。

五人先後落座,就像走進來時是最後一個,宮清夏的座位也選在離林弈萱最遠處,兩人中間幾乎隔了一道銀河,席間其他人談笑風生,宮清夏則是一臉淡漠疏離神色——事實上她是不知該以何種表情面對林弈萱,索性挂出招牌臉。

林弈萱看在眼中,面上不動聲色,心想,這種場合依然冰顏?到底是我讓姚汝寧通知你來的,這樣不懂事,只怕平時也沒少擺臉給我家幼幼看呢。

喝了兩圈酒,音樂響起,四人放下酒杯走進舞池,流光飛舞,盡情揮灑風情。

宮清夏仍然坐在原處,先是垂着眼睑自顧飲酒,後來被舞池中流動的炫麗吸引,緩緩從睫毛下擡起眼睛看過去,在動感、誇張的音樂聲中以及頻閃燈和霓虹燈下,明竹語和姚汝寧的舞姿可圈可點,不過舞池頂端和側面的追光一直照在近乎貼身跳在一起的古麗婕和林弈萱身上,其實不需要燈光她們依然是舞池的亮點,尤其是林弈萱,她也許不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女人,但絕對是女人中的女人,而後者比前者更重要,同樣是搔手弄姿,她可以做的既優雅又狂野且能給人無上的美感……

雖然視線很難移開,宮清夏還是低下眉,嘆了口氣,舉杯一飲而盡。

古麗婕從舞池中退出默默坐到宮清夏身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喝了一口,目光盯着舞池中林弈萱的身影,神情癡迷。

宮清夏看她一眼,“這麽快就累了?”你好像不是體力那麽不堪的人……

古麗婕聲音缥缈的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她的叛逆、她的張揚、她的妩媚、她的品味、她的美,從骨子裏透出來,為她的舞姿渡上無上感染力,莫說男人會驚豔難以自持,便是女人……”

宮清夏打斷古麗婕,“我不知道你也會作詩。”贊美詩。

古麗婕這才從沉醉中醒來,擡腕看了看表,嘀咕一聲,“小喬搞什麽,到現在還沒來。”

“小喬,”其實是問句,被語氣沖淡成陳述句,“她也來。”

正說着,一個身着寶藍色晚禮服的秀美女子推門走進來,饒有興致地向舞池看了一眼,甩了甩長發,步入舞池,踩着拍子起舞,幾個旋轉來到林弈萱身邊,舞姿看不出是什麽套路,更不要說舞名,又絕不似工薪族下班後到迪廳随意發揮的那種自由體,可是出其的有震憾力,令人眼花缭亂、頭暈目眩,成功搶去林弈萱不少風頭。

“呵,皇後駕到。”林弈萱用目光遞給周小喬一個贊許的笑。

周小喬也笑,“見到你也要拜倒在地啊。”

她從古麗婕那裏知道林弈萱“醒來”,震驚的無以複加,兩世加在一起這都是最令她跌掉下巴的事,本來上午上完課後駕車到《此間的春秋》劇組兼職春秋貴族起居禮儀顧問——對于有幾十年宮廷生活經驗的她來說這工作再适合她不過了,最主要的是楚幼姬拜托她,而她從來不會拒絕楚幼姬任何請求,所以沒錯,剛驅車回到本市她便打扮了過來。

至于為什麽從蘑菇頭變成長發飄飄,那當然是戴了假發,之所以會留短發,一方面是出于對管的過寬的長輩們的抗議,另一方面就是方便佩戴各種假發——戴假發時要求把頭發平鋪在發網裏面,因此發型均勻的短發很占優勢。

這才是真正的閃亮登場啊……

古麗婕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托腮看着周小喬,臉頰浮起一層粉雲,那絕不是打了腮紅,絕不是。

宮清夏看着舞池中兩位耀眼的舞後,不再嘆氣,而是要吐血的感覺——本來對于取得林弈萱的好感和認同就沒有自信,現在周小喬又和林弈萱共舞的如此投機……雖然咬斷舌頭也不會承認——周小喬可是她一直忌憚的人啊……

“停,別做煞風景的事。”

四人跳的盡興後從舞池退出,落座飲酒,周小喬坐到了古麗婕對面,待要伸手碰觸頭上假發時古麗婕及時制止了她——她至今記得當初周小喬身着碎花旗袍撐一柄油紙傘自秋雨中走來是如何抽離了她的靈魂、然後當周小喬伸手似脫帽般扯下假發又是如何令她跌掉下巴和眼睛。

沒想到周小喬怔了一下,待明白過來不由“噗”地笑,“我理頭發啦。”說着拿纖手耙了耙鬓邊稍顯淩亂的發。

古麗婕垂下眼睑端起酒杯不再說話,只是原本就粉紅的臉頰更紅了。

“這位是?”明竹語看向周小喬,眸底點亮了一束火苗。

“明大小姐不認識我,我可是對明大小姐如雷貫耳,”面對傳說中的明幫之主周小喬不亢不卑從容自如,“在下姓周名小喬,是幼姬的……”本來想說“老師”的,半道改成了“嗯,是幼姬的朋友,”說完仍覺不到位,随即補充道,“準确地說,我跟幼姬的關系比朋友多一點比愛情少一點。”

“喔,”明竹語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沒錯,”林弈萱附和道,“她跟幼姬是很久的朋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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