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大弟子的位子卻應該要給藍天的,這并沒有什麽不對,只是在別人看來這卻成了一種偏袒。
封玄并沒有忘記那天的那場戰鬥,和那個酷似憐兒的女孩的戰鬥。
直到現在想起來,封玄還覺得那只是良柯一夢,是憐兒想他了,于是來看看他。可是每次去後山,真真切切看到那具仍舊冰封着的屍體時,心仍是狠狠刺痛。
封玄沒想問判官,也沒敢問。那天的情形封玄是看到的,若是他想刨根問底,在那一天就可以真相大白。
但是他沒有,他怕得到的結果是自己不想知道的。于是,他不問,判官也不提,這樣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封玄第二次見到玉憐是在他當上武林盟主後參加的第一個江湖好漢的集會,自然而然的,雲天之巅的玉憐也被邀請了。
第二次見面封玄已經冷靜多了,也沒有第一次那樣的震撼。有些事情,想通了,想明白了就好了,更何況天天去後山,又怎麽會認不清事實呢。
只是這一行為卻惹惱了玉憐。整場集會她都極盡所能模仿着那個人,一颦一笑,一回眸,一掩嘴,她明明這麽努力,可是這個老東西居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玉憐甚至注意到集會中間的某一段時間封玄望了她一眼,卻并未作停留,眼神嚴肅無比,弄的玉憐僵在嘴角的笑意一陣尴尬。
于是散了集會之後,玉憐就攔住了要回雲霄之巅的封玄。
封玄對這一舉動并不在意,在她看來一個都能當他女兒的小女孩能有什麽事,不就是問一些問題或者說一些心高氣傲要挑戰之類的話。
只是這次封玄猜錯了,因為玉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令封玄幾乎站不穩。
“對你來說,憐兒是什麽?”
玉憐是有點憤怒的,為她的母親。如果眼前這個人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母親,那她母親就當真死得不值。
這個問題,封玄不能回答。
如果非要他回答,他的答案只能是兩個字——仇人。
身邊的江湖中人太多了,大多都是知道當年武林那場風波的,若是在這裏表達出自己的感情的話,只能是辜負了憐兒為他鋪好的路。
打定了主意沉默,封玄便不再做聲,只打算忽略這個玉憐回門派。
只是玉憐今日已經打好了主意,她必然是要問出點什麽來的。
上一次是判官幹擾,她沒有做成她想做的事,這一次她才不會這麽輕松地放過他。
被纏得煩了,封玄竟然也耍起了無賴,對着玉憐大吼道:
“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幹嘛要告訴你。”
可能也是被磨得不耐煩了,玉憐開口就答:
“我就是要知道,全世界沒有比我更有資格知道的了,因為我就是你女兒!”
這一下子輪到封玄不吭聲了,他是想過會有各種不靠譜的回答,只是目前這個回答怕是他見過最不靠譜的了。
女兒?誰不知道憐兒為他生了個男孩,那男孩現在還是雲霄之巅的二弟子——判官。只是太多的疑點,封玄竟是也懷疑起來。
長得的确挺像的,只是這性格和脾氣倒是想他,暴躁易怒,再者她和判官也有點關系,這一下封玄倒是不得不謹慎起來。
雖說江湖上都說憐兒是生了一個兒子,但當年的事,誰都說不清,連當初送判官來的那個老人家也死了,這事便只有判官知曉了。
許是發現自己一時沖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玉憐連忙捂住了嘴,眼神裏充滿了擔心和氣憤。
兩人就這樣沉默,誰也不說話,都等着對方開口。
還是玉憐爽快了些,将捂住嘴巴的手拿下,道:
“算了,反正都給你知道了,我幹脆就告訴你好了。沒錯,我是你的女兒,憐兒生的女兒——玉憐!”
“如果我沒有搞錯,憐兒當初生的應該是一個男孩,也就是我的二弟子——判官。”
“沒錯,判官的确是你的親手兒子,但是誰告訴你母上當初生的是一個男孩?母上當年懷的是龍鳳胎。沒錯,判官就是我的哥哥。”
龍鳳胎嗎,竟是龍鳳胎。
封玄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想問的話卻是一句句地脫口而出。
“生了兩個嗎?當時,當時一定很痛苦吧。身邊也沒人照顧,獨自生下了孩子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聽嬷嬷說起過,當初母上……”
玉憐突然停住,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許久才吐出一口氣。
“算了,這種不好的事不說也罷,總之,你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陳年往事,不值一提
又是問題,封玄頭疼了起來。
知道真相遠比不知道來得更痛苦,透過玉憐的仇恨,他更能了解當初憐兒的痛苦,那種痛苦也一次次地撕裂着他心中的傷口。
痛,心痛,對憐兒的虧欠之痛。
玉憐見封玄不說話,便冷冷道:
"你若不想回答也可以,只是我告訴你,哥哥願意做你的弟子,慢慢了解你,但是我不會。在我心裏對你只有仇恨,總有一天我會幫我母親報仇!"
封玄又何嘗不知道呢。仇恨,仇恨,他無數次在判官眼中看到了這兩個字,只是他不會說出來。
他或許是想補償,又或許只是覺得有所虧欠?只是他們越恨他,他反而越開心,就好像能贖罪了一樣,那種特別的感覺。
"随便你。"
封玄留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他似乎看見那個孩子的眼睛了,是有所期待的那種目光,他以前在憐兒的眼裏也看到過。只是玉憐在期待什麽呢?期待他像父親一樣教訓她一頓嗎?封玄無從得知,不過自此之後玉憐也的确沒有再打擾他。
當年的回憶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般,歷歷在目。封玄在後山站到雙腳都麻了,才悠悠地回了房間。
判官單手掐住藍天的脖子,藍天一手拉着花白菜的胳膊,一手舉着劍直抵判官喉口,而花白菜則是在奮力掙紮。
封玄回到房間後看到的就是這樣子的情況,雖然是混亂了點,但是發生了什麽他大多也能想到了。
藍天是第一個發現封玄的,于是他放下了劍,只是抓住花白菜的手卻沒有松開。判官也是察覺到了什麽,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花白菜顯然是最迷茫的,先不說在睡夢中驚醒看到坐在床邊的人竟然是藍天,光是判官端着藥進來卻突然和藍天開打這一點就更讓她奇怪了。
藍天用身子很好地遮擋住了花白菜的視線,花白菜并沒有看見封玄,只是兩個人都突然停手,倒是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封玄也不說話,他只是用視線勾了勾藍天,藍天便心領神會地跟着出去了。路過判官的時候藍天的腳步頓了一下,細細地不知說了些什麽,又望了望花白菜,這才踏出了門。
房間裏又只留下了花白菜和判官了,但花白菜竟不像之前那樣恐懼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只是很想笑而已,不是笑任何人,只是突然而然的就想笑了。于是那聲冷笑并沒有躲過判官的眼睛。
"你笑什麽?"
判官的聲音是和他的樣子極為不符的,很陽光很溫暖的聲音,若是沒有見過判官便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好聽的聲音是他的。
花白菜當初也曾說過,二師兄唯一能讓她看得上眼的就是那好聽的聲音了。
只是此時花白菜并不想答話,在她看來判官和藍天是一樣的,都害了她。只不過一個是她一直都不喜歡的人,而一個是她深深愛着的人。
"出了這種事,也只有你能笑得出來了。反正你骨子裏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被人騙了卻還死訖巴賴地盼着人家喜歡上你吧?呵,那家夥可不會在意你的死活,對他來說你只是一個用來對付安改的工具而已……"
若是在以前,花白菜必定會炸毛起來,然後變成一個潑婦,和判官好好吵一頓,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花白菜只是淡淡地打斷了判官的話:
"我知道的,他不喜歡我;我是工具,我也知道的。"
這次卻是論到判官沉默了,他倒是希望花白菜和他吵一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被她的一舉一動所影響,甚至差點忘了複仇的事。
當時看到花白菜和藍天離開師門也難過過一陣子,但是後來卻也釋懷了。卻在看到傷痕累累被救回來的她之後,心底的那簇火焰又騰騰地冒了出來。
該死,他不應該有這種感情的,他應該要立刻掐死眼前這個人。
所以他用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判官最讨厭潑婦,所以他要惹毛這個人,然後自己就有勇氣殺了她,即使會後悔也沒關系。
只是現在這樣,讓判官實在無法下手,就連原本準備了的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