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是同性戀

鋼琴形狀的音樂盒放在了尹禛的床頭,每天晚上睡覺都要撥弄一下,那封寫着【身體康健,百病不侵】的賀卡則是與它的“前輩們”一同放在了尹禛的抽屜裏。

收了周沅的禮,想起習鑫的話,尹禛晚上有點失眠,他躺在床上恍惚想着,似乎總是周沅在給自己送禮物,可自己好像還沒真正送過他東西。

尹禛想着想着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托着下巴,想着周沅會喜歡什麽。

可偏偏周沅這人不像自己,他似乎有超越正常高中生的思維,好像大多數學生(包括自己)喜歡的東西,周沅好像表現出的神情都很冷淡,似乎并沒對什麽東西表現出格外喜歡之情。

究竟要送什麽東西,他才會開心呢?

這個問題尹禛想了兩天,直到班裏近期不知怎麽刮起了一陣手工風,女生們紛紛買了毛線團給暗戀或者戀愛對象大圍巾。

不止女生,就連同桌習鑫也大晚上給尹禛發消息,問他哪個毛線團的顏色好看。

他正糾結着,碎碎念着步遠會不會喜歡。

尹禛忍不住吐槽,“都是女生打這些東西,你一男孩子,就算是個gay,也不至于打毛線吧,好蠢啊。”

“蠢?!”習鑫卻被喚醒了不服輸精神,與他理論了好半天,從那男女平等說到了社會改革,從親自動手表達愛意到溫暖對方的嚴冬。

總之尹禛聽得腦瓜子發麻,最後只能妥協道:“行行行,你覺得好就好吧,咱倆沒必要因為這事争,我要刷題了,沒事兒我挂了啊。”

習鑫卻說:“對了禛禛,你不是正煩着不知道該給周沅送什麽禮物嗎?要不你也給他打一條圍巾吧,正好我這兒有多餘的毛線團。”

尹禛嘴角抽了抽,“你腦子被驢踢了嗎?”

“不是啊,你不是也說了,周沅什麽都不缺,其他那些東西都太俗氣了,你想想,要是你尹少爺親自動手打一條圍巾送給他,這得是他多大的殊榮啊,只怕周沅收到禮物後,會感動到落淚吧。”

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尹禛聽後怔了怔,十來秒後才再次開口,“我才不!蠢死了!!”

随後啪嗒一聲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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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後,尹禛側躺在床鋪上,正好看見了那個八音盒。

于是,另一端的習鑫便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把那團紅色的毛線團留給我吧】

第二天,習鑫帶着毛線團喜滋滋來找尹禛,他還沒來得及調侃,尹禛便目光兇狠對着他說:“你敢多話,我們就絕交。”

習鑫擡手給自己的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知道了。

尹禛從小動手能力極差,利用課間時間跟着習鑫學打圍巾,可是他學了好半天,卻還是打的很難看。

這一排松,那一排緊,好不容易打了一小段,拿起來一看竟然參差不齊,猶如狗啃。

尹禛小少爺哪那麽容易放棄,于是到了晚上,他琴也沒練,吃過飯就回到屋子裏弄那團毛線團。

木質的簽戳的手都疼了,可還是拆了打,打了拆。

線團都快廢了,還是難以入眼。

周沅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但以他對尹禛的了解,自然發現了小少爺的反常。

他擔心尹禛在學校受了什麽委屈,便幫忙收拾好家務後就上樓,帶着自己的書本去找他。

尹禛将毛線團藏在被子底下,慌慌張張去給周沅開門。

周沅一眼就發現原本白嫩的手指泛紅,他捉住細看,才發現指尖還被戳凹進去了。

他蹙起眉頭,厲聲問:“手怎麽弄的?誰欺負你了?”

“不是”尹禛心虛想将手收回,可周沅卻硬拽着不松,然後抓着人往床邊走,剛一坐下便發現不對。

尹禛的床鋪是自己給他整理的,現在卻不是早上的模樣,那被子底下……

“等等——”

尹禛剛開口,周沅已經掀開了被子,看見了那團紅色的毛線團以及兩根木簽。

“我我我,我只是練練手,不、不是要送給你的東西。”他本就不擅長撒謊,現下一緊張更是不打自招了。

“我只是”尹禛手足無措,一臉茫然,随即靈機一動,決定先下手為強,他板着臉,兇巴巴對着周沅說:“你幹什麽?!誰準你私自進來的!!這是我的房間!!你還沒經過我允許私自掀我被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很沒禮貌?!”

以往他發脾氣,周沅都會緩和下來順着他。

只是周沅心裏已經被那紅毛線團塞的滿當當,腦海裏又只惦記着尹禛的手。

他握住尹禛的手,将他攤開在掌心,輕撫着他的指尖,柔聲問:“疼不疼?你怎麽這麽笨?”

“你手是拿來彈鋼琴的,弄傷了怎麽辦?尹叔要是知道肯定”

“你好啰嗦。”尹禛沒剛才那麽兇了,反正都被發現了,他也不再遮掩,坐在床上對着周沅說:“太難了,比彈鋼琴還難,手指頭都給我戳疼了,你快給我揉揉。”

周沅又是呼呼又是揉捏,叮囑尹禛不許再弄。

過了兩天,在尹禛弄廢了一團毛線後,自以為已今非昔比,正打算重新買團毛線重頭再來時。

周沅這個人冷話少,帥氣高冷的大學霸,居然問了他班上的女生,然後在放學後買了一團大紅色的毛線拎回家。

尹禛卻收到了一條漂亮又暖和的紅色圍巾,是周沅親自打的,他親手給尹禛帶上,又握住尹禛的手,眉眼含笑語氣虔誠,“不用你為我做這些事。”

“你只要好好的,其他事交給我就好。”

尹禛仰望着他,整個人呆呆的,只覺得周圍一切都黯淡了下來,一束光穿過雲層打在周沅身上,世間萬物,黯然失色,唯有他明媚絢爛。

回過神後,尹禛只覺得被他握過的那只手在發燙,剛才相貼的肌膚仿佛要燒起來似的。

心髒也是,反常般加速跳着,臉頰發燙,喉嚨發幹,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尹禛輕咬了一下嘴唇,心中暗罵:“習鑫,你害死我了,難不成同性戀這東西,他還帶傳染的嗎?!”

但我不是同性戀啊

可要是那個人是周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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