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嬌生慣養
因為周沅過去的那些鴛鴛燕燕,尹禛好幾天沒給過他好臉色。
原本計劃好的回國也不得不因此延後。
周沅哪趕走啊,不把這小祖宗的毛給捋順了,他回去也得天天寝食難安,做噩夢的內容周沅都想好了。
尹禛跟着某個臭不要臉的挖牆腳小鮮肉一起跑路了,留下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或是找了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一起手拉手去結婚領證生孩子。
領證……
對,領證!!!
領了證不就什麽都解決了嗎?
國家前幾年已經出臺了同性結婚的婚姻法,兩人只要領了證,就具有法律效應,是受到保護的。
對,沒錯,領證,要讓尹禛跟自己領證。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
尹禛話都不願跟自己說幾句,哪可能跟着自己去民政局。
周沅又一次捶胸頓足,悔恨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想過拉着尹禛去領個證,悔恨自己當初怎麽就那麽幼稚,怎麽就那樣看不清,哪怕心底怨恨尹禛,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讓他難受,找兩個人來面前晃悠的目的又不是想要跟尹禛分手……
周沅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整日在家長籲短嘆,尹禛看他看得有點煩,便問,“你怎麽還不回國?機票不是前兩天就訂好了嗎?”
“我改簽了,想了想公司好像也不忙。”
遠在千裏的高助理已經被各種工作蹂躏的不像話,滄桑到快猝死。
周沅嘴上輕松地說着,心裏卻在焦躁,忙啊,怎麽可能不忙?
生意做到這個份上公司已經不完全屬于周沅一個人了,雖然領導者跟抉擇者依舊是周沅,但架不住公司裏那幫股東老頭每天輪番轟炸催促他回去。
可周沅是真走不開啊。
他看了一眼喝了一口果汁,然後發現不是自己喜歡的味兒就推開不碰的尹禛,心裏重重嘆氣。
尹禛這幾天驕縱的沒邊,以往不樂意的事情還會看在周沅好聲好氣哄的份上,心不甘情不願去做了,可現在不行了,他像個叛逆期的孩子一樣,越不讓他幹嘛,他就躍躍欲試。
周沅一個頭兩個大。
偏偏還不能打又不能罵,說話聲音大一點嚴厲一點尹禛就會委屈地望着自己,模樣可憐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金豆豆。
周沅要是低頭了遷就了,事情也就結束了。
周沅要是不樂意,那才是真正的暴風雨,尹禛會大聲跟他吼,“你管我的死活幹什麽?回去找你別的小情人,多的是溫柔體貼的,在我這兒吃力不讨好做什麽?”
這段話吼得周沅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而往往這段話後的當晚,尹禛會不讓周沅進屋,将他趕去隔壁。
任由周沅這只“大灰狼”怎麽好話說盡,裏面的“小白兔”也是雷打不動,不開門。
一面是工作,一面是心上人。
周沅左右為難,裏外不是人。
公司的股東們紛紛痛罵周沅流連情.色,暗罵尹禛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尹禛則是陰陽怪氣指責周沅是花心大蘿蔔,天天都讓他去找以前的小情人。
人生最痛苦的階段莫過于此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教育金進那破小孩兒了,誰能想到不過是逗一逗小屁孩兒,齊善河就護犢子成這樣,金進恐怕是他的種才對。
家裏幾日籠罩在陰霾裏。
這個轉折點始于金進,終也是終于金進。
前幾天被周沅揍哭跑回家告家長的金進,這天又哭哭啼啼跑來找尹禛,眼淚掉的比那天還要兇,“嗚嗚尹禛哥哥,我爸爸跟我齊叔吵架了,齊叔昨天晚上離家出走,到現在都沒回來,我給他打電話他都不肯接。”
周沅瞬間樂得不見眼,正要出言幸災樂禍,卻對上了尹禛警告的目光,他蔫頭蔫腦住嘴。
尹禛叫人拿了條熱毛巾,給眼睛紅腫金進小花喵擦臉,柔聲問道:“到底是怎麽了?他們為什麽會吵架?”
“我也不知道,我本來都睡着了,後來聽見東西被砸的聲音,打開門就看見齊叔氣沖沖的離開,我爸屋子裏好多東西被砸在地上。”
想到那個修羅場,金進就忍不住害怕,他顫聲道:“我問了我爸,他也不肯說,還說要把我送回國。”
周沅壓抑着嘴角的笑,幽幽道:“讓你回國也沒什麽不好吧?這個時間點國內的學校也要開學了。”
金進更難過了,“可他們本來答應了讓我轉學到國外來上學的。”
小孩子其實沒那麽多心眼,也記不了那麽久的仇,現下又因為難過,也忘了周沅前兩天的惡劣行徑。
“我其實知道齊叔在哪兒,可我沒有駕照,我爸爸又安排了人,要是我買了車票,他肯定馬上就知道了,然後會把我捉回去。”
周沅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小崽子來就是為了讓自己跟尹禛當車夫帶他去找爹。
不愧是齊善河這老狐貍養的小狐貍,看着像傻狍子,本質還是狐貍。
周沅兩手交疊放在胸前,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可尹禛這人心軟啊,到底是齊善河給他捐過骨髓救過命,金進又總是在他面前搖尾巴賣萌裝乖。
他連猶豫都不帶有一下的,立馬就答應了。
周沅怎麽可能讓他開車?他讓尹禛在家休息,說自己去就行,可尹禛卻拿出前幾日他的“惡行”說事。
總之最後周沅開車,尹禛抱着個保溫杯坐在副駕駛,金進坐在後排,三人出發去找齊善河。
到齊善河那也不遠,開車三個小時,這人還挺會享受,選的住處竟然是在一個風景宜人的海邊。
附近的居民并不多,金進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來這,指紋一按就進了屋子,齊善河果然在這兒。
屋子裏煙酒味彌漫,喝了個爛醉躺在沙發上假寐。
聽見聲搖搖晃晃坐起來,看見金進不例外,看見周沅跟尹禛還是讓他略微吃驚。
也不知是齊善河會保養,還是上天就是偏愛他,人是真看不出老,皮膚也不松弛,連皺紋都沒兩條,像個三十來歲的成熟大叔,是在國內很多女孩都會喜歡的那一茬。
“齊叔~”金進像頭找到娘的崽。
齊善河摸了摸他的腦袋,擡頭看向周沅,“你們怎麽來了?”
周沅一想到是他給尹禛寄的照片就氣得牙癢癢,但見齊善河這一副落魄樣,太惡意的話也說不出,只能道:“你家小崽子哭哭啼啼跑來找尹禛,我本來想把他趕出去,尹禛心軟,所以我們就來了。”
齊善河長相陰郁清冷,他看向尹禛,語氣緩和道:“謝謝。”
尹禛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接受。
這房子裏沒請傭人,金進竟然像個小大人一樣哄着齊善河去洗漱休息,自己則是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屋子。
開窗通風,動作麻利将地上的酒瓶煙蒂清理,又去廁所找了拖把拖地,最後噴上空氣清新劑。
“不錯啊,我還以為你除了哭就只會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周沅這人說話就是這樣讨人厭。
尹禛見他總是針對金進,便怼了他一句,“我以前不也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嗎?後來還不是給您做飯洗衣服打掃屋子樣樣都會。”
周沅栽了個大跟頭,賠着笑去攬尹禛的肩膀,哄道:“以前是我混蛋,以後我來伺候你,你繼續嬌生慣養。”
尹禛沒理他,但也沒掙脫他的手。
遲來的午飯是周沅做的,原因無他,這棟房子裏沒請傭人,金進不會做飯,齊善河也不會,周沅又不可能讓尹禛這個剛剛大病初愈的人去,于是只能憤憤走向廚房。
幸好冰箱裏的食物都很新鮮充足,廚房的設備也是一應俱全。
他動作麻利,很快便做好了幾個菜叫金進端出去。
大概是周沅當司機送他過來,又親自下廚且聞着味很香,金進也不像以前一樣喊周沅的大名,而是喊了一聲哥。
一桌子菜其實做的都是尹禛這個病人适合吃的,睡了會兒醒來的齊善河看了眼也沒挑剔。
四個人竟然坐在一張桌子上氣氛良好的吃了飯。
聊天之間周沅跟尹禛是聽明白了,說來說去就是齊善河寵孩子,背着金晟哲,找人将忽悠金進去那家酒吧的孩子給打入院,聽說有一條腿可能下半輩子走路都會有點怪異。
金晟哲知道以後不認同他的做法,争了幾句嘴,“你這樣教育孩子,金進以後只會變成性格暴戾又偏執的人。”
齊善河一下不樂意了,砸了金晟哲新拍賣回來的花瓶,“是我帶壞了你兒子?”
金晟哲又說:“老爺子跟老太太不同意金進過來,我覺得……”
齊善河沒有說話,最後直接離開了。
将人弄斷腿住院的事并未讓金進聽見,齊善河指使他去樓上給自己拿煙。
周沅聽見後撲哧一笑,“你說你何必呢?吃力不讨好,反正兒子又不是你親生的,不養就不養呗,過過二人世界不好嗎?”
周沅才不想摻和他們的家務事,他已經将齊善河的位置發給了金晟哲,并配文“私人飛機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