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6章

一個月時間, 很快過去。

池魚每日照常上班,周六就拉着奚伯逸去新別墅裏看看裝修情況,順便把程嘉、牧柯、貍貓他們約出來吃一頓大餐。

周日宅在家裏修煉。

至于還住在醫院裏的那個恐怖屋老板, 不知是被奚伯逸半路攔下來,還是被妖神局和解處理了,一直沒鬧到池魚面前。

期間池魚問過奚伯逸有關恐怖屋老板的事情, 男人只說不用管。

醫院4009病房裏, 店老板倚靠在床上,指揮着自家老婆給自己剝個橘子吃。

這一個月裏,他每天都躺在床上吃飽了睡覺, 睡醒了玩手機,生活別提多滋潤,人明顯胖了一大圈。

這會兒他正拿着手機刷視頻, 看視頻裏提到高血壓的事情,他突然想到:“媳婦兒, 你的降壓藥是不是快沒了?”

中年女人被問得有些懵,下意識道:“有啊, 怎麽啦?”

店老板道:“等會你問問醫生哪個降壓藥最好,拿着就診卡去樓下買個三五十瓶備着。”

中年女人驚愕:“三……三五十瓶, 買這麽多幹什麽?”

“啧。”

店老板丢給她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瞥了眼旁邊的兩個病床, 壓低聲音道:“降壓藥還能幹什麽,吃呀。”

中年女人:“五十瓶, 這要吃到猴年馬月去!”

店老板壓着聲:“吃不完可以賣給其他親戚朋友,現在年紀大了, 誰身上沒點高血壓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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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依舊猶豫:“可……一下子買這麽多, 醫院也不會賣吧。”

店老板嫌棄道:“嗐, 你這腦子就不能轉個彎兒,一次少買點,買個五瓶十瓶,過段時間再去,人家醫生每天接待大幾千個病人,誰還記得你是誰。”

中年女人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我現在就去問。”

店老板攔住她:“買藥的時候帶上口罩。”

中年女人應聲點頭。

半個小時後,中年女人提着一個袋子,滿臉喜意的走進來。

店老板瞧見也不由高興道:“買回來了?”

中年女人點頭:“嗯,我買了五十瓶。”

店老板詫異:“這麽多!”

中年女人笑道:“我跟她們說是幫同小區的老姊妹帶的,那醫生就多囑咐了幾句,就開給我啦。”

“而且我不光買了降壓藥,還有降糖藥,咱媽不是有糖尿病嘛,還有咱孫子平時吃的鈣片,咱兒子兒媳婦吃的維生素,我都買了!”

她說着,把開藥的單子遞給店老板。

中年男人看完高興不已,對她伸出大拇指,誇贊道:“幹的真不錯。”

“那等到下午,你就把這些藥送回家去,順便回去好好睡一覺。”

中年女人不放心道:“你自己在這兒能行嘛。”

店老板不在意的擺擺手:“哎呀,行,醫生不是說了,我這是胯骨裂了,除了需要卧床靜養,其他沒啥大毛病。”

要不是為了賠償,他早就回家住了。

中年女人也清楚他沒什麽大問題,有些擔心道:“老頭子,不知道為啥,我這心裏總是突突的,你說這都一個月月了,那個動手的人除了第一天,一直都沒露過面……”

店老板打斷她:“放心好了,他不露面,錢到位就行。”

“他上次不是又往就診卡裏充了五萬塊錢,現在住院又不用我們出錢,你心慌什麽。”

中年女人道:“我是怕他後面

不肯支付。”

中年男人躊躇半秒:“應該不能吧,我看那人給錢挺爽快的。”

半個月前,他打電話過去,對方只嗯了聲,就直接挂斷電話,當天就診卡裏充了五萬塊錢。

中年女人:“可你不覺得他給錢給的太利索了嗎?”

店老板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擔心我在網上爆出來,讓他丢了工作吧。”

畢竟警察這工作,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中年女人:“反正我就是覺得心裏不安穩。”

店老板不在意道:“管他呢,這事兒他們早晚都得給個說法,做出賠償,你想想咱兒子買房的首付還差二十多萬呢,他們這五六萬都随随便便拿出來了,再拿個二三十萬應該也不是個難事,到時候房子首付有了,說不定還能留下幾萬塊錢給咱倆留着養老呢。”

中年女人聞言,又想了想就診卡裏的四萬多塊錢,沒再多說什麽。

轉眼,又過了三天時間。

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一只手捂着左邊腹部,眉頭緊皺。

沒一會兒,中年女人拿着幾張檢查單走進來,面上多了幾分焦急。

店老板見她進來,強撐着坐起身,問道:“怎麽樣,有查出來什麽問題嗎?”

中年女人搖頭:“醫生說除了胯骨以外,沒查出來其他毛病。”

店老板:“嘶——,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我肚子怎麽會突然這麽疼。”

中年女人也覺得奇怪:“是呀,好端端的怎麽肚子疼呢,之前咱們剛做了全身檢查,醫生也說沒什麽大問題。”

店老板被送來醫院當天,就做了全身檢查,除了胯骨骨裂,還有身體上原本就有的慢性病,基本沒查出什麽大問題。

可今天肚子卻莫名疼的厲害。

剛才他又專門做了個腹部檢查,依舊沒查出什麽問題。

中年女人道:“是不是你這兩天吃的太油膩,腸胃病犯了?”

“有可能吧。”店老板道:“那你去樓下買點腸胃藥上來。”

中年女人應聲,又立刻蹬蹬蹬跑下樓去取藥。

下午,店老板的腹痛并沒有減輕,他又讓女人借了把輪椅,推着自己去腸胃科看醫生,醫生用聽診器聽了聽,也看了他們做的腹腔檢查,表示腸胃沒什麽大問題,折騰了半天也沒查出肚子疼的原因。

後來沒有辦法,只能喝止痛藥來緩解。

當晚,店老板就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他側躺在病床上蜷縮着身體正在睡覺,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查寝,張友來,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張友來是店老板的名字。

可此時他卻不敢應聲,原因是他看不清對方的臉。

明明醫生就站在他的病床尾端,可店老板就是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我家老頭今天肚子疼的厲害。”

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把張友來吓了一大跳,回頭望去,見自家媳婦兒坐在病床邊。

“……”

這會兒她不應該在走廊上睡覺嘛?

不對,這是夢。

肯定是他肚子太疼,導致他晚上做夢夢到醫生過來幫他看。

果然,看不清臉的醫生聞言,把聽診器挂在了耳朵上:“是嘛,我來聽聽。”

張友來想要拒絕,但‘不’字還沒出口,醫生已經走到病床邊,聽診器直接隔着衣服按在了腹部位置。

“哪裏覺得痛?”

可能是醫生詢問的聲音太溫和,讓店老板的警惕心松懈了半分。

他用手指了指腹痛的大致範圍,沒敢開口說話。

醫生也不介意,在他畫圈的部分認真聽了聽,半分鐘後給出診斷結果:“結腸癌。”

“什麽!”

這下子店老板也顧不上在夢裏少搭話的事情,驚呼出聲。

旁邊的中年女人也否認道:“不可能啊,我們一個月前剛做了全身檢查,身體沒有問題,今天也做了腹部ct,并沒有問題。”

醫生語氣平和,淡淡道:“現在沒有問題,但很快就有問題了。”

店老板臉色蒼白:“你這話什麽意思?”

醫生解釋:“字面的意思。”

“你不是腹痛嘛,這是結腸癌中期的表現,再過一周,痛感會加劇,還會伴随着便血的情況出現,到了中後期,你可能需要每天服用止痛藥緩解。”

店老板:“不是,你剛才說很快就有問題是什麽意思?”

醫生道:“你不是已經開始動用那五萬塊錢了嘛。”

“那是買你命的錢,現在腹痛只是給你個警醒,等你把錢花掉一半,就會查出結腸癌,錢花完,你人也就沒啦。”

“不可能!”店老板大聲反駁:“那是他們應該付給我的醫療費!”

醫生:“可你自己心裏清楚,你的傷花不了那麽多錢,其實兩三千就能看好,主要是需要靜養一兩個月。”

“現在一個月過去,你的骨頭基本已經愈合,可你一直賴着不肯出院,不就是為了等對方來求和,索要賠償嘛。”

“實話跟你說,對方不會主動跟你和解的,你要想住就一直住,反正五萬塊錢也支撐不了多久,照你現在的花法……”

醫生掰着手指胡亂算了下:“最多也就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你慢慢交代後事啦。”

“不……不可能!”

店老板不敢相信,嘴裏一直反複念叨着不可能三個字,可除了這個,他卻說不出其他反駁的話。

醫生淡淡道:“有什麽不可能的,在醫院裏查出來什麽病都有可能。”

“你在醫院裏住着,整天不是查這個項目,就是查那個項目,不就是想查出來點什麽嘛,放心吧,很快你就能查出癌症來啦。”

店老板憋得臉色通紅,放心個錘子。

他趁機查身體就是想身體健康圖個安心,這要是查出癌症來,還怎麽安心!

醫生繼續道:“總想着占便宜,但世上哪有那麽多便宜可占,你為了省錢害死四只赤狐幼崽,身上背了孽債,總是要償還的。”

店老板立即辯駁:“我沒有!”

“那赤狐幼崽死跟我沒關系,我沒想害它們。”

醫生:“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的道理不懂?”

“行了,出診結束,我走了。”

店老板:“不,你說清楚,什麽叫這五萬是我的買命錢,誰要殺我,你別走!”

回應他的卻是一道不重的關門聲。

“嘭。”

“啊——”睡夢中的張友來瞬間驚醒。

因為聲音太大,還吵醒了隔壁兩張床的病友。

對方迷糊問道:“你怎麽了?”

店老板大口的喘息,擺手道:“沒事,做了噩夢。”

對方哦了聲,閉眼繼續休息。

店老板卻睡意全無,他看着漆黑的周圍,回想剛才夢裏的情形,不由後怕的捂住左腹

結腸癌、買命錢、孽債、交代後事……

醫生的一句句話全都記得清清楚楚,不斷在他腦子裏盤旋。

假的,一定是假的,這只是一個夢。

肯定是白天肚子太疼,自己胡思亂想,所以晚上才做了這個離譜的噩夢。

店老板不停的自我安慰,嘴上一直念叨着夢是反的,夢是反的,可渾身卻忍不住的發抖。

第二日天亮,中年女人打水進來伺候他洗漱,結果看到他睜着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臉色蒼白,關切道:“老張,你怎麽了?”

張友來聲音沙啞:“我昨晚做噩夢了。”

中年女人疑惑:“什麽噩夢?”

張友來壓着聲把夢裏的內容講給中年女人聽,中年女人聽完,臉也白了。

“這可怎麽辦?”

張友來搖頭:“我也不知道。”

“對了,這就診卡裏還有多少錢?”

中年女人道:“四萬八千多。”

張友來暗自盤算了下,發現正好是三天前他讓媳婦兒買藥的時候,動用了那裏面的五萬塊錢。

他想了想,說道:“先別慌,或許是我白天想多了,所以晚上才做噩夢。”

這會兒隔壁兩張病床的人都醒了,兩人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這天周四,奚伯逸正與池魚吃飯之際,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顯示有電話進入。

男人看了眼電話號碼,順勢接起。

電話那端傳來中年男人焦急的聲音:“奚先生,我們想跟您談談和解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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