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缺角的拼圖

☆、缺角的拼圖

第二天，Eduardo只記得被一個穿蜘蛛俠衣服的人送回了家，而自己并沒有丢失任何貴重物品。大概是因為喜歡蜘蛛俠所以穿着蜘蛛俠的衣服做好事吧，他這麽推測着，晃了晃因為感冒而變得沉重的腦袋。

沒多久就到了年底，他再次吃上了紮克伯格夫人烤的火雞，因為紮克伯格夫人說蘭迪一家去了蘭迪丈夫那邊過節，只剩下兩個人過節實在太無趣了，而Mark為什麽又沒回來過節，Eduardo雖然疑惑但沒有問，大概也能猜得到，Facebook勢頭驚人，大概又在編程吧。

母親臨時通知他回家去過聖誕節，驚喜的Eduardo手忙腳亂地整理行李，讓快遞上門提前寄出了給紮克伯格夫婦的禮物，坐上了回家的飛機。然而整整三天，父親幾乎無視他的存在，直到他要離開前才簡單的說了些好好反省、繼續努力之類的話，但已經足夠讓Eduardo開心了。

他帶着飛揚的心情回到紐約。紮克伯格夫婦得知他回紐約之後就寄來了回禮，照舊是兩樣，除了慣例的手編圍巾（今年是海藍色），還有一瓶男士香水，味道像是冷風吹過柑橘果林帶來的果香，Eduardo都很喜歡。

2010年一天天過去，二月，Facebook趕超雅虎成為全球第三大網站，在美國國內也成了Top3。

沒有人不在談論Facebook，那個藍底白字的小圖标不止在網頁上随處可見，電視、雜志、報紙甚至是戶外熒幕，它已經成了人們生活的一部分。而人們越是頻繁地使用Facebook，對Facebook背後的故事就越發感興趣。

Chris在飛來紐約出差的時候，和Eduardo見了一面，兩個人談論着不鹹不淡的生活瑣事，一句也沒有提到Facebook，氣氛算得上融洽，臨分別前，Chris和Eduardo擁抱，誠懇的說，“Eduardo，我知道你不想提這件事，然而事實是，不論你和Mark關系如何，你仍然是Facebook的一份子。那件事我和Dustin都沒有參與所以無法評價，現在我也無意當Mark的說客，盡管Mark其實一直在意你，可他就是個不會道歉的混蛋，你有足夠的理由讨厭他。但是Eduardo，別将我和Dustin隔離在你的生活之外，我們是朋友而且我們都很想念你。”

Eduardo頓了頓，語氣中充滿着無奈，“我想我不是有意這麽做的，我只是下意識地遠離Mark和他的一切，然而命運似乎不讓我這麽做，你知道紮克伯格夫人的廚藝有多棒嗎？”，他擡起頭對着Chris笑了笑，“……但是，離開所有這些理由，我只是經歷了一個逃離所有人的時期，也就是在新加坡的那段時間，我需要時間去想清楚，去休整我自己，然而整整三年的時間，讓我認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做不到”，他自嘲的勾起嘴角，“當憤怒過去，我有足夠的理性去思考整件事，我意識到我并不完全是一個被背叛被設計的朋友，我還是一個在關鍵時刻采取了錯誤行動的商業合作者——這是當時Mark清楚而我不願意看清楚的。你不必安慰我，我也不打算為此過多的反省我自己，Mark才是混蛋的那個。然而在感性的層面，這整件事、或者說Facebook，它像是時刻在我上空盤旋的禿鹫一樣窺視着我、将巨大的影子傾覆在我身上。所以我決定回來，不止是因為這裏有更好的發展，也為了我能夠早日坦然面對這一切。”

Eduardo拍拍Chris的肩膀，“所以，我不會再逃避了。我為我過去幾年的缺席感到抱歉，Chris。”

Chris再次擁抱了他，“我為你高興，Eduardo。如果你什麽時候覺得可以了，來參加股東大會吧，你是Facebook的聯合創始人，Eduardo，至于Mark，我們會把他拴好，不會讓他打擾你的。”

Eduardo笑了，“我想我需要時間，一點點來吧。”

回到公寓的Eduardo感到久違的輕松，Chris和Dustin的友情讓他覺得溫暖，而且有人能夠讓自己傾訴是值得開心的，盡管也許自己沒有完全誠實，而是将一切描述得過于樂觀。

他猶豫地點開郵箱，果然，又有幾封謾罵的郵件漏過了攔截。有些是Facebook的反對者發來的，有些是Facebook的狂熱粉絲發來的，立場截然不同的兩撥人，卻一樣的恨自己，實在可以說是黑色幽默。Eduardo在看了最初的幾封之後就學會了将他們扔進垃圾箱，現在已經可以熟練的清理它們了。

不知道Mark的郵箱會收到多少仇恨郵件，他将這個念頭從腦袋裏晃了出去，吃了片感冒藥，沉沉睡去。

新增用戶過多，Mark已經在公司住了一個多月。Chris從紐約回來，将CEO連人帶椅子推進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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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了Eduardo，他的外套是前年你問過我意見買的那件？你是讓紮克伯格夫人送的？去年的萬聖節你去紐約是不是也幹了差不多的事？他剛回國的時候你讓我處理掉那些曝光他私人生活的新聞，你從那時候就開始監控他了？Mark，你必須停止這麽做，我和Eduardo聊過了，他很好，他在調整自己決定坦然面對過去，你什麽時候能做到？”Chris盯着Mark，不讓他糊弄過去。

Mark揉着鼻根，他太累了，“你為什麽這麽激動？”

“因為我知道他有多心軟，也知道你在這件事上陷得有多厲害。我不能看着你這樣下去，Mark，不論是作為你的朋友還是你的同事，我沒辦法看着你沉溺過去折磨你自己，而作為Eduardo的朋友，我不想你再去打擾他，Mark，別再繼續了，不會有結果的。”

“……我只是想确定他過得好。”

“他是個成年男人，Mark，他不需要你像個跟蹤狂一樣窺探他的生活，他可以照顧自己，事實上，他過得很好”，Chris看着茫然的Mark，狠下心繼續，“如果你真的想追求他，那就去找他說清楚。如果你只是像現在這樣，那我希望你停止，Mark，你是他的噩夢，放過他。”

Mark的瞳孔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劇烈收縮，眼皮細微的顫動了幾下，沉默了許久，“……我知道了。我會做到的。”

Chris看着Mark，于心不忍，“為什麽不去找他？”

Mark起身要回辦公桌，背對着Chris，“因為他值得更好的”。

Chris看着Mark走回了辦公桌邊，面無表情地帶上耳機，對着屏幕看了幾秒，就接着之前的工作迅速地進入狀态，雙手在鍵盤上飛快敲打過去，Chris知道他在加固這個龐大網絡國度的基石，他是這個國度的締造者和維護者，他不可以倒下。

Dustin擔心的走進來，“怎麽了？紐約那邊的事不順利嗎？Mark的狀态有些不對”，他熟悉地攬過Chris的腰，注視着幾天沒見的愛人，驚訝地開口，“眼睛怎麽紅了？”

Chris搖搖頭，“如果一件事，關系到你的兩個朋友，你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該怎麽辦？”

Dustin想了一下，了然的安慰道，“沒有勇氣去希望的話，也沒有能力去追求一份感情。不管怎麽樣，至少我們不用為Mark付侵犯隐私和跟蹤他人的罰款了是不是？說不定，他會自己想通去找Eduardo呢？最終，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們無法決定什麽。”

Chris靠着Dustin，感覺好了些，然後發現了疑點，“你怎麽知道Mark一直在關注Eduardo？你給他幫忙了？”

Dustin僵住了。

“……darling你聽我說，其實一開始我是拒絕的，可是你知道他那個樣子，然後Eduardo也一直沒和人交往，所以，打我可以別打臉，親愛的，主犯在那邊……”

猴子們在那個下午，見證了Dustin被揍的英姿，再次确認了Chris在公司的大家長地位，和兩個人秀恩愛的無良行徑。

“……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他，現在這樣就很好，我知道我不這麽說你也會這麽做的，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去見他，我想我不該再出現……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你看過他的采訪嗎？他提到我的名字就會開始防備起來，我想他不會再想接近我了……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了，紮克伯格夫人……我會注意的，晚安，媽媽。”

2016

“從那以後，我不再窺探你的生活，你也開始頻頻在新聞采訪中出現，所有的一切向我展示Chris是對的，或者說，我心裏的想法是對的，你不需要我再次出現在你的人生裏，你可以照顧好自己，你已經能夠放下過去開始新生活。盡管我仍然沒有辦法不去想你的事，我仍然将自己隔絕在你的生活之外。”Mark看着Eduardo，抿了抿嘴唇。

“……那麽，如果昨天我沒有好奇跟上去，你甚至都不敢來見我？”Eduardo緊皺着眉頭，盯着眼前的人，不由得感到有些灰心。

Mark咬住了下嘴唇，決定坦白，“事實上，我和Robin認識于一年多以前。”

“Wha……”Eduardo一步跨過茶幾，拎着這個混蛋的領子，“把話說清楚！”

Mark拿開他的手，攬過他的腰讓他坐下，“這個要從2014年開始說，要不要吃些東西？午餐時間都已經過了，我讓助理買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馬總和Robin在下很大一盤棋【大霧