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2章
荒唐了一下午時間, 池魚累的連晚飯都沒吃，倒頭就睡。
奚伯逸擔心小妖第二天爬不起來，晚上便沒舍得再折騰他。
翌日清早, 池魚被奚伯逸開車送回學校上課。
上了兩天課, 周五下午又被奚伯逸接回家，周六周日繼續俾晝作夜的荒唐。
自從他們進入深山再出來後，荒唐的事情占據了他們大量的時間，有時候池魚正在客廳看動畫片，都會被男人不動聲色的誘=惑到床=上去。
吃飽喝足的黑龍心情大好, 就連去上班時, 唇角都挂着似有若無的淺笑, 被程嘉、貍貓他們在背後調侃, 說有了配偶的領導就是不一樣, 感覺他們的日子都比以前好過不少。
轉眼, 大半個月時間過去。
學院裏的妖怪們終于迎來了心心念念的暑假時光。
臨走前, 池魚還特意去看了李岳老師，問了他飛升時自己能不能去旁觀，李岳老師欣然同意了。
這讓池魚很開心。
當然, 還有更開心的事情。
暑假後的一周，學院的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 池魚拿到班級第一的名次，順利升入中班。
奚伯逸原本想給小蛟龍慶祝一下，但被池魚拒絕了。
原因是他要蛻皮了。
算起來池魚都已經很久沒有蛻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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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每個月就要蛻一次皮，後來随着他長大，蛻皮的次數逐漸減少, 從一年十幾次, 變成了□□次, 五六次、兩三次。
三百年後，他的原型基本長成，只有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才會脫皮。
他的修為雖一直在進步，但速度不算快，有時候兩三年都蛻不了一次皮。
上次蛻皮，池魚還在深山裏彷徨，猶豫着找配偶生蛇蛋蛋，還是冒着巨大風險飛升一次。
在朋友的勸說下，他最終選擇了後者。
沒想到這才短短一年時間，他就要再次蛻皮啦！
蛻皮前的幾天，池魚突然變得安靜，動畫片不看了，飯也不吃了，整日待在房間裏，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奚伯逸看出他是想蛻皮，特意從餘鵬那裏找來輔助蛻皮的藥水倒進浴缸，讓池魚泡浴。
可能是有奚伯逸的幫忙，這次成為了池魚蛻皮最輕松的一次。
蛻完皮，池魚的精神恢複，看着自己比之前大了一圈的原型，以及光潔堅硬的新龍鱗，開心不已，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在別墅裏化成蛟龍，來回爬動翻滾。
奚伯逸更是寵着，直接将整個別墅布下結界，讓池魚去寬敞的後院裏玩耍。
蛻完皮的池魚，不光原型變得好看，就連人型的皮膚也比之前更加光潔白皙，黑溜溜、濕漉漉的眼睛，勾的奚伯逸欲=罷不能。
目前正是處于兩只妖的蜜月期，除了上班時間以外，奚伯逸都會黏在池魚身邊，随時都有可能将小妖就地正法。
轉眼間，七月中旬來臨。
這天，池魚一起床，就收到了李岳老師發來的地址。
小蛟龍看到具體地址，瞬間清醒，驚呼道:“奚伯逸，李岳老師今天要飛升啦！”
男人聽到後并沒有太大情緒，只是語氣平靜的嗯了聲。
早在一周前，李岳就給他發消息，商量渡劫的時間、地點。
最終定在了一座無名小山上進行飛升。
池魚很激動，吃過飯就催促着奚伯逸快點過去，以免晚了，趕不上場。
奚伯逸又無奈又好笑，只得開車載他過去。
都說六月的天氣變化無常，上一分鐘還晴空萬裏，下一分鐘就大雨傾盆。
七月的天氣也不遑多讓。
他們出門前，天一直陰着，可等開車出了下去，就開始有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玻璃上。
半分鐘不到，大雨滂沱。
雨刷快速擺動，把車玻璃上的水掃開，可依舊看不清路。
池魚來人界第一次見下這麽大的雨，有些詫異:“奚伯逸，今天的雨下的好大！”
前段時間的夏雨季都沒下過這麽大的雨。
奚伯逸淡淡嗯了聲，沒跟池魚解釋，是因為李岳的原因。
雨太大，車子行駛緩慢，他們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那座無名山的山腳下。
這會兒雨勢很大，山上路途泥濘濕滑，池魚和奚伯逸走了一段路程，發現上山困難，幹脆化出原型上山。
這山很小，只有幾百米的高度，對于他們來說，不過五六分鐘左右的路程。
一到山頂，池魚就瞧見一棵粗壯的大樹上盤着一只十來丈長的青色蛟龍。
看這體型，至少比池魚大上兩圈兒。
“李岳老師！”
池魚見過李岳的原型，所以一眼便能認出。
說來奇怪，随着他們上山，雨勢越來越大，周圍全是嘩啦啦的雨聲。
池魚躲在奚伯逸撐着的雨傘之下，看青色蛟龍盤在樹上一動不動。
“奚伯逸，李岳老師這是怎麽了？”
奚伯逸:“蛻皮。”
池魚不懂:“老師今天不是要飛升嘛，怎麽……”
奚伯逸解釋:“之前跟你說過，李岳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之所以選在今天就是為了等蛻皮成功，修為上升一層。”
池魚歪着身子，伸長腦袋去打量，透過層層暴雨隐約看到了他一節龍尾上挂着一張蛇皮，看樣子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問奚伯逸:“那我們是不是來早了？”
奚伯逸輕挑眉頭，算是無聲回答了他。
“那……”
池魚一時間犯了難，不知道要怎麽辦。
他早上看到李岳老師發過來的地址，光顧着激動，根本沒想到飛升前還有蛻皮這一項。
“沒事。”奚伯逸道:“看他這樣子，應該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蛻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一會兒。”
這座山并沒有被開發，沒有路，更別說路邊的石凳了。
他們幹脆坐在了一顆歪脖子樹的樹幹上，至于衣服，剛上山那一小節路已經被大雨打濕，也不在乎樹幹上的那點濕意了。
樹幹距離地面有三四米的距離，池魚的兩只腳晃悠着、晃悠着，竟然把自己的尾巴晃出來了。
他的龍尾足有十幾米長，垂到泥濘的地面上。
池魚也不嫌地上的泥水髒，用尾巴地上水坑裏的雨水玩兒。
奚伯逸撐着傘，見他玩的不亦樂乎，非但沒訓斥，竟也化出龍尾交纏上去。
池魚看到纏上來的黑色龍尾，心裏驚詫，下意識朝遠處的青色蛟龍望去，心裏生出一股做了虧心事的心虛感。
池魚:“奚伯逸，你做什麽！”
奚伯逸:“什麽也不做。”
池魚提醒道:“李岳老師還在，我們不能在這裏交尾。”
奚伯逸輕笑道:“嗯，我知道。”
男人說的這麽坦誠，反倒讓池魚有些不太适應，心想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其實人家從頭到尾都沒那麽想法。
想到此兒，池魚的臉瞬間紅了，惱羞成怒的将自己的尾巴從對方黑色龍尾裏掙脫出來，語氣惡狠狠的警告道:“不準碰我尾巴！”
奚伯逸微微愣神，問:“怎麽了？”
池魚:“沒怎麽。”
奚伯逸:“那什麽不讓碰？”
池魚沒好氣道:“就是不讓碰。”
只可惜，奚伯逸并不是一只聽話的龍，他的黑色龍尾再次湊了上去。
池魚甩着自己的龍尾不讓他碰，可他的尾巴到底沒有黑龍的尾巴長，對方兩三下的功夫就将白色龍尾重新纏住。
暴雨傾盆，一黑一白兩條尾巴緊緊纏在一起。
在深山裏的那大半個月，足夠讓奚伯逸了解到小蛟龍身上所有敏感點。
在他龍尾來回摩挲之下，小蛟龍本因怒氣漲紅的臉，逐漸轉了神情，冒火的眸子裏多了幾分濕潤和茫然。
奚伯逸瞥見小妖精神起來的某處，眉眼間的笑意變濃，一只手抵在小妖腦後，傾身湊過去，覆在了對方微涼的唇上。
暴雨就像一塊很厚的磨砂玻璃，将兩只妖圈進一把傘大小的空間裏，遮擋住兩只妖過度親密的行為。
雨傘之外，一黑一白兩條龍尾在暴雨中相互糾纏，終在兩只妖的克制下沒做出什麽出格之事。
時間轉眼而逝，一個小時過去，山下突然跑上來三只大妖。
一只花豹、一只白虎，以及一只雌性青色蛟龍。
池魚瞧見後，拍了拍奚伯逸的肩膀，示意他松開自己。
奚伯逸同樣也瞧見了上山的三只妖，不太情願的松開池魚，從高空的樹枝上跳下來，穩穩落地，小蛟龍緊随其後。
那三只妖同樣瞧見了他們，以原型跑至跟前，化成人形，各自撐着一把傘。
為首的花豹看清面前的男人，面上露出幾分詫異，語氣恭敬的叫了聲:“奚局。”
其他兩只妖也立刻出聲打招呼道:“奚局。”
奚伯逸聞言只是點了下頭，作為回應。
青色蛟龍應該是李岳的配偶，與他們打完招呼就打着傘朝李岳盤挂的那棵粗壯樹木走去。
花豹、白虎也與奚伯逸說了一聲後，快速跟上去。
池魚見他們走遠，才出聲詢問:“奚伯逸，他們是李岳老師的朋友嗎？”
奚伯逸點頭，解釋道:“他們是過來給李岳護法的。”
池魚驚愕:“護法？”
奚伯逸點頭，牽起他也朝李岳走過去。
他們過去時，正好看到李岳蛻皮成功，整只蛟龍在粗壯的樹幹上來回纏了幾圈，最後落地化身成人。
化成人形的李岳老師看上去年輕許多，他絲毫不顧忌在場的幾只妖，徑直走到那只清青色的雌蛟龍面前，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李岳手掌一翻，将身上的幾個儲物袋全部拿出來交到對方手裏，一只大手覆在雌性蛟龍的肚子上，輕聲說了句什麽。
池魚離得遠，加上旁邊嘩啦啦的雨聲，并沒有聽見對方說了什麽，但他猜測，應該是等我回來之類的話吧。
當初他爸媽臨走前，也将他們的儲物袋全數交給池魚，叮囑他:乖乖在家等他們回來。
池魚表現很乖，但爸媽并沒有信守諾言的回來。
就在池魚走神之際，李岳已經再次化成蛟龍朝遠處迅速爬去。
這時，小蛟龍耳邊傳來奚伯逸的叮囑:“你站遠一些，小心餘雷。”
池魚擡頭之際，看到奚伯逸與那只花豹、白虎走遠，一時間空地上只剩下他和那只雌性蛟龍。
他沒搞明白現在是什麽狀況，湊到雌蛟龍，喚道:“師母。”
雌蛟龍收回注意力，看向身側的蛟龍，道:“你是岳哥的學生？”
池魚點頭:“嗯。”
雌性蛟龍将他上下打量一遍，道:“你是……池魚？”
池魚詫異:“師母認識我？”
雌性蛟龍解釋道:“聽岳哥提起過你，說你在修煉上很有天賦，而且十分刻苦。”
池魚沒想到李岳老師還會在配偶面前誇獎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問出心中好奇:“師母，今天李岳老師渡劫飛升，為什麽還要找朋友來護法呀？”
難道朋友還能幫他分擔雷劫不成？
雌性蛟龍聞言，微微挑眉，詫異道:“你不知道？”
池魚疑惑道:“知道什麽？”
他爸媽隕落太早，爺爺又做了一輩子蛟龍，池魚對蛟龍飛升的了解全都是從身邊的妖怪口中一點點拼湊出來的。
他原以為飛升，只需要修為實力達到，頂住三道雷劫，就能成功飛。
沒想到事前還需要蛻皮，找朋友護法什麽。
雌性蛟龍看他不像是撒謊，才緩緩解釋道:“蛟龍飛升不易，除了招受雷劫之外，還要防着附近那些圖謀不軌的大妖出來搗亂，一旦在渡劫時被分神，很有可能渡劫失敗。”
“這也是岳哥特意選這座小山的原因，一般大妖都會選擇靈氣充足的大山修煉，只希望這座小山上沒有大妖，能讓岳哥能平安飛升。”
雌性蛟龍說到最後，神情再次挂上擔憂之色，雙手不自覺的撫上肚子。
池魚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不理解道:“山裏的大妖為什麽要搗亂？”
十萬條蛇裏，能開靈智的小蛇不過爾爾，開了靈智能修煉出靈力的更是少又少，從蛇變成蟒，從蟒變成蚺，再變成蛟龍，這其中艱辛不言而喻。
好不容易能飛升了，那些大妖為什麽會出來搗亂呢。
雌性蛟龍沒料到他會問出這麽天真的問題，感嘆道:“你呀，一看就是被家裏保護的太好，沒見識過妖心險惡。”
池魚不贊同道:“我知道很多大妖心思歹毒，但如果無冤無仇應該不會打擾……”
雌性蛟龍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聲音冷冷道:“如果你是其他妖族，同樣是修煉千百年，只能眼睜睜看着蛟龍渡劫成功，一躍成神，你卻只能世世為妖，最後老去，你會甘心嗎？”
池魚瞬間被問住，半張着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雌性蛟龍淡淡的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有時候嫉妒就是最大的仇恨。”
的确，蛟龍是距離神龍最近的妖獸之一。
一旦飛升成功，就能從妖族一躍成為神族，修為強大，長生不滅。
這是其他妖修煉幾千、上萬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不管是獅族、虎族，豹族、狼族、狐族……
無論他們修煉多久，最後都要面臨老去和死亡。
就像他爺爺，實力再強悍又如何，萬年之後還是要面臨老死的境地。
妖會死，神不會。
僅僅這一個理由，就足夠讓很多大妖嫉妒到發瘋。
池魚撐着雨傘的手突然攥緊，不由聯想到了自己的爸媽。
那當初他們飛升失敗，是因為自身實力不夠，還是被附近大妖搗亂了呢？
原本因為李岳老師飛升的激動情緒漸漸平複下去，池魚盯着某處出神。
雌性蛟龍的心思全在遠處即将飛升的配偶身上，并沒有注意到旁邊小蛟龍的異常情緒。
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以為池魚是被自己的話震驚到了，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雨越下越大，耳邊全是嘩啦啦的雨聲。
突然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嘯響起，暴雨之中，一條黑龍迎着暴雨飛入雲層。
池魚的手臂突然被一只纖細的手緊緊攥住，他側頭望去，看到師母緊張的神情，手臂上傳來的力道昭示着此時她內心的焦灼。
“奚……奚局要引雷了。”
奚伯逸？
池魚皺起眉頭，也生出幾分擔心。
他感覺手臂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在顫抖，池魚不得不出聲安慰:“師母，你別太擔心，李岳老師的修為很厲害，一定能飛升成功。”
雌性蛟龍這會兒根本聽不進去安慰的好，聞言也只是應付的點了下頭，面上的擔憂并沒有減少半分。
池魚不得不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師母，蛟龍飛升之前不是要詢問人族自己像不像龍，只有人族從心底承認了，才能引來雷劫嗎？”
“我看李岳老師好像沒有經歷這一步。”
雌性蛟龍的視線依舊落在遠處，關注着那邊的動靜，嘴上卻還是跟池魚解釋:“奚局是神龍，他可以直接降雨引雷，便不需要人族的認可了。”
“而且現在人界網絡發達，如果化出原型攔路詢問人族，不說能不能把人族吓出個好歹，萬一被人族拍到照片或者視頻發去網上，就會引起不小轟動。”
“早些年，妖神局就已經規定，不論蛟龍、狐族、黃鼠狼或者其他妖族，都不能再騷擾人族，如果需要幫助，就去妖神局進行申請，妖神局會一一安排。”
“岳哥有幸與奚局認識，才免去了那些繁瑣的申請等待……”
“轟隆隆――”
一聲悶雷響起，瞬間打斷了雌性蛟龍的話。
她驚呼一聲:“要來了！”
話落不久，雨勢突然轉小，只見一道閃電劈出，四周瞬間亮如白晝，池魚感覺師母的手勁越來越大，指甲竟陷入了他的肉裏。
“嘶――”他痛的猛抽一口涼氣。
但很快被周圍的雨聲以及雷聲掩蓋過去。
眨眼之間，雷電消失。
不過半秒，再次傳來幾聲轟隆隆的雷響，随着第二道閃電亮出，一道龍嘯響起，一只巨大的青色蛟龍應着那道閃電直沖雲霄。
其中最粗的一道雷電直接劈在青色蛟龍身上，轟隆隆的悶雷裏響起一道凄慘的龍嘯。
池魚感覺到師母周身一震，顧不上撐傘，趕緊将她扶住。
再一道閃電劈出，池魚看到那只巨大蛟龍身體蜷縮，有下墜之勢。
但青色蛟龍很快強忍下痛疼，再次朝上空飛去，準備承受下一道雷劫。
“轟隆隆――喀嚓――！”
一道雷電再次劈到了青色蛟龍身上。
慘烈的龍嘯聲再次響起，青色蛟龍迎着雷電繼續往上沖。
就在這時，兩道虎嘯突兀響起。
池魚擰起眉頭，暗道不對。
李岳老師的朋友只有一只白虎，怎麽會有兩聲虎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