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4章

話是這麽說, 但人族可惡也是真的。

奚伯逸見識過更氣憤的事情,所以對這種小妖被騙的事情,真做不到同情, 但也理解小蛟龍這種憤慨的心情。

他重新詢問:“油焖大蝦、東坡肘子、豆豉排骨,想吃哪個?”

池魚想都沒想, 下意識答道:“豆豉排骨!”

奚伯逸輕笑出聲:“好。”

“……你故意的。”

奚伯逸:“嗯, 故意的。”

池魚有些難為情的紅了臉,轉頭看向窗外。

行吧,生氣歸生氣, 飯還是要吃的。

對池魚來說,沒有什麽事情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吃飽喝足回到家,池魚已經把黑心店老板的事情抛之腦後, 癱在沙發上摸着鼓起來的肚子打開投影儀, 繼續追自己喜歡的動漫。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 但池魚依舊偏愛動畫片。

這期間,他已經把《熊出沒》、《喜羊羊與灰太狼》、《貓和老鼠》、《大耳朵圖圖》、《黑貓警長》、《大頭兒子小頭爸爸》、《哪吒傳奇》、《功夫熊貓》《海綿寶寶》等等上百部動畫片全部看了一遍。

現在已經沒有動畫可看,轉戰到了動漫區。

奚伯逸拿起平板準備繼續忙碌裝修的事情, 他剛在小妖旁邊坐下,大腿就被池魚拍了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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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一條粗-長的黑色龍尾出現, 搭在池魚大腿上, 小妖随手一撈,抱進懷裏, 像是抱了一個熱乎乎的抱枕似的, 十分舒适。

唯一的不好, 就是他的臉在上面磨蹭久了,容易蹭出火兒。

說起這個,他和奚伯逸都已經三天沒交-尾了。

啧,好像有點久哦。

難道自己身上真沾染了黃鼠狼的臭屁味,讓對方生不出交-尾的心思了?

池魚想到這裏,不由皺起眉頭,擡起胳膊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胳膊。

沒有,雖然沒有洗完澡那麽香 ,但也沒有半點臭味。

再說,都已經過去三天了,他每晚都有好好洗澡,不可能再有臭味殘留。

那奚伯逸為什麽都不碰自己啦?

“動畫片不好看嗎?”

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算了小妖的思緒。

“啊?”池魚搖頭否認:“沒有啊,好看的。”

奚伯逸:“那怎麽看的這麽不專心。”

池魚也不拘謹扭捏,直接道:“在想這兩天你怎麽跟我交尾的事情。”

奚伯逸一噎。

池魚追問:“是不是我身上還殘留着黃鼠狼放屁的臭味,你嫌棄?”

奚伯逸盯着他,半天沒說話。

池魚與他對視,不太懂奚伯逸這是什麽意思,疑惑問道:“怎麽了?”

奚伯逸直接把平板合上,關了投影儀,用尾巴将小妖卷進懷裏,鉗住他的下巴,控訴道:“你好好說,是我嫌棄你嗎?”

池魚沒有絲毫猶豫,點頭:“是。”

“……”奚伯逸質問:“是誰在周一大清早就喊肚子痛的?”

嗯……是我。

“又是誰催着我忙新房子裝修的事情。”

額……好像還是我。

“昨天回來早早喊困,沾枕頭就睡的又是誰?”

池魚傾身過來,伸手捂住他的嘴,沖奚伯逸嘿嘿傻笑:“我就是随口一問,你別當真,我現在知道你不是嫌棄我啦。”

奚伯逸攥住他

的手腕,把手移開,道:“今天呢,肚子還痛不痛,還覺得疲困嗎?”

池魚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現在解釋,自己剛才那句純屬心血來潮,奚伯逸會信嗎?

男人直接抱起小妖上樓,用實際證明。

不會信。

翌日,奚伯逸把迷迷糊糊賴着不肯起床的小妖撈進車裏,帶去妖神局。

洗手間,池魚用涼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只手搭在小腹處,無奈嘆息,又不舒服了。

平時工作日,為了能讓他好好上班,奚伯逸都會有所收斂,只在周五、周六才會放肆一些。

自己昨晚偏要說那麽一句,這下好了,全身都被蓋了章,不用再擔心奚伯逸嫌棄自己臭啦。

只是這一脖子的紅戳,他要怎麽遮掩過去啊?

清晨,弓烽過來上班,看到池魚空蕩蕩的工位,愣了下神。

诶?

往常,池魚一向比自己早到,今天怎麽遲到了?

他正這麽想,餘光就瞥見池魚裹着一個寬大的外套走進來。

“池魚?”弓烽詫異:“你這是怎麽了?”

池魚道:“沒什麽,感覺今天有點冷。”

弓烽:“……”

冷?

現在正處于七月酷暑的季節,神踏馬會冷!

池魚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像個神經病。

可他也沒辦法。

比起同事們暧昧的眼神,好像暫時當個傻子好像也能接受。

他忽視弓烽以及其他同事詫異的神情,問道:“我們上午是不是要去拘留所對雄赤狐一家審訊?”

弓烽:“啊對。”

池魚:“現在就去吧。”

弓烽:“嗯。”

看出池魚的逃避,他也差不多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到了負一樓,兩只妖從電梯裏下來。

弓烽側頭打量池魚,看他身上寬松的外套,問道:“池魚,你穿的是奚局的外套吧。”

“……嗯。”

弓烽:“遮吻=痕?”

“……”

池魚沒接話,神情依舊平靜,可紅彤彤的耳尖卻徹底出賣了他。

弓烽握拳抵唇,輕咳一聲道:“其實……露出來也沒關系,部門裏的同事都知道你和奚局的關系,就算有吻=痕也不會說什麽的。”

池魚繃着臉,擡頭制止他的勸說:“你不懂。”

弓烽:“……我懂。”

他也有配偶,怎麽會不懂。

池魚繼續道:“這不是一個吻=痕的問題。”

弓烽抓住重點:“那是幾個?”

池魚:“……”

他越沉默,弓烽反而越好奇。

他們兩個固定搭檔這麽久,關系也已經很熟了,弓烽知道池魚性格好,有時候也敢跟他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你拉開拉鏈,讓我瞧瞧。”

池魚拒絕:“不要。”

弓烽:“你讓我看看,我教你遮吻-痕的辦法。”

池魚側頭瞥他:“真的?”

弓烽:“嗯。”

池魚有被誘惑道:“那先說好,你不準笑話我。”

弓烽點頭:“嗯,不笑。”

池魚環顧四周,見停車場裏沒有其他妖,便将薄外套的拉鏈拉開,露出脖頸。

“噗嗤

——”

下一秒,停車場裏回蕩起一串隐忍的低笑。

池魚早有預料,丢給他一個果然如此的冷淡神情,懶得理會他不守信用,重新拉上拉鏈,朝車走去。

弓烽追上來道:“抱歉池魚,剛才怪我沒做好心理準備,不是故意笑話你。”

池魚走到副駕駛車門,敲敲車窗道:“開門。”

車子發出‘滴’的一聲,車鎖打開,池魚坐了上去。

弓烽也鑽進駕駛位,繼續解釋:“我真沒笑話你的意思。”

池魚輕哼:“有沒有笑話的意思,你都笑完啦。”

弓烽啧了聲,感嘆:“還真看不出來奚局還挺……”

後面的話被池魚警告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弓烽知道玩笑适度,不再繼續,打開右手邊的儲物箱,從裏面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盒子,道:“這個給你用。”

池魚沒好氣道:“什麽?”

弓烽:“我媳婦的遮瑕膏。”

池魚拿着盒子問:“怎麽用?”

弓烽:“……嗯,就用刷子往你脖子上有吻=痕的地方抹,來回多抹幾次,就蓋住了。”

池魚不太相信道:“你确定?”

弓烽:“……”

不是很确定,但他看媳婦兒都是這麽操作的。

弓烽道:“你試試,我媳婦兒就是用它遮吻-痕的,我看遮的挺好。”

池魚表示質疑,但還是試了試。

嗯……效果不錯。

紅戳被遮住,池魚終于可以把外套脫了。

弓烽還得意的來了句:“看吧,我就說可以遮住。”

車子駕駛至郊外,到了秘勝拘留所。

這拘留所是專門用來暫時關押小妖的地方,原本叫妖怪關押處,後來擔心被人族發覺,改成了秘勝拘留所。

拘留所裏也設有結界,除非是萬年以上修為的大妖拼盡全力,否則不可能有妖能破開結界逃出去。

雄赤狐一家被關在一起,見到池魚、弓烽過來,雄赤狐立刻起身跑走過來詢問:“弓烽,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昨天下午,池魚被拉去醫院,并不知道不太清楚之後的事情。

就聽弓烽道:“沒事,它們還在醫院裏接受治療,有專門的妖看護。”

得知自己的孩子沒事,雄赤狐稍稍安心,十分配合的接受審訊,老實交代了他們偷跑來人界的緣由。

其實這件事細說起來,不怪雄赤狐,而是他們族群的首領與其他妖怪争奪妖王位置失敗後,心存不甘,竟暗中殺死了對方的幾個幼崽,被新上任的妖王追殺。

族群裏的赤狐全都被遷怒,為了逃命,被迫分散。

雄赤狐帶着配偶四處躲藏,無意間發現一處結界破損處,進入人界。

進入人界後,雄赤狐花了一年多時間,才勉強了解一些人族的生活習慣,期間他們一直靠着捕捉野雞、野兔,有時候餓極了也會偷偷潛入人族家裏偷食物吃。

它們還從其他小妖那裏了解到,可以去妖神局登記。

妖神局會分發身份證,教小妖如何在人界生存,可要求是必須能化出完整人形。

它們兩個中,只有雄赤狐能化出人形。

他們擔心雌赤狐會被趕回深山,就一直沒敢去妖神局登記。

不登記,沒有正式身份。

偏偏人族做什麽事兒,都需要出示身份證。

他們沒有受過文化教育,不識字,

不懂人族的生活習性,以及各種遵守規矩,其中吃了多少虧,碰了多少次壁,雄赤狐已經記不清了。

再後來,他遇到了恐怖屋的老板。

對方問他叫什麽,雄赤狐搖頭說不知道。

他沒有名字,鋼蛋這個名字也是後來店老板為了方便喊他,随口起的。

問他從哪裏來的?

雄赤狐說山裏。

店老板誤以為他是哪個大山裏出來,沒半點文化的大傻子。

涉世未深,單純好騙,容易操控。

就這樣留下了他,前提是雄赤狐必須簽下那條不平等合同。

雄赤狐根本不懂怎麽給自己争取利益,他只知道自己只要每天認真上班,店老板就會送來三只雞,供他和配偶填飽肚子。

不過也不是每天都有雞吃。

哪天游客少,店老板就以沒有進賬為由,不供吃食。

雄赤狐只能趁着夜晚自己出去覓食給配偶吃。

今年寒冬時,配偶懷上幼崽,為了能讓配偶和幼崽得到充足吃食,雄赤狐與店老板商量,讓他多送幾只雞。

糾纏許久,對方才答應給多給兩只雞,前提是雄赤狐要負責整個恐怖屋的衛生打掃……

池魚将整個聽完,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問他:“再次期間,你有沒有傷害人族或者其他小妖?”

雄赤狐搖頭:“沒有,我們吃的那些雞鴨都是沒有開靈智的。”

“而且我也清楚妖神局的規定,不能傷害人族,否則重罰,我們來人界就是為了能活下來,又怎麽會自尋死路。”

在審訊之前,他們都會給要審訊的妖吃下實言肉,所以雄赤狐的話完全可信。

池魚的臉色稍稍緩和,問雄赤狐:“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騙的有多慘?”

雄赤狐垂腦袋,輕輕點了下頭:“之前不清楚,但昨天弓烽帶我們去醫院的路上,跟我們說了很多事情。”

“我很後悔,因為自己的無知害死了四個孩子。”

不,應該是六個。

目前還有兩只幼崽正躺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池魚問他:“那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雄赤狐搖頭:“不知道。”

現在他還沒完全消化掉自己被人族哄騙的事情。

況且,不清楚妖神局要怎麽處理他們一家。

池魚看他這彷徨無措的模樣,沒再繼續詢問下去,留下一句:“你們先待在拘留所裏等結果。”

随後與弓烽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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