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憶了？”
“我有沒有失去記憶的可能，難道你不清楚麽？”宋錦程反問。
杜源沉默，顧時的精神力天賦被毀本就對腦部影響巨大，癡呆腦死亡都是有可能的，更不要說是失憶了。
但是，即使失去記憶，為什麽顧時似乎連性格都被刷新重新設定了？
軟弱可欺似乎成為了過去式，現在的顧時，總能讓他莫名的有些忌憚。
他最開始讨厭的這個少年，不過因為他的懦弱與自不量力，盲目的聽從別人的指揮，明明擁有自己的力量卻去做別人的附庸，毫無骨氣可言。
可是這一刻，看着那雙宛如黑珍珠一樣溫潤光澤的黑眸，他忽然看不透了。
“強迫我搬走之前，不如先去詢問詢問你的主人。”
“再見。”
宋錦程眨了眨眼，關上房門，隔絕的杜源沉默卻銳利的視線。
罷了，反正他也聽不懂，不上課就不上課了。
他忽然想着要不退學算了，他畢竟來自古代，對未來這些學科完全不懂，學起來實在吃力。而且有了那筆交易，他也沒有必要上學去維持原來的模樣。
既然達成交易，他相信杜家大少會給他一個存放秘密的空間。
至于杜靈，他相信杜大少能力。
而剛剛杜源的審視，宋錦程伸了個懶腰表示完全不在意。
他本來就不打算做顧時，也就沒有必要模仿他的性格。
他相信昨天的談話，杜家大少一定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但是大少爺并沒有問而是果斷的判斷出其中所含的利益比例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就夠了。
宋錦程一點也不擔心杜少發現他性格大變，因為他打定主意與他合作，相處久了即使在遮掩也很難不露出蛛絲馬跡，倒不如一開始就表現出來。
這似乎又與他之前他對宋徹的想法有所矛盾，其實不然，他既然能用這樣一場珍貴的交易機會換取宋徹的未來，就足以證明他對宋徹情意不淺。
況且那杜少是聰明人，只要能提供利益，管他誰生誰養呢？
“哥哥！”
晚起一會兒的宋徹揉着眼從自己的小卧室走下來，看到進門的宋錦程眼睛騰的亮了起來，迅速沖過去給自己主人一個熊抱。
宋錦程笑着一把抱起他，本想像曾經哄他一個小侄女一樣來個舉高高，手舉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他的身體才14歲，而這個弟弟已經8歲了。
……
哎，好遺憾。
不知自己因為年紀被微妙的嫌棄的宋徹抱着他沒有更溫柔的主人的脖子，毫不留情的獻上一個濕漉漉的吻。
……
“徹兒，我上次沒有告訴你，不可以随便亂親的麽？”宋錦程嚴肅的将小家夥放到沙發上。一邊擦臉一邊道。
宋徹黑溜溜的眼神似乎黯淡下來，有點委屈還很喪氣的咬了咬嘴巴。
“徹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亂親別人是不對的哦。”宋錦程看着他可憐巴巴的小表情，有點心軟道。
“我知道了，主人。”
……
喲，主人喊出來了。
“我是因為主人是哥哥才親的，如果主人不說可以，那我就不能喊主人哥哥了。”
這是什麽邏輯請告訴我！
“也不是不可以……算了，喜歡親就親吧，但是不許有口水了！”
宋錦程看着小家夥失望又難過的眼神，還是松了口。
原諒他上一世近40年還真沒有養過孩子，身邊的小侄女啊小外甥啊一年難得見幾次，而且在他臨死前最大的也不過6歲。
大概是因為小奴隸被欺負久了缺愛吧。
宋錦程想了想還是大方的坐到宋徹的身邊，捧着小家夥的臉親了一口。
“哥哥！”
被親到的小奴隸立刻爬進宋錦程懷裏，黑色的眼睛又恢複往日忽閃忽閃放光的節奏。
“好了，哥哥今天不用去學校，在家裏陪你，吃飯吧？”宋錦程有些無奈的揉了揉他的臉蛋。
“好！”
吃完早餐，宋錦程帶着宋徹在小院子走路消食。
宅外的的院子并不大，一條碎石路直通房門，小路兩邊是各式各樣的鮮花，他早先買的茶樹已經種下，在陽光的照耀下煥發着勃勃生機。
這樣安靜平和的生活，他上一世不曾體驗過，也不會甘心這樣庸碌的生活。
畢竟那時他自持滿腹經文，才華橫溢，心比天高，卻不想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宋錦程揉了揉只達到他腰部的宋徹毛茸茸的腦袋，眼裏只餘一片溫和。
“徹兒，長大想做什麽？”
正彎腰去戳旁邊的小花的宋徹身體一僵沉默不語。
他沒有未來。
他知道的。
被判處為奴隸身份的人，之前的記憶将會消去，之後由各個拍賣所帶走□□。他雖然記不得過去，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
只是他年紀尚幼，輕易的就相信拯救自己的人。
宋徹沉默，宋錦程卻是輕嘆。
曾經他8歲之時，年事已高的祖父也曾問過他，程兒，長大想做什麽？
那是他挺直腰板，聲音稚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程兒要做這樣的人！”
那時的他雖處境艱難，卻看得到希望。
而宋徹不同，如果沒有人幫他，這個武力至上的世界裏，一個奴隸的身份，也許活不過10歲。
大概是心老了，宋錦程忽然對這個孩子分外憐惜。
“告訴哥哥，你想做什麽？”宋錦程蹲下身與小家夥對視片刻。
“不知道，哥哥。”宋徹沉默片刻，平靜的回答，他沒有想平常的孩童一般哭泣抱怨，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宋錦程。
宋錦程笑着捏捏他的臉，終止這個話題。
院中一片沉靜，忽然大門口響起了門鈴聲。
宋錦程幾步走過去看着光屏上浮現的面孔愣了一下。
張遙？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下達開門指令，宋錦程還未說話，門口的張遙就看見他一個熊抱撲了過來。
“小時，終于找到你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時你受委屈了，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難過了！”
“張遙，我沒有難過。”
“小時你不用勉強，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張遙。”
“小時，我實在太沒用了我……嗷！”
本來緊緊抱着宋錦程的張遙大叫一聲，松開他抱着自己的腳丫子。
宋徹面無表情的收回自己的腳。
宋錦程哭笑不得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示意他自己先回屋，然後擡頭問：“張遙，你怎麽會在這？”
張遙抱着腳丫子蹦跶兩下，哭喪着臉道：“我去找绾绾姐的時候偷聽到了，小時，你放心就算你的精神天賦毀了，我們還可以學機甲設計啊，這樣即使沒有精神力也沒有關系的，你不要沮喪啊！”
宋錦程看了他兩眼：“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不可能，沒事了你怎麽會不去上課呢？你是不是被那群人又欺負了！就算杜家是排名前三的大家族，也不能^……”他一臉義憤填膺。
“張遙，我只是有點事沒來得及上課，你不用擔心。”
張遙淺灰色的眼中卻還是堆積着擔憂：“绾绾姐她……”
“張遙，我不大記得以前的事情，你忘記了麽？”宋錦程笑容淡淡的回答道。
張遙臉色一變：“小時……你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麽？”
宋錦程不置可否。
張遙整張臉都黯淡下來，有點不知所措道：“恩……我打擾了，我……”
“要進來坐坐麽？”
“小時……”
進了宅子，張遙看着房子的裝潢松了口氣：“杜家還好沒有為難你。”
宋錦程為他倒了杯水：“恩。”
“一個月前你跟我說你覺醒了S級精神天賦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你一直想做制甲師，有了精神力你一定可以。可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嘆了口氣，“小時，其實我們也不只有制甲師這一條路可以走的！”
宋錦程笑了笑：“謝謝你了。”
張遙看着他愣了一下，眼裏帶着苦澀：“小時你以前不跟我說謝謝的。”
“我們以前的關系很好？”
“是啊，你啊太老實，小時候總是受人欺負，最喜歡哭鼻子，現在也總是受欺負。”張遙捏着杯子，悄然紅了眼圈，“以前我還能幫你打架，現在我也幫不上忙了……”他的聲音裏帶着懊惱與無奈。
宋錦程看着他道：“這不怪你，無須自責。”
“哎，我就是不甘心，你明明那麽好的天賦，怎麽就這麽……”
“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算了吧。”宋錦程垂下頭，淡然道。
“小時，你……？”
“恩？”
“你似乎變了不少。”張遙直愣愣的看着宋錦程嘴角習慣性噙着的一抹微笑道。
“都出了這樣的事，還能跟一起一樣麽？”宋錦程聳了聳肩，眼神無奈。
“恩……那我們還是朋友麽？”
“當然。”
張遙聽到肯定的答案，頓時松了口氣，眼中的不安也褪去。
“對了，小時！那個小孩是誰啊？那一腳踩我可真夠狠的啊！”
“他是個孤兒，我剛來的那天正好遇見他，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宋錦程嘆了口氣，但是眼裏又帶了點溫柔。
張遙看他的模樣，眨了眨眼：“你還是那麽容易心軟，但是也要有防人之心啊。”他又數落了幾句後，像是想起另一件事，聲音又變的焦急起來：“對了，你今天怎麽了？怎麽沒有去上課啊？也沒有請假，老師很生氣啊！”
宋錦程垂下頭：“其實，我打算退學了。”
“什麽！退學？”
“是啊，我畢竟得罪了杜小姐，我怕我……”宋錦程看起來似乎很是害怕的樣子。
張遙也嘆了口氣：“可是……哎，都怪我們無權無勢。”他本來還能氣憤的神情忽然有些頹然。
宋錦程挑眉不語。
張遙本還想說些什麽，但面對忽然陌生了許多的宋錦程，他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安慰他幾句便離開了。
送人出門後，自覺帶着卧室裏的宋徹抿着小嘴巴走了出來。
“哥哥！”他板着臉嚴肅道，“對不起，我踩了你的朋友。”
宋錦程伸了個懶腰，反而笑着捏捏他的臉：“沒關系，你做的好，那個人啊不是我的朋友。”
的确不是他的朋友，現在看來也不見得是那顧時的真心好友。
“走吧，陪哥哥去書房。”
“恩！”
小奴隸立刻亮起了眼睛，書房啊，就是藏了好多讓他感覺很舒服的東西的地方麽！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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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這樣說麽？”杜家住宅最頂層，杜時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窗外。
“是的。”杜源垂頭道。
“呵呵，這個顧時，那就随他吧！”
“可是……”
“恩？”
“不，沒什麽……”
杜源擡起頭看着杜時建的側臉，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不安。
他閉上眼，将那莫名其妙的猜想抛之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1.錦程雖然曾經是驚才豔豔的人物，可穿越之後他的人生中心是，安靜的好好的活着就夠了。
2.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書法只是一塊敲門磚，錦程真正的能力并不是這個的。
3.前面會寫部分養成，一直到宋徹長大，可能會有點慢熱。
4.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會努力的。
☆、玖
杜家果然不愧是頂尖家族，消除z型抑制劑的藥物在第三天便送到了宋錦程的手上。
給他送藥的依舊是杜源。
宋徹的身體數據勉強達到可以注射藥劑的最低标準，按常理來說，至少還需要在修養幾天在注射藥劑。但是z型抑制劑對天賦的吞噬能力并不會因為他的身體而停止作用。
越早越好，杜源雖然這樣說明，但是宋錦程還是有點擔憂。
“徹兒，你現在身體還不太好，不如過些日子再注射？”他揉揉懷裏小孩的黑發道自得知杜源是來為他解除抑制劑副作用之後的宋徹便一直緊緊摟着宋錦程的腰，聽到他的話，才冒出了頭。
“哥，沒關系。”他大多面無表情的小臉，第一次因為激動而變得紅彤彤，眼圈微微泛紅。他的手攥緊了宋錦程衣襟，眼中全然的信任與堅定。
他從奴隸集中區醒來之後的不止一次因為抑制劑的副作用而陷入極度的痛苦，疼，恐懼，無助，更多的是迷茫。
武力至上是世界的潛規則，他是個奴隸身份，被奪去了天賦能力，那麽未來只有可能成為別人的禁裔，前提是他能活下來。
如今，他的主人竟為他尋來了藥劑！
這讓他無法不激動，對力量的渴望是他與生俱來的，即使他還是個8歲的孩子。在集中營與交易所那段模糊不清卻殘忍血腥的記憶告訴他，這個世界，不需要弱者！
只要變強，就沒人再敢傷害他，只有變強，他才有資格保護珍視的人！
“我可以承受。”他咬緊下唇，眼裏帶着無法形容的渴望。
宋錦程愣了一下，溫柔的笑着捏捏他的臉：“好。”
解除副作用的藥劑固然神奇，但也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也有一定幾率會激發副作用，家裏顯然不是注射藥劑的最佳場所。
杜源帶着他們去一家私人醫院。
進手術室之前，杜源看這顧時溫柔的親吻着那個小奴隸的模樣，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了。
帶着與自己之間的交流不同的溫柔憐惜，那仿佛長輩一樣帶着鎮定與鼓勵的微笑出現在顧時的臉上，莫名的讓人有幾分親近的欲望。
明明還是還帶着稚嫩的面孔，不知何時變得有些無法忽視。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那雙碧綠眼眸裏的玩味，心中一跳，但随即平複下來。
“進去吧。”他面無表情的催促着，自己先起身進入手術室。
宋徹抱着宋錦程迅速又印上幾個濕漉漉的吻，才跟随着杜源進去。
宋錦程無奈的笑了笑，又是一臉口水……
他舀出手帕擦幹淨臉，平靜的坐在等候區對四處的環境大致的掃了一遍。
杜源帶他來的私人醫院并不大，但卻裝潢的很是奢華。
大概又是杜家的産業吧。
待他的眼光掃到一處角落，眼神忽然一亮。
角落裏正正擺放着一個等腰高的青釉花卉描金瓶！
沒有想到來的未來世界他居然還能看到瓷器，畢竟幾百年的斷層，古時的文化大都已經消失，他在網上查閱資料的時候就從未聽說這個世界還有瓷器。
他幾步并作一步走過去，仔細觀察之後，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并不是真品，雖然材質與瓷器很是相似，但并無瓷器獨有的韻味。
“這是什麽。”
正當宋錦程遺憾之時，身後冷不丁冒出一個聲音，他下意識的回身正對上那雙綠眸。
杜時建笑眯眯的走到他身邊，一只手擡起宋錦程的下巴：“你知道這是什麽。”
宋錦程眉頭一皺，避開與杜時建的接觸，側身與他拉開幾步距離：“杜少開玩笑了。”
杜時建挑眉并沒有追問：“你對那小奴隸倒是不錯。”
宋錦程聞言溫和的回答：“可憐他而已。”他頓了頓直接道，“杜少來有什麽事交代？”
杜時建看着他，碧綠的眼中露出一絲委屈：“小時，你無須這樣防備我，我只是來看看你。”
他俊美的臉龐挂上這抹委屈，倒是讓人不舍說什麽了。
“沒想到你這一失憶，真是性格大變啊，你可從不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呢。”相似感慨一般，杜時建嘆了口氣。
宋錦程登時一愣，這是什麽意思？顧時曾經與杜時建認識？
不對，顧時出現精神天賦被帶去杜家然後被毀，前前後後最多不過一個多月，他怎麽會跟杜家第一繼承人相識呢？
“小靈實在沖動，那天一聽說你喜歡我，竟然會出手毀了你的天賦，我代她向你道歉。”
……
喜歡？
這就是杜靈毀掉顧時天賦的原因麽？
那你妹妹還真是沖動啊！= =
如今他這身體的裏子都換了。
現在莫名其妙跑來道歉，杜大少你真是開玩笑了。
宋錦程眼睛微微眯起：“杜少言重了，這些過去的事，我既然失憶了便不會再追究，只要我們能好好合作下去，我顧時必定感激不盡。”
杜時建又走進他幾步，再度捏他的下巴：“小時，既然你不追究，那不如我們試一試吧？”他輕佻笑道，“剛好我對你很感興趣。”
杜少爺，抱歉我們的想法不在一個空間。
“杜少今天真愛開玩笑。”宋錦程面色不變溫和的笑着推開杜時建的手。
杜時建順勢捏起他的手，輕柔的在他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宋錦程嘴角一挑，淡定的抽回手：“杜少，我是男性，而且我今年只有14歲。”
杜時建聞言碧綠的眼裏蕩起笑意：“我不介意玩次養成。”
……
抱歉，我不懂養成什麽個意思。
宋錦程用手帕擦了擦手背，溫和道：“不敢高攀。”他迅速轉移話題，“等徹兒身體恢複，我自便根據條約所列到指定的地點工作，我答應了自會傾盡所學。”
杜時建低聲笑了一下：“但願你的籌碼不會讓我失望。”
不，是注定失望了。
因為我沒有迅速煉成古書法的訣竅，杜少。
但如果找到天賦極佳的人，苦練幾個月花架子還是有的。其實這個想法充滿了僥幸心理，宋錦程如果這般敷衍的解釋，杜時建要是察覺到自然不會放過他，但也不會殺了他，畢竟他的确有些真本事。
所以一開始所謂的那些不過是故弄玄虛的空城計罷了，但是他的要求也不高，一支消除副作用的藥物而已，雖然對別人來說很是珍貴，但掌握配方的杜家這等大家族來說根本不是什麽問題，所以即便是他沒有達到最初的期望，杜大少也不會怎麽樣他，畢竟未來世界裏能寫出他這樣的書法的人還是不多的。
這樣就夠了，只要治好宋徹的身體，保全自己的性命，他并不要求那麽多。
只是想不到，來到這裏他竟然需要憑借着一手書法來保全自己了，而曾經苦學的詩詞歌賦治國之論完全排不上用場。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們又交談幾句，杜時建便先行離開了。
而他前腳走，杜源後腳就出來了，他看到杜時建離開的背影迅速的沖了下去。
宋錦程則是認真的抱起慢慢自己走出來的宋徹。
“徹兒感覺怎麽樣？難受麽？哪裏疼？”他看着宋徹蒼白的小臉，有些心痛連忙道。
宋徹趴在宋錦程的懷裏：“哥哥，我很好，不用擔心。”
他甚至露出一個笑臉來表示自己真的無礙。
宋錦程連忙點頭：“好好好，沒事就好，我們回家。”
其實早些時候，杜源便告訴他過注射藥劑的反應。
雖然抑制性的副作用霸道，但是一旦撐過注射藥劑那段時間的痛苦之後，除了會出現短暫脫力困乏等現象，好好休息幾日宋徹的身體便會恢複正常。
宋錦程抱着稍微重了一些的小奴隸急急忙忙坐上門口等待許久的懸浮車，上車前他意外的看到不遠處兩個人親密的接吻，其中一人淡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異常耀眼。
他忽然挑眉笑了一下，迅速爬上懸浮車。
作者有話要說： 作話：杜少可不僅僅是因為錦程突然會古書法而跟他交易的哦～～～
☆、拾
宋徹在家中休養幾天，便基本無大礙了，由于之前在交易所受盡苛待到底傷了身體底子。
宋錦程雖然心中記得幾套補身體的方子，無奈他對未來世界的藥物根本辨認不清，哪裏敢拿宋徹實驗呢？
但孩子畢竟還小，傷了身體就應該好好養着。
他從杜源那找來蘊養身體的藥劑，一日三餐親自下廚，全心照料孩子。
自古君子遠庖廚，但他曾為了讨好那人還真到府中廚房求教，簡單小菜還是綽綽有餘。
宋徹雖從未見過這樣形狀味道的菜肴，但毫不猶豫的捏着勺子嗷嗚吃下去，頓時眼睛便亮了起來。
身體修複劑的味道苦澀，而機器合成的食物只有食物本身的味道，很是單一。
他第一次吃到這樣的食物，有酸有甜可口美味，幾天休養下來倒是胖了一圈。
宋錦程倒是很滿意這樣的成果，他幾乎是将宋徹當親弟弟一樣養了，恨不得把自己能得到的所有的好都給他，借以彌補前世的愧疚無奈。
因為已經打算退學，他一時沒有什麽可做的，平時除了給小家夥改善夥食，便是練字打發時光。
未來世界的墨其實只能稱之為染料，顏色氣味遠遠比不上古墨，宋錦程雖然用的很不順手但是眼下也只能将就。
他上一世雖官至丞相，但心中所想最多的不過是享盡榮華，庇護所愛。
他從不是什麽大德之人，但參政以來也多為百姓着想，倒是落得幾分美譽。
重生之後忽然心性淡了下來，不執着于功名利祿也斷了那癡纏半生的念想，他的字越發的氣勢清遠，氣韻秀健。
幾天的悠閑的時光，宋徹的身體總歸好多了，宋錦程便把教武提上日程。
他不知道宋徹是否有天賦能力，心想着教他幾招拳腳功夫日後如果遇到什麽事情還能有機會反抗一下。
他自身武藝并不高，會的招式也不多，但是招招致命，是他用來防身的技巧。
雖然心裏知道這些東西在這未來世界可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聊勝于無啊！
對于宋錦程的打算，小宋徹則是完全執行。
他從來不問宋錦程如何會做那些怪異美味的菜肴，也不問他為何要自己學習一些奇怪的招式。
還只有8歲的他，心中唯一一個想法便是，絕對忠誠。
他不會拒絕宋錦程要求他的任何一件事。
因為他的新生，從他開始！
看着宋徹站在小院子裏認真的揮拳，宋錦程伸了個懶腰，将書房裏存放的筆墨紙拿出來擺到客廳開始作畫。
這是他近些天打發時間的方式。
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張稚嫩卻面無表情的小臉，雖還年幼卻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沉默寡言，但那雙黑中微微的泛藍的眼睛冒出喜悅的光芒時卻意外的可愛。
“叮咚——”
他落下最後一筆，桌邊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
放下筆，宋錦程微微皺眉後又挂上溫和的笑點開了通訊器。
“杜少。”
“你準備一下，5分鐘之後有人來接你。”杜時建眯着眼看了他半分鐘，底笑一聲關掉通訊器。
宋錦程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也推辭不得，便把院子裏揮拳練習的宋徹喊了回來。
“徹兒，我有事出去一會兒，今天自己待在家裏，不許再忘記吃飯了知道麽？”他抱住小孩捏捏汗津津的小臉蛋，心情莫名好了幾分。
宋徹也不避開他的手，只是嚴肅的點頭：“哥哥路上小心，徹兒等你回來。”然後迅速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宋錦程。
……
好在宋錦程慢慢也适應了宋徹這點小習慣，輕柔的親了他一下，笑着開門坐上杜少派來的懸浮車。
宋徹看着懸浮車走遠，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帶了點微紅，他回到屋子裏，一眼便看到了宋錦程還未收起來的畫作，他咧起唇角，小心翼翼将畫紙收好抱着懷裏。
不知為何，宋錦程的筆墨總會讓他覺得很舒服，并非視覺上，而是身體上真真切切感覺到這筆墨中似乎含有溫柔的微弱的力量，雖然很快就會消失。
“怎麽還沒有到？”
宋錦程被送至目的地，他下車剛剛按下門鈴，彈出的光屏內便傳出中氣十足的吼聲。
他皺了下眉：“我是顧時。”
他話音剛落，大門便打開了 。
與上次杜時建約他的地點不同，這房中的裝潢相對古樸，并沒有那十足的高科技感，他掃過牆上挂着的字帖，腳步一頓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那字體看起來應是草書，配合征戰沙場的內容，倒是有幾分白骨枯土的蒼涼。
其實這樣的字帖在他前世處處可見，陽朝宣和年的文字與現在未來世界通用的語言大致相似，但卻與之前朝代的字體有了極大的不同啊了。
但他并不多想，回過神來便注意到大廳的棕色沙發上坐着一位兩鬓斑白的老人，他面色紅潤腰背挺直，一雙眼裏意外的銳利。
“來的怎麽這麽慢。”他嚴肅面露威嚴，“行雲，把備好的筆墨拿出了。”
他語畢，身邊一個中年男子便迅速轉身離開，很快将老人手中的筆墨拿出來，在客廳的大桌子上擺放整齊。
“讓我看看你那本事是不是糊弄人的！”老人指了指桌子，示意宋錦程過去。
宋錦程笑似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您是？”
老人面露不滿：“讓你寫你就寫，問那麽多做什麽！”
宋錦程挑眉走過去，起筆蘸墨随手一揮，洋洋灑灑寫下兩句話。
老人看他端正标準的握筆姿勢，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當他看到紙上筆尖婉轉寫出的兩句話，眼神立刻變了，面色極為古怪。
“你這是寫什麽？”
不認識麽？宋錦程微微偏偏頭：“随意亂畫罷了，老先生不報姓氏，我又怎能露出真本事呢？”
老人瞥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紙攥在手中，閉眼半刻，猛然睜開眼睛，整張臉忽然激動起來，他的話音都有些不穩：“真的！這竟然是真的！”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宋錦程：“這杜小子真是好運氣！”
宋錦程有些莫名其妙，他揮筆書寫的其實是那牆上挂着的字帖中的一句話，只是用了端正流暢的行書，因為如今的文字只有這一種，根本沒有多少人認識過去的陽朝之前的字體，他也看得出來這老人并不認識他書寫的字體。
那這老人實在興奮什麽？
“小子！聽說你今年已經14歲了？有師傅麽？”老人一反剛才的冷淡不滿，一臉欣喜的看着他，反倒是有點老頑童的模樣。
“我的名字叫做顧時。”宋錦程溫和的笑了笑，眼神似乎也帶着溫和的笑意，“方便知道您的姓名麽？”
“九級丹咒師，王盛王老。”
老人還未作答，身後便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便為他解了惑。
宋錦程并沒有回頭，而是從善如流道：“王老。”
老人也不理會突然冒出來的人，而是看着他呵呵笑的滿臉皺紋都快顯露出來了：“是個懂禮貌的，怎麽樣，有興趣做丹咒師麽？”
“他可做不了丹咒師。”
杜時建走近宋錦程伸手要攬住他的肩膀，卻被宋錦程側身錯了過去。
“這是什麽意思？”王老登時皺眉。
“抱歉王老，我沒有精神天賦。”宋錦程淺笑回答。
“什麽？”王老一臉驚訝，“不可能！你這字中的精神力雖然微弱，但相當溫和！精神天賦絕對不低，怎麽會沒有？”
字中帶有精神力？
這是怎麽回事？
宋錦程面露茫然，怎麽寫個字都扯上精神力了，他的精神力不是被毀了了麽？
杜時建倒是沒有解答王老的疑問，而是直接道：“他的字真的可以容納別人的精神力麽？”
“這……是啊，但是威力減小了不少，估計一個字只能發揮五成的精神防禦力。”王老皺着眉回答。
杜時建眼裏劃過一絲意外，扭頭看到宋錦程絲毫沒有作假的驚疑，挑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時，看來你可不止是會古書法呢……”
他碧綠的眼眸看似帶着溫柔的笑意，但其中深蘊的含義卻是顯而易見的。
宋錦程皺了皺眉，什麽容納，什麽精神防禦力，他完全不懂是何意。
丹咒師他也只是略有耳聞，但是具體的便不得知了，怎麽如今他又跟這個拉上關系了？
“王老今天謝謝您了，改日我一定再登門道謝。”見宋錦程不做回答，杜時建輕哼了一聲，與跟王老道了別。
王老點點頭看着他們來離去的身影，眉頭緊鎖。
看那個顧小子的樣子顯然不知道他那手書法到底有什麽驚人的效果。
成為丹咒師條件嚴苛，但是一旦擁有這樣的能力，那将是各個大家族争先拉攏的對象。畢竟一名丹咒師繪制出的丹咒所具有的神奇防禦能力并不是高科技所能達到的。
級別越高，丹咒師所能賦予文字的精神力就越強，通常一名8級的丹咒師繪制的丹咒基本可以防禦範圍可以覆蓋一座城市，那是除了精神力，任各種冷兵器熱兵器都無法破壞的。
但是即便是8級丹咒師，在繪制這樣的丹咒的時候也面臨着很大的困難。
因為古書法傳承的斷層，很多丹咒師在繪制過程中總是會出現各種障礙，寫不出文字帶有的氣勢便不能成功融合精神力。
而且通常情況下一個丹咒師繪制的丹咒即使失敗了也不能再融入別人的精神力，可這個顧時，不僅僅古書法技藝高超，若是待他筆下的字帶有的微弱精神力消去之後，居然可以容納別人的精神力！
這就意味着他的字就像容器一樣，裝滿精神力之後就能發揮出丹咒的作用！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而那杜家小子說他沒有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