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3章故人再見（上）】
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驚疑不定地看看密櫃裏的那人又看看千。倒是千自己在最初被驚得眉心一跳之後,就鎮定了下來。
密櫃裏的人和千有一模一樣的眉毛、一模一樣的眼睛、一模一樣的鼻子……簡而言之，就是長得和千一模一樣，連身形也都是差不多的。只是……這個人雙手捂着脖子，面色青紫，張着嘴伸出了舌頭,臉上滿是痛苦的樣子，看上去像是缺氧而死,而且死後又被凍住了。
大家也都是知道千是齊暗的替身生化人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但是乍一見到裏面的這個人，那個可怖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栗,而且這簡直像看到死去的千一樣。這裏面,葉岑的反應最為激烈，他死死地抓住千的手，瞪着前面的這個‘人’，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
“葉岑？”千轉過身來擋住葉岑的視線，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千……千！”葉岑看到面前的千，像是這才回過氣來，他的手爬上他的臉，确定是溫熱的，這才安心地說：“還好、還好不是你……”
得知原來葉岑是在擔心自己，千有些高興，抱了抱葉岑安慰他說道：“嗯，我不會死的。”
“嗯……”葉岑安心地靠在千胸口，胸口裏的心跳铿锵有力。
這時候葉薪已經從最初的驚訝緩過勁兒來，轉着圈仔仔細細地看了屍體一遍，好奇地說道：“啧啧……都說在那次對十三區的鎮壓中齊暗的屍體并沒有找到，該不會這就是他吧？真慘啊，被關進密封的冷凍櫃裏，還不等冷死就先被悶死了。”
千挑了挑眉，還沒有說話，肖柳已經晃晃悠悠地半天才湊過來，看到冷凍櫃和裏面的屍體之後說道：“這是活體冷凍的冰櫃，就跟速凍魚一樣，一瞬間之後就沒什麽感覺了，等解凍之後就又活過來了。”
說着他又瞟了一眼千，“八成原本是要用來把沒選中的替身凍起來，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的時候，還可以移植器官。”
千用眼角回看肖柳一眼，沒搭理他。
“那他怎麽……”
“十三區暴亂被鎮壓之後成了廢城，很就斷電了……就算這下面有備用發動機也堅持不了幾年。我們搬過來的時候這裏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現在是讓喪屍幹活發電。”肖柳自己走過來這麽一段路，似乎像是耗盡了他的體力一樣，他無力地靠在葉墨身上，“……不過看他這樣子，備用發電機要能多堅持一陣子，說不定現在還活着。”
葉岑聞言好奇地偏頭去，結果一看到屍體扭曲的面容，又皺了眉頭。“真的是齊暗？”
“不是，這是5031A。”千卻十分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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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很驚訝，看到葉岑詢問的眼神，千又補充說：“雖然說我們都是用了他的DNA克隆的，但是他對克隆體都做了一些改進，想要得到一個更好的身體。據我觀察，我們幾個其實都不能算和齊暗完全相同，當然我們幾個也就都不一樣了，有一些細微的小地方就可以看出來。”
“哦？”葉薪一幹人等饒有興致地又盯着5031A和千來回看，這次連肖柳都興致勃勃地樣子，只是看了半天，也沒得出個什麽結果。
“這裏，”千指着5031A的眼角說，“他眉尾有一顆痣，比較小不是很明顯，你們仔細看。”
葉薪湊近了仔細一看，果然是有一顆痣，“那其他人呢？”
千想了想說道：“我記得，5031B只是比較高大，倒是不知道有沒有別的特征；我的耳朵後面有一小塊半月形的淺紅色的斑，聽說齊暗小的時候也有這樣的胎記。”
葉岑對5031A不是很感興趣，只是聽千說他自己，好奇地偏過頭去想看看他的耳朵後面是不是真的有紅斑。
千見狀笑了笑彎下腰給他看，一邊說道：“這個胎記顏色很淡，好像是在這裏。”
說着，千摸索着在記憶中大概的位置上指了指。
那是耳骨根部與頭皮連接的地方，葉岑踮着腳尖順着千指的位置看過去，臉色微變。
千沒有看到葉岑的表情，“看到了麽？”
“嗯……”葉岑有些勉強地點了點頭，“的确不是…很明顯。”
葉薪敏銳地注意到葉岑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立刻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沒，”葉岑連忙搖了搖頭，說道：“只是頭頸上的紅斑容易産生病變，回去我們還是祛了吧。”
千也不反對，點了點頭答應道：“好。”
“恩恩，是有這麽個說法，等病變之後可就毀容了。”說着，葉薪伸頭也想看看千的紅斑，結果千瞥了他一眼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葉薪讪讪地只好圍着冰櫃看了半天，但是位置太隐蔽不打開冰櫃實在是看不見5031A的情況，他轉頭問千：“他們有麽？”
“沒有。”
“齊暗大概是先天有微靜脈畸形導致有紅斑，先天性的疾病大多是和基因有關的，你複制了這個基因，就也有紅斑了。”葉薪若有所思地說：“也不知道那些研究人員改了什麽部分，他們都沒複制到。啧啧，不過恐怕也是因為有這個紅斑你才沒被那個齊暗選中。”
肖柳一直注意着葉岑的神情，葉岑這時發現他看他，笑了笑說道：“我們走吧，既然已經死了，也沒什麽意義了。”
說着，伸手拍了一下關閉的按鈕，冰櫃就緩緩地縮了回去。
千看着櫃裏的5031A不自覺地摸了摸而後紅斑的位置。
葉薪倒是有些想把5031A的屍體帶回去，對比千的基因，科研部說不定在未知基因的部分能有什麽突破。不過現在他們是在逃跑的路上，路上的安危不說，他們也沒有合适的儀器，就算能帶回去，離開了冰櫃屍體很快就會腐爛。等回去說給科研部的人聽，要是他們覺得有意義，讓他們自己來拉好了，反正已經知道在哪裏了。葉薪想着，忽然想起來擡頭四處找葉岑，還得向他要密碼，不知道他剛剛輸了什麽。
葉岑自然是和千膩在一起，要把5031A的屍體帶回去做實驗什麽的，總覺得不想當着千的面說。最後葉薪琢磨反正葉岑也是要跟他一起回第三區的，所以首先和大家一起逃離這裏，也沒有多說話。
離開了那個房間，外面是一條手工挖出來的通道，比先前連成一片的地下室明顯簡陋了許多。為了趕路，肖柳還是讓葉墨抱着走，聽到隊員們的話，他才解釋道：“這條路是通向實驗基地後面那篇森林的，搬過來之後為了方便過去，就挖了這條路。我們喪屍不喜歡被太陽暴曬，而且走下面比較隐蔽不引人注意。”
“那次你就是從這裏才突然出現在森林裏的吧？”葉岑問道。
“嗯……”肖柳疲憊地閉上眼睛，“剛好你們就在出口附近，看到你們，一瞬間我還以為是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從前。……要是真的能回去就好了。”
本來大家趕路就走得急不怎麽說話，這下子肖柳和葉岑周圍的氣氛都不怎麽好，就更沒人說話了。
一行人就這樣一直走到了晚上，隧道裏看不到日光，燈光也很昏暗，是靠手表才知道竟然已經是過了午夜的時候了。大家已經是又累又餓，可身上卻沒帶什麽食物。當然‘沒帶食物’的不包括幾只喪屍，只可惜是‘帶了也不能吃’的品種……
按照肖柳說的，按照他們的這個速度，最快也要再走半天才能出去，森林裏有樹木遮擋，比別的地方都安全得多，但不防有什麽未可知的因素，所以晚上大家還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葉岑坐在千的旁邊靠着他的肩膀很是後悔，早知道那會兒就算是吃撐了也應該把最後那只雞吃掉的……
千像是看出了葉岑在想什麽，揉了揉他的頭說：“回去給你買一籠。”
“嗯！”葉岑果然高興得滿眼都是笑意。
這時候肖柳在對面向葉岑招了招手，葉岑爬起來走過去，千也要跟去，肖柳卻有氣無力地說：“別擔心，我和他說兩句話就讓他回你那邊去。”
千看葉岑點了點頭，也就沒再執着，坐回了原處，只是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肖柳和葉岑的方向。
肖柳對千的目光視而不見，轉而小聲對葉岑說：“你就那麽确定他不是齊暗？”
“嗯。”葉岑仍然很堅定地說。
肖柳嘆了口氣說道：“他耳朵後面真的有他說的紅斑？”
葉岑頓了一下，順了順頭發說：“……有。”
“哎……你七歲時候我就認識你了，”肖柳卻是并不相信他，“這麽多年來你說謊時候不自信的動作從來都沒變。”
葉岑低下了眼睛，沒有說話。
肖柳忍不住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靠着身後的牆說道：“我的父親在我出生之後不久就因為意外死了，我是母親帶大的，所以我跟了母親姓。母親去世那年我十一歲，直到她去世前她才第一次告訴我我的父親姓任……”
葉岑驚訝地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曉玥菇涼的地雷~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