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門外是抱着手臂沖他們笑的全然無害的山本。
“喲,終于出來了,白蘭你最近沒什麽自制力啊。”
“哼。”白蘭絲毫沒那好友的調笑當回事,摟住臉色在看到山本一瞬間變得蒼白的綱吉向店裏走去。
“我已經讓那女孩回去了。”山本跟着走出來,三個人回到在門口停着的私家車上。
車奔馳在回白蘭家的路上,坐在兩個人之間的綱吉一直低着頭,就算這樣,也能感受到山本打量自己的視線。
“你再這樣看我的東西我可是會生氣的。”白蘭笑着打趣自己的好友。
“嘛嘛,別這麽小氣嘛,好看的東西自然會讓別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啊。”山本毫不在意白蘭的目光,手指擦磨着綱吉柔軟的臉頰。
“呵呵。”白蘭看向窗外,并沒有因為自己好友對綱吉動手動腳而不滿。
綱吉任由對方撫摸,剛才的活動廢了太多體力,那手指的溫度讓綱吉的戒備心降低,一時間竟然昏昏欲睡起來。
車停住的時候綱吉被叫了起來,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山本的肩膀上睡着了,這個認知讓綱吉一驚,下意識的去看白蘭的臉。
“對……對不起,我……”急急忙忙的解釋,這句對不起不知道是為睡在山本身上給對方造成不便,還是因為自己太過貼近別人而向白蘭道歉。
白蘭的心情看起來真的很不錯,似乎并沒有因為綱吉的行為而大動肝火,只是攬着綱吉肩膀的手緊了緊。
晚飯的時候,綱吉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那些人經常來白蘭家玩,并且在這兒蹭晚飯,時不時出現讓綱吉已經感覺習慣了,低頭,向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在白蘭最近的位置坐下來,那裏一直是白蘭要求他坐的位置。
餐桌上很熱鬧,綱吉不想參與他們的話題,反正自己的沉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拿起放在碗旁邊的湯匙,綱吉想解決自己面前賣相很好的粥,然而,手突然被握住了。
擡起頭,是獄寺的臉,那幾乎快從眼中溢出來的惡意讓綱吉打了個顫。
“說起來,這家夥是你的寵物吧。”獄寺忽然對白蘭笑道。
Advertisement
“……”白蘭沉默不語點頭。
“什麽樣的寵物會像主人一樣在桌子上吃飯呢?還會用勺子?”獄寺抽走綱吉手裏握着的湯匙。
綱吉看着獄寺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對方那帶着惡作劇成功了之後的壞壞笑容,忽然讓綱吉想起原來的事情。
曾經,綱吉和獄寺的關系是很好的。
那時候自己剛剛被白蘭家領養,還不知道白蘭是個多恐怖的人,時不時捏着白蘭的衣角跟在白蘭的身後去見白蘭的朋友。
年紀相仿的獄寺和綱吉很快成為關系很要好的夥伴,獄寺有一個溫柔的母親,雖然只是一個企業老板外面養的女人,當然,年幼的綱吉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只是覺得那女人微笑的樣子好美,如果自己有媽媽的話,會不會像獄寺的媽媽一樣溫柔?
從沒感受過母愛的綱吉黏上了獄寺的母親,對于這樣的綱吉獄寺也沒有覺得反感,那時他們都單純的可以,覺得一切都是可以分享的。
某一日,獄寺和他父親出門,綱吉來跟獄寺母親學習鋼琴,整個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女人優雅的聲音,溫柔的笑容,鋼琴動人的旋律,讓兩個人都沒發現有人潛了進來。
槍響的那一霎那,那善良的女人下意識的護住了綱吉小小的身體,完全不明白發生什麽事情的綱吉只覺得自己被什麽溫熱的東西包圍了。
他吓昏了。
獄寺回家看到血淋淋的一切,輕易相信了父親的話,是有強盜闖入自己的家,母親為了保護綱吉而被殺害,綱吉則一點事情都沒有。
少年時期的怨恨就這樣,一日一日的增長起來,恨意,是最不能讓人把控自己的情緒,會蒙蔽人的雙眼,看不到事實。
單純的綱吉當時并不是太懂那恨意的來源,他只是很傷心對自己如同母親一般的女人死去了,死去的意思,就是再也見不到她的臉,聽不見她溫柔的聲音,觸摸不到那人的體溫,也再也看不到那美麗的笑臉。
綱吉站在墳墓之前,他第一次如此的靠近死亡,那冰冷的墓碑刻着簡短的文字,那女人的名字,百合花的香味順着風傳來。
疼痛突然在臉頰上蔓延開來。
綱吉跌坐在地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獄寺,不太明白,為什麽會被打。
“你……你害死了我媽媽,你憑什麽還來見她,你給我滾出去!”那男孩哭着,要求綱吉離開。
最終,綱吉被白蘭拉走了。
自己再沒去過那女人的墓地,不是不想去,而是并不知道路,而,那墓碑上刻着的女人的名字,自己也沒有記下來。
叫做母親吧,大概,配得上那女人的名字,只有母親這兩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