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死的是你才對吧,燭陰。”
高遠的心髒一陣酥麻,我天,這聲音……也太勾人了吧……他循着聲音看去,卻見一個高挑冷豔的女子斜倚在山洞一角,面色淡漠地望着沈九,細長勾人的眼裏閃過一抹嫌棄。
呃,嫌棄?嫌棄……沈九嗎……高遠有些吃驚地望着那耀眼的美人兒蓮步移來,精致的腰身緩搖而行,優雅至極,卻讓人莫名地想起某種動物。
蛇。
“你就是女娲娘娘吧?”還沒過多思考,這句話已經從高遠口中沖了出來,語速平穩,語氣确定。
女娲的腰肢一顫,差點兒扭了腰,不動聲色地多看了眼被沈九這厮緊緊勾着手的人類男子,瘦瘦的,高高的,面容俊朗,雖衣衫破舊卻氣質如華,讓人感覺很舒服的一個人。她在心中默默點了個贊,面兒上卻淡漠着臉道:“別亂喊,得叫我女娲大王。”
“……”高遠額角抖了抖,偷眼瞄了瞄沈九,見他眉頭微皺,稍顯不耐,便老實地閉了嘴,手指緊握着他的手,靜待大人發話。果不其然,沈九冷着臉,“別胡鬧,你明知道他是誰,還在這兒鬧他。”
女娲臉色如常,仿佛對沈九這樣的斥責早已習慣,蓮步輕移,圍着高遠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高遠覺得一股冷氣從後背緩緩升起,哆嗦着打了個冷顫。
“哈哈哈哈……他的膽兒可真小……哈哈哈……”背後傳來女子的笑聲,嬌媚又猖狂。高遠心知是誰,一時間卻也不敢回頭去看,自個因為她的注視而打冷顫本來就很丢人了好嗎?怎麽……怎麽還有臉去見證啊……
這時護夫心切的山神大人又出馬了,只見他冷不丁一轉身,目光淩厲,語氣森冷,“我看,是時候把誇父叫回來了。”
笑的正歡的女娲一聽這話,笑聲戛然而止,姣好的面容僵住,眼裏的情緒變化之快根本來不及捕捉。她沉默良久,爾後轉身離開了山洞。
沈九的臉色緩了緩,看着瞬間消失的麗影,眼神複雜。
高遠則被沈九剛才的話給吓到了——誇父?那個追着太陽跑的巨人?呃,他跟女娲有什麽關系嗎……
“誇父和女娲怎麽了?”他撓了撓沈九的掌心,沒忍住好奇心。
沈九回捏了下他的手指,沉聲道:“他倆有一腿。”
高遠:“……我天……這也太玄幻了吧……”他感覺又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向他開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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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什麽,以後你就知道,什麽叫‘沒有最玄幻,只有更玄幻’了。”沈九轉頭沖高遠笑了下,意味深長。
**
山神大人的府邸,簡單粗鄙,空間廣闊,還不如一原始人的山洞豐富。
人家原始人至少還會有食物、獸皮衣物以及一些打獵謀生工具,可這個巨大的洞裏,除了一張面積大的有些吓人的石床外,其他空間幾乎全是空着的,形狀各異的鐘乳石懸挂其間,山洞內非常潮濕,空氣流通倒是很好,很涼快。
高遠四下打量一番,這次學聰明了,特地用鼻子聞了聞,果然也有一股淡淡的硫磺氣息,便确定這個洞裏也有一口溫泉。當下便有些疑惑,“怎麽這裏的每個山洞裏都有溫泉嗎?”這好像不大科學啊。
“我想要的話就會有啊。”沈九邊收拾着石床邊回答。其實那張床上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他只是在平滑的石面上鋪上一種不知名的瑩白色植物,看着很軟和,樣子很像棉絮,但又比棉絮大的多。
高遠撇了撇嘴,湊過去要幫忙卻被沈九一把按坐在一旁,“你歇着,我來就好。”
“這是幹嘛的?”高遠嘀咕,你不是喜歡涼嗎?鋪一層棉花不熱啊。
“給你睡啊。”沈九回答,他的動作異常利索,沒兩分鐘呢那張大的離譜的床上就被瑩白色所覆蓋。
高遠心裏一咯噔,聲音也暗了一個度,“……你不跟我一起睡嗎?”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他啊,怎麽還要分床睡麽……
沈九走過來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說什麽夢話呢,我不跟你睡跟誰睡?”
聽到這話,高遠樂呵了,他有點羞澀地蹭了蹭沈九的手掌,張臂抱住勁腰不撒手,臉抵在那微涼的肌膚上,覺得自己的臉好像也沒有像以往那樣動不動就滾燙一片了。
“那咱們以後怎麽辦啊?你……還會跟我回去嗎?”遲疑良久,高遠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他也不想在兩人剛重逢的時候談這個話題,因為他潛意識裏認為這會是一個很沉重的結果,可能會導致他們倆分開。畢竟,沈九是山神,是從神話裏走出來的神邸,而他只是一介再平凡不過的凡夫俗子。
沈九沉默一會兒,手掌擡起高遠的下巴,讓他的臉對着自己,極為緩慢地道:“阿遠,你願意留在這裏,給我生個孩子嗎?”
高遠愣了一下,剛想點頭,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生孩子?!”
沈九面色凝重,點頭,“生孩子。”
高遠面色複雜,幾多變化,有驚吓也有疑惑更多的是茫然,“我……我是男人啊……怎麽、怎麽可能生孩子……”
“如果我說,你的體質已經被我改變了,已經可以給我生孩子了呢?”
“體質改變?那……那是什麽?”
“阿遠,你沒發現你現在的體溫比之前低了很多嗎?而且,”沈九蹲下-身來,視線和高遠平齊,眼裏湧動着溫柔的光,“而且,昨天的事證明了我的猜測,你的體質現在已經足以孕育我的子嗣。”
高遠已經目瞪口呆了,他讷讷地問:“昨天……什麽事兒?”昨天他們剛重逢,不就滾、滾了一宿嗎……
沈九捏了捏他的臉,笑容有點兒壞,“嗯?看來我昨天那個尺寸沒讓你滿意啊,現在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啧,看來,我很有必要給你溫習一遍。”
高遠:“……”所以關鍵點在那根那什麽上嗎?“……那、那又怎麽樣?”他紅着臉閃躲着反問。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我的精-液灌溉的,更別說是那種形态下。”沈九一臉驕傲,仿佛在炫耀着什麽了不得的事。
高遠則滿臉黑線,灌、灌溉?敢情他一直以為射-精是種田麽……
“所以,我現在就可能已經懷孕了?”高遠有點不自然地問,他一八幾的大男人問這個問題太詭異了吧……
“唔,也可能,明天我叫老白過來瞧瞧,不過這事兒應該沒那麽容易,你也別緊張,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沈九一副好好丈夫的姿态摟着高遠坐在石床上,不知想起了什麽,笑的滿臉褶子。
高遠的心情非常複雜。之前倆人滾完床單,大汗淋漓之際,沈九也曾咬着他耳朵說讓他給他生個孩子之類的話,但那時昏昏沉沉他都以為那是床第間的逗樂話,不曾當真,誰成想……這尼瑪竟然是真的?!
說實話,他心底是有那麽些排斥的。他雖然喜歡沈九,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接受無良作者的這個設定。但如果不接受,是否就意味着他和沈九要分開了呢?
沈九見高遠悶着聲出神,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起身出了洞口,臨走前留下話,“我去找吃的,一會兒就回來。”
卻沒聽到回答。
沒多久,沈九就準備好了很豐盛的食物,各種野味,烤的噴香,高遠卻只吃了幾口就推說吃飽了,從背包裏翻出換洗衣物自個去了山洞深處的溫泉洗澡。
沈九什麽都沒有說。
晚上,沈九上床的時候,動靜很小,高遠的身子卻是一僵。沈九見了,臉色微暗,他伸手去摸高遠的背,卻聽到他說,“我累了,先睡覺吧。”
沈九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保持那個姿勢僵了很久,直到聽到高遠均勻的呼吸聲他才緩慢地躺了下來,久久地睜着眼望着頭頂昏暗的石壁。
夜半時分,高遠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別的,一個翻身,極為熟練地滾進了沈九的懷裏,手腳并用,緊緊地攀着他,眉頭緊皺,好似在做噩夢。沈九僵硬許久的身體這才覺得有了些溫度,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伸手把人攬緊,手指撫上高遠緊皺的眉頭,輕輕揉捏,兩人脖頸相交,他嗅着高遠清淡的氣息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兩人絕口不提昨天的事,還和往常一樣,只是沒有早餐的嬉戲,而是按部就班地穿衣吃飯。高遠建議說,“下山去買點東西吧,我包裏的東西基本沒什麽可用的了。”
沈九一愣,随即點頭,阿遠這意思……是要在這裏常住嗎?沈九不願意細想,無論結果怎樣,至少他們現在是在一起的。
下山時路過一棵巨大的老樹,沈九在那裏停了下,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樹身,沒幾秒,不知從哪裏竄出一只灰色的松鼠,體态龍鐘,即使在高遠眼裏,它的年紀也不小了。
“拿點錢來花花。”像勒索小學生的零花錢一樣,沈九痞痞地說。
灰松鼠“哎”了聲,顫顫巍巍從腰包裏掏出一疊毛爺爺,“大人請用,一會兒我再讓毛毛給您送過去些。”
沈九大爺似的點了點頭,也不道謝,徑直往前走。
高遠見他就那樣走了,看也不看自個一眼,心裏有些堵的慌,面兒上卻對那只灰松鼠笑了笑,立馬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有些晚。
夫夫倆關于生包子的事兒有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