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撩到了7(傀儡)
山黛做的時候頭腦發熱沖動行事, 等做完了,才開始後怕。
怕他一氣之下把自己弄死。
她完全不知道祁衍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她這行為更像是豪賭。
可現在後悔也無法挽回, 只能等待結果,希望如她的願。
頭上那道熾熱目光盯了她良久,她沒等來類似于暴怒或者直接将她丢開的舉動, 或許,他并不反感?
這個想法才生出來,男人的手便掐在她的下巴上,手上使力,讓她擡起頭來。
被迫對上他浸着異色的眼眸。
“你在做什麽?”他的聲音依舊柔和, 面容也溫潤清雅, 可卻渾身充滿壓迫感。
山黛下巴被他掐得很疼,還要被迫仰頭看他。
她艱難地張張唇,勉強地露出一抹笑容,“親你啊。”
“為何親我?”他将她一把扯過,眯眼質問。
“喜歡你當然親你, 我一看到大師兄就忍不住想親親你,摸摸你,還想抱抱你。”她情話張口就來, 反客為主,自己主動湊近他的臉,視線移到他的唇上,似乎還想繼續。
察覺到她意圖的祁衍掰過她的臉,讓兩人保持距離。
山黛眉眼彎彎, 笑得更甜, “大師兄, 你這是在怕我嗎?”
聽聞她話中的洋洋得意,還帶着似有若無的嘲諷,祁衍眼簾微掀,随即勾唇,如玉面龐上含着溫柔淡笑,傾身探出食指,沿着山黛的唇珠滑動,慢慢滑到彎着的唇角。
見她這幅神情,他兀自一笑。
施力撚着她的唇,見她神色痛苦,他笑出了聲,“笑啊?”
面色和軟,可手指上的力道卻用了個十成十。
僵住的山黛見他生氣了,忙将笑意收斂,面無表情,仿佛方才笑着說甜言蜜語的人不是她。
祁衍見她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輕嗤,“還真是聽話。”
眨眼間,眸中閃過的狠戾情緒收斂,将懷中之人拂開,轉身推門而出。
趴俯在地的山黛看着他離開,想起系統說他是溫文爾雅深情男二的人設,這人可和這個人設沒有半點吻合的地方。
當然不排除,她是女配,男二的溫柔人設說不定是對女主的。
被cue的系統也表示很茫然,它才開機就記錄到這樣一幕,起初還以為自己系統資料紊亂出了差錯,男二的行為怎麽和系統資料顯示的完全相悖。
“宿主,系統009已能正常運行,此後的日子009都能陪你哦。”
山黛的腦子裏好久沒出現系統的聲音,乍一聽還有點不能适應。
但緊接着心裏一松,在這個世界,有系統在她會安心許多,尤其是祁衍随時都會要她命的狀态下,有系統看着,她也會更加安心地進行任務。
【宿主,你在俗世停留的時間太久,若再不回到修仙界糾正劇情,天道或許會察覺異常将你抹殺。】
經系統提醒,山黛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她得一邊攻略祁衍,一邊完成女配的基本任務走劇情,瞞過天道。
本想在回去之前睡到祁衍的,但現在情況不允許,可惜。
祁衍已經恢複靈力,感應到通往修仙界的路在哪兒應該不成問題。
等人回來的時間,她躺在床上休息,從昨晚溺水開始,她就總提不起精神,只想躺在床上,就像是高溫天氣着涼的感覺,身體又發涼冒冷汗,但又感覺心裏燥熱。
祁衍回來時屋裏未點燭火,一片昏暗,只能大概看見桌椅的輪廓。
微風從打開的門穿過,珠簾被風吹動,輕輕碰撞發出輕靈的脆響,襯得屋內尤為安靜。
他眉頭微不可見地皺起,擡眼看向珠簾後的床,可什麽也沒瞧見,極為安靜。
撩起珠簾,掃視屋內,可沒看見她的人影,床上的被子動了動,他定睛看過去,被子角露出了她半張臉,還有一半都遮得嚴嚴實實。
坐在床沿,将蓋在她臉上的被子掀開,靜靜看着她。
視線在她臉上繞了一圈,最終停留在她的唇上,不知不覺看地入了神,手指也擡起觸上了這抹柔軟。
手指觸摸的感覺和她貼上來的不太相同。
指腹在她唇上流連,軟得驚心,燙得驚人。
興許是被他撫摸得不太舒服,睡着的人嘤咛一聲,拍開他的手想要繼續睡。
祁衍趁她張唇之際,指尖滑入,比她的唇更為溫暖,還帶着濕潤的潮意,不知為何,這比以往探入她口中的感覺來得更為強烈。
心髒好像在加速。
眉頭輕蹙,可缺不想放開,就這麽玩弄她的唇玩弄到深夜,指下的人即将醒來他才回神,撤出手指,脫下外衫躺在睡着的人身側。
而手指上沾着濕潤,帶着微微涼意。
他手指輕動,側頭看着身邊毫無所覺的人,随後閉上眼睛。
山黛做了夢,這回不是噩夢,但也差不多了,她夢見有一只倉鼠在她嘴裏搶食物,幸好她不害怕老鼠,醒來只覺得好笑。
摸了摸唇,感覺被扒拉的感覺還在,奇奇怪怪。
從床上坐起身,她尋思着和祁衍說說回去的事情,按道理說他應該也想回去才是,畢竟他也不知道女主到底有沒有從崖底平安回到宗門。
他這兩天的表現像是完全忘了這事似的。
“大師兄,咱們何時回宗?”她趴在他面前問。
祁衍沒錯過她眼裏的焦急,“急着回去做什麽?”
莫不是,她以為,回宗有了她爹的庇護就能逃離他?
竟這般天真麽。他咧嘴,笑得詭谲妖冶,眸底細細的暗紋漾開,将眸子牢牢覆蓋。
“這麽長時間不回去,爹爹找不見我肯定着急,而且也不知宮伶她們是否平安離開。”
是嗎?
他握住她的手掌,輕捏纖長白皙的手指。
柔弱無骨,和他的不同。
可手中用力,幾乎快将她的手指折斷,見她眼眶泛紅,他又輕輕開始揉動,确實軟,還沒怎麽用力呢,竟然就折成這樣的弧度。
“還要回去麽?”
他并未看她,可山黛總覺得有一道視線在緊盯着她。
被天道發現不是開玩笑,她即便察覺了危險,也不得不點頭,“嗯。”
她發現,祁衍的表情在肉眼可見地往壞的方向變化。
但是她不是很明白他在生氣什麽,他難道不是更想回去麽。
腦子裏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今早他幫自己穿衣,梳妝還有打扮,回想起來瘆得慌,就像是她很小的時候玩娃娃給她梳妝打扮。
他之前對待她就像是逗弄寵物似的。
而他的種種行為都和她的這個猜測不謀而合。
艹。
結合剛才祁衍的回答和情緒反應,她現在要做的是,成為順着他心意,陪他解悶兒,不會忤逆他讓他煩躁的寵物或者洋娃娃。
他果然病得不輕。
暗暗消化完這個事實,山黛緊緊抓住床下的床單,身體也不自覺往後退離,但她腳踝卻被一只大手拽住。
“你退什麽?”男人睨着她。
“沒退什麽。”山黛眼睛看向別處,生硬地轉移話題,“大師兄,我身體出了些問題,靈力也無法使用,胸悶氣短很是難受,想盡早回去找我爹解決。”
祁衍聽她這麽說,将她的衣襟微微掀開,可她伸手來攔,一手強硬地握住她的手腕,繼續查看她被花姬蛇毒液腐蝕的傷痕,看着并未有惡化的跡象。
見他觸摸了良久,山黛忍不住問:“大師兄,所以,咱們多久回去?”
男人擡眼,只淡淡說了一句,“看心情。”
看心情,什麽時候他的心情才會好?
或許是她乖乖任他逗弄吧,若是這樣,她似乎可以做到,只要不殺她,不要她的命,一切都好說。
一整日的時間,她都致力于讓他高興,眼巴巴地看着他,“師兄,那我做什麽你才會心情好?任何事都可以。”
祁衍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略微詫異。
“什麽都肯?”
山黛雖然心裏發虛,但面上并未表露,她點頭,“嗯!”随後她又補了一句,“回去的話,我能不能搬到你的住處?我想永遠和大師兄待在一起,你不在的話,我會不習慣的。”
祁衍笑着,手掌攀上她的臉,“這恐怕不妥吧,師妹。”
“沒什麽不妥的,旁人知曉又如何,反正咱們兩情相悅,到時候咱們結為道侶,永遠都能在一起了。”
結為道侶……祁衍對此不是很在意,不過她平白無故待在他身邊确實會引人猜忌,或許……
某一刻,他的腦子裏還真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可随即他便覺得好笑,讓她待在自己身邊的法子千千萬,為何偏偏要選擇最愚蠢的方式。
被山黛一打岔,他竟差點忘了她說的第一句話。
“把衣裳脫了。”聲音猶如棋敲玉盤,清越動聽,可說出的話卻露骨直白。
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肯為他做任何事。
山黛震驚,開場這麽火爆的嗎?
方才話已出口,她現在再反口定是不能的,只是脫個衣裳,她身材這麽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就該自信大膽放光芒。
她頓時覺得羞恥感少了,可解開裙帶的手還是不住地顫,顫得祁衍輕笑一聲。
“還沒脫掉呢。”他出聲提醒。
她在在那兒解了半天,連個裙帶都沒解開,這膽兒怎麽這麽小。
下一秒,她便一把扯下身上的青色長裙,一具完美的女性軀體出現在他面前,每處精致,毫無瑕疵。
他親手觸摸過,捏起來的手感比看起來的還要好些。
坦蕩地打量她,幹脆單手托着頭看,語氣說的不出得閑适,“脫幹淨。”
山黛在心裏暗罵了他一聲死變态,又哆哆嗦嗦解自己的小衣,這玩意兒是他上回給她買的,還親手給她穿上,摸都被摸過了,看一看實在算不得大事。
摸索着拉開系在腰後的小衣帶子,閉眼将這片輕薄的布料扯落,不等祁衍繼續說,她自覺把身上的脫了個幹幹淨淨。
氣溫有些涼,她咬牙忍住身體的顫抖。
“睜眼。”
祁衍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神情,眸中閃着水光,倒是沒了厭惡,漲了記性,不錯。
“過來。”他對她臉上的神情産生了莫大的興趣。
等人朝他走過來,他微微一拉,便讓人坐在他的腿上,手上的動作再溫柔不過,細細描繪她的眉眼,将她的每一絲情緒納入眼底。
“哭給我看看。”
????
若是他不說之前她可能哭得出來,但現在如何聽他的想哭便哭。
瞪了瞪眼睛,實在沒法,她伸手掐自己腿上的肉,想把自己生生掐得疼哭。
可她的手指卻被攥住,祁衍瞧着她掐紅的一點,面上閃過不悅,“別掐。”
見她哭不出來,他也沒強求,撥弄她的黑長睫毛,“下回再哭給我看。”
山黛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行為有沒有效果,是否讓祁衍高興,畢竟他的心思很難摸透,同一件事,同一個行為,他今日或許會生氣,換明日可能又會笑得開心。
舒了口氣,終于從他腿上下來,撿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上。
第二日,山黛還沒睡醒就被祁衍從床上拽下來,她腦子嗡嗡,掙脫他的手往枕頭上蹭。
拽着她起來的祁衍,瞧着她,皺起眉心,身體更沒骨頭似的,“快起來了,不是要回宗麽?”
這話一出,山黛便是再疲倦也強撐着清醒了,從床上下來時,她差點腿一軟摔在地上,好在被祁衍眼疾手快地抱住。
低頭看着懷中病恹恹的人,祁衍抿唇沒有說話。
自己動手給她穿衣,這回,她竟然在他給她穿衣時睡着,他的眉頭越蹙越緊。
用力揉了揉她的臉才将她弄醒,“再睡就不回去了。”
山黛費力地睜眼,搖了搖頭,“我不睡了,咱們快回去。”
強打起精神,終于清醒許多,她牽住祁衍的手往門口走,見他盯着自己沒動,迷茫地問:“怎麽了?”
祁衍将視線從她的身上收回,目視前方,“走了。”
出去時那些人還在,而山黛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見了方文柏,他領着一群官員在祭拜。
看了一眼,山黛便收回目光,而她一眼便看見似笑非笑的祁衍,盯得她心中漏了一拍,總這麽瞧她做什麽。
兩人出了城,祁衍拉着她去了一片密林前,她也不知這是去哪兒,只管跟着去。
這裏人跡罕至,連只鳥都少,莫不是着通往修仙界的路就是在這兒?就在疑惑之際,祁衍的命劍追魂飛至他的面前,劍身也比原本的大了近三倍。
“上來。”祁衍示意傻站着的山黛。
“我可以站在你身後抱着你麽?”山黛瞄了眼劍身,原來她恐高,現在不知道還會不會,但只要想到就本能地恐懼。
她多麽希望自己的膽子大一點。
祁衍拒絕了她的請求,讓她站在前面,“不會摔死你。”
誰知道呢?山黛不太相信他的為人,随時發病也是有可能的。
她伸出腿兒試探地點了點長劍,突然的震動吓得她忙将腿收回。
“他這是喜歡你,怕什麽。”
追魂向來不會有這樣的反應,這次倒還奇怪,但他見此心情不錯。
山黛還未站穩,祁衍突然催動靈力,追魂像是離弦之箭飛向高空,待一定高度後,平穩飛行。
穿透雲層後,山黛懸起來的心終于落下,看不見下面,心悸感便沒這般強烈。
飛行平穩,兩人身上似乎有一層結界,并沒有感覺到風,但能聽見風的聲音。
山黛的腰上搭着祁衍的手,他低頭靜靜瞧着她,看她在見到柔軟的雲,飛過的鳥時驚喜的笑容,可惜這樣站着不能看見她眼裏的情緒。
他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成團狀的雲,這有什麽好看的,但他自己都未意識到,他的眼中透出了幾分笑意。
追魂在飛行至某個地方時,空間波動,眨眼間,兩人便進入了另一個地界,這裏的雲和俗世沒什麽分別,但山黛能感受到一股更為親和的力量,她試圖感應丹田裏的靈力,似乎充盈了一些,可她運轉時,卻并不能調動。
她洩氣,還以為好了。
漸漸的,雲層消失,碧空如洗,她試探地往下看,一片綠意。
就在某刻,她感受到強烈的生命力,是她以往從未感受過的濃度,以為是祁衍身上突然爆發的,她往後輕輕挪動,靠他更近些。
但是生命力濃度似乎并沒有增加,她便又默默挪回原來的位置。
不知飛了多久,她們終于看見連綿群山包圍的最高的那處山峰上,矗立的宏偉天梯,從山腳一直架到山頂,像是一條白色的銀河。
這便是通往卿天宗的天梯,許多想拜入宗門的子弟便會獨自攀爬這道天梯,也算是入門考驗之一。
祁衍直接操縱追魂飛至主殿外,兩人在宗門頭頂時就被弟子們看見,紛紛跑去主殿內尋找宗主。
“宗主,師兄師姐她們回來了!!”
三人不見時,宗主便派人找過,但是宗門上下翻遍了,連個人影都沒找到,後來有弟子說幾人往禁地方向而去,大家都猜測會不會是掉下了崆鶴崖。
當時一片唏噓,崆鶴崖是什麽地方,是宗門禁地,無人知道具體有多高,下面危險重重,掉下去的後果可想而知。
但這僅僅只是猜測,宗主派人在宗門周圍尋找過,但一無所獲,好在三人的魂燈并未熄滅。
而後來,宮伶和玄月島島主之子月滄河從禁地走了出來,告知他們山黛和祁衍的情況,這才證實幾人确實墜入了崆鶴崖。
宮伶能夠回來已是萬幸,祁衍和山黛恐怕是……
宗主愛女心切,正欲跳入崆鶴崖進行尋找,但是被宗門長老死死攔住,期間山黛的魂燈差點滅了,宗主差點一夜白了頭。
守着自家女兒魂燈的宗主聽弟子如此說,還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麽?”
胡子拉碴的男人手忙腳亂地從地上起身,靠近進門的弟子,聲音顫抖地問:“黛黛回來了?”
“嗯,不光師姐回來了,師兄也平安無事。”
站起身的男人顧不得失态,撲向門口,還未走出大殿,就看見走到門口的女兒,他沖過去就把人抱進懷裏,眼淚鼻涕一起流,“黛黛,你可回來了,你要出了什麽事叫爹一個人可怎麽活啊。”
他抱着女兒哭了半天,才注意到身後站着的大徒弟,這才忙收了淚水,扯起袖子擦幹,“祁衍也回來了啊,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從未體會過如此父愛的山黛傻了,這濃烈的感情讓她完全招架不住,只得幹巴巴地道:“爹,我沒事了。”
宗主上上下下看了自己的寶貝閨女好幾眼,她的魂燈這麽弱,怎麽可能沒事,“黛黛,這禁地是再不能進去了,這些時間你都不要出去,等養好身體再說。”
正好說起這事,山黛無奈道:“爹,我無法使用靈力了,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經脈若是遭到重創或許會阻塞,導致無法使用靈力,斷裂後愈合也可能導致相同的後果。
他手放到山黛的手腕上,細細感受片刻,經脈有斷裂痕跡。
霎時紅了眼眶,經脈斷裂該有多疼,他這女兒是遭了多少罪啊。
“黛黛,你受苦了,都怪爹沒保護好你。”
待父女情深完畢,山黛長舒了一口氣,但不料,宗主要着她回房,找醫修來給她看看。
于是一路回去,她都沒來得及和祁衍說話,抽空往他那邊看了眼,卻見他眸色不善。
他該不是她爹都要計較吧。
回到房間,宮伶和月滄河聞訊趕來,見他們安然無恙皆松口氣。
月滄河見山黛病殃殃的,不由關切:“阿黛,這段時間你要好生休息,需要什麽,只管和我們便好。”
山黛點點頭,“多謝滄河兄。”
宗主聽女兒這麽稱呼他有些好奇,他這閨女不都是哥哥哥哥得喊人家嘛,怎麽換了個稱呼。
興許是女兒大了,不好意思了吧。
原本就有打算和玄月島結親,但現下出了這樣的事,他需要再作考慮。
月滄河和宮伶也才回到宗門不久,俗世和修仙界的時間流速并不相同,俗世一日,修仙界一時,他還未來得及向宗主說起尋求卿天宗幫助,查明玄月島被屠真相一事,況且,這樣關頭,宗主傷心垂淚,他又怎好意思讓人家操心,想着日後再提。
山黛躺在床上,床邊圍了不少人,她不由開口,“你們先回吧,我想自己休息休息。”
老父親宗主再不舍,也要讓女兒好好休息,讓其餘三人也跟着他一起出去。
屋子恢複安靜,山黛攤在床上,好久沒和這麽多人說過話,被這麽圍着的感覺着實不太妙。
此時已經下午,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換了個新的環境,祁衍也沒在身旁,突然還怪不習慣的。
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日便開始完成主線任務吧,但得想想法子避過祁衍,不然被他看見肯定又得發病折磨她。
祁衍住得有點遠,他喜靜,住處在宗門最遠的一座山頭。
白天可能會遇上他,那晚上就不會了呀。
或許今晚就可以行動。
山黛以為自己這主意真不錯,可她不知,祁衍可以動用其他法子窺探。
【系統,我跑去和男主說幾句話就行了對吧?】
【你可以試試,應該是可以的。】天道挺傻的,随便糊弄糊弄就好。
山黛想起一事。【對了,我感覺祁衍身上的生命力沒以前的強了,可禦劍飛行時又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生命力波動,這是怎麽回事?】
【或許是你靈魂接受的生命力已經飽和,需要更加近距離的接觸。】
【宿主,我開機後檢測過你的身體,發現比被魔氣侵蝕時更為嚴重,你千萬不能再沾染絲毫魔氣。】系統提醒。
【那具幹屍是魔族的?】山黛好奇地問。
【是的,那具屍體是上一任魔尊的屍體,你以後或許遇上魔族,切記和其保持距離。】
若是再沾染上,後果不堪設想。
接近晚上,有弟子來送飯食,原主一直都未能辟谷,便一直有弟子來送。
山黛起床吃了飯,再等弟子将碗筷收走,差不多就到了晚上。
山黛推開房門,探出頭往外看了兩眼,見沒人後才悄悄去找月滄河,但是走了兩步發現自己不知道他住哪兒,便找了個路上經過的弟子問了問。
“這位師弟,你可知月滄河住在哪裏?”
小弟子見山黛突然将他攔下來,吓得身體一抖,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錯事觸怒了她。
山黛見他這樣,知道原主是真的毒,連個小弟子都怕。
“我不會拿你如何,就是想問問月滄河在哪兒。”
小弟子磕磕巴巴不敢直視她,“在,在清輝閣。”
見山黛朝他道謝後走了,他也趕緊離開,生怕讓他回去。
沒想到他走再快也沒用,下一秒就讓他回去了,小弟子哭喪着一張臉,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麽,他只是個負責灑掃的外門弟子,就放過他吧。
“帶路。”山黛根本不知道清輝閣在哪兒,問系統,它表示才開機還沒完全恢複,能量要用在關鍵處。
山黛覺得它說得很對,便只有問這個路上遇到的小弟子,可問了也沒用,宗門這麽大,還是帶路最為簡單直接。
在小弟子的帶領下,她在半刻鐘後到達寫着清輝閣三個大字的閣樓。
“月公子就住在上面,具體是哪一層我便不知了。”
“多謝。”山黛朝他露出個笑容,轉身進了清輝閣的大門。
小弟子見到這個笑容愣了愣,師姐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他撓撓頭,十分不解,但也沒多想,歡歡喜喜地離開
上了二樓的山黛小聲喊着月滄河的名字,“滄河兄,你在嗎?”
才喊了一聲,門就打開了,月滄河早在她上樓時就已經察覺,見來人是山黛,神色恢複和軟,“原來是阿黛,你怎麽沒在房裏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來找你說說話。”山黛朝他笑得開心,她是竭力演出喜歡他為他心動的模樣,反正月滄河看不出來,這裏也沒有別人,她怎麽演都行。
月滄河一根筋,确實沒多想,将她迎進房裏,“那進來坐吧。”
進入房間的山黛看了眼房裏的陳設便收回目光,在凳子上坐下,月滄河給她倒了杯茶,她端起來抿了兩口。
路上已經想好要和他說什麽了,于是她開口道:“滄河兄,你有沒有喜歡之人?”
月滄河沒料到她會問這個,他眼神微閃,輕咳了一聲,雖然不自在,但還是如實點頭,“有。”
“是宮伶?”
“你怎麽會知道?”月滄河以為自己表現得并不明顯,竟然被山黛一眼看透,他堅毅的臉上泛紅。
“因為經常關注,便發現了。”山黛睜眼說瞎話說得順溜。
月滄河滿腦子都是有人知道他喜歡宮伶,根本沒注意山黛說的話的含義。
“原來如此……”他拎起茶壺到了杯茶,借此掩飾自己的情緒。
山黛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也沒打擾,就和他這麽坐了近一炷香的時間,估摸着差不多了,她起身準備離開。
“滄河兄,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說完也沒等身後之人的回答,便出了清輝閣。
原路返回時,她覺得有些冷,拉了拉衣襟,可冷意還是入骨,環抱住身體往回走,手在放到房門上時,她卻頓了頓。
最終用力,推門而入,裏面的燈依舊亮着,暖暖的燈光灑滿屋子,一進入,冰冷的風便被隔絕。
宗主将一切安排得很好,山黛正思索着如何洗澡的事情,便發現屋內屏風後飄着霧氣,她過去一看,浴桶裏已經放好熱水,只要洗了便好。
解開腰間的帶子,正要脫下,卻感受到不對,她快速往某個方向看了眼,可并沒有什麽,這個感覺和上回在寨子裏她殺了人後被窺探的感覺如出一轍。
快速将衣裳解開泡入浴桶,草草清洗便起身裹上睡裙,小碎步跑到床邊将自己埋進被子。
溫暖的被子包裹她的身體,緊張感逐漸緩解,困意襲來,她揉揉眼睛入睡。
寂靜的夜裏,門口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着,房門被推開的“吱呀”聲刺透寂靜的夜,床上的人毫無所覺,依舊睡得很沉。
一身白衣的男人微垂着頭,看不清他的眉眼,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待他進屋,房門遽然關上,聲音突兀且刺耳。
擡眸對準床的方向,他一步步靠近,衣袂飄飄,身段挺拔清雅。
坐在床上看着睡着的人良久,他驀然洩出一絲笑意。
死死盯着她那雙對着別的男人笑彎了的眼睛。
床上之人似有所感,皺眉後緩緩睜眼,屋內的燈光已經滅了,迷蒙中,她只能看到床邊有一個高大的影子,被黑影吓了一跳,正欲驚叫,卻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
他緊緊捂着,力氣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松,“叫什麽。”
再叫便把她的唇給縫起來,啊,縫起來不美,應該毒啞,這眼睛也應該毒瞎,這樣看她還如何對別的男人笑。
祁衍每每想到方才從玄鏡中看到的畫面,便忍不住發怒,便忍不住對她做些什麽,這麽死死捂着她的嘴才能讓自己那的戾氣有地方發洩。
果然不該把如她的願把她帶回來,這就原形畢露了。
阿黛……他在舌尖碾磨着兩個字,喊得真親昵。
本該暢快,可他一瞧見山黛眼中的濕潤,卻更加煩躁,煩躁得想把她……
把她……把她殺了麽?
他的眸中閃過掙紮。
她在劇烈掙脫時舌尖突然觸到他的掌心,微微的癢意和濕潤,他無處發洩的情緒似乎了有了宣洩口。
這一點讓他不解,又讓他疑惑。
但沒關系,只要高興,有什麽不可以的。
疑惑又如何,不解又如何,一切都沒關系。
他放開捂在山黛唇上的大掌,手指輕輕觸摸上去,像是觸碰容易破碎的瓷娃娃那樣小心。
指尖勾勒她的唇瓣,再往裏,粉嫩的,柔軟的,溫熱的。
他眸色驟然暗沉。
抿緊薄唇,在她舌尖輕動時腦中的某根神經崩斷,低頭追着她的唇而去。
山黛眼睛睜大,眼看着他的唇即将貼近她,心中生出慌亂無措來,他該不會是想……
慌亂過後便是狂喜。
她閉上眼睛,甚至将自己的唇主動湊過去,可卻遲遲沒等來他的吻。
睫毛微微抖動,睜開眼看向他,男人原來已經停下了。
神色晦暗地盯着她。
看來只是虛晃一槍。
失望的山黛正想離他遠些,可他卻再度壓來,她腦子瞬間宕機,他的臉越放越大,在觸碰上的那一刻,電流聲響徹腦海。
他……
男人原本只是小心地試探,只是輕微在唇上游移,可他發現這樣似乎緩解不了燥郁的情緒。
他想起那抹濕潤,想起她舌尖輕觸在他掌心的癢意,他微微思索後,探出舌尖,試探地描繪,他領悟力絕佳無師自通,見她緊閉,下意識在她唇上咬了下。
待她紅唇微啓,他當即深入,一觸到,令他隐隐眩暈的震顫感便在血液裏,在身體裏流竄,他忍不住傾身壓得更緊,大掌扣住她的頭,不斷糾纏舔.舐。
原來并不是他以為的那般肮髒,反而比血液還要香甜,她怎麽這麽香,這麽甜……
沉醉其中的男人微微喘息,耳垂紅得幾欲滴血,将人抵在床角,清雅端方的人做出這樣的事來顯得尤其妖冶,充滿濃濃的誘惑力。
兩人都沒注意,絲絲縷縷若隐若現的黑色霧氣從祁衍的唇渡到山黛的唇中。
但轉瞬便沒了蹤影。
山黛快被吻死了,再這麽下去她怕是要窒息而死,而他只知道在唇上啃,半點沒有別的舉動,她被憋得沒了辦法,嗚咽着伸手使勁推他。
可是推不動,男人反而壓得越緊,吻得越急。
她好甜……
山黛可沒心情害臊,實在沒法,狠狠咬了他一口,逼得他停下。
豈料,他只停了一瞬,唇上滲血,豔麗得讓人眩暈,山黛在他再次逼過來之際控訴道:“我快憋死了,你能不能讓我緩緩?”
男人聽到她的話,神志終于回籠,手指擦掉唇上的血液,将其送入山黛的唇裏,他笑得宛如勾人魂魄的豔鬼,一臉不知餍足的模樣。
“我真喜歡你啊……”男人低低呢喃,她總是能給他無數的驚喜。
唯一讓人不滿的是,她這心太大,裝得東西太多了,這一點,他不喜歡。
山黛見他沒有再次吻過來,終于能緩口氣,不住地喘息,待呼吸平穩,她的腦子襲來一陣一陣的眩暈感,腦子裏閃過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脊背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怎麽了?”祁衍微頓,臉頰上的紅暈消退,一瞬不瞬地盯着神色痛苦的她。
她潮紅的臉色在瞬間褪去了所有顏色,蒼白得令人心驚。
眼皮也在不斷下耷合上。
山黛又掉入了被魔氣侵蝕時的場景,一半是火,一半是冰,火焰的炙烤和寒冰的寒冷讓她宛如生在地獄。
強烈沖突的痛苦結束,火和冰一并消失,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将她的靈魂往某個漆黑的深淵拖拽而去。
她感覺身體好沉,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