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事

楊雪見花滢那厮終于舍得離開自己的座位,忍不住調侃一聲:“喲,你終于舍得下線了?”

花滢端起已經涼掉的咖啡猛灌兩口,才回了兩句:“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寝室衆人皆抛來衛生眼,這厮還知道人是鐵飯是鋼麽?這兩天一直泡在網上,還學着班裏那些男同志玩起了網游。要不是鑒于花滢沒有任何戀愛史和抛棄史,衆人都快以為她是被這些給刺激到了。

花滢匆匆洗漱之後,把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随意綁了個馬尾。就抱着自己的飯盒往食堂那邊去了。

一出寝室大門,一陣熱風席卷而來,濃烈而幹燥。花滢抱怨了一聲夏天來了。頂着烈日炎炎,花滢一路小跑進了陽光與寝室間投下來的大片陰涼處。這才收了腳步,慢慢走起來。

各寝室大樓之間的大道都種上了參天大樹,夏日更是鸀蔭一片。陽光像是被利刀分割,一束一束地穿過樹縫,在地上逡巡出斑駁的光芒。陽光打在臉上,并不覺得灼人。花滢懶洋洋露出個微笑,想着偶爾出來走動也是對的,舒活舒活筋骨。

食堂裏這時并沒有多少人了,而且飯菜也不多了。花滢叫了份魚香蓋飯,然後坐到對面的座位上等着上菜。

一個人坐着無聊,花滢索性掏出了自己手機,玩起了時下流行的切西瓜游戲。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打發時間。

“花滢!”旁邊一男音陡然響起,聲音略帶磁性卻帶着似先天性的冷漠。

花滢猛然擡起頭,“部長。”她剛專注着切西瓜,旁邊什麽時候多了個人也沒有察覺。于蒼突然說話讓花滢手指一抖,切到了炸彈,頓時gameover。

此君原是宣傳部部長于蒼。大一的時候花滢是宣傳部的幹事,後來于蒼升做學生會副主席,而花滢則退出了學生會。

退出學生會之後,兩人的聯系就少了。偶爾會在qq上閑聊幾句,也無非是些淺嘗辄止的話語。沒想到今天在食堂撞了個面。花滢心下一跳,渀佛又回到了那年大一。“那個……部長也這時候來吃飯啊!”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花滢沒話找話。

“呃。”于蒼簡簡單單回了一個字。

花滢正覺尴尬,忽然聽見食堂師傅大叫魚香蓋飯,花滢如被大赦,沖于蒼燦爛一笑。“部長,我先走了。”

于是領會自己的小飯碗就匆匆往寝室走,卻被一高大帥氣的冷漠男攔住了去路。“花滢,你為什麽躲我?”

花滢的小心肝被吓得一抖,“沒……沒有啊!”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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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面的人一時無話,眼中冷漠愈盛,只是其中還摻雜了些許的柔情。花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站在他面前,頭低得能看見腳上涼鞋綴着細碎小花的紋路。

見于蒼愣在那裏,花滢小心翼翼挪着腳步。“部長沒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輕輕說完這句話,花滢往旁路挪過一些,待終于擺脫了那高大身影後她才松了口氣。卻聽見身後那略帶磁性的聲音攜這三個字穿透她的耳膜。“一年了。”

花滢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聲音聽起來為什麽那麽蒼白無奈?她的眼上氲盎起一層水汽,想着大一那年那個對于蒼存有心思的小丫頭,心中不覺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但是花滢始終沒有讓淚掉下來,她頓了頓腳步,最後還是邁着堅強的步子離身後的男子越來越遠。

見花滢走遠,于蒼也似賭氣一樣領着自己的飯盒朝反方向而去。他都已經示意跟她和好了,為什麽她還是那麽倔強的頭也不回就走了?為什麽她都不肯跟自己好好談談呢?

那時在宣傳部的時候,他們兩人情愫暗生、彼此喜歡。但是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紗。後來于蒼跟花滢告白的時候,對方卻婉言謝絕。一場戀情還沒來得及開花就迅速凋零了。

再後來她更是退出了學生會,沒有課的時候就宅在寝室,連碰上一面都太艱難。

今天好不容易見了面,可是她還是不肯跟他談談,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于蒼無語問天,怏怏回了寝室。寝室裏的人俱不在。他掏出頭盔帶上,進入了游戲。游戲中的他一襲銀白色戰甲,頭系同系色盔甲,手腕、膝蓋等關節部位鑲上了鐵甲。外罩一黑色戰袍,顯得神勇無敵。表情凝重肅穆,一如現實中的他。

他百無聊奈地殺着向他靠近的野獸。沒過多久,他眼前跳出一串字:您的好友花滢上線。

花滢,會是她麽?于蒼目光炯炯地盯着花滢兩個字,陷入了深入思考。

不消片刻,系統又提示:玩家花滢申請入隊。

于蒼想也沒想就同意了花滢入隊,就像早晨一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讓她進了隊。

花滢見隊伍中人并沒有到齊,于是跟着他一起侃大山“:你這麽快就吃完飯了?”

蒼穹之巅的聲音依舊冷漠“:你還不是!”

花滢嘻嘻笑:“練級重要嘛!”

下午一點鐘,隊伍裏面的人齊齊歸隊。蒼穹之巅領着大夥兒又上了一層樓,去殺比較高級的怪物。隊伍裏面的人都很配合,由于花滢等級最低,靠近怪物的話會直接被秒,所以她走在了最後。對于蒼穹之巅、浪跡天涯這樣的大號來說,這些怪的傷害值根本不高,甚至好多都可以躲過。落殇和微微一笑勉強可以應付。隊伍的人打起怪物來也比較輕松。花滢緊随大夥兒後面,一路走來,道路上堆積這怪物的屍體,卻沒有一只怪靠近她。這樣蹭經驗,讓花滢始終覺得心中有愧。

忽的遙知不是雪嘻嘻笑開,說道:花花,剛剛有個人mm我,說是要買四級金剛碎石哦!我先去會兒。等等哈!

落殇端他一眼:鄙視之。

好沒等花滢發話,遙知不是雪一股煙似的消失在衆人面前。沒過多久,他又從門口進來了,喜上眉梢,看樣子賣了個好價錢。

落殇問:不知,瞧你,是不是賣了啥好價錢啊?

遙知不是雪狠狠瞪了落殇一眼,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說了別喊不知。”

落殇頓時樂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連知是智的通假都不知道,還說是不知麽?”

遙知不是雪氣鼓鼓地站在那裏,卻又不知這氣該何處撒,一臉幽怨地望着落殇,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了。

終于,老半天他才吱了一聲兒:“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你再提!”

衆人大笑,原先這兩人還是青梅竹馬,打小一塊兒的歡喜冤家啊!

這時在隊伍裏面一直沒說話的微微一笑不知抽了什麽風。大叫有奸情有jq。衆人又是一笑。一只龐然大物沖着衆人懈怠之時撲向花滢,花滢驚得往後磕到一顆大石,就沒了退路。妖妖的手杖和浪跡天涯的劍是長鞭莫及,此時那怪物已然張開了血盆大口,俨然一副兇惡之極模樣,眼看花滢就要喪生于這龐然大物利爪、大口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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