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只要有賀航在, 這片場生活總少不了雞飛狗跳。
賀航不是在跟宋君屹陰陽怪氣就是為争段容時跟宋君屹吵架，工作人員們樂呵呵地看了一段時間的戲，也會時不時來逗逗段容時。
沒當這時候, 段容時就是這個表情：=_=
好在賀航拍戲時是老實的。
傍晚，段容時沉默地坐在矮凳上吃晚飯, 四周圍着些關系較好的工作人員, 熱鬧非凡的景象與他初來乍到時的孤寂完全不同。
因為和宋君屹的對手戲太多，最近宋君屹越來越大膽，吃飯時也愛借着對戲的理由跟着段容時到處轉, 反而讓整個片場最孤零零的人成了葉憐夢——雖然宋君屹什麽都沒做。
宋君屹只是不再對葉憐夢戴上那張僞裝的人皮，劇組的人就會自然而然的遠離葉憐夢。
更何況葉憐夢私底下對陸修竹做的髒事對常年吃瓜的工作人員來說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段容時是個記仇的人，徑直無視掉葉憐夢可憐巴巴想融入他們的目光，轉頭看向片場中央又NG一次的賀航。
賀航洩氣地坐在地上。
活該。段容時瞧賀航那傻樣就忍不住想笑。
“小容時。”宋君屹收回落在賀航身上的視線, “你不要看賀航了, 好寶寶要專心吃飯才能長高。”
“噗。”染今就坐在段容時身旁，忍俊不禁，“你怎麽跟照顧小朋友似的, 容時已經很高了。”
宋君屹被笑話了，非但不羞恥, 反引以為傲, 得意地挑眉，“小容時可不就是咱們劇組年紀最小的嘛, 當然是小朋友。”
“對诶, 還是讀大學的年級。”染今一想也是。
“所以我的媽媽粉就是這麽來的嗎？”段容時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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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今若有所思地點頭：“是吧, 無痛當媽挺爽的。”
段容時：“……”
段容時對親生母親沒有什麽印象, 所以當聽到有比他還小的女生是他的媽媽粉時, 他心裏還是挺複雜的。
最關鍵是憑什麽宋君屹就是清一色的老婆粉和女友粉。
“段段這麽帥氣, 以後肯定會讓媽媽粉們母愛變質。”尹蘇林連忙安撫，又低聲跟段容時耳語，“諸葛老師都說你下一部劇的角色可圈粉了。”
段容時哼笑一聲，心說反正比宋君屹厲害就行。
上次諸葛淳牧給段容時選的兩個劇本已經敲定，戲子的角色還是會讓段容時聯想起上一世，因此被段容時婉拒。
段容時并不是歧視戲子，只是他雖然已經确定最親密的幾個屬下都在這個世界好好活着，但有時也會做夢夢到過去，嚴重時甚至會再次夢到屬下們的死法，讓他很是困擾。
他想嘗試一下現代劇，順便從上一世裏走出來，諸葛淳牧推薦的《汽夏》就是最好的選擇。
晚間，段容時又遇到一名原主的老熟人。
老熟人名叫柳羽瀾，是Devotion的隊員。
當時段容時剛拍完一場戲，正被宋君屹緊緊跟着吹彩虹屁，轉頭就見這位原主的老朋友正提着禮品袋被一名工作人員領着往這邊走。
記憶裏，原主與柳羽瀾并不熟，但雙方在同一個隊裏，二人低頭不見擡頭見，也算是能說上幾句話。
沒什麽深仇大恨，卻也不是會來片場探班的交情。
段容時暫時推斷不出柳羽瀾來做什麽，見柳羽瀾已經走到眼前，劇組大半的目光也都被柳羽瀾吸引，無奈之下，段容時還是得招待。
“容時，好久不見了。”柳羽瀾把準備的禮物遞到段容時手裏，“Devotion正好在這邊工作，想着你在這，我就過來看看你，你雖然不在Devotion了，但大家也挺想你的。”
柳羽瀾身後，他的助理正在給《競靈》的工作人員們發奶茶，至少表面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誰料，宋君屹手裏拿着人家的奶茶還要嗆人家。
“你們Devotion都在這邊工作，那也挺忙的吧？”宋君屹狀似不經意地問，實則明裏暗裏全在嘲諷。
什麽叫「大家也挺想你的」？真想的話怎麽就一個人來？
當初段容時跟天辰娛樂鬧得不歡而散，這麽久了也不見老隊友打電話過來問候一句，現在見段容時要翻身，他們倒是想起來還有這號老隊友了。
算盤倒是打得挺像，當初見死不救，現在來還想撈好處？門都沒有。
“比起來還是你們拍戲比較辛苦。”柳羽瀾像沒聽出宋君屹的明嘲暗諷，羞赧地蹭蹭鼻尖，“宋老師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謝謝哦。”宋君屹一笑，端的一副溫和表情。
這種話宋君屹聽得太多了，真話假話一下就聽得出來。
“宋老師別不信，您主演的戲我都看過很多遍。”柳羽瀾急忙表示，“這次《競靈》上映我也會買票看的，也算是為了支持容時的第一步戲。”
“那你可得多貢獻點票房。”宋君屹才不跟他客氣，“容時好歹是你們Devotion的老隊友，不管怎麽說都做過那麽多年朋友呢。”
一番話把柳羽瀾說得冷汗直冒。
段容時受不了宋君屹的陰陽怪氣茶言茶語，捅宋君屹一肘子以示警告，轉移話題道：“先來這邊坐坐吧。”
“好。”柳羽瀾忙不疊跟緊段容時。
宋君屹臉皮厚，也緊緊跟着段容時坐下，盡心盡責的把奶茶吸管插好送到段容時嘴邊，見段容時不喝，便用吸管小心翼翼戳段容時的嘴巴。
“喝一口，甜滋滋的，別怕長胖。”宋君屹哄他。
有外人在，段容時只好張口就着宋君屹的手嘬一口。
還好，他喜歡甜食，并不排斥奶茶。
“小容時，幫你看過了，吳青悅那老混蛋不在。”宋君屹與段容時耳語，語氣陰森森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放心，我保護你，如果他敢耍什麽計謀……”
段容時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你一邊兒去吧。”
就算吳青悅今天作為柳羽瀾的經紀人來片場了，難道吳青悅還敢當着片場這麽多人再對他施暴不成？而且他又不是原主那個包子，別說施暴，吳青悅碰都碰不到他。
也就是賀航拍戲沒經驗現在正被嚴長垣抓着說戲，不然哪有宋君屹保護他的份。
段容時示意宋君屹趕快走，別偷聽他們講話。
宋君屹嘴巴一扁就不想走，被段容時悄悄掐了一把腰，只好又疼又爽地起身離開。
“你和宋老師關系真好。”柳羽瀾笑道，“我今天來也沒有別的事，就是想來與你敘敘舊。”
“敘舊？”段容時失笑，心想原主在Devotion裏有舊可敘嗎？難不成要和柳羽瀾一起回憶當初吳青悅虐待原主的事？成心戳人心窩呢？
段容時幹巴巴地笑笑，臉上沒什麽表情。
這時，柳羽瀾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慌張道歉，“對不起，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實話告訴你，我們也是你走後才意識到吳哥和公司做的那些事，我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
段容時不再搭話。
原主的記憶裏，在一次被吳青悅虐待時，明明就有隊友是不小心看見了的，但那隊友只是選擇沉默自保。事後原主向他求救，他不但把原主狠心推開後警告原主別害他，還向吳青悅告了狀。
從那時候起，原主徹底絕望。
“你別多想……”柳羽瀾小心翼翼拍段容時大腿，“雖然你離開Devotion了，但我們還是朋友，以前一起做練習生的日子我一直記着，如果不是你一直鼓勵我，我也不會有今天。”
段容時一笑了之。
“以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你也可以随時找我，我能幫的話一定會幫你。以前是我不好，明明是Devotion裏最年長的大哥，卻一直忽視了你的感受，可能離開Devotion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柳羽瀾溫言細語，像個溫柔的大哥哥，“願你一切安好，前程似錦。”
段容時聽着這段話，無聲笑着斂眸，從嘴巴裏硬生生擠出一聲道謝來。
柳羽瀾不去演戲，那可真是可惜了。
就在這時，賀航終于被嚴長垣放過，迫不及待跑來這邊找段容時。
一聲尊主還沒喊出口，柳羽瀾就占了他半只眼。
“你怎麽來了？”賀航走過去在段容時另一旁坐下，“來探班我們容時班的？”
“你好，賀航。”柳羽瀾立刻僵硬着身子強打起精神跟賀航打招呼，Devotion被TLI支配的恐懼讓他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再也笑不出來，“你、你也來拍戲了？對了，祝賀你演唱會成功。”
“謝了。”賀航非常自然地擺擺手。
賀航與柳羽瀾同期出道，本身就沒有前後輩之說，更何況TLI爬得很高，他在同期出道的男團裏當然誰都不怕。
要不是Devotion裏有個段容時，他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同期糊團存在。
“拍戲累死了呀。”賀航嘬着奶茶想蹭着段容時撒嬌，被段容時不留情推開。
賀航哼唧一聲，聳着腦袋悶悶不樂。
見狀，柳羽瀾有些尴尬。
因為見識過自身與賀航的差距，所以柳羽瀾對賀航的恐懼是刻在心底的。在柳羽瀾的印象裏，賀航不管在臺上還是臺下都是神的存在，怎麽可能沖着人撒嬌，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他的老隊友段容時。
柳羽瀾忍不住盯着賀航瞧，被賀航發現，與側首看過來的賀航撞了個正着。
柳羽瀾心裏一驚，連忙挪開視線，卻不料又不小心與遠處的宋君屹對視上。
宋君屹臉上帶笑，眼底卻冰冷徹骨，好像在告訴他：我知道你在打什麽心思。
柳羽瀾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僵直身子不敢再動彈。
怎麽會有人比賀航還可怕……
“那、那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柳羽瀾慌忙起身，不敢再看段容時的眼睛匆匆道別離開。
“他怎麽回事？”賀航将目光從柳羽瀾逃也似的背影上收回，不解地問：“尊主，你們很熟？”
“不熟。”段容時失笑，“誰知道他來找我做什麽。”
“不熟就別理他。”賀航正要撒嬌，那邊宋君屹卻徑直走過來打斷了他。
段容時問宋君屹：“你跟柳羽瀾有仇嗎？”
“沒有啊。”宋君屹無辜搖頭，“我都不認識他是誰，怎麽結仇？不過我跟吳青悅有仇。”
“那你兇柳羽瀾做什麽？”段容時皺眉。
“他跟吳青悅是一夥的，我不能兇嗎？”宋君屹理所當然，“而且我也沒有很兇他啊……容時寶寶怎麽冤枉我，容時寶寶欺負人。”
段容時兇巴巴：“你還狡辯！”
宋君屹：“……”
賀航吓一跳，連忙縮着腦袋往遠處蹭兩步，一邊怕段容時殃及池魚，一邊又在幸災樂禍。
“好吧。”宋君屹投降，“我承認我是不喜歡他，就算他是容時寶寶的老隊友我也不喜歡。”
賀航說風涼話：“關鍵是也輪不到你喜歡啊。”
“他就是無端讓我讨厭。”宋君屹索性破罐破摔，“或許是因為我覺得他很熟悉，可能是在夢裏讨厭過？”
“啊？”
賀航與段容時面面相觑。
宋君屹的夢是小盟主的記憶，這點段容時非常清楚。
可在上一世，段容時根本沒有聽說過有柳羽瀾這號人物，方才見到的那位柳羽瀾也不像是從那個世界穿過來的人，對方顯然是沒有記憶的。
難不成是小盟主認識但沒跟他提過的人？
這樣的話，符合條件的只有那些所謂的正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